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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间谍之花

    莵绒着急地问乌鸦道:“金蟾他好么?”

    “这个时候很容易掉进秦国人圈套的。夜莺,你不会是有意的吧?”乌鸦打断了她的话。

    莵绒很是无语,确实,她是着了乔诡的道。

    见她不吱声了,乌鸦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嗯,金蟾就是让我转告你这些,没有其他了。现在的形势你知道的,安全为大。”

    “嗯,我懂,惊蝉还没有信任我呗……”夜莺瞅了他一眼点点头,放下门帘跪坐下来。她很惦记金蟾,随即问道:“你这么来见很危险,周围全是秦国间谍。是惊蝉让你冒险来的?”

    “特殊时期,你就别瞎猜了……”乌鸦没有给她一点机会,立即打断了她的话:“你现在进入蛰伏,没有特殊情况,不要再联络……”

    随后他问莵绒:“你去哪里?”

    莵绒很惊奇乌鸦这么问,难道他不知道金蟾让乞丐送信?她很无奈地回答道:“河滩。”

    马车沿着秦川街往洛水河滩赶去。

    乔诡对莵绒上了马车很意外:“佃荫怎么就上了马车呢?是马夫招揽她上车的么?”他疑窦顿起问郭淳道,让郭淳紧紧地尾随着莵绒的马车。

    “不清楚。不过,我看见她举起右手朝马车示意过,应该是她拦下了马车。”郭淳实话实说地道。

    “特么的,她也太娇气了吧?明知道我们跟着她,她这一坐马车,我们还怎么跟?”乔诡不满地嘀咕道。随即吩咐郭淳:“不管其他人了,你一定要跟上马车,千万不能让佃荫脱离了我们视线。”

    “诺。”郭淳答应着,抖着缰绳让马往前赶。

    很快到了洛水河滩。

    河滩上有不少长长的栈桥。力夫们正步履蹒跚地扛着重物走在栈桥上,往河上船或上或下地搬运。河滩上人声吵杂,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

    莵绒环视着河滩,心情复杂地搜寻起金蟾,心里祈祷他一定不要露面。

    只有一个栈道没力夫在搬运货物。而在靠着栈桥的那艘小船上,有两个人在钓鱼。她便上了栈桥,往两个垂钓者走了过去。

    但是,走着走着,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认出了那两个人,一个是秦国太子府的祀纮副幕僚长,就是他将自己推荐给了佃嗀,是一个掌握自己底牌的人。另一个是无视她的示好,对自己爱理不理的风采画铺掌柜埕漾。

    这两个人不可能是金蟾,莵绒的心放了下来,就怕金蟾真的在这儿等着见自己,那可就真的掉进乔诡的算计里了。她转身刚要离开,忽听祀纮大声喊了起来:“子青,你的鱼饵有鱼咬了,快提鱼竿啊!”

    “啊,它咬钩了么?我怎么没有察觉呢?”子青说着,手忙脚乱提提起了鱼竿。

    埕漾的声音像是金蟾啊!莵绒闻声暗暗吃惊。但是,潜意识中,她意识到这两个人身份截然不同,自己是绝不能在他们面前露面的。

    她急忙加快步伐离开栈桥往岸上去,没多一会就碰上后面尾随她的乔诡。

    “这那有金蟾的影子啊?我就说惊蝉没有信任我……白忙活了吧?”佃荫埋怨地乜着乔诡,讥讽地道:“乔诡博士,你还有什么高招啊?”

    “没有必要再采取其他行动了,我会另外想法子找出金蟾的。”乔诡远远地望了两个垂钓者一眼,喜悦与疑狐交织,却故作淡然道:“从今天的情况看,夜莺小组并没有怀疑你是佃荫,金蟾还会联络你的,你就继续蛰伏吧,我们就撤了。

    感谢佃荫的大力协助。打扰了。”

    说着,他朝莵绒躬腰作揖致意。

    莵绒没有再理会他,径自离开了。

    她暗暗吁了一口气。

    金蟾还是很鬼的,竟然让乌鸦冒充马夫传话。自己竟然以垂钓者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露面,摆明了告诉她,风采画铺掌柜埕漾就是金蟾。想起自己曾经配合乔诡在风采画铺对他进行过鉴别,她的心一阵狂跳。

    这个神出鬼没的金蟾,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逃过了自己对他的鉴别?

    不知道金蟾在这里垂钓的目的是什么?显然他与祀纮很熟,或者就是让乔诡看见他们在这儿垂钓才特意让自己赶过来的么?

