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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拱手释兵权

    白莹很惊奇无忌突然就提起了石颇,瞅着他问道:“无忌,你不反对我们去大梁了么?”

    无忌瞅着翟嬋道:“关键是,娘心里一直惦记着自己的老公,也是一定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不然,心也老是惶惶的。所以,不去沙海或者大梁,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白莹听着笑了起来,开心地抱起无忌,道:“这倒是真的。无忌的话一针见血。”

    “莹,你跟着无忌也学坏了,也会损人了哦!”翟嬋嘴上生气,其实心里挺高兴。

    “本来就是嘛。姐,你心里有大王又不是丢人的事,干嘛躲躲闪闪的啊?”白莹笑道:“身随心走,有些事是瞒不住的。姐,反正浣溪茶庄已经租出去了,安邑呆着也没事,就去沙海吧,散散心也好。”

    无笑了,调侃道:“姨要么不说,说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娘,你妹子真贴心哦……”

    白莹听了朝他瞪了一眼,不满地道:“你屁话再多,看我不打你小屁股……”

    无忌赶紧挣脱了她的抱,下来躲到翟嬋身后:“娘,姨怎么老是不经逗啊……再说,我没有说错吧?”

    “是是,没有说错。”翟嬋笑了起来,她心情很好。事在人为,无忌的分析让她感到进宫的机会犹存,必须抓紧时间行动了。扭头,她急切地对白莹道:“莹,我们就听无忌的,明天一早出发,先去沙海。”

    “好。我明天一早就去租一辆马车。”白莹开心地应道。

    但是,接着翟嬋却板起了脸对无忌道:“无忌,你现在还是废话太多,忘记青赤蝉了么?”

    无忌听了楞了一下,感觉自己对翟嬋的判断有误,看来她也察觉到了他们母子接下来会面临腥风血雨的洗劫。

    翌日一早她们出发了,赶马车往沙海而去。

    十天以后,他们过河水浮桥到了卷城,然后过鱼修城,晌午的时候进了沙海城。

    还没有进城,就远远地看见汳水边连成一片的御林军营寨,旌旗招展。

    翟嬋向城门口的衙役打探了一下城里的情况,衙役说王师没有进城,在城外汳水码头边安营扎寨了。

    石颇还手握重兵,无忌忐忑的心稳了下来。

    他们住进了客栈。

    去汳水码头那边看了一下,御林军的营盘很大,旌旗招展,甚是威严。营盘里的士兵正在操练,喊声震天。

    有这样的军队为后盾,即便祀夫反了又能翻起什么大浪?翟嬋忐忑的心不由的松弛下来。

    翟嬋和白莹带着无忌在汳水码头附近晃悠,每天关注着大营的动静。却不料大营每天大门紧闭,连一个进出门的官兵也没有,石颇也似乎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动静。

    按照无忌的办法,翟嬋朝石颇家寄了一封信。

    石颇的管家石並接到信,一定会去沙海城找石颇,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然后她们就开始锚在客栈里,天天盼着石颇来信。

    过了几天,终于盼到了石颇的信。不知道来信是凶是吉,看着白莹手里的信匣,翟嬋很紧张,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见状,无忌讥笑地接过了绢帛,打开看起来,一边为翟蝉和白莹介绍了信的内容——

    吾王还没有到沙海。按照我与吾王的约定,吾王到沙海与御林军主力汇合后,会与芈瑕大夫商量进军大梁的策略和下一步行动安排。

    郎逍、梁星等士大夫回大梁去了。我的管家来信说现在大梁的情况一切如常,城内军队的戒备也像往常一样,祀夫把宫廷的事务也整理的井井有条,百姓们的日子也还那样,街上依旧热闹。

    施姼已经离开沙海回王宫去了。没了施姼的羁绊,吾王一定是去了战场。

    不必担心吾王在中条山峡谷遇洪水,这样的事情在吾王面前是小事一桩,根本不会給吾王带来任何危险。外面一直传说秦军对蒲阪一带发动进攻了。以吾王的个性,不战胜秦军他是不会回沙海的。所以,吾王回沙海还要有相当长的日子。你们守在沙海城客栈等消息也没有意思,还不如去大梁玩玩呐。

    去玩吧,真的,吾王是个喜欢打仗的人,什么时候能到沙海还真是遥遥无期。你这么坐等消息是没必要的。再说了,吾王的动向向我会随时告诉你的。

    就去大梁吧,玩个够,补一下上次去大梁的遗憾,然后回安邑等候我的消息。

    ——翟嬋听到这话,蹙眉道:“石颇就是一个糊涂蛋,中条山峡谷洪水那么吓人,大王能不能回来谁也不敢肯定,或许永远就回不来了,他心里怎么就没有犯一点疑呢?”

