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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摒弃前嫌

    巫师将子青转移出了诊所,藏在了他自己的寓所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乔诡和郭淳出现在巫师家。

    乔诡脸色灰白,眼神的阴影愈发浓重了。

    他心神不宁地在房间踱了几步,对子青道:“子青,现在洛邑的情况很危急,与太子府接壤的紫街木桥已经全部被东周军封锁,河水上连接阳的浮桥也被封锁了。不知道洛邑间谍小组的情况怎么样?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现在你已经负伤,已经不适合继续随我们行动了。所以,你就留在这里治疗吧。不过,鉴于温的局势的恶化,你在此地不宜久留,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要尽早撤回阳去,去兵站诊所继续治疗。”

    “可是……博士,既然形势很危机……事出意外必有妖,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若继续留在温城主城区是很危险的,还是设法撤回阳比较妥当……”子青面色惨白地板躺着,有气无力道。

    “我们干这个工作还怕危险么?不弄清情况怎么向楼庳交差啊?就是失责哦。”乔诡很烦,白了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宜静不宜动,不如先蛰伏起来观察一下,总比瞎闯安全……”子青见乔诡又对自己起疑心了,喏喏地解释了一番。

    “嗯,你就别瞎操心了,我知道怎么做。”乔诡缓了缓语气,对子青道:“你就这里安心治疗吧,我们走了。”

    “你们辛苦啦,原谅我不能起身送你们。郭淳,你机灵点哦,博士的安全就靠你了。”他装着忧心的样子朝郭淳吩咐了一番。

    郭淳朝子青躬腰道:“子青放心,我会尽力的。”

    乔诡率先走了,郭淳急急地跟了上去。

    子青在巫师家浑浑噩噩地躺了四天,虽说伤口都已经结痂。但是,只要起床走路胸口还是疼得很厉害。怕感染,他请巫师买来了盐,烧成盐水每天给伤口做清洗。

    魏国禁卫军和衙役经常来诊所检查,正如乔诡所判断的,温城局势很危险。

    他感觉必须回阳去了。明天是星期二,乌鸦还等着他将情报译成密码交云燕传送呐。

    已经快中午了,他出了巫师家来到街上,怕被守城门的魏国士兵发觉伤口而被抓,他在食品铺买了一只烤鸡和一罐谷子酒。

    他上了一辆马车,一边吃鸡一边喝酒,还故意朝身上洒了一些酒,弄得像一个喝多了的醉汉。好在温城抓捕行动已经过去了七天,魏军都已经撤离了街道,大街小巷已经恢复了常态。守城门的魏国衙役都懒得看他一眼,任由他出了城门。

    马车往阳而去。

    他不急着去阳兵站诊所,指挥马夫过了洛水往洛邑法码街寓所赶去。他要把乌鸦取来的情报译成密码,好让乌鸦转送给云燕送出去,然后再去阳秦军住屯军诊所治疗。

    洛水浮桥上的东周衙役照例懒散的对行人不屑一顾。

    这说明,洛邑的形势没有受温的魏军行动影响。

    到了法码街寓所,敲开门进去。

    乌鸦很是惊讶:“金蟾,你怎么就回来啦?脸色不好,病了么?”

    他摇摇头:“雨燕有情报么?快给我,我马上译成密码。”

    “这几天没有,只有你走的那天有一份。”乌鸦把情报拿出来交给他,看着他满头的汗,很担心他:“你身体行么?”

    “没事,别担心我。”摊开绢帛,他一边译密码,一边吩咐乌鸦:“魏国间谍所给了我一个代号叫蝉翼,死信箱在墓地,那个叫华盖的墓碑下,抽去一块石头,里面是空的。你拿到绢帛以后将他译成文件,密码就是已经给你的那本帛书。如果信里要求面谈,你就去永宁商铺正门左边茶铺与魏国间谍所的联络员见面。以后你就是蝉翼。”

    “可是,没有你,哪来情报……”乌鸦很是懵逼。

    “记住,每次去见面都必须易容,在左手戴一个扳指。接头暗号是:曲径通幽,谷深雾罩。放心,我安全了,过个十天八日的就来找你。”