    那么,至少说明,金蟾是认识祀纮和乔诡的……忽然醒悟,难道祀纮是惊蝉?金蟾和惊蝉确实是要在河滩见自己?

    幸亏自己没有上前,不然就中了乔诡的诡计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惊悸了一下,感觉冷汗淋漓。惊蝉的身份太神秘了,竟然还是一个与卫戍军间谍部博士关系亲密的太子府间谍头子,自己是卫戍军间谍部的佃荫,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秘密。如此,夜莺小组多次躲过劫难就不难理解了。

    不过,金蟾让乌鸦给自己传话,并且亮出了自己真面目,也就是说,金蟾对自己卫戍军间谍身份并不知情,并没有放下对自己的惦念。想到这一点她忽然感觉脸热烫了起来,又想起了金蟾说的情话,好羞羞哦。

    乌鸦重复了“顶茶”这两个字,回应了她登报采用这个落款的说法,又暗示金蟾明白了她的意思,体谅到了她的处境。

    这说明金蟾是信任她的。

    想到这里菟绒笑了起来。但是,想起惊蝉和金蟾差点被乔诡算计,她很惶恐,以后再也不能理会乔诡的要求了。

    乔诡见菟绒远去,吩咐郭淳道:“盯紧了她。记着,别暴露了自己。”

    佃荫是按金蟾的回信来要求河滩见金蟾的,所以,金蟾肯定在河滩等佃荫的到来。

    但是,佃荫匆匆赶到河滩后,一刻也没有停留便转身离去了。说明她看到了某个危险警示。

    可是,让他疑窦的是,祀纮和子青竟然同时现身河滩了。难道他们其中有人是惊蝉或者金蟾?

    可是,子青已经被佃荫用声音甄别过,他不是金蟾。如此,是惊蝉要见菟绒?难道祀纮就是惊蝉?

    他疑心菟绒对自己有所隐瞒,需要对她继续进行监视。但是,莵绒属于卫戍军间谍部,有她自己的任务,不可公开跟踪她。而且她认识泣紫和郝娀,不便于跟踪,只能把这事交给郭淳了。

    “博士放心,我会小心的。”郭淳躬腰道。

    翌日早上巳时三刻(十点不到),子青来到了顶格街咔乐茶铺。

    这儿是霞光街,相比较使者住宅区,秦国卫戍军的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安全是能够得到保证的。况且,这一次来见菟绒,他拗不过乌鸦的坚持,事先让乌鸦拿着藏弩箭的布袋躲在雨燕的马车上,等在距离咔乐茶铺不远处的肉铺门前,只要发现情况不妙,立刻增援、掩护自己撤退。

    但是,子青心里明白,昨天乔诡被自己摆了一道以后,已经对莵绒失去了兴趣。因为他跟着莵绒来到了河滩,见到了祀纮。而祀纮是乔诡眼中惊蝉头一号嫌疑人!

    乔诡曾经让莵绒用声音甄别过自己,证实埕漾不是金蟾。而莵绒是赶来见惊蝉的,河滩上除了祀纮和自己就没有其他人了。所以,乔诡一定认定惊蝉就是祀纮。

    这就是他让莵绒赶来河滩的目的,必须将乔诡的视线引到祀纮身上去,让乔诡死死缠上他。

    妙的是,祀纮今天很配合自己的行动,竟然在乔诡跟随莵绒踏上栈桥大声叫喊“鱼咬勾了”,这一定会让乔诡认为他是在警示莵绒快离开。

    呵呵,祀纮现在是莫口难辨了,他在乔诡的眼里就是惊蝉。所以,他不会在莵绒身上再浪费精力,莵绒安全了。

    即便乔诡心怀疑窦,也不会在霞光街明火执仗地对莵绒采取行动,充其量只会派人监视她,或采取尾随跟踪的手段。自己与莵绒见面,要防范的重点也是在这方面。

    咔乐茶铺依旧如故,阳的战争一点也没有给它带来影响。三三两两的,人们人散坐在茶铺矮桌前,沐浴在温馨的阳光下,喝着香味浓郁的花茶,惬意、悠闲。

    他依旧易容成一个书生气很浓的大叔,躲在咔乐茶铺对面的行人道上细心地观察了茶铺一番,确定没有其他间谍所暗探在场以后,他穿过马路,进了咔乐茶铺。

    菟绒已经到了,坐在一张矮桌子前呆呆地想心思。

    昨天回家她细细地回味了与乌鸦的对话,这才醒悟,金蟾是要换时间与自己见面。因为他们约定,见(听)到留言的翌日在顶格街咔乐茶铺见面。乌鸦对他说了暗语,他们应该第二天见面的。

    他进了茶铺,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见她仍然不抬头,便伸出左手朝她眼前晃了一下。

    莵绒早就察觉子青到了,只是故意装蒜不理他而已。见他用手在自己眼前晃,脸上飞上一块红霞,抬眼笑道:“吆,还认识我啊?我还以为你彻底把我忘了呐。”

    “看见你的笑眼,仿佛做梦一般,这辈子是忘不了了。”看着她笑成弯月的眼睛,他又陷入了,呆呆地瞅着她的眸子。

    “哼,嘴上好听。”菟绒撇了一下嘴,问道:“喝什么?还是花茶?”

