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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美人计

    翟嬋不容子囿置疑,继续讲述起自己的经历——

    仙人离开后,她躲进了一辆停在道边的豪华马车厢里。

    马车的主人是宋国士大夫贾圭,他去义渠探望朋友经过这里,与马夫去了一趟村里的茅房,回来竟然发现马车厢坐着一个美貌女子,且听翟嬋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落在了他的马车厢里。

    他兴奋异常,以为翟嬋是仙女下凡,便决定娶她为妻,将翟嬋带回了宋国都城彭城。

    很快他们就成亲了,翟嬋从此改姓为贾,名字成了贾嬋。

    很快他们就有了一个儿子,取名贾煦。

    后来,贾圭获悉他的弟弟贾蛮是楚国间谍,就向宋王举报了。

    不料,宋王疑心贾圭也是楚国间谍,不再信任贾圭。贾圭只能投奔了在义渠的好友李燮,成了义渠宫廷的司马。

    但是,也就过了两年,贾圭病死在义渠城广灵别墅。

    贾嬋从此隐居在了广灵别墅。但是,两年后贾煦也得病死了。

    ——翟嬋——不现在叫贾嬋,一脸平静,淡淡地介绍完了自己的情况。

    从翟嬋变身为贾嬋,自己的娘完美地完成了一次蝉变,子囿很是惊愕。

    他把自己和白莹这十年在仙鹤山修道的情况也介绍了一下。随后补充道:“得知你坠崖,屠贤的师傅以为你死了,愤怒地杀光了在崖上的衙役,一个也没有留。”

    “那个老爷子怎么可能会为我杀衙役?他恨我还来不及呐!无忌,你搞错了吧?”贾嬋不相信无忌的话。

    “是真的。那天,为了就你,白莹姐赶着板车直接进了北屈城,闯进了屠贤师傅的家。老爷子家中的人认识白莹,就通报给了二院里的老爷子。他听说你被逼上了山梁,二话不说,提起鞭子就冲上你坠崖的地方……”

    他把自己改名和接受武功秘籍的事情和去找芈瑕的过程详细告诉了贾嬋。

    “呵呵,天无绝人之路,让我们娘俩在义渠重逢……无忌,你成为芈瑕门生了么?”贾嬋听了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没有。他把我介绍给了仙鹤山的缈虚道人,我和白莹这才得以在仙鹤山呆了十年。”子囿见贾嬋并不在意自己改了姓名,很是诧异,这与贾嬋往日的秉性大相径庭。她可是一个要强的人,怎么能容忍自己放弃她为傲的姬姓呢?他不由地问道:“娘,你对我改姓不在意么?”

    贾嬋叹了一口气,很无奈地道:“你那个从不在意你的老爹根本就不在意你的存在,你的太子身份也已经灰飞烟灭,死抱着姬姓已经无济于事,还不如顺着自己的心去活呐。再说,你说得对,我们家欠屠贤太多,给他留个种也是理所当然的……”

    子囿听了懵懵的,贾嬋的境界竟然有了如此之高的飞跃?

    或许与她这几年的经历有关?

    想到这一次她轻而易举地将自己从义渠监狱里捞出来,她的活动能量应该很大,至少是与义渠的士大夫有密切的关系才行。如此,他打伤公子哥一伙仍是天意:冥冥之中让他回到了母亲的身边。

    苍天眷顾自己啊。

    他很兴奋。但是,兴奋之余他很疑惑,他这次伤得可是王公贵族,贾嬋作为一个寡妇,怎么可以让郡衙说放就放了自己呢?

    显然,要做到这一点,宫廷里没有人发话是做不到的。难道这十年时间,贾嬋竟然与义渠宫廷构建起了密切关系?

    那个能救自己的人是何许人也?

    贾嬋却没有发现子囿的疑惑。她对子囿的撒豆成兵这一手很是惊奇,道:“无忌,你的撒豆成兵总算是练成了哦。知道么,要不是你施了撒豆成兵这一手,我还不知道你到了义渠城呐。”

    “娘,你怎么知道我施展了撒豆成兵这一手啊?”子囿很惊奇,忍不住问了起来:“是哪个高人告诉你的么?”

