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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被绑架了

    可是,蔺媚这么迫切地逼自己协助她行动,应该有她的意图。既然里面有楼庳的算计,自己是无法推脱的,就先听听她的说法吧。子青装起无奈,笑着道:“如果是幕僚长的意思,我乐意为你的工作提供协助。”

    “那好,我们委托你查找一个人的下落,”蔺媚垂下了眼帘,叹了一口气,吐出了一个名字:“就是那个犀獣。”

    “你说‘我们委托’?”子青心里暗喜,却盯视着蔺媚的脸一脸的严肃:“你知道么?犀獣的事是属于最高机密,按级别,我无权介入。你的委托明显越出了我的受理范围,即使不触犯王法,我也不能接受超出我权限的‘委托’。所以,蔺媚,抱歉了……”

    “不涉及情报的事情,是一般性的调查。”蔺媚急急地打断了他的话,摇头道:“我是想请你私下寻找犀獣的下落……”

    子青很惊愕:“犀獣的下落?你是说,他失踪了吗?”

    “是的。”她沮丧地道。

    子青心颤了一下,担心是楼庳、祀纮联袂算计自己。转念,若犀獣失踪是真的,倒是给了自己一个除掉他的机会。

    他思考了一会,决定先确定事情的真实性:“华懋客栈那晚喝酒距离今天没几天吧?你说过,那小老头任性又固执己见,他与某个间谍机关合作不会不到三天就玩腻了吧?不是还有那个卫戍军护卫陪着他吗?玩腻了就会回驻屯军大营……”

    蔺媚打断了子青的话,急急地介绍道:“那晚烙负校尉与犀獣一起到了秀珉客栈,见他和那个女人进了丁二六房间,于是就进了丁二四房间睡觉去了。醒来后才发现犀獣失踪,立刻回大营报告了。接着洛邑太子府收到勒索信,说劫持了犀獣,如果想赎犀獣,要准备一千两黄金。”

    她和盘托出了实情,瞅着子青不吱声了。

    犀獣真被绑架了?那些绑架他的人脑袋是进水了么?简直就是笑话,什么藏匿起来了?就是楼庳与住屯军合谋搞得一个阴谋而已。

    他怀疑犀獣下落不明就是假象,是楼庳以找犀獣下落为名再次赠别自己身份的一个行动。

    所以,背后一定有楼庳的算计在内。

    “嘿!居然像黑社会一般给太子府寄勒索信。”子青不由地露出讥讽的笑意:“闻所未闻哦。他们也真有胆子,是咸阳梅花観的人干的吗?”

    “还不清楚。所以想拜托你,尽快找到犀獣的下落。”蔺媚瞅着子青,显得非常忧心,没在意子青的讥笑。

    子青却一副不愿意蹚浑水的态度:“如果那样,让幕僚长交代任务给乔诡博士并请卫戍军协助,查起来不是更快……”

    见蔺媚还要说什么,子青挥手制止了,解释道:“卫戍军有几百人,再加上间谍所在洛邑的眼线,人数很可观,比我一个人不知要快多少倍!”

    “万万不可以这样。”蔺媚心有余悸地望着他,很是惶恐地道:“如果这样行事,犀獣失踪的事情可能就会惊动咸阳宫廷,引起吾王……震怒,这是我们最担心的。”

    见子青半信半疑,她又道:“或许还会传到赵国特使府,那样会招来跟多的墨色联盟杀手,洛邑衙门捕房也会进行监视,或许还会惊动魏国禁卫军洛邑潜伏人员。

    如果由你个人去调查,动静就小了许多,也能保守秘密。关键是,祀纮幕僚长觉得你是一个靠得住的人。”

    她的意思,楼庳斥责祀纮了,逼着祀纮尽快找到犀獣。所以祀纮只能放下对自己的戒意,把找寻犀獣的事情交给了自己。如此,或许犀獣真的被绑架了?他假装听明白了,道:“哦,你是说,现在这个时候,还不能动用卫戍军和太子府的力量,更不能惊动衙门捕房?”

    “是的,对方威胁说,如果报案,犀獣就没命了。而且祀纮幕僚长也不愿意惊动各间谍机关,如果那样做,太子府会成为笑柄的。”

    “干间谍太难了啊!”他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既不能用秦住屯军的人,又不能让卫戍军插手,唉!这是作茧自缚吧?”

