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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血腥屠夫

    耿掌柜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别别,停下,我交代!我交代!”

    县令冷冷一笑,道:“扎,什么时候交代完,什么时候停下来。”

    “我说……”耿掌柜疼得脸色刷白,哆哆嗦嗦地一边喊疼,一边交代了起来——

    耿掌柜大名耿贵,自从许坡手里租下铺子以后,想开一个酒楼。怎奈本钱太少,就先开了一个粽子铺,想挣到本钱再开酒楼。

    但是,没有想到自己眼高手低,根本就不是开粽子铺的料,非但没有挣到钱,本钱反倒贴进去不少,这让他着急万分。

    两年前的这个时候,他早早的就起来干活了。就在这时候,一直给他供应猪肉的屠户从街东边推来一辆独轮车,上面放着几个猪大腿。

    耿贵来不及放下擀面杖,就让独轮车直接推进了后院。

    由于生意一直不好,耿贵一边看肉,一边要求价格打折,屠户不依,一来二往的两人都有了火气。屠户往上一闯就要夺耿贵的擀面杖,耿贵不让,照着屠户的头上就是一下子。屠户也没想到耿贵真敢动手,下意识一低头,“呯”的一下大擀面杖正中后脑,人扑通一声就栽倒在了地上。

    耿贵见一擀面杖后屠户倒卧不起,以为屠户在装蒜,或者怂了,很不以为然,就忙自己的活去了。

    之后,铺子照样营业。过了大概两个时辰,耿贵上午的粽子还没有卖完,眼看粽子铺前稀稀拉拉的几乎没人买,闲着无聊,他这才想起了屠户。

    到院子一看,他还躺在那儿。就走过去用手推推。可是。手一搭在屠户身上他就感觉不对了,身子凉凉的;左右晃动两下,整个人都是僵硬的。耿贵害怕了,忙用手在屠户人中下测了一下,根本就没有气,显然是死透了。

    他慌了,无来头的就弄死了一个人,不说性命难保,就是保住了,自己这辈子也完了。

    好在事发时是早晨,大热天正是好睡的时候,街上空无一人,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察觉到这一点,他赶紧找根绳子拴住屠户的双腿,把他藏在了井里,把独轮车上的猪腿肉放进篮子里,也沉到了井里。然后用一块油毛毡盖住了独轮车。

    这一切都干完后,又装做没事人一样继续卖他的粽子。

    傍晚,耿贵上了门板之后开始琢磨怎么处理屠户的尸体。

    不让衙门发现尸体是他首要考虑的事。看着案板上的猪肉,他忽然冒出了一个邪恶的主意,干吗不将屠户变成粽子馅呢?这一卖出去可就吃到别人肚子里去了,就跟他就没关系了!挖坟可以找到尸体,总不能剖开人家肚子找尸体吧?

    耿贵仔细检查了一下铺子周围,发现确实没有人可以窥看院子里的情况,就把尸体从井里提了上来,剥去衣服摆放在肉案板上。

    尸体被剁成几个大块,用不完的先沉在了水井里,免得腐烂了。肉从骨架剥离下来,内脏被炼成了油脂,剩余的残渣与碎骨被埋在了院子的西南角,怕被发现还推了个腌咸菜的缸压在上面。

    衣服和独轮车都被当成了柴禾烧了,没有了任何的证据,他紧张的心平息了下来。

    翌日凌晨四点是起来做肉馅的时间。耿贵按照以往的方式,剁猪肉时加入了人肉,然后放了油、盐、酱、葱和肉汤打馅。一大盆的手打馅做完之后,他心里很忐忑,就怕露出馅来。于是,他鼓足了勇气,用手拈了一下放到嘴里尝了尝。

    他皱起了眉头,这个馅的味道不对头,根本就不像是猪肉。楞了一会,他把一大碗猪油倒了进去,又加上了一大把的花椒面,倒上了一大碗谷酒。再一次尝味,他心花怒放,已经感觉不出人肉的味道,更像是一份上好的猪肉馅。

    取来粽叶和黏米,他裹起了粽子,放进锅中煮了。

    天亮后,他开始卖这些煮熟的粽子。

    由于多放了馅,粽子显得很大,分量很足,生意也好了起来。当天刚过了晌午粽子就卖完了。以后的三四天,他都是用的这个“香肉”馅,很快井里备货就用完了。销量也是看涨,从以前每天能卖一百多个粽子变成了销量翻番,而且还有供不应求的趋势。

    他很兴奋,当初失手杀人的恐惧感已经消失殆尽,铺子现在生意红火,一天能卖上三、四百个半两钱,这人肉馅子包还真不愁没人买!