    译好密码,该离开了。子青又不放心地再次吩咐乌鸦了一番。

    “我走了。”他没有在意乌鸦的沮丧,扔下满脸疑惑的他匆匆地出了屋子。

    子青出门后重新上了一辆马车过了洛水浮桥,往阳秦川街兵站诊所而去。

    果然,洛水上的浮桥如往日一般的畅通,他很顺利的回到了阳。

    马车绕道到了兵站诊所门口,子青让停了车,付完银子后回头向诊所走去。刚到诊所门口,冷不防一个人冲诊所里冲出来站在了他面前:“夫君,你总算回来了,我都等得急死了。”

    是藤莉。

    “妻,你怎么会在这儿?”子青很奇怪。

    “是楼庳大人让我来等你的。乔诡博士已经回到了太子府,向他报告说你在大梁受了伤,会回阳兵站诊所治疗。他让一直在这儿等你。”她急满脸是泪水:“伤没事吧?”

    “没事,你别急,一点轻伤而已。”他安慰她道。禁不住脑子转了一下,在大梁受伤?看来乔诡是在掩盖事情真相哦。

    “伤哪里了?”她上下打量起他。

    “胸口上。”他抚摸了一下受伤的胸部,看她紧张的样子,他的心暖暖的。

    俩人一起进了诊所。

    “楼庳大人已经吩咐诊所的巫师,他让你一到就去诊室。”她上前牵着他的手往急症室走去。

    巫师见他来到,帮助他脱下衣袍,解开包扎检查起伤口,忽然皱眉道:“怎么喝酒了?”

    他无奈地道:“镇痛。”

    “伤口恢复不错,没有感染。但是需要继续治疗。”他朝护士道:“收到病房里去吧。”

    护士登登地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几个人两个护士抬着担架过来,让子青躺在担架上,送进了病房。

    藤莉与子青一起进了病房。藤莉总算放心了,朝护士巫师连连躬腰作揖。

    再看子青,他已经躺在病床上睡了。

    第二天早上,出乎子靑的意外,楼庳竟然出现在子靑的病房里,诊所的将军紧跟在他身后,一脸的紧张。

    他径直来到子靑榻边,拦住欲起身的子靑,然后跪坐下来,关切地问道:“子靑,感觉怎么样?”

    子靑很懵逼。自己名义上是太子府的门客,实际上就是一个是普通的间谍,地位卑微。楼庳作为一个地位尊崇的士大夫,竟然屈尊亲临诊所探视,未免太抬举自己。

    他装起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道:“谢谢大人关心,子靑感觉没有大碍,很快就可以重新工作……”

    “哎,工作的事情不忙,先把伤养好再说。”他露出了笑意。然后扭头对身后站着的将军道:“子靑的治疗、修养的事情就交给诊所了。一定要彻底的医治好他的身体。”

    “诺。”将军作大诺,随后道:“大人请放心,全部交给我了,一定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子靑。”

    楼庳满意地点点头:“好。你们都离开一下吧,我要交代子靑一些事情。”

    “诺。”他们作揖离开了。

    “子靑,乔诡说,你是为了掩护他中箭的。是什么情况?”他瞅着子靑问道。

    子靑明白了,他是为了证实乔诡的话而来。于是,他如实地讲了当时的情况。

    不料,楼庳听后竟然沉下了脸:“子靑,你不该为乔诡去挡这一箭的。我告诉过乔诡,太子府里哪个人都可以去死。但是,就是你不能死……”

    子靑的心惶恐了起来。楼庳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已经确信自己是魏国的公子,要把自己扣为质人了?嘴上怯怯地问道:“在下没有这么金贵。再说了,乔诡博士生死千钧一发之际,在下能无动于衷么?他毕竟是在下的长官……”

    楼庳恼火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将来是要担负大任的,不能受丁点的伤害。这一点我已经再三向乔诡强调过,却没有料到你竟然自己冒死去救他。子靑,我告诉你,他的命不值得你用命去救。现在,我将这话给你抖开了,希望你以后不再做傻事,一定要保证自己安全。”

    子靑更懵逼了,摇头道:“在下不明白,什么样的任务要比救自己长官的性命更重要……”

    楼庳不耐烦了:“你不必知道具体任务,记住我的话就好。这也是命令。”

    “诺。”子靑无奈地应道。

    “就这样。你好好养伤吧。”说着,楼庳起身,离开了病房。

    他就这么走?是什么意思?就是为了证实自己确实冒死救了乔诡么?犯得着么?子靑更懵逼了。

    过了一会,藤莉来了,对子靑说起的楼庳来诊所探望一事也是一脸的惊愕。猜想是吾王认了他们的婚姻,他对子靑另眼相看了。

    子靑很是不以为然。

    三天后,郭淳来诊所看望子青,躬腰作揖后笑道:“子青,乔诡博士很忙,他托我向你问好。”

    子青坐起身来,瞅着他道:“郭淳,你们都好吧?后来发现什么情况了么?”

