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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算计孟臫

    这就算安顿好自己了?老太回堂屋继续打坐修道去了,白莹与子囿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她呆呆地看着地板,忽然就明白了,修道者是打坐的,自然就没有榻和铺盖这些东西了。

    但是,她可不想让自己和子囿过这样折磨人的日子,必须设法瞒天过海,过正常人日子。

    “子囿,你呆在家里,哪儿也别去。我去外面买点东西回来。”白莹悄声对屠子囿道。

    子囿自然明白,他笑着从钱袋子里拿出丝布秘籍,道:“你去吧,我正好琢磨一下爷爷给我的武功秘笈。这一路上我都没有机会操练过。”

    白莹向老太招呼了一声,往街上去了。先前来的时候经过达鹤镇,她记得来的道。

    她在达鹤镇逛了很久,买了床褥、被子和两个蒲团,还带回了两个竹碗。

    她径直回了西屋,潜心修道的老太和沉浸在撒豆成兵秘笈中的子囿都没有察觉到她背了一大堆东西回来。

    直到她拿起放在地板上的钱袋子,趴在地板上看秘笈的子囿才知道她回来了,起身开心地道:“姐,你回来啦?有了这本秘笈,我可以练功了,以后,谁敢欺负你,我就给他来手撒豆成兵!”

    “好,姐等着这一天。”白莹笑了,把棉垫铺在地板一角,这就是榻了。然后把枕头放在棉垫上,道:“子囿,记住哦,有人来的时候要坐在蒲团上打坐,被子就藏在箩筐里,不能让人看见,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拿出来。”

    “哦,我知道了。我到院子里练功去。”子囿起身,把丝布放回钱袋子里,忽然有意识到什么,拉着白莹的手悄声道:“姐,袋子里的金子要藏起来,给人家看见就不好了。我看屋子外面的墙都破了,砖缝很大,就藏在那里吧,再糊点泥巴,外人找不到的。修道的帛书可以放在床褥子下,爷爷给的丝布秘籍就留一本《撒豆成兵》,其他的得藏到梁上去,不能让外人知道。”

    白莹看着他惊奇地笑:“你这脑袋瓜子怎么就这么好使啊?我知道了,等晚上没人的时候吧。”

    “好。那我练功去了。”他蹦跳着出屋去了。

    堂屋的门直对着院门,两门之间是好大的一块空地,院子围墙是用篱笆围起来的,围墙下种着各种蔬菜,绿油油的。靠西边墙不远的地方长着一棵高大的玉兰树,宽大的叶子,似乎在院子里撑起了一把大伞。院子的东边有一口水井。

    子囿在树下一招一式的比划起来。

    天刚亮时,白莹已经在灶头间淘米熬了一锅粥,然后和面切肉剁碎肉块忙了起来。

    “缈香,你做这么多饼干什么啊?”老太也来到灶头间,见铁锅里正烤着馅饼,香气四溢,疑狐地问了起来。

    白莹正在往蒲包袋里藏留下吃的络饼,见老太突然出现有点慌乱,就怕她把这些告诉孟臫,他会起疑心的。

    “我拿到街上去买,做点小买卖补贴家用。奶奶,你尝一个?”白莹拿了一个馅饼递给赵老太道。

    她担心,自己和子囿不同一般人生活水准,会再次勾起孟臫对他们身份的怀疑。想起他在鄜畤时推三推四的不愿意收他们为徒,她判断,孟臫会据此要挟自己入洞与他同居,他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

    老太一旦把这事告诉孟臫,无忌的隐居生活就难以为继了。

    她必须瞒天过海。

    老太接过,用嘴吹了一下后,掰开一块馅饼塞进嘴里:“不行啦,老了,咬不动了……好吃。”

    “我熬了粥……”白莹笑了一下,给她盛一碗,递给她道:“吃吧。”

    老太笑吟吟地接过,问道:“缈飘呢?”