    但是,怎么为继呢?随着他的香肉将用尽,他陷入了苦恼中。

    忽然,一个声音唤醒了他,定睛一看,是在邻居家干活的裁缝。

    “给我来四个粽子!”他重复道,疑惑地看着耿贵。

    他回过神来,给他拿了四个粽子。

    在邻居家干活的裁缝是两口子,这两天这条街上的住家的活都干的差不多了,看样子就要离开这里了。

    这些外来人在安邑没什么根基,要是把他们给变成了“香肉”怕也不会有别人知道吧?耿贵心里一动,邪念顿起。他眯起了眼睛叫住了他们:“我说,你们俩在那家的活干完了是么?那么,今晚就到我铺子里来吧,给我做几套秋冬的长袄袍。”

    “行!我们晚上过来。”裁缝爽快地答应着走了,为粽子铺掌柜干活,不仅有活干还有粽子吃自然是欢天喜地。

    晚上,裁缝两口子背着行囊来到了粽子铺门口,轻轻地敲了几下门。耿贵闻声开门,让他们进了铺子。

    “等你们半天了,灶头有粽子,你先吃吧。”耿贵关照好裁缝以后,对裁缝女人道:“我先把你带到楼上卧室去,你收拾好屋子也下来吃粽子吧?”

    “麻烦了。”她客气地道,跟着耿贵上了楼梯,进了他指的房门,耿贵就下楼去了。

    裁缝正站在灶头里愣愣地不知所措。

    灶头靠南墙有口黑黑的油锅正冒着热气,一旁靠西墙放着一张有小半扇门大小的长桌子,上面搁着一张大案板,墙上挂着大大小小的剔骨刀具。一大圆竹编筐里摆在案板子上,里面全是粽子。案板旁边还有一个茶水碗,小叶花茶飘出阵阵清香。

    “你吃吧,别客气,不够还有。”耿贵催促他道。

    裁缝不再客气,伸手抓起一个粽子,拆开粽叶,朝嘴塞去,随即就皱起了眉头,黏小米里石子太多了。但是,馅很大。他迫不及待地挑出黏米饭上的小石子,对准馅咬了一口,大口嚼了起来,三两口,一个粽子就下肚了。伸手又拿起一个,还没有拆开粽叶,就听到自己脑后“咔嚓”一声响,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下。

    耿贵是满脸的兴奋,他提着大擀面杖,在瘫软的男人脑袋上继续砸了几下,直到男人白花花的脑浆从颅骨里渗出来才住手。

    “弟妹你好了吗,粽子都凉啦。”解决了裁缝,耿贵站在楼梯口朝楼上喊了起来。

    “哎,我来了。”裁缝女人是个典型的乡村妇女,一边回着话,一边大大咧咧地下了楼来。

    下了楼梯,女人扫了一圈没有看见男人,忍不住喊了起来:“当家的你在哪呢?”

    还没等女人喊完,跟在她后面的耿贵已经举起大擀面杖朝着她的头轮了下去。

    很快,两具尸体整齐的摆放在了案板上。

    次日,凌晨四点,他又开始包起了他的“香肉”粽子。

    看着日渐丰满的钱匣,耿贵很开心,在这条财路上走得越发执着,以后每隔个四天就会找一个流民来粽子铺做学徒,把他做成“香肉”。

    看人的眼神已经和以前有了天壤之别,肥瘦才是他最关注的焦点。

    ——他交代完了。凄凄地求子囿停手。

    他的两个小腿骨头已经被扎出了无数的血窟窿,疼得浑身在颤抖。

    县令和赵将军脸色铁青,耿贵特么的就是一个鬼,披着人皮而已啊。

    子囿的脸色也变得铁青,瞅着他道:“继续回答问题。如果有半点的犹豫,我就掀起你的袍衫,在你的肋骨上扎洞。”

    “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耿贵吓得面如死灰。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感觉,他今天是体验到了。早知道是这般的痛苦,他很后悔刚才为什么不痛痛快快地交代?这个扎他骨头的人就是一个魔鬼,他在子囿面前已经胆寒得没了活下去的心思。

    县令拧起了眉头,目光阴森地盯住了耿贵:“四天杀一次人,两年来,至少杀一百八吧?这个院子看着也不是很大,骨头都埋在院里了?能埋下么?”

