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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血仇血报

    五天后,子囿骑马来到了大梁。

    牵着马,他来到了王宫门前。

    大梁又飘雪了,像极了十六年前的那一幕:白雪洋洋洒洒地飘舞,红色宫墙,高耸的阙楼在雪花中虚化,空旷的广场难觅行人。

    在雪中呆呆地站了半天,想起了翟嬋、姥姥和屠贤,报仇的意念和愤怒在胸中愤愤燃烧。

    他去了一家客栈,放好了行李和马匹,然后去了王宫女闾。

    王宫女闾就是魏国开在王宫里的妓院,是官办性质的妓院,收入归国库。当然,是不能从王宫正门进入的,必须从侧门进入。

    他施施然地进了女闾。

    看他一张俊朗的脸,却是一身青衣的穿着,妓女们很新奇,围着他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心仪他的人自然也不少。一个姑娘上前利落地抱住了他的胳膊,昂头道:“你们都别挣了,他是我的了。”

    看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子囿也就默认她了。这样的女子不怯场,自然知道的事情也多。

    进了房间她直接抱住了子囿的脖子,道:“今天总算见到可心的人了,快点,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子囿笑呵呵地跪坐在了地板上,把她也摁坐了下来,问道:“你叫什么?”

    见他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她很愕然,嘴里答道:“连莲。”

    “哦,连莲,是好大一片莲花的意思么?”他笑,瞅着她问道:“知道郎逍么?”

    “郎逍?”连莲楞了一下,笑了起来:“谁不知道他?致仕的司士,当今司冠的老子!”

    “呵呵呵,就是他这么把你介绍给我的。”子囿更乐了,笑问:“知道他家在哪里么?”

    连莲被子囿的话惊奇到了,嘴里道:“听说过,好像是在昆山街一带……”

    子囿心里一愣,昆山街上那边有气派的大宅邸,原来只有石颇家那个院子,难道现在被郎逍家占了么?

    他站起身来,对连莲道:“今晚子夜,你去一下郎邸,郎司冠招你前去。我就告辞了。”

    “你不是……”连莲懵了,看着他起身,施施然地走了出去,怅然若失。

    给了嫖资,子囿出了王宫往昆山街而去。

    漆黑的夜,郎家宅邸的目标很明显,门前两个高大灯笼在寒风中摇曳,投射在地上的光影也随之摇动,似乎大地在晃动。在红灯笼的映照下,朱红大门上方“郎邸”匾额很是醒目,红底金字非常气派。院门掩着,门两侧各有两个家丁值守。

    子囿判定,这个宅邸就是以前石颇家的。呵呵,这么说,他今天也是为石颇报仇了。

    他直接往大门里走。四个家丁立刻上前挡住了他,其中一个呵斥道:“臭道人,滚开!”

    “我要是不滚呢?”子囿往门前硬上了一步。立刻,一个家丁上来冲他踹了一脚。

    子囿手疾眼快,一把托住他的脚将他往大门扔去。“呯”地一下,人把门砸开了,家丁摔在了门里面。

    见状,其他三人一拥而上,子囿一脚踢翻了一个,一拳打飞了一个,一个背摔摔了一个,全部将他们打进了院子里。然后,他进了院子,回身将院子门推上。

    正要上拴,门缝中现出了一张脸,是一张苍老的脸,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的。

    只见他握着腰刀朝子囿作揖,道:“少年英雄,我是这宅邸原主人的管家石並,与郎家有血海深仇,恳请你带上我!”

    原来是石颇的管家啊!子囿开门放石並进了院子。

    “嗷嗷!”就在这时候,听到动静的一群家丁挥刀嗷叫着从院子深处冲了过来。

    子囿笃定地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黄豆,深深吸了一口气。

    为娘、姥姥和屠贤报仇的时候来了。来吧,畜生,来的越多越好,今天就用屠爹的撒豆成兵送你们去见阎王。

    家丁们已经凶狠地冲到了前院,他气定神闲把手里的黄豆朝他们甩了过去。一时间密集的黄豆如箭雨,噗噗地扎进家丁的身体里,顿时骨肉横飞,鲜血如注,他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翻滚,鬼哭狼嚎一片。

