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读网 > 历史军事 > 瑟瑟惊蝉 > 第110章 粽子有猫腻

第110章 粽子有猫腻

    金巫师和仵作行人商量了一下,觉得多弄几个粽子馅,用水漂洗一下,或许能看出是什么肉?

    为防耿掌柜警觉,仵作就让一个泼皮去多“买”几个粽子来,也省掉自己花钱了,结果倒惹出了事。没办法,金巫师只能自己亲自跑来买了。

    子囿尾随着金巫师来到他的家,也进了屋。金巫师扫了他一眼,问道:“哪儿不舒服么?”

    “不。”他笑,作揖道:“本道子囿,别号缈飘,见过金巫师。”

    “看你也不大,竟然是有别号的高人,多大了?”金巫师瞅着他,望了一眼一旁的仵作。

    “本道二十七了。”子囿微笑着道。

    “哎呀,我还以为你十七岁呐。原来是得道高人啊。”金巫师很意外,啧啧摇头后问道:“道尊有事么?”

    子囿瞅着金巫师担心地道:“是这样,我见金巫师买了这么多粽子,担心会吃出问题,特意追来提醒。”

    仵作很是惊诧,脸上全是疑窦:“你……凭什么这么说啊?”

    “你看这些粽子,黏米饭里的小石子很多,估计都没有淘洗过,这说明粽子铺耿掌柜的心思全然不在黏米上。显然,他的关注点全放在了馅上。确实,这个粽子铺唯一的卖点就是馅的味道还不错。这就有了问题:一个粽子铺,首先要过关的应该就是黏米、粽叶,然后再是馅。大家都懂的,这么大一个粽子,馅的成本至少占了大多半。奇怪的是,似乎耿掌柜根本就不在乎成本,馅还特别大。他就不怕粽子铺亏死么?所以,我怀疑肉馅有猫腻……”

    仵作频频点头,很赞同子囿的分析:“有道理,应该是有猫腻。”

    子囿又把耿掌柜把衙门当挡箭牌的话介绍了一下,道:“他这么急着抬出衙门,或许就是心虚,我感觉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们对此也有怀疑。”金巫师对子囿的见解很是赏识,他笑着连连点头道:“缈飘道尊高见,一番分析丝丝相扣。高人啊。请问缈飘道尊所修传承那里?”

    “门生是达鹤堂弟子。”子囿作揖道。

    “哎呀,原来是达鹤堂的弟子啊。果然,达鹤堂名不虚传,看不出来哦,缈飘道尊年纪轻轻,修行却不浅。佩服。”金巫师连忙作揖回礼。然后扭头对仵作行人道:“既然缈飘道尊是达鹤堂高人,我们也就不用费脑油瞎猜了,请缈飘先生一起来鉴别肉馅吧?”

    “那是当然的,就麻烦缈飘道尊了。来吧,我们将馅在水里漂一下。”仵作行人急切地表态道,提起了装肉粽子的扁罗筐。

    于是金巫师带着他们来到灶头间,三人动手扯下粽叶,掰开粽子,把馅放进锅里,金巫师舀了一瓢水倒了进去,然后用筷子刷了起来。

    有细小的肉末露出了本色。却依然无法判断是什么肉。但是,显然不是猪肉。

    他们一致认定了,这个肉馅有猫腻。

    这个事态很严重,仵作行人决定即刻向县令大人报告去。

    子囿陪着他一起去了县衙。

    既然不是猪肉馅,那么粽子铺卖的粽子就值得被怀疑。当然,事情可能没有他们潜意识里的那么严重,或许是个死猫死狗什么的。但这样的东西吃到百姓的肚子里,闹出瘟疫也是一件重大的事件。

    县令听后感到很惊悚,慌忙差人去请卫戍军赵将军来商量。

    过了没有多久,卫戍军赵将军带着一个随从走了进来。

    相对跪坐,听着他们介绍情况,将军脸色阴沉了下来,随从的脸更是吓得惨白,冷汗从额头渗了出来。

    他叫许坡,是县衙卫戍军的一个校尉。

    当初魏国禁卫军塤汉为了营救单颖,答应配合韦宝蛰伏在浣溪茶庄抓捕翟嬋和无忌,许坡就是随塤汉一起守候在浣溪茶庄周围的禁卫军之一。行动失败以后,塤汉被石颇所杀,他怕了,逃去了秦国,随后加入了秦国卫戍军。秦军占领安邑后他来到了安邑,成了赵将军随从。