    他脸色晦暗,摇头道:“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们间谍所所有的潜伏小组,不止是温城,还有大梁等地,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几乎全部覆灭了。

    这么看,我们能从温死里逃生是很幸运的。乔诡博士说起这个对你非常感激,说若不是你撞翻了他,他的一条命也就扔在那儿了。”

    “这么说,潜伏小组是暴露在先?他们是在等着我们去启动的时候,连同启动人员一举消灭啊?我们内部肯定有魏国的鼹鼠!”子靑装起后怕的神情,一脸的惊恐。

    郭淳心有余悸地道:“唉,藤莉对你说了吧?太子府这次是翻了天了。楼庳大人大怒,斥责乔诡不该被你冒死救下,行动失败不说,还差点坏了他的大计……”

    “是么?不会吧?楼庳大人是个有涵养的人,怎么会这么去斥责乔诡博士?”子靑瞅着他,脸上是满满的不信。

    郭淳解释道:“真的,他是在乔诡向他汇报情况的时候发怒的。当时除了祀纮副幕僚长,还有其他人在场。他发了很大的火,声音很大。”

    子靑装起懵逼道:“不就是牺牲了一些间谍么?他至于发这么大脾气么?”

    “可是,这次损失的不光是潜伏在魏国的间谍,其他潜伏诸侯国都城的间谍小组也被人杀了。他们是被潜伏在太子府内的鼹鼠出卖的。

    乔诡博士认为鼹鼠不一定是魏国人,或许是赵国人,也许是楚国人,就是秦国人也可能,反正是潜伏在太子府内的墨色联盟分子。”郭淳忐忑地地瞅着他:“他说,在太子府里藏着的这个大鼹鼠,地位应该很高,对间谍所的情报有系统的掌握……我看,荆絭、蔺溱的死与这个鼹鼠脱不了干系。”

    子青故意装起吓了一跳的样子:“郭淳,不可以瞎说的……”

    “我没有瞎说。”他根本就不服气:“乔诡博士说,上次三个义渠女人袭击瞿茼的时候,你就提醒过他要加强对资料亭的戒备。他当时想岔了,没有放在心上。”

    子青点点头,也亏了那次,乔诡给自己设了一个套,让他借机在光狼城朝露観查到了派遣人员的底子,得到了赵国宫廷的嘉奖。让他没有想到是乔诡一直对这个事情的起因耿耿于怀,不禁愕然道:“好像是的。这么久了,博士还记得啊?”

    “当然。他说,他真后悔没有听你的,估计就是那个时候,太子府的鼹鼠将目光锁定在了太子府间谍机构上面。”郭淳介绍道:“他认为,就是那事以后,那个鼹鼠放弃了资料亭,用其他手段窃取了完整的间谍小组机密,这才导致了这次间谍小组全部覆灭。”

    子青装着听楞了的样子惊异的瞅着郭淳:“那么,有怀疑目标了么?”

    “这个博士没有说。”郭淳茫然地摇头。

    十天以后,子青伤口的痂脱落了,巫师允许他出诊所回家养伤。

    一早,藤莉刚去太子府不久,子青正打算去街里去吃早餐,房门被敲响了。

    子青开门,见是乔诡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篮子水果,是亲自登门来探望自己啊。他很是意外,诚惶诚恐地躬腰作揖道:“哎呀,博士,您怎么来了?”

    他笑着躬腰,道:“子青舍身忘我地为我挡了一箭,我再忙也必须来看一看的。”

    子青躬腰:“您百忙之中还过来,子青愧不敢当。”

    乔诡是个很狡诈的人,是个不会轻易认输的人,他的到来,无疑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联想起楼庳对自己说的话,子靑怀疑他们是在联手给自己演戏,心立刻忐忑地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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