    “还睡着呐。”白莹笑道:“就是一个懒虫……”

    “哦,男孩子,没有一个能早起的……”老太体谅地道。

    “我要去街里买络饼了,赵奶奶,给你留下几个?”白莹挤出笑容再次试探地问道。

    “哎呀,我吃不了这个,太硬。你还是拿去换银子吧。”她说着,颤巍巍地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白莹开心地笑了。

    子囿起床的时候,白莹提着卖馅饼的篮子从街里回来了,馅饼生意清淡。好在她要的是形式,不在乎结果。

    就这样,子囿和白莹在仙鹤山居住下来,过起了居家修道的隐居日子。

    屠子囿大多数时间一直在按武功秘籍练功。为了让白莹防身,他教了白莹一套耍扁拐的功夫。

    他和白莹还时不时地去洞府与达鹤堂众修道人一起修行活动,与众修道人混了个脸熟面熟。

    孟臫对子囿在黑厚术的感悟很欣赏,认为他对黑厚术精华的领会、提升,有望让达鹤堂名声更盛。

    他得意地对子囿道:“子囿,我看好你,你一定会成为达鹤堂黑厚术的真正传人。”

    子囿由此开始了对黑厚术的修道。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子囿来达鹤镇快五年了。

    子囿的黑厚术、武术、医术、易容术在孟臫的指点下有了飞跃的提升。

    自在达鹤堂修道黑厚术以来,他一直在琢磨魏国当初发生的一些事情,以黑厚术的谋略眼光,分析他的爹地姬遫所遇到的事情,他隐约地察觉魏国似乎陷入一场阴谋中。

    当年翟嬋被迫离开了王宫,接着在郁郅的夏季牧场遭到了袭击。虽然证据显示是来自魏国赤山君的袭击。但是,子囿怀疑袭击夏季牧场的设计者并非是緈濑。

    因为紧接着义渠宫廷就发了邀请函,邀请姬遫来郁郅与义渠相国一起狩猎。然后就有了与土匪的“草州之战”。他和翟嬋在草州城亲眼目睹,姬遫被土匪的弩箭射成了“刺猬”,内涵的阴谋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子囿想起了芈瑕。芈瑕是达鹤堂出去的黑厚术高人,他一定看出了其中的猫腻。所以他应该采取了一系列的针锋相对策略,在关键时刻粉碎了緈濑的反叛,这才稳住了魏国局势。

    他对芈瑕非常的崇拜,很想再次见到他,聆听他的指导。但是,芈瑕就像仙人一般,从未在仙鹤山现过身。

    很快,又一年过去了。

    芈瑕依然没有落过面,魏国他是去不了的,他能去了哪里?

    下午,他对白莹说起了自己的思考,想去冠云山寻找芈瑕。

    这让白莹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在这里隐居了六年,怎么可以出去随便出山呢?她耐心地劝道:“子囿,你现在毕竟还是个孩子,很需要一个稳定环境修炼本事,等长大以后再去找芈瑕不迟。”

    “有道理。但是,我能从孟臫那里能学到的东西也就这样了,师傅领进门,修炼靠自己。以后的进步要靠我自己了。哎呀,这五年还多亏了孟臫对我的悉心指导。我很感激他……”

    想想是这么回事,白莹点点头,随即又摇起了头,嫌弃地对子囿道:“你感激孟臫这个混蛋做什么?我看他就是居心不良,想趁你还小欺负我。你没有察觉,我一直在躲着他么?”

    他很惊愕。转念,从孟臫平时对白莹的所作所为看,他感觉白莹的判断是对的。孟臫确实对白莹心怀歹意。他笑着对她道:“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白莹无奈地瞅着他道:“你才多大啊……今天他让人给我捎话,说晚上要来检查我的功业。我今晚只能躲在赵奶奶那儿了……”

    子囿却不容分说地打断了她的话:“不,不用去赵奶奶那儿。我有办法对付他,让他从此躲着你走。”

    白莹忐忑地瞅着子囿,满脸的疑狐:“可是,你才十二耶……”

    他很坚持,然后附耳悄声告诉了白莹应对的办法。

    白莹将信将疑,忐忑地默认了子囿的安排,却不忍心子囿天天这么辛苦修黑厚术道,她疑惑地问道:“子囿,你修黑厚术有什么用呢?犯得着花这个精力吗?”