    石並二话不说,冲上去挥刀就砍。立刻,鲜血飞溅。

    冲到前院里的人很快被石並全部斩杀了。

    “你们是什么人?”韦宝出现了,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目瞪口呆。瞬间,他似乎醒悟过来,独眼瞪着,愤怒地吼叫起来,嘶哑的声音如一个泄气的破风箱。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子囿二话不说,立刻朝他的独眼弹射了一粒黄豆。他没敢用内力,只是轻轻地弹了出去,韦宝却一头栽在了地上,两手痛苦地捂住了眼睛,血流泊泊。

    见韦宝倒下,子囿立刻朝他身后跟着的家丁又飞射出了一把黄豆,把他们全打倒了。

    石並立刻冲上前去,朝那些人的脖子挥起了刀。当他正要对韦宝下手时,子囿喝住了他:“留他一命,我还有用。”

    说着,他走到韦宝身边,抬脚朝他脚踝踩了下去,只听“咔”的一下,骨头全碎了。韦宝大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你去吧,把那老不死的一家人留给我。”子囿瞅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判断家丁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吩咐石並道。

    石並握刀朝他作揖,转身朝院子中的屋子里冲去。

    顿时,屋子中凄惨的喊叫此起披伏。

    过了好长时间,石並出来了,浑身的血迹。他朝子囿指了指内院的一间屋子。

    子囿明白了,进了内院,踏进了堂屋。

    屋里血腥气很大,已经死了不少人,是丫鬟们。地板上蹲着郎逍的一家人,男男女女、大大小小,人还真不少。他们个个颤颤惊惊,满脸的恐惧。

    子囿一进屋,郎逍立刻惊骇地站了起来,瞪着他脱口而出:“你是吾王……无忌?”

    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如银丝一般。长长的眉毛塔拉在眼角的皱纹里,没牙的脸缩成了一团,虽然白皙却全是皱褶。

    仇人相见,子囿的眼睛立刻红了,二话不说,朝郎逍的双膝挥了一下手中的扁拐,他“咚”地一下摔倒在地板上,双腿被砸断了。

    “爹!”一旁的郎亭一声惊呼扑向郎逍,欲护着他。

    子囿立刻一扁拐砸在郎亭脑袋上,他脑浆崩裂一声没哼地倒在了郎逍身边。

    “夫君!”一旁的女人悲天跄地的嚎叫道,人群一阵躁动。

    郎逍朝无忌瞪起眼睛:“这是为什么?”

    “装什么蒜呢?”子囿冷冷地道:“自从你在北屈城杀了我外婆、我屠贤师傅,你就应该会想到会有这一天。”

    “可是,老夫也是受太子之命行事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也不能冲我一家来吧?”他绝望瞅着子囿,哀求道:“更不该累及我家其他人……”

    “敢做不敢当啊?当初你将我娘和我当着投名状献给姬圉的时候,就应该会想到有这一天?”无忌鄙视瞪了他一眼。

    “英雄,和他啰嗦什么?”石並在一旁愤怒地喊道:“他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冤杀了石颇不说,还累及了他一大家子!现在却说是受太子之命行事,乞求不要累及其他家人……”

    石並提起这个,让子囿瞬间想起了翟嬋被诱去刑场为石颇送行的一幕,为这,她娘坠下了山崖!顿时怒火又起,他向屋里人飞射了一把黄豆,朝石並喊道:“杀!”

    石並一脸的凶相,咬牙上前就冲那女人捅了一刀,随后劈里啪啦地挥刀朝屋子里倒下的人狂砍乱捅一气。顿时,绝望的惨叫声四起,血水飞溅。

    子囿站在门前看着石並斩杀郎逍一家子,有逃到门前的他就挥扁拐砸死……只一会儿,屋子里的男女老少全部倒在了血泊里。

    浸在血泊里的郎逍幽幽地醒来,目光呆滞地看着地板上横七八歪的尸体,流出了一滴浑浊的泪水。他伸手拽过身边一个男童的尸体抱着怀里,仰天叹了一口气,道:“报应!”