    “这么说,你是愿意帮我的是吗?我想你无论如何会帮我的。拜托了。”尽管受到嘲笑,蔺媚还是默默地低着头,一点也不生气。

    犀獣被劫走其实也不错,被撕票更好,被勒索银子也罢,都与自己无关。看着眼前蔺媚恭恭敬敬的样子赖着自己面前不动,子青沉默了一会,装着勉为其难的样子答应了。毕竟自己肩负这消灭犀獣的任务,逮着机会正好可以杀了犀獣。

    蔺媚是一个贪婪钱财的人,他不会对蔺媚有半点恻隐之心,自己还敲诈过她。但是,祀纮与这个女人的关系不清不楚,她打着祀纮的旗号,自己就不能不考虑与祀纮的关系,至少在面子上要对祀纮有所尊重。

    再说,自己有一个谍报小组,要花银子,将来养家糊口也需要银子,自己就是一个贪婪黑钱的人。一千两黄金,够自己瓜分一瓢的,也就够夜莺小组用上几年了。

    “好吧。”子青点点头,他不能放弃这个机会,或许就能瞅准机会杀了这个叛徒。他随手拿起碗喝了茶,假惺惺地道:“蔺媚,看在你和祀纮的情分上,我尽力而为吧。”

    “承蒙你的帮助,我会报答你的。”蔺媚深深地躬腰,抬起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那么,劳驾你了。你能去见见相国府幕僚郃泧将军吗?他特意从咸阳赶来,说犀獣的情报关乎大梁会战,无论如何要见见你,想当面拜托你。若在平时,他会亲自来向你问候。但是,现在这样的状态下,他一步也不能离开驻屯军大营……”

    他说的“状态”,子青是知道的。光狼城驻屯军现在兵力单薄,主力已经全抽去安城一线,赵国在向伯阳调兵遣将,在平阳至安城一线的秦军背后将承受巨大的压力,秦赵双方处于一触即发的战前状态,双方的宫廷和军队统帅们待在自己的窝里盯着作战地图不敢轻举妄动。

    子青和蔺媚一起离开了蜂亭。

    太子府院子里停着一辆马车,是蔺媚的专用马车。子青和蔺媚进了车厢,马车便缓缓地起步了。目的地是位于阳的驻屯军大营,相国府幕僚郃泧将军在这里暂住。

    在离驻屯军大营门口十米左右的两侧,停着许多战车,穿制服的秦军军官和三五成群的便衣在院前走来走去,监视着门口附近的动静。院门前站着驻屯军卫兵,眼睛也死死地盯着大营门前的每一个人。

    马车刚靠近大门,两边就上来了两个卫兵,朝车里张望了一下。

    院门向左右两边打开,马车“踢踢踏踏”地进入了大院内。

    是一个很宽敞的院子,石块铺就的车道一直延伸到屋子正门前。

    他们在门前下车,立即有人从四面奔跑过来,向他们躬腰行礼。其中有一位三十多岁、目光锐利、胸前还佩带着金色徽章的人走到蔺媚的跟前,悄悄对她耳语了些什么。

    蔺媚听着点着头,向子青转过身来道:“子青,这边请。”

    斯文秀气的人走在前面带路,子青和蔺媚并肩通过了宽敞的廊道,来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门口。

    推开厚实的木门,里面是一间正方的大屋子,正面是一扇巨型的窗。但是,窗棂上罩了一块大绢帛,结结实实地把窗户遮挡起来,屋子里像是黑夜一般,在许多从梁上悬挂下来的大灯盏照耀下带着些许暖意。

    地上铺着青色的地毯,正中间还有一块更加名贵的圆形地毯。一副巨大的秦赵兵力态势图挂在墙上。墙前搁一个棕色蒲团,蒲团上跪坐着一位老人,穿着秦军制服,身躯修长,体格魁梧。只是脖颈和脸上的肌肉己经松弛,好像皮都黏在他那健壮的骨骼上一样。

    他的年龄已经有六十多岁了,脸色憔悴,看上去像是一个接近七十岁的老人,浑浊的目光朝子青瞥了一眼,眼神带着一种凛然压倒一切的强大气场,与那张略显发黑憔悴的脸完全不相称。

    “将军,我已经把子青博士请来了。”蔺媚恭恭敬敬地介绍道:“子青,这位就是相国府幕僚郃泧将军。”

