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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再坑孟臫

    三年以后,孟臫才悄悄地回了仙鹤山,却一直躲在白莹,不敢与她照面。

    那天在洞堂里,子囿与他碰上了。为了讨好子囿,他假模假样地对子囿的黑厚术术、武术、医术和易容术又指点了一番,又给他讲了炼丹的要点。

    他还告诉子囿,五国联盟攻破了齐国,魏国在秦国的帮助下,夺取了齐地二十二个县。他这次在东周游历期间,听闻秦昭襄王嬴稷、魏昭王姬遬、韩釐王韩咎在东周首都洛邑见面会商,韩魏与秦国了连横合作了。

    这让子囿惊喜交集,喜的是昭王重新露面了,从中条山峡谷逃过了一劫;惊的是昭王竟然赶去洛邑见秦王,是真对秦国的臣服了么?他就不拍魏国再次遭秦国算计了?

    他判定,昭王在中条山峡谷遇险是中了秦国间谍的圈套,目的是置魏国宫廷陷入内乱自顾不暇。所以,最终不得不割蒲阪一带的河东土地给秦国求和。

    这个间谍到底是谁?

    “先生,昭王与秦王在东周见面,是否意味魏国向秦国俯首称臣了?”他瞅这虚缈问道。

    “缈飘,你这话问得太幼稚,一次见面说明不了什么的。”虚缈连连摇起头,对子囿强调道:“再说昭王去东周,秦王也是从咸阳远赴东周,两人是相向而行,怎么说是魏国向秦国俯首称臣呢?”

    “那……昭王是出于何目的?”子囿装起了糊涂。

    “魏国虽然丧失了太行山以西大片的土地,甚至连安邑旧都都割给了秦国。其实,他并没有伤筋动骨。因为这是他们主动的选择,放弃太行山以西,意味着不再与秦国面对面对抗,可以腾出兵力向东南发展。尤其是秦、赵联合魏、韩、燕一起攻打齐国,在济西打败齐军以后,魏国在东南地区得到了二十二个县,实力反而增强了。”孟臫解释道:“昭王现在敢公开与秦国昭襄王见面凭借的就是这一点。而且,他一旦在东周遇险,必定会激怒其他各诸侯,恐怕就像齐国激怒众诸侯一样,招致众诸侯的群殴。这对秦国是一种两难的选择。拒绝昭王来,会在各诸侯中丢失脸面,难道秦国会惧怕昭王么?来了,又怕他设圈套闹出意外,激起众诸侯愤怒。所以只能战战兢兢地加强保护力量,防止生变。”

    子囿非常赞同孟臫的分析。如此,昭王的背后是有高人的指点啊。是芈瑕么?

    虚缈或许知道芈瑕的下落?他灵机一动,有了再次算计孟臫的主意。

    他不想让孟臫继续留在仙鹤山,他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人留在山上,除了让白莹感到恶心,一无是处。

    那天一早,子囿拖着白莹急急地进了洞府,向孟臫躬腰作揖道:“先生,弟子昨夜观天象,察觉孟达祖师尊升仙了。我们是不是设法告诉芈瑕高人?”

    孟臫将信将疑,愣愣地道:“芈瑕神出鬼没的,到哪里去告诉他?”

    子囿装起惊讶的样子问道:“达鹤堂那么多弟子,就没有人知道他下落么?哎,先生,芈瑕在达鹤堂的道号是什么?”

    “虚无。”孟臫脱口而出。

    子囿楞了一下,虚无?神一般的道号哦,他应该是达鹤堂虚字辈的老大。

    “可是,他也姓芈,是芈太后的宗亲么?”他装着懵逼的样子,喃喃地道:“可是他虽然头发花了,看上去比先生年轻多了……”

    “芈瑕确实比我年小了三岁。他本名楼庳,是楚国人,从十岁起就跟随孟达师尊修道,深得孟达喜欢。孟达认为他的楼姓没有王室血统,会遭人歧视,就他的名字改成了芈瑕。他追随先生修道二十年后下了山,是深得孟达真传的弟子。”孟臫嘴里解释着,眼睛一直不可思议地瞅着子囿。心里很疑惑子囿的道行,难道缈飘的道行已经如此之深,竟能看见人之生死了?