    无忌咧嘴笑道:“但是石颇的心里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你……从他的角度来说,他的理由也是无可挑剔的,完全是从关心你的角度说的。”

    翟嬋连连摇摇头:“白莹说得对,他是个榆木疙瘩脑袋的人,必须给他提个醒,让他设法派人去中条山峡谷找你爹。这么傻等下去,万一祀夫那边有什么动静,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无忌见她这么说,不由得笑了起来,道:“蒲阪的边军在这次的洪水中也折损了许多人。秦军这次攻蒲阪,边军是守不住的,蒲阪是完蛋了,肯定丢了。

    蒲阪关总兵或许已经成了秦军的俘虏。所以,宫廷肯定已经知道蒲阪被秦国占了,没有告诉石颇罢了。

    但是,关于姬遫的死活,是没人敢向宫廷报丧的。因为谁也说不清楚大王是死是活。即便有人传到大梁,王宫也不会相信,而是像石颇一样,死等大王回大梁。”

    “怎么就没有人向宫廷报告呢?”无忌的意思是蒲阪已经被秦国人占了么?翟嬋的心又忐忑起来,就怕昭王落入了秦军之手。

    “认定吾王龙御归天,必须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否则緈太后怒起来是要杀人的。”见翟嬋精神恍惚的样子,无忌深感担忧,忙不迭失地补充了一句。

    这个事情很重要,现在宫中毕竟是緈太后说了算。

    见翟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幽幽地解释了一番:“芈瑕不也逃过一劫了么?照理,他作为目击者是向宫廷报信的最好人选。但是,现在一直没有他回大梁的消息。也就是说,他没有回大梁报信,显然是不辞而别了。或许就是因为手里没有证据没法报信,怕惹祸上身,所以一走了之了。”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鉴于翟嬋目睹昭王被黄水冲走,却依然固执地认为姬遫会回平安归来。她是选择性失明,纯粹的自欺欺人。

    他担心长此以往,翟嬋的精神状态会出状况。

    他必须设法开导翟嬋接受现实。

    他瞅着翟嬋继续道:“石颇没在峡谷,他不是吾王肚子里的蛊虫,感应不了吾王上发生的劫难。但是,他会忠实地执行姬遫的旨意坚持屯兵沙海。在等昭王消息期间,我们的安全是有保证的。再说,娘,人家石颇这么体贴你,你应该领情才对。”

    听无忌这么说,翟嬋以为无忌察觉了她和石颇之间的暧昧关系,脸红了起来,装着生气的样子从无忌手里夺过信:“你个孩子,这么就这样喜欢损人呢?不要你讲了,我自己看。”

    说着拿着信自己看了起来。哪知道一旁的白莹不满了,撇嘴道:“姐,你倒是说呀,别全看到肚子里去,让我知道也高兴高兴。”

    “没有了,就这几句话,无忌都给我们讲过了。”翟嬋无精打采地放下了信。

    转念她又有了想法,问道:“无忌,既然是等消息,我们何不去大梁走动走动,与郎逍接上头,好让他儿子做你的老师呢?”

    “大梁不是情况不明么?”无忌瞅着她道:“这个时候贸然地认他儿子做老师,就等于宣告,吾王的小王子回来了。那緈王后岂不又要针对我下手了么?娘,你有把握对付她么?”

    她语塞。想了一下,觉得确实不能采取什么行动,还是石颇说得有道理,只能等待姬遫的消息了。但是,窝在沙海确实不是一回事,就去大梁散散心吧。

    走前,翟嬋想给石颇家去一封信,打个招呼。无忌很赞同,提议道:“必须明确告诉他,吾王生死不明,凶多吉少,一定要牢牢控制御林军,不见吾王的面军权决不撒手。否则下场悲催……”

    翟嬋听了很是忐忑。但是,还是将无忌的话写了上去。然后告诉石颇,她们离开客栈去大梁玩了。但是,会回客栈继续住的,有信还是送到客栈来。

    然后,她们租了一辆马车,去了大梁。

    原以为大梁戒备森严,到了却是城门大开,城墙上根本就没有军队驻守。

    无忌猜测,宫廷朝官都以为姬遫是借着平叛理由游山玩水去了,大梁的祀夫和一干士大夫没了主心骨,束手无策,都在混日子。这么一来,只要姬遫能回大梁,就会按部就班地撤换祀夫的心腹和门生,打击、清理附逆緈濑反叛的家伙,所谓的危局也就解开了。

    可是,姬遫还能回王宫么?