    “由于贾圭的关系,我与义渠相国李燮、司冠季允和司士曹启等士大夫关系不错,贾圭死后也一直与他们有来往。

    昨天我与季允和曹启一起喝酒,他们谈及有个少年莽撞地人用黄豆打伤了几个公子。”贾嬋笑吟吟地道:“我听了惊了一跳,黄豆?不就是撒豆成兵么?我立刻明白过来,是我的无忌来义渠城了。于是我为你辩解道:‘会撒豆成兵的只有我的儿子。但是,我的儿子不会无缘无故地打伤别人,一定是他们先招惹他了。’”

    “是这样啊?”子囿恍然大悟。

    “是。他们听说你是我儿子,惊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但是,见我一口咬定,季允和曹启不敢怠慢,立刻进宫请相国李燮以义渠愚君的名义下了一个旨,将你特赦了。所以才有我来监狱接你出狱的事。”

    子囿听了很懵逼也很忐忑。他给衙役出示的照身帖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自己已经二十七岁了。如此,贾嬋和自己都难免被质疑。

    这可怎么办?他把自己的忐忑对贾嬋说了。

    贾嬋听了楞了一下,旋即就笑了起来,道:“这有什么?你即便二十七岁了也是我生的。我明天就让人重新给你做一份照身帖,把名字改为贾子囿。”

    “可是,按照二十七岁算,你十二岁就要生我了。”无忌依然很担心:“衙役会怀疑的。”

    “十二岁为什么不能生你?”贾嬋不以为然:“我可以宣称十岁就嫁给贾圭了,来义渠的时候你外出修道去了,所以现在才来找我。放心吧,没人会找你麻烦的。”

    见贾嬋如此地坦然,子囿更懵逼了。她这么有底气,说明她与义渠的士大夫有了密切的关系。如此,自己打伤那个公子哥就是天意了。

    不过也怪,义渠的相国狄艽,自己当年在草州剿匪战的时候还远远瞅见过他。怎么就换成李燮了呢?再说了,翟嬋竟然能让李燮如此言听计从,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哦。

    到了广灵别墅,贾嬋给子囿安排好房间,欢天喜地地叫来了管家,让他办一场筵席,她要为子囿接风洗尘。

    但是,还没有到晌午,王宫来了一辆马车,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贾嬋接走了。看得出来,贾嬋很无奈,瞅着子囿一脸尴尬。

    子囿见翟嬋就这么离开了,很是无奈。

    瞅着马车远去,他回到客堂,看着摆着的筵席、看着屋子里精致的摆设,他对翟嬋的身份起了疑心。

    可以随意进出王宫,贾嬋应该在宫廷有一定是身份……子囿很是疑惑不解,恍忽中有了一个猜忌,难道贾嬋成了一朵后代所称的交际花,一个宫廷达人?

    看了一眼在门外站立的管家,子囿上前将他拽进了客厅:“来吧,管家,陪我喝酒。”他先在矮桌前跪坐了。

    管家哪敢坐下,一个劲地推辞。

    “没事,你跪坐吧,我还有事问你呐。”子囿有点恼火了。

    “好的,我在你边上伺候着,少爷有话问就是了。”管家仍然坚持着,不肯就坐。

    “特么的,”子囿勃然大怒,道:“让你喝酒就这么难么?”他起身压着管家肩膀,硬把他压跪下,然后把酒杯推给管家。

    管家很惶恐,还是不敢喝。子囿不耐烦了,夹着他脖子朝他嘴里硬灌一爵杯酒。管家想挣脱,怎奈子囿的力气比他大多了,咕咚咕咚地全部被倒进了喉咙里,一阵咳嗽,脸憋得通红。

    既然都喝了一杯了,那就喝吧。管家默默地喝起酒,然后主动地敬起酒来。

    然后他就晕乎了,唠唠叨叨地自己说起了酒话。

    “叔啊,你来我家多久啦?”子囿亲切地问道。

    “多久?有二十多年了吧……”他还想强管住嘴。但是,已经力不从心了。

    “呵,时间不短了哦。”子囿把银酒杯“哐”地一下放在矮桌上:“这么说,你是宫里安排在贾家的人?”

