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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借刀杀人

    “巫师向吾王奏报,信陵君府上空有妖气弥漫,怀疑有人在施展妖术陷害吾王。吾王旨意,封臣为钦差来信陵君府查看。”阎穆堆起了笑意,朝无忌作揖:“冒犯了,请信陵君包涵、理解。”

    无忌笑了:“本公子十分理解,既然是吾王的旨意,钦差完全可以随意。”

    “谢谢信陵君配合。”阎穆很得意,扭头喝道:“没有听见信陵君的话么?搜查……”

    “等等!”信陵君却打断了他的话,高声道:“搜查可以,却必须先验明你们的正身。”

    阎穆楞了一下:“信陵君什么意思?本钦差可是吾王钦点的……”

    信陵君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吩咐武晟道:“搜查!旦有抗拒者往死里打。”

    “诺。”武晟作了一个大诺,把剑架在了阎穆的脖子上,大声下令道:“关门搜查,若有违抗杀无赦。”

    阎穆的脸色顿时变成了死灰色,朝信陵君大叫:“信陵君你这是犯上……”

    无忌挥起一掌劈昏看他,对武晟道:“搜。”

    “诺。”武晟立刻开始检查起他的服饰衣物。

    院子里的家丁也开始搜查那些衙役。

    一会儿,便有家丁举起了一个小布偶,高声喊道:“主人,他的袖袋里藏着着这个东西!”

    “这个人身上也有!”另一个家丁也高喊起来。

    很快,从每个衙役身上都搜出了一两个小布偶。

    看着摊在无忌面前的一地小布偶,院子里观看的下人及丫鬟们议论纷纷,嗡声四起。

    “把他弄醒吧。”无忌指着阎穆吩咐武晟道。

    武晟让人端来一盆凉水往阎穆的脸上泼了上去。

    阎穆悠悠地醒来,瞅着无忌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信陵君,我和你没完!”

    “别特么的嘚瑟了,先说说这些小布偶的来历吧。”信陵君不屑地瞅着他,像是看一个小丑。

    他看着小布偶一下子傻楞了,支吾了半天才道:“谁知道这些是从哪里来的……对,是用来陷害我们的吧?”

    “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倒打一耙,说别人陷害你。看来你就是一个死鸭子,嘴硬。”信陵君气得笑了起来:“从你们进院到从你们身上搜出这些个东西,我们全院子里的人目睹了全过程,他们完全可以作证。武晟,把这些人全部收押起来。”

    “诺。”武晟指挥家丁把阎穆和衙役都抓了起来。

    看着院子里下人和丫鬟,无忌道:“刚才的搜查过程你们也看到了。为什么让你们目睹这个过程,是因为你们中间有很多人来自宫中,与你们的老主子感情笃深。前一段时间,就是刚才这个人在大梁制造不少冤案,他们暗地里将小布偶夹带进要搜查的地方,然后说是搜查出来的,以此陷害人。这个手段别说防备,一般人连想都不会想到。所以,连緈太后都中招了。我得知他要来公子府,就怀疑他要陷害本公子,就来了一手正本清源,你们都看到了,真相大白啊。

    本公子很欣慰,你们也有了一个为你们老主子一雪冤屈的机会。

    这样,今天公子府进出自由,你们该报信的都去报信吧。旧情难忘是人之常情,我不会怪罪你们的。懂感恩的人,才不枉主仆一场。

    武晟,开门,所有人进出自由。”

    “诺。”武晟应道。

    无忌转身回了内院。莵绒、瞿茼也跟了过去。瞿茼高兴地道:“夫君,你这手收买人心的手段可真是高,很得人心哦……”

    “呵呵呵……”莵绒笑了起来:“瞿茼,你真以为他是发善心么?他是借着这个机会摸清哪些人是潜伏在府里的内鬼呐。”

    无忌不满地皱起了眉头:“莵绒,你现在越来越肆无忌惮地诋毁你夫君了哦?什么叫发善心啊?是真的让他们回去为老主子伸冤。你看着,宫里很快就会有动静的。”

    “有动静又怎么样?”瞿茼不解地问:“去吾王那里告状么?”