    “不,不是。”耿贵有气无力地赶紧解释道:“就是头三个的骨头和头颅埋在院里了,后来的骨头和头颅我都砸碎扔在砂卵河里了。”

    审讯记录是县令写的,他让耿贵签字画押了。

    许坡用一块布塞住了耿贵的嘴,随后用一根裹脚布缠着了他的眼睛,将他五花大绑地捆绑在楼梯扶手上。

    他们都去了院子里。

    在墙角咸菜缸下面确实有泥土松动的痕迹,挖开一看原来是几具碎骨,最下面还有三颗已经腐烂的头颅。

    仵作依据头颅腐烂程度判断,符合死了两年的特征。然后,他提起搁在井栏上的绳子,下面是一个篮子,里面赫然是一块男人的大腿肉。

    那块大腿肉根部的生殖器还没剁掉……在场的人见个个肠胃翻涌,腥腻的气味让他们呕吐起来。

    县令和赵将军判断耿贵的交代细节与事实是相符的,口供是真实的。

    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耿贵交由卫戍军处理,县令则回县衙弄一个海捕文书挂在在粽子铺门口,说耿贵欠肉款和房租不还,已经潜逃,决定予以通缉。

    商量完了,赵将军欲带走耿贵。

    子囿瞅着赵将军,附耳悄声提醒道:“将军,刚才他的喊声可不小,夜深人静可能惊动了邻居,若收押难免走漏风声……”

    赵将军冷冷一笑,满不在乎地道:“我这就与许坡把他押去坟地,杀了就地掩埋,一了百了。”

    子囿明白了,县令和赵将军断然不会让其他人察觉粽子铺曾发生血案,影响自己仕途的。

    他看到了机会。

    于是,子囿拽了下他的衣袖,又朝其他人作揖道:“各位大人,本道刚从仙鹤山修行出山,还没有一个容身之地。这个铺子死了这么多人,在一般人眼里,是凶宅无异了。本道有一个冒昧的请求:愿意将屋子买下来,改成修道堂,积德行善。望各位大人成全。”

    “哎呀,这个凶宅能转化成一个祈福避灾的修道场所,倒真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啊。”县令兴奋地盯住了许坡:“哎,这个铺子不是许校尉的么?不知道许校尉意下如何?”

    许坡就怕这个烫手的房子连累自己,能够甩手自然是感激不尽。听了县令的话连连点头道:“缈飘道尊想要,拿去便是了。这次破案也亏了缈飘道尊的鼎力相助,我感激还来不及呐。”

    “那就谢谢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子囿笑着作揖,道:“那么,就请县令大人一并给本道出一份转让文书好么?多谢了。”

    县令很是欣慰:“好好,我就给你出一份文书,你就在铺子等着吧,我一会给你一起带来。”

    赵将军也笑了,很满意这个结果。他不住地点头,道:“好,这个案子就此了结,以后谁也不许再提。凶宅变行善之地,倒也是化化腐朽为神奇,呵呵呵。走吧,许坡,把那个畜生带上,送他上路。”

    “诺。”许坡咬牙地答应着,拽起了瘫在在地上的耿贵。

    但是,耿贵疼得浑身虚弱,根本就站不起来。

    子囿不高兴了,一步跨到耿贵面前,扬起手中的铁钩,恶声恶气地道:“要不要我用铁钩扎着你肋骨起身……”

    “啊不!”他恐惧到了极点,顾不上疼痛,咬牙切齿地起身,被许坡推搡着朝门外走去。

    子囿跟出门瞅了一眼,在许坡的押解下,耿贵拖这伤腿一瘸一拐地走了。

    很快一行人消失在了黑暗里。

    子囿想拴上铺门,忽然想起县令还会再来,就虚掩了铺门。

    他在铺子里四处看了一眼,发现灶头间还有一个大木桶,里面还剩下不少大油。他将墙上的剔骨刀和灶台上的油盐酱醋及花椒等全部收起来放在锅里,接着端着锅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被许坡和仵作挖得坑坑洼洼的。他举着灯盏将尸坑里的碎骨头和头颅一一捡了起来,连着水井里的大腿肉一起放在了咸菜缸里。先将咸菜缸移出了院子,小心地放进了砂卵河里推离了岸边,借着月光,看着它像一叶随时会沉没的小舟沉甸甸地随波飘去。

    然后将锅也放在河面上,将它推离了岸。

    接着,他填平了尸坑,又进灶头间四处看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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