    踌躇了一番后,他收拾起行囊,急急地下山去了。

    他不信子囿的话,一定要找到孟达亲自验证一下。

    子囿笑了,孟达居无定所,孟臫这个年龄去几座大山寻找,这条命是回不来了。

    在这几年在仙鹤山,他始终没有见过芈瑕。从他在达鹤堂的道号分析,芈瑕应该是达鹤堂最顶级的人物,他怎么就杳无音信了?

    他把孟达仙逝的消息告诉了孟臫,其实这只是他的一个借口,他想趁孟臫在仙鹤山的机会打听芈瑕的下落。却没有料到,芈瑕的消息没有探听到,倒把自己的先生给坈没了。

    但是,白莹却当真了,拖着子囿去祭祀堂,为自己的祖师尊祭祀了一番。

    冬去春来,斗转星移,转眼子囿在仙鹤山达鹤堂修道已经十年了。

    十年的修炼,子囿俨然已经成为达鹤堂黑厚术高手。在武艺上,现在的子囿身手矫健,撒豆成兵已经耍得如疾风骤雨般迅疾;扁拐在他手里如一柄长抢,凶猛有力,气贯长虹。

    他的如娘一般的媳妇白莹看上去已经非常憔悴,不知道底细的人,一定会将她看作是子囿的娘。十年来她与子囿相依为命,为子囿担心受怕,为子囿操碎了心。

    她从子囿不到一岁就开始伺候他,整整十七年了,子囿除了没有吃过她的奶水,她什么都给了子囿。

    瞅着变得结实的子囿,这个她一直蔑视地称为“小屁孩”的人,她很欣慰。自子囿十二岁那年与她有了夫妻之实以后,她就知道,她的子囿长大了,再也不敢称他是“小屁孩”了。

    子囿一直以修黑厚术为第一要务,并且每天坚持苦练功夫,武术秘笈中的各种技能已经被他练的滚瓜烂熟。

    此后孟臫一直没有回仙鹤山,子囿预感,恐怕他这辈子是无缘再见他了。

    现在,在仙鹤山达鹤堂修道者中,屠子囿已经名声在外,他的修为、医术得到了许多高人的赏识。

    那天夜里下大雨,一头野猪闯进了他们院里,把院子里白莹种的菜拱得乱七八糟。

    白莹从窗户里看见,是又气又怕,把在床上睡觉的子囿拽了起来。

    他睡眼惺忪地要开门出去,白莹吓得赶紧拽住他,颤颤栗栗地悄声道:“这是一头野猪,很厉害的……”

    屠子囿笑了,从青囊中取出一些黄豆放在口袋里,悄声吩咐白莹:“我去收拾它,你呆在屋里不要动。”

    说着悄悄开门,迅速出门冲野猪跑去。

    那野猪听到了动静,转身就挺着两支獠牙朝他凶猛地拱来。

    说时迟那时快,屠子囿一边闪躲,一边来了一手撒豆成兵,凌厉的黄豆如箭一般向野猪射去。可那野猪性格实在是蛮横而且迅猛,就在一瞬间就冲到了他跟前,逼得他只能就地来了个旱地拔葱,从野猪上方飞跃而过。只听得“砰”的一声轰隆响,野猪竟然将屋子窗下的墙撞了一个窟窿,头卡在里面不动弹了。

    白莹被吓得目瞪口呆。

    子囿上前拍了一下野猪的后腿,发觉是软趴趴的,已经没有了支撑力。于是,他拽起野猪后腿,把它从墙窟窿中拽了出来。

    它已经死了。

    子囿现在感觉很无聊。

    该学的都差不多了,达鹤堂黑厚术自己掌握得滚瓜熟练,撒豆成兵也练成了。自己总不能就这么在仙鹤山混一辈子吧?他开始在院子里愣愣地发呆,盘算起往后的打算。

    他有了破解魏国曾经陷入了什么阴谋的想法。

    他现在与魏国宫廷没有任何关系,芈瑕也一直下落不明。或许,应该设法找到芈瑕,以谢恩的名义追随他。很多事情,芈瑕是可以给自己解释的。

    白莹看他整天萎靡不振的,有时她一觉醒来的时候,他的眼睛也常常老是瞪着,不由地担心起他是不是病了。问他,他却总是说:“没有没有,我好着呐!”

    看着盛开的玉兰花,他忽然察觉已经入夏了,时光如梭哦!他下了决心,不能再拖了,先离开仙鹤山再说,其他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拿定了主意。

    抬头,看见白莹正昂头瞅着他,笑了:“姐,你瞅着我干啥?”