    “好啊。”子青点点头。

    她朝小二招招手,为金蟾点了一碗花茶。

    “你可真够鬼的,除了乞丐,还让乌鸦来冒充车夫传话。那个是祀纮就是惊蝉么?”莵绒嘻嘻地笑了起来。

    “你认识祀纮?”子青很惊愕。

    莵绒见子青惊愕的样子,发觉事情不是自己所判断的那样,心顿时“咯噔”了一下,摇头道:“是的。”

    “哦。”子青淡然瞅着她,对她的问题未置是否。随即问道:“要见我,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秦国太子府间谍所的乔诡博士在我寓所周围埋伏了人,要抓你。他就是那个曾经冒充墨色联盟交通司与我联络的那个乔轶。”小二端着花茶来了,她闭上了嘴,等小二走了以后才继续道:“我怕你上当,就用了顶茶的名字向你示警,想你是不会与我联系的,那知道你竟然派了一个乞丐送信骗埋伏的人出了门,还让乌鸦冒充马夫给我传口信。金蟾,你不知道,我可真是担心死了。”

    子青感觉胆颤心惊,内心深处升上了一股寒意,他单刀直入地问道:“你知道祀纮,那你应该就是佃荫了?”

    “是的。”她收起了笑容,喝了一口花茶:“在新惊蝉接手夜莺小组以前,我按季酣的指示接触了在诊所就诊的洛邑秦国太子府副幕僚长祀纮,通过他的介绍,认识了来洛邑的咸阳卫戍军间谍部博士佃嗀,认了他为义父。随后经他推荐,以他女儿佃荫的身份加入了咸阳秦军间谍部。这么多年来,我遵照季酣的指示没有向任何人泄露过这个秘密。后来,我在咸阳间谍部进行了间谍训练。可是,等我回到洛邑,季酣已经离开了,从此没有了音信。”

    这个说法是她憋了好久才想出来的托词。翟贞子叛变的事她和翟贞子是极力瞒住季酣的。虽然他不知情,可是他是不会反对自己打入咸阳秦军间谍部的,肯定是十分支持的。他不是一直渴望夜莺小组有一个稳定的情报渠道么?

    她感觉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所以,她说得理直气壮。

    莵绒竟然认识祀纮?子青一阵心惊肉跳,太危险了,如果被祀纮察觉到自己与莵绒有联系,自己不知道要死了几回了?庆幸自己的谨慎小心才让夜莺小组和自己躲过了劫难哦。

    “咸阳卫戍军间谍部是秦国情报机关,骨干都是秦国人,你一个义渠人,怎么会受他们信任?”他继续问道,忽然激灵了一下:“你原本就是秦人?”

    “不是。”她摇头,忽略了与翟贞子商量的情节,解释道:“我姐翟贞子开的诊所中有很多是秦国人,我对秦国人的穿着打扮很生活习性很了解。祀纮、佃嗀也是诊所客人,我成功地成为佃嗀义女后,顺理成章地随了他的姓,取名佃荫。事实上,他就是咸阳卫戍军间谍部博士。除了他,也就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子青恍然大悟,莵绒是冒牌秦国人。只是事情很荒唐,这么重要的事情,莵绒竟然一直瞒着自己。而且,她竟然无视了自己对她的爱,听从秦国的安排跑去大梁嫁给了一个混混,他很愤怒。如果她把真相早点告诉自己,他断然不会让她去大梁的。

    他真想给她一巴掌。但是,莵绒并没不是他的妻子,她愿意嫁给谁,应该轮不到自己管吧?想到这里,他沮丧地垂下了头。

    冷静下来,察觉现在是在茶铺,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更不能率性而为。

    “哦,原来你还真是鼎鼎大名的秦国间谍之花佃荫啊!认贼作父的感觉很好么?”压住了愤怒,他咧嘴呵呵地讥笑起她。

    “我不是认贼作父,是潜伏在敌人内部的墨色联盟战士!”莵绒激动了,涨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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