    子青向郃泧将君躬腰作揖致意。

    虽然他好像行将就木。但是,身为相国府幕僚将军,存在就是威严。

    相国府属于秦军最高军事决策机构。但是,由于理念不同府里的众幕僚形成了两个不同的阵营,一个是主张北上,首先进攻赵国;一个主张南下,攻取魏国,楚国等国,获取足够的战略物资后在向北一扫赵国。郃泧属于北上派。

    这次,他得悉犀獣投秦。特意从咸阳赶来,想搞清楚赵国内部是怎么看待秦赵之间军事实力上的差距,抢在南下派之前坐实犀獣的情报,为北上作战做准备。

    但是,那些南下派也不是吃素的,动作也很快,肯定也在打犀獣的主意,犀獣被绑架,不排除他们的嫌疑。

    虽然是方向之争。但是,关系到秦国的国运,两大阵营也是你死我活,各不相让。

    “你辛苦了。”郃泧用嘶哑的声音招呼着子青。

    听了他有气无力的声音,子青有种被幽灵呼唤的感觉。迎面飘来一股难闻的老人气息,惟独那双浑浊的眼睛炯炯有神,发出使人寒颤的光芒。

    他的听觉很差了,示意子青到他身边坐。

    子青走过去,跪坐在一个靠近郃泧的蒲团上,蔺媚则始终站在他的身边,没敢坐下。

    “我想,大概的情况蔺媚已经对你说了吧……”郃泧紧紧地瞅着子青,目光就像是一个大法官在俯视一个即将被他宣判的囚犯,生死完全捏在他上,谁也不能更改:“花多少钱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能把犀獣给我带回来。”

    “也许这是一件不那么容易的事!”子青抬头望着郃泧,若不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是绝不敢注视着他的。他解释道:“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犀獣的想法,在下分析,他似乎对军方有了戒心。无论你花多少钱,他不想回来也是无济于事的事!”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们军方。说实在的,我更讨厌他。但是,我们现在需要他的情报。”郃泧喃喃地道,眼神却透出凶狠的煞气。说着有沮丧地闭上了眼睛休息了一会。那会儿,他成了一个奄奄一息,满脸病态的老人。

    稍息一会,郃泧睁眼嘟囔道:“不管怎么样,犀獣是秦军的客人,他必须回到这儿来。也许我以前太急于求成了,太高看他了,弄得他有点下不了台,让他有逆反心理。”

    “他也是一把岁数的人了,威胁他不真诚合作就要把他送回赵国,还杀了他的相好相逼。这种‘逆反’早晚会来,只要时机成熟,他都会脱离你们的吧?”子青毫不隐讳地道:“他憎恨你们,憎恨你们杀鸡取卵,又惧怕你们翻手无情将他送回赵国,走出这一步这是理所当然的。”

    郃泧睁开了眼睛,不住地打量着子青,怒意明显。

    话刚说完,子青就意识到了不妙,自己的话使房间里的气氛骤然凝固了。但是,这话他是非说不可的,要挑起郃泧的愤怒,进而杀了犀獣就得这么说。

    感觉自己好像也被郃泧判了死刑,尽管内心忐忑,他还坦然地注视着郃泧。他相信,身为一个高级幕僚,他不可能是受情绪波动影响的人。

    房间里久久地保持着死一般的寂静。

    蔺媚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她在子青边上站着,眼睛漠然地瞅着郃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但是,郃泧微微地笑了,笑声十分干涩,瞥了蔺媚一眼,道:“蔺媚,你说得一点也没有错,这小子确实与众不同。小子,你对谁说话都是这么快人快语的吗?”

    “那要看对方是什么人。”子青答道:“如果对方是像你们一样的长者,我就直说,用不着弯弯绕。否则,我也相应地调整处事方法。当然,对方是人渣的话,就不用顾忌了。这是我们间谍的习惯。对无赖客气是没用的。”

    “我知道你和梅花観的人打了一架。”郃泧望着子青,目光里充满着兴趣:“嗯,如此,梅花観对你也是束手无策啊!很好,我喜欢。那么,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了?”

    “谢谢将军信任。可是,我能力有限,就算你想让我去办,我也不一定能拿得下来!有的时候还真是没法子。听说犀獣被绑架了,而且威胁要赎金。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有线索吗?”

    “线索不少。”郃泧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到窗户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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