    但是,自那以后他的心泛活了:翟嬋母子已经沦落天涯,这个茶庄就成了秦国的战利品,可值不少银子。于是他留了个心眼,以涉案为由将租房子的房客给赶走了,给浣溪茶庄上了一把锁,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浣溪茶庄的秘密。

    前两年,许坡把铺子出借给了耿掌柜,坐享起天上掉下来的租金。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他惶惶地道:“这个茶铺是我借给他的。但是,我们就是租借关系,绝无其他。请赵将军相信我。”

    赵将军严肃地点点头:“很明显,这就是个凶杀案,就交给你办了,一定要把他破了,到时候立功受奖也是你的。但是,如果案子没有结果……哼,这事你懂的。”

    许坡惶恐地道应道:“我懂。”

    既然房子是从许坡手里出租给耿掌柜的,也就是说,自己要重新拿回铺子,免不了要与许坡交涉。何不现在就恐吓他一番,为压价做铺垫呢?于是子囿装起忐忑,惶惶不安地道:“诸位,说实在的,我的心一直在扑通扑通地乱跳。请诸位想一想,现在可以到哪里去找死猫死狗啊?这个年头死人可是比死猫死狗好找多啦!唉,想想我都觉得恶心……这事如果传出去,非把天捅个大窟窿。一旦传到咸阳,吾王震怒,后果不堪设想。县令大人、赵将军,我看你们也难以向上交代哦!这个粽子铺……真特么的不是个东西……”

    他没有说那肉粽子是人肉粽子,却直接撕破了在场几个人心里存在的侥幸。

    赵将军脸色阴沉了:“特么的,这事如果捅出去,我们在坐的谁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子囿作揖继续道:“道家人不问闲事。但是,事关百姓安危,我达鹤堂人焉能置之身外?既然碰上了,本道人愿意辅佐许校尉破案,事后继续云游天下。”

    “好。”赵将军很满意子囿的行为,瞅着他的脸问道:“小兄弟你多大了?来自哪里?”

    “本道人今年二十七了,来自仙鹤山达鹤堂。”

    “哎呀,原来是道尊啊,真看不出来。”几个人都很意外,那可是高人修道之地。议论了一会他年龄,啧啧称奇。随后话题又转回到了案子上。

    县令意思,从县衙调了几个捕快,从卫戍军抽调了几个人全部归许坡指挥,今晚子夜就展开行动。

    子囿不想这件事情传将出去,怕被白莹听到,死也不肯再住进去,自己就要大费周折了。他朝县令作揖,笑道:“县令大人,此事既然不宜外传,还要召那么多人过来干什么呢?就是抓一个杀人犯而已,我和许校尉还不能摆平他么?加上一个仵作查验证据,人手足够了。”

    赵将军重重地拍了一下矮桌,很欣赏屠子囿的气魄:“好,就这样安排。行动的时候我和县令大人为你们警戒,人犯就由卫戍军羁押。”

    县令大人也满意地笑了,频频点头。

    于是约好了夜晚碰面,各自散去了。

    子囿回到粽子铺那儿,携白莹离开了商铺,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

    子夜,他来到了县衙,许坡已经等着了,县令和赵将军稍后也到了。

    “抓捕之前要弄清凶手是否还有帮凶。”县令思索着道:“你们谁对那一带情况熟悉?”

    “不,不熟。”除了许坡人人摇头。

    “我倒是与耿掌柜认识。”许坡铁青着脸道:“就是没有与他交过手,不知道能不能拿下他。但是,今天这个行动是一次绝密行动,事关社稷安危,一定要成功。我死了没什么,就怕……”

    “我先躲进粽子铺去。”子囿不以为然打断了他的话,看着朝他朝自己射来的惊楞钦佩的目光,淡然地道:“我从院子里翻墙进去,然后躲在铺里。到时候许兄弟敲门,我们里应外合拿下他,然后再搜索,看看有没有其他人。”

    实际上他已经想好了,进去以后他就动手,把耿掌柜抓起来再说。

    许坡无奈地点点头。

    他们来到了粽子铺,县令和赵将军、仵作守在铺子两侧街上,粽子铺门前留下了许坡。子囿悄无声息地从后院的墙上跃了过去,落进了院子中。

    粗看了一下院子,没了小时候宽大的感觉,院子不大,很局促。

    他走向后门,用匕首挑开了门栓,然后一点一点地推开门,闪身进屋,发现灶头那儿有灯盏在闪烁。探头一看,是耿掌柜站在案板前,手握一根粗大的擀面杖正盯着案板上躺着的一个人。