    芈瑕始终没有消息,是回冠云山达鹤堂修道去了么?他漠视了姬遫的生死,看来是看破红尘,把一切都放下了。

    他很期待,自己或许可以投在达鹤堂门下了做他的弟子了。

    但是,翟嬋显然不怎么开心,她心里揣着对姬遫的担忧,游玩只是行尸走肉,根本就没有兴趣。

    可是,石颇已经说了,有事会向她通报的,在沙海呆已经没有意义,她只能跟着无忌、白莹后面在大梁游走、闲逛。日子很难捱,在大梁呆了十多天,宛如过了十多年一般,她郁闷极了。

    这天天气很热,翟嬋发现大梁的城门开启了,御林军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城。

    应该是御林军凯旋回城了。翟嬋很兴奋,是姬遫回来了么?

    无忌也看到御林军入城了,他的心立刻惶恐起来。自己判断对了,石颇就是一个糊涂蛋,再三年关照他他不见吾王的面绝不交出兵权。可是他竟然拱手交出了御林军!

    三人各怀心思地挤在城门口街道两边与百姓一起迎候王师凯旋。

    但是,翟嬋始终没有见到姬遫,也没有看见石颇的身影。

    看来姬遫还是没有消息。但是,石颇怎么没有出现?出事了么?她不免感觉诧异和惶恐。

    禁不住心慌意乱起来。

    回客栈的当晚,她决定去石颇家打探一下情况。

    无忌心里明白,其实根本用不着去打探,事情明摆着,无能的石颇已经自废了军权。但是,他制止不了翟嬋,由着她去了昆山街石颇宅邸。

    天上滴滴答答地下起了暴雨,只是一会儿就停了。

    石颇家朱红大门上方“石邸”匾额很醒目,红底金字非常气派。门敞开着,门两侧各有四个军士穷神恶煞般地站着,一溜的高大灯笼把门前照得如同白天一般。

    但是,门前很冷落,只有一个家丁站在那儿。

    “我找颇哥。”翟嬋战战兢兢地上前,用义渠土话对家丁道。

    家丁看来也是义渠人,他看了翟嬋一眼,高声朝门里喊道:“传一声,有找颇哥的!”

    院里面似乎有了回声。看起来,院子很深,是个深宅大院。

    过了一会,从后院里面出来一个人,面熟的很,这让翟嬋感到兴奋。

    他是石颇的管家石並,见到翟嬋很惊喜:“嬋……来了?进去吧。”

    “不,我问句话就走。”翟嬋拒绝了,问道:“颇哥不在大梁吗?”

    “他托人捎信来了,说魏军正与秦军作战,兵力吃紧,吾王下旨让在沙海的御林军撤回军营等待增援指令。要他留在沙海操练魏武卒。”石並看着她献媚地问道:“有事啊?”

    “没事。”她知道姬遫让石颇率御林军屯兵沙海的目的是威慑大梁。现在撤回了大梁,应该是接到了姬遫的王旨。

    这说明石颇也没事!她忐忑的心落进了肚里。旋即就兴奋了起来,能够接到姬遫的旨意,说明姬遫安然无恙啊。呵呵,昭王没事是自己虚惊一场!

    她心情大好,朝管家笑了一下:“谢谢你。那我就走了。”

    出了石颇府邸,在管家的注视下,她施施然地往客栈走去。

    很想放飞了一下自我……可惜,商铺都已经打烊了,不能痛快地喝一杯。

    可是,走了一段路后,她的心又狂跳起来。凭女人的感觉,有人在紧紧地跟着她!

    她驻脚,转身看着身后窄窄的幽深巷道,月光下,巷子一则屋子的阴影鳞次栉比地盖住了一半泥泞的道路,几个行人在闷热的道上匆匆而行。

    她忐忑地站定了,四下仔细地观察了一会,确定没有人对她感兴趣。

    但是,她就是感觉黑暗中有双贪婪的眼睛在盯着她。说明有人藏身在暗处。

    是谁在跟踪她?又是怎么盯上自己的?

    她感到一阵惊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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