    “哼,你才知道我瞅着你啊?我都瞅你好几天了,这段日子你像丢了魂似的,就没有正眼看过我。”白莹恨恨的白了他一眼。

    “呵呵,在想一点事,走神了。”屠子囿不好意思,歉意地笑笑,而后诡诘地瞅着她,做出靠近她的姿态:“要不,我亲你一下,补偿补偿你?”

    “要死啊?大白天的,也不怕人看见?”白莹蹙眉退后了一步,随口斥责起他来。随后又奇怪地道:“今天怎么开窍了?给姐说说,感悟到什么道道了?”

    “我在想,我们已经在仙鹤山隐居了十年,我在外人眼里已经成了一个陌生人,没有必要再隐居了。而且我的修道之路也已经走到头。我看,我可以放心离开仙鹤山了……”屠子囿看着她吞吞吐吐地说了自己的意图。

    “你是想报仇去啊?”白莹凝重地瞅着屠子囿,道:“你想好了,走就是了,还修院子干什么?”

    “报仇?”一句话提醒了他。对啊,在现今这个世道,提倡的是有仇不报非君子。

    或许,杀郎逍为姥姥、翟嬋和屠贤报仇是回归魏国的第一步?

    低头,白莹的眸子正瞅着他,等着他回话呐。

    “这么破的院子你怎么住下去啊?”十年过去,院子太旧了,而且被野猪撞塌了门墙,他摇头,担心地道:“我不放心。”

    “你,你要休了我?”白莹惊了一下,傻楞了,声音颤抖着流下了泪水。

    “什么啊?”子囿楞了一下,急忙对白莹解释道:“报仇的事很危险,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去,遇上危险怎么办?还是留下看家吧,等着我回来……”

    “不!”白莹瞪起泪眼,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我懂,你到哪,我就跟你到哪。你死了,我绝不苟活!再说了,总要有人照顾你的生活,与其让别人照顾你,还不如我自己干。换了别人,我还不放心呐。”

    屠子囿楞住了,随后无奈地点头,心头对她的话很是感动,他上前搂住她:“好,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就啥都不说了,明天我们就走。只是……你要有思想准备哦,我们的银子不多了,日子可能很苦……”

    “什么叫银子不多了?”白莹在他怀抱中不解地瞅着他的眼睛问道。

    “你不是说金锭就剩下一个了吗?我本想留给你修院子、过日子的……”屠子囿也注视着她的眼睛,充满了无奈。

    “我们有的是金子。”白莹打断了他的话:“你还记得浣溪茶庄吗?”

    “浣溪茶庄?”屠子囿楞了一下,不就是魏国安邑北门附近衙门街的那个茶铺吗?那是太子姬遫当初给他们母子安排的落脚之处。他奇怪地问:“我记得。怎么了?”

    白莹笑了:“你那个大王老爹在那儿给你藏了好多金子,几辈子都花不了。”

    “真的啊?那我们先去安邑,回浣溪茶庄。”子囿那时候还小,进了茶庄以后就上楼兴致勃勃地查看房间去了,并不知道水井里藏着金子的事情。白莹这么一说,他顿时喜出望外。如此,就不必为生活所迫了。他笑了起来:“呵呵,昭王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嘛!”

    被他拥抱的太紧,她感觉到了窒息,脸红了,手指戳了一下他脑门:“什么昭王啊?那是你老爹!”

    呵呵呵,他憨笑着松开了她:“你认他就行了。我是一个云游的得道高人,来无影去无踪……”

    白莹狠狠地掐了一下他肋骨。

    “哎呦!”他疼的喊了起来,赶忙捂着被掐的肋部猛揉起来,嘴里不满地责怪道:“你干什么啊?”

    “什么叫来无影去无踪啊?你是有爹娘的人,有你这么骂自己是杂种的么?”白莹气呼呼的,伸手似乎还要给他一下。

    “我哪是这个意思啊?”子囿慌了,气急败坏地申辩道:“我只是想表示我是脱离了人情世故的得道高士,不是小孩子了,不用讲究这些的……”

    “谁让你话不讲明白的……”白莹喃喃地强词夺理地翻了一下白眼,随后心虚地伸出一支手,讪笑地问:“我给你揉揉?”

    “不用!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子囿用小臂挡住了她,气哼哼地白了她一眼,话里有话地威胁了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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