    这个人一动也动,不知道是死还是活的。但是,他躺在案板上是要被剁成肉馅。

    显然,耿掌柜是在欣赏他的食材。

    少顷,耿掌柜表情开始凝结,一丝狰狞挂上眉稍,右手紧握的大擀仗向上一举,挥舞着就要朝案板上人的头砸去。

    见势不妙,子囿立刻将手中的黄豆朝耿贵手腕射了过去。只听他“哎呦”一声,擀面杖掉在自己背上滚落,他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腕,疼得弯下了腰。

    接着,子囿赶步上前,一掌将他劈昏在地。

    随后他来到了铺子门,开门朝外面招了招手。

    “怎么样?”外面的人全部进了粽子铺里,赵将军着急地问道。

    “我进来的时候,他正要动手杀人,我就抢先下手了。”子囿答道:“可是,那个要被杀的家伙却还在案桌上呼呼大睡,根本就没有梦到自己刚才在鬼门口转了一圈。”

    “那就瞒着他,说耿掌柜卷款逃走了,让他滚蛋。”县令建议道。

    “就这么办。”赵将军点头同意了。

    进了灶头间,赵将军看了一眼耿掌柜正在流血的伤口,咧了一下嘴,道:“呵,达鹤堂不是动嘴不动手么?怎么也用暗器啊?”

    子囿笑道:“对君子动口,对小人就不讲究了。器么……暗器明器都是器,有效就行……”

    赵将军不吱声了,瞅了县令一眼。然后朝许坡和仵作挥挥手。

    他俩一人拽住一条倒在地上的耿掌柜腿,像拖死狗一眼将他拖去了院子里。

    子囿上前拍起案桌上那睡得正香人的脸,把他弄醒。

    他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们,坐起身来。

    县令很肃穆地看着他:“你是什么人?”

    他懵懵地道:“我……是来学徒的,姓李,村里人叫俺……籁子。”

    “哦,是这样。这个粽子铺的掌柜卷款潜逃了,县衙正四处抓他呐。你这学徒做不了了,回家去吧。快走,我们要查封粽子铺了。”

    他看了一眼身着酱色军服、佩绣春刀的赵将军,惊颤地出门,失魂落魄地去了。

    许坡和仵作已经将耿掌柜五花大绑起来。然后用一盆井水浇醒了他,把他带进了灶头间。

    耿掌柜的表情木然,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红红的似乎都快滴血了。他颓然地跪在地上,看了一眼凶狠瞪着他的赵将军,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的许坡,悸颤颤地喊道:“许大人……”

    许坡一脸的厌恶与愤怒,喝道:“住口,别叫我!”

    “行了,说吧,怎么干上这一票的?”赵将军目光锐利地盯着他,冷冷地道。

    耿掌柜先前还心存侥幸,许坡这么一翻脸,他顿时明白自己的处境。他清楚自己的罪恶,低下了头,来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闭眼不说话了。

    子囿见状咧嘴一笑,拿起两把刀,把刀面一上一下地夹住耿掌柜的左手手指,然后两掌在刀面的两边对向挤压起来,只听得骨头碎裂的声音“咔咔”响了起来,耿掌柜刹那间嚎了起来,嘶喊道:“哎呀疼死我啦,我说……别夹了啦,我说!”

    子囿松开了手,笑道:“怕疼啊?我还有比这更疼百倍的办法,你不说,我可以让你都尝尝。”

    “我说我说。”他怯怯地瞅了一眼子囿,怕极了他的手段。手指很疼,疼得直哆嗦。但是,他哆哆嗦嗦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交代。

    显然,他明白自己犯下的罪恶很严重,不想痛快的交代,那样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呵,癞皮狗啊!”赵将军的脸色变得铁青,朝子囿道:“道尊,这个畜生就交给你了。他不交代完罪恶,你就不用停手了,疼死了拉倒。”

    “诺。将军放心,今天他即便是哑巴也要开口。”子囿一把将耿掌柜推翻在地,掀起他的长袍衫下摆,露出他的双腿,然后用案板上放着的挂肉的铁钩朝他的小腿骨头上一下一下地扎去……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