    “有一种本领叫智斗,以前娘给我买的诡道帛书也是讲这个的。国家间的争斗除了战争就数这个最重要了。达鹤堂的黑厚术主要就传授这个本领的,学会了就意味着掌握了这个智斗本领。”屠子囿看了一下四周,悄声地解释了一番:“从小的方面说,我刚才算计孟臫的办法就是从黑厚术里学来的。你以买烧饼的名义掩盖我们的银子来源,也属于这个黑厚术修道的范围。往大了说,各国对黑厚术高人都很重视,常常是宫廷的座上宾。芈瑕能够入魏国宫廷,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我将来还指望着用这个行走各诸侯国,为屠爹和娘、姥姥报仇呐。”

    “啊,原来黑厚术这么受宫廷重视啊?难怪芈瑕本领这么厉害。”白莹很惊愕,随即摇头,为难地道:“可是我实在是学不进去……”

    “你还用学么,已经无师自通了,竟然瞒天过海地让我在这里隐居了这么久!老婆,我对你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哦。”子囿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老婆……唉,哪天你才能真正成为一个男人哦……”白莹听他这么称呼自己,白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

    “我现在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好不好?”子囿不高兴地打断白莹的感叹。

    “好好好,你是你是,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行了吧?小屁孩!”她楞了一下,看着这几年个子长了不少的他笑了,催他道:“快练功去吧,我做饭去。”

    吃完饭,子囿躲进了灶头间,熬了一大桶鱼皮胶。等胶稍凉,他照着木桶的水把鱼胶涂抹在自己脸上,将额头和眉骨部分垫高了一些,又在眉弓上插上细细的黑兔毛,在嘴唇和两腮也插了黑兔毛。易容一番后,他的脸看上去像是一个老练的江湖人士。

    他很满意自己的这个形象,于是趁热将鱼胶从脸上扒下,收了起来。然后又用鱼胶和着铅粉,将自己部分头发和脸套上的眉毛、胡髭添上了些许灰白色。

    等脸套干了,他将脸套藏在了怀里。

    天黑下来以后,他躲在了院墙外面,透过篱笆墙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没过多久,孟臫果然来了。见院子里只有白莹一个人,疑狐地问道:“子囿呢?去哪里了?”

    “吃了晚饭就被村里的孩子叫去玩了。”她叹气道:“这五年他的心野了,管也管不住。先生,你算是白来了。”

    “怎么会白来呢?”孟臫笑了起来,一下子抱住白莹道:“正好,我可以单独与你修道……”

    “你干什么?放开我!”白莹惶恐地推开他。

    但是,孟臫的力气很大,她根本就挣脱不了他的拥抱,见他流着口水朝自己的脸亲来,她恐惧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啪”的一下,一颗小石子打在了虚缈的侧脸颊上。他猝不及防,疼得“哎呦”叫了一声,捂住了右脸,感觉手里黏黏的,似乎在流血。

    放开白莹四处看了一下,周围静悄悄的,连一丝风声也没有。

    “是谁?”他怒了,朝石子飞来的方向喝问道。

    话音未落,有一粒石子飞来,击在他额头上,很疼。接着,一个江湖人士从篱笆后站了起来,冷冷地道:“原来达鹤堂高人是这么传经授业的!”

    “孟臫,你这个道貌岸然的畜生!奶奶,快来啊,这个畜生要强暴我……奶奶……”还未确定袭击来自何人,愤怒的白莹已经大喊起来,心虚的孟臫见势不妙,狼狈地撒腿逃了。

    子囿很得意,扒下脸套仔细地收藏起来。这可是自己做的宝贝,只要贴着自己的身体收藏,它就是软软的,很容易罩到自己的脸上去,有了这玩意,他可以随时糊弄孟臫的。

    当晚,孟臫将头和脸上的伤口涂上了金创膏用纱布缠了起来。看来袭击者是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话恐怕性命难保。

    他很惶惶,担心这个人会再次找上自己;再者,自己这副尊容也没有脸见人,还不如下山避避风头。

    所以,他立刻下了仙鹤山,外出云游去了。

    翌日,子囿在晨练的修道会上没有见到虚缈孟臫。听其他道人说,他似乎下了仙鹤山,外出云游去了。

    白莹听到这个消息心花怒放、心情大好。

    子囿这个损招太高了,撕破了孟臫的脸皮,吓得他都不敢公开露面了,看他以后还有没有脸回仙鹤山?

    子囿也很得意,自己的易容术连自己的师傅都骗过了,说明自己已经掌握了易容术,而且自己的易容可以快速完成,这种独一份的技术,只有自己才掌握,任何人都别想识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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