    “没是,不是宫里来的。贾大人在宋国做官的时候我就做他管家了,而后随老爷一起来到了义渠,一直到现在……夫人对我非常信任……家里的一切都交给我打理的……”

    “说得象真的一样,都交给你打理?你一个奴才也配?”子囿嘴上很不屑地斥责,心里却起了忐忑,这个管家对贾嬋的情况非常了解,自己的岁数问题肯定瞒不了他。

    “真的,是真的交给我打理,夫人所有事情是真的不瞒我。除了没有与她上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他开始自我吹嘘了。

    子囿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贾圭为何来义渠么?不知道吧……”

    “不,我知道!”他晕乎了,与子囿硬扯起来,道:“谁说我不知道?老爷举家搬来义渠的原因我知道的清清楚楚……”

    “那你说说看,贾圭在宋国过得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义渠?”子囿是真的很不解。

    “呃……是这样,自贾嬋到了贾家以后,老爷兴奋异常,天天围着贾嬋转……逢人便吹嘘贾嬋漂亮。老爷的那个弟弟……贾蛮,眼红了……况且贾嬋杏眼桃腮,蛾眉凤眼,瞥人的眼神很是狐媚,很是勾人心魂。贾蛮失去了心智,有天趁贾嬋在花园游玩的时奸淫了她。

    不过贾嬋非但没有声张,从此还与贾蛮私下好上了。

    后来……老爷发现了端倪,却舍不得杀贾嬋,就向宋国国君诬告贾蛮是楚国间谍,贾蛮就被宋国国君赐毒酒死了。

    但是,事情却被贾蛮的下人捅了出去。传到宋王耳朵里,他怀疑贾圭对其不忠,不再信任老爷。不得已,老爷只能带着贾嬋举家迁来了义渠。”

    子囿明白了,一定是贾嬋看到宋国很是弱小,本身就难以在诸侯蚕食中生存下去,是不可能为她返回魏国宫廷出力的,于是就动了回义渠的心思。

    因为按贾圭喜欢吹嘘的性格,贾嬋一定清楚他与义渠相国李燮的关系。

    于是她用美人计勾引了贾蛮,挑唆贾圭兄弟俩反目,在贾蛮死后唆使其下人散布贾圭亦为楚国间谍的谣言,使得贾圭失去了宋王的信任,在宋国再也难以立足。失望之下,加上贾嬋的怂恿,他便举家投奔了义渠相国李燮。

    “那季允和曹启是什么人?与嬋是怎么回事?”子囿有太多的疑惑要解。

    管家酒喝多了,没有了顾忌,听子囿问也就顺着问题答:“他们是义渠宫廷士大夫。老爷和夫人搬来到义渠后与他们过往甚密。老爷死后,他们还是常来广灵别墅,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成了夫人的床幕之宾。”

    “你就吹吧,像是夫人告诉过你一样。你与夫人也有一腿?”子囿皱起了眉头。

    “哎呀,什么有一腿啊?我就是个管家,夫人怎么会将这些告诉我呢?”他瞅着子囿道:“我是有色心,没有色胆,得罪夫人可就是得罪相国李燮啊。我是他们在喝酒攀比时听来的。”

    子囿有了羞耻,贾嬋与王宫女闾中的女人已没有什么两样。都说子不嫌母丑,可是他还是对贾嬋有了厌恶感。

    他以为贾嬋之所以这样颓废,是以为姬遫死了,却仍然放不下回魏国王宫的路,是迫不得已的。自己若把姬遫还活着的事情告诉贾嬋,她一定会收敛自己行为的。

    管家喝多了,不用劝,自己拿起爵杯喝了一大口。

    子囿瞅着他喝酒,耿耿于怀地问道:“我娘与宫廷士大夫的关系,在贾圭死之前就很密切了么?”

    “应该是在老爷死之后才密切的。因为老爷死之前对贾嬋看得很严,不让贾嬋与他们太亲近,为这还发生过激烈的争吵。”

    看来是贾嬋早就设想好了,要继续使用美人计拉拢义渠宫廷士大夫。如此分析,或许贾圭是被贾嬋故意弄死的,这样,她的行计就没了羁绊。

    想到这里,子囿只有了愤怨,贾嬋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忍住气愤,他皱起眉头催道:“继续说。”

    管家拿起酒杯又喝了下去,他已经晕了,而且已经把夫人的事情说开了,他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而且夫人的儿子好像并不在意。借着醉意,叨叨地自己说了个痛快:“那时夫人还不到三十,依然是云鬟雾鬓、剪水秋眸、肤如凝脂,像个仙女似的,说话也是八面玲珑,很讨喜。所以经常有人来拜访。而她在李燮、季允和曹启面前也是用心地打扮,面色犹如沉鱼落雁一般,引得他们对夫人越发倾心。”

    子囿听着很有羞耻感,沮丧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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