    子囿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啊。”

    郎逍又摇摇头,嘀咕道:“没办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们母子也是在劫难逃。”

    子囿笑道:“总比你家绝了后强。”

    “给我一个痛快的吧。”郎逍面色死灰地盯着他道:“胜王败寇而已。”

    子囿摇摇头,一脸的不屑,道:“怎么能给你一个痛快呢?痛快就不好玩了。除了让你断子绝孙,我还要把你扔进粪坑去,让世人好好见证你的下场。”

    “不要!”郎逍绝望地叫道。

    子囿却不容分说,用扁拐朝郎逍的胳膊各抽打了一下,将郎逍的两个胳膊骨头都敲碎了。

    郎逍又疼得昏了过去。

    子囿抽出插在腰间的匕首,上前掐住郎逍的下颌,把的下颌弄脱臼,揪住他的舌头,把舌头割了下来。然后提拖着郎逍的双脚来到猪圈,把他扔在了猪圈里。

    转身正要去前院,只见石並拽拖着韦宝的两脚也来到了猪圈,学他的样子将韦宝也扔进了猪圈。子囿二话不说,用扁拐“咔咔”两下砸碎了韦宝的两支胳膊。而后对石並道:“我们走。”

    石並很纳闷,瞅着两个瘫在猪圈里的人问道:“英雄,干啥留他们一命?”

    子囿冷冷地看了猪圈一眼,道:“一个没了眼睛,能说却什么也看不到;一个看到了,却没有舌头,没法说。还有什么样的惩罚能比这样的生不如死强呢?”

    石並恍然大悟,笑道:“是这样啊!妙极了哦!”

    “石管家,”子囿疑惑地望着石並,问道:“你这么多年你一直盯着郎家么?”

    石並切齿地道:“是。姬圉临监国位以后,对我主子搞了一个三堂会审,郎逍作为主审官负责审案。他秉承祀夫旨意,罔顾事实,诬陷我主人贪赃枉法、附逆緈濑反叛,最后还亲自监刑剐了我主子……”

    “是哦,那个祀夫,他死了么?”子囿愤然地问道。

    石並很是郁闷,介绍道:“没有。昭王回宫以后,依然让姬圉做监国,祀夫、郎逍依然受重用。我主人算是白死了。”

    子囿点点头,确实,石颇遭单颖陷害,死的很冤。但是,如果他当初坚守昭王的旨意,不见昭王的面绝不交出御林军,或许现在大梁的局面就是另一幅景象了。

    他心里颇为石颇感到遗憾。

    祀夫是昭王的坚定捍卫者,他坚持姬圉任监国而不是继王位,维护了昭王的权利和地位,避免了宫廷动乱功不可没,昭王当然不会动他。而且祀夫在秦军不断蚕食魏国的情况下与秦国虚与委蛇,甚至割地求和,除了确保魏国国体得以延续,还重用武将芒卯向东南扩地二十二县,极大地提升了魏国的实力。

    石颇与芒卯相比能力差了太多。否则,也不会被祀夫拿捏得死死的。

    不过,当年老奸巨猾的祀夫拿石颇开刀立威稳住政局,虽然做得很出格。但是对于魏国大政的拿捏还是丁是丁卯是卯,做得很得体的。

    这么看,昭王对祀夫只有感激,不可能对祀夫怎么样的。

    子囿很感慨,石颇一大家子人算是白死了。即便昭王有意弥补对石颇的愧疚,也找不到一个活着的遗属了。

    想到这里,子囿摇摇头,转了话题:“芈瑕呢?他现在在干什么?”

    “不知道。”石並摇头,道:“昭王回宫后搞了一个很大的祭祀仪式,以悼念为救他而死是宦官、卫士,还敕封了几个有功之人。但是,昭王没有提及芈瑕,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奇怪,芈瑕应该是活着的,他怎么没有回宫呢?子囿心里犯起了嘀咕。

    不过,石並以前只是一个石颇的管家,且石颇已经被杀十年,已经不可能了解宫廷的内幕,更不可能理解国家大事,子囿也就不接话了。

    石並浑身上下被血染红了,除了眼白和牙齿,通红一片。见子囿沉默,他作揖道:“英雄,我这几年一直在宅子附近溜达,寻找报仇的机会。苍天怜悯,今天总算让我遇见了英雄,让我得以为主子报了仇。谢谢英雄。英雄,敢问,你与郎逍也是仇家么?”

    “哦,不,我是受人之托而已。”子囿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编了一个借口。随后朝石並作揖道:“石管家……”

    正在这时,院子的大门被“呯呯”地砸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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