    莵绒心动了一下,醒悟道:“一般人会去告状,緈太后这口气肯定咽不下去,她非杀了这个阎穆不可。呵呵,夫君,你这招够毒的。”

    见她醒悟,无忌得意地笑了,假装斥责道:“那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就像你说的,那些潜伏的下人和丫鬟收拾了一番就会出院子。你赶紧躲到前院武晟的屋子里去,看看都有谁出院子了?另外关照一下金淦夫妇,盯上重点目标。”

    “哼,我就知道你没按好心。”莵绒讥讽地顶了他一句,往前院去了。

    看着她离开,瞿茼懵懵地问:“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等着宫里来人抓阎穆。”无忌笑了起来。

    “宫里会来人?”瞿茼根本就不信。

    “会。本公子给緈太后的这个大礼,是她梦寐以求的,她能不接着么?”无忌诡异地笑了起来。

    瞿茼一头雾水。

    还没有过半个时辰,一支人马来到了公子府面前,为首的是一个校尉,朝门前的武晟作揖道:“本官是吾王钦差,特奉旨来拿阎穆。”

    见这人来口气挺大,怀疑是假冒的钦差,武晟赶紧通报了无忌,道:“主公,吾王不可能这么快就委派新钦差的……”

    “呵呵,送阎穆上路的阎王来了。”无忌笑道:“得到信立马来公子府要人的人,一定是与阎穆有血海深仇的人。所以,这个钦差一定是緈太后派来的,你就把阎穆交出去吧,我们正好可以借緈太后的刀杀了他,我们也就不必脏了手。”

    “若。”武晟喜滋滋地作揖,办事去了。

    “可是,吾王再派人来要阎穆,你怎么办?”瞿茼担心了。

    “那就实话实说,已经被先前的钦差拿走了。呵呵,说真的,我就担心魏圉得信后立马派人来要阎穆。如果是这样,那么阎穆很可能就死不了,吾王肯定会袒护他的,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逍遥法外。

    如果我杀了他,吾王是求之不得啊。这样他就会说我胆敢杀钦差,全然没把吾王放在眼里,这个把柄就算被他捏住了。接下来就会借题发挥,说我是在掩饰自己的篡位行为,怕自己的罪恶暴露而杀人灭口。”无忌说着笑了起来:“但是,緈太后杀的话他就无话可说了,而且緈太后一定会为她兄弟和亲人的冤死讨要一个公道。呵呵,魏圉该焦头烂额了。”

    瞿茼被无忌的话惊悸到了,脸色发白地捂着心口,半晌没有开口。

    过了一个时辰,出院子的人都陆续会信陵君府了。

    金淦夫妇也前后脚回了信陵君府。

    他们向莵绒和无忌报告了跟踪情况:

    府里掌管厨房的丫头曳芯与一队人马先出了宫门。随后,曳芯与人马分手,人马变身成钦差,来信陵君府带走了阎穆。曳芯稍后才回了府里。所以判断,曳芯是緈太后的人。

    另一个人是在府里管理丫鬟的辛泣。她在宫里呆了很长时间,随后才出宫,回了信陵君府。

    一个丫鬟在宫里呆了很长时间,能干什么呢?无非是在向魏圉汇报情况罢了。查清了两个鼹鼠身份,无忌欣慰地松了一口气。

    这两个丫头的岁数已经不小了,在王宫里呆的年头也都不短了,应该都是贴身心腹,魏圉和緈太后对她们很信任。

    当时魏圉逼自己回宫,说已经不在乎秦王察觉自己潜伏在秦国会起兵报复,因为秦军已经出兵蚕食魏国了。

    而乔诡杜撰的函件则表示在核实贾嬋是否住在信陵君府。如果在,那么贾翟就是翟嬋,无忌的真实的身份就暴露了。幸亏自己抢先一步火烧了太子府,来了一手销声匿迹才得以逃过一劫。

    乔诡是不可能知晓贾嬋生活在信陵君府的,除非有人向他提供了情报。

    难道是这两个丫头出卖了贾嬋?但是,她们敢这么做么?

    无忌决定弄个明白,别是秦国的间谍混进自己府中了。

    首先让莵绒审问緈太后的鼹鼠。

    让人把曳芯叫到了莵绒的房里。

    莵绒笑嘻嘻地问道:“緈太后没有赏赐你金子么?”

    曳芯楞了一会,摇头道:“緈太后为什么要赐奴才金子呢?”

    莵绒装起了惊愕:“緈太后派来的钦差说了,緈太后十分感念你的忠诚。这么会没有赏赐你金子呢?”

    “我在緈太后身边待过,念主子的旧情罢了,怎么会要赏赐?”曳芯叹了一口气。

    “老太太关照,她对緈太后娘家兄弟被陷害十分痛心,要派人送慰问品,以表心意。”莵绒装模作样地蹙眉道:“她吩咐我写礼单。可是我不知道緈太后的名讳。你能告诉我么?”

    “緈丽。”她立即答道。

    “那我们家老太太呢?她的名讳是什么?”莵绒跟着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曳芯为难地摇摇头:“我来信陵君府后一直管厨房,没必要知道老太太名讳。”

    “可是,我听你对那个辛泣提起过老太太的名讳……”莵绒故意陷害她道:“难道是我记错了?”

    “夫人,辛泣是管理全府丫鬟的,我也是她的手下,我那来的资格与她谈老太太的名讳啊?”曳芯淡然地道:“一定是另一个人。”

    “哦。那我问其他人吧。”莵绒点点头:“那个钦差,他叫什么?”

    “他是緈太后的侍卫长,叫石德。”

    莵绒笑了起来,緈太后果真怒极了,竟然让自己的侍卫长冒充钦差。这与无忌的判断完全一致。

    曳芯走后,无忌从里屋走了出来。

    “怎么判断?”莵绒问道:“她会是秦国间谍么?”

    “这个女人城府不深,充其量不过是緈太后的一条狗。有危险的应该是那个辛泣。这个女人在我娘身边,应该向吾王汇报了不少你们挤兑魏圉的话。”无忌很忐忑,这次,这个女人还不知道给自己招惹来了什么样的大祸。

    正说着,武晟来报:“辛泣回府了。”

    “走,我们去她屋子。这个女人对我威胁太大,有机会一定要把她除掉。”无忌说着转身往外走去。

    他很忐忑,辛泣是吾王派来的,公开杀她一定会招致魏圉强烈的报复。但是,留着他更是祸害。吾王现在对自己疑神疑鬼,一定是自己的夫人们在翟嬋面前议论魏圉的话被辛泣偷听了,他报告给了魏圉。或许,贾嬋居住在信陵君府也是她透露出去的。

    辛泣躲着院子里的人,悄悄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被魏圉训斥后,察觉到了自己行为的鲁莽,急急地回了信陵君府。原以为已经躲开了府里的人,没有想到无忌和武晟会出现在自己的屋子里。

    “向吾王报告了吧?”无忌冷峻地瞅着她:“吾王怎么说?”

    辛泣的脸色立刻变的煞白,瞅着无忌否认道:“我……我不知道,我怎么向吾王报告了?我一个丫鬟,哪里能进宫哦……”

    看来魏圉察觉到她回宫有暴露的危险,所以没给她好脸色?如此,她应该是躲着院子里人回屋子的。想到这一点,无忌兴奋了起来:“要不要我把曳芯找来与你对质?她可是在王宫看见了你。”

    她矢口否认:“我没有出过府,她怎么会在王宫见过我?一定是眼花了……”

    “别以为你是吾王的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她竟然说没有出过府?确定了府里没人见到她回府,无忌放心了,伸手掐住了她脖子:“说,你把我娘住在府里的事情告诉了谁?再敢狡辩、推脱,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她被掐住脖子,脸涨得通红,双手抱住无忌的手想挣脱,却无济于事。

    看她翻白眼了,无忌稍松了一下手上的劲道:“还不想说?那就算了,我……”

    “我……我……说……”她急急叫道。

    “我只是在茶铺与衙役的人喝茶聊天的时候说漏了嘴。”她抱着无忌的手,可怜巴巴地道:“公子,我知道我错了,求你放过我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漏嘴?”无忌冷笑,手上加了劲,道:“我是手抽筋,无意中掐死了你……”

    “别……别……”她的脸又开始涨红了,抱着他的手恐惧地叫道:“是……是……吾王……”

    听到她提起魏圉,无忌手松了松:“说!”

    “是吾王让我这么做的。”她急急地道。意识到性命不保,她的泪水瞬间流了下来:“他为了让你回大梁帮他做事,让我向外透露老太太的情况,以逼迫你回大梁。”

    “所以,你还向秦国人透露了我娘的情况?”无忌瞬间愤怒了。

    她更恐惧了,颤颤地道:“我没有。除了在茶铺与衙役说过,再没有对其他人说过。”

    无忌明白了,魏圉为了防备自己有二心,竟然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将自己性命置于危险之中逼自己回大梁。而自己则像个傻瓜似的还在用销声匿迹之计掩盖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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