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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怪爷怎么也想不通,几轮照面之下竟阴沟里翻了船,可恨真功夫还未尽数使出来呢。由此可见,修士本领强于常人,却并非世间真王,应了那一句: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那边一爆开,均是青光裹着风,一时间如是黑木塔前遇虫群,寻人七窍便硬灌强塞,只是这一次仅为毛毛雨,酒香意浓不够打湿唇,与上一次被挤出屎尿落差极大,想这可是王阔言中“最上等的幽冥之力”,当然是来得越多越好啊。可惜老天光打雷,滴了两滴毛毛雨又放晴了,简直恼人:您干嘛来了?没见地还旱着呢。

    天底下哪能尽是好事,能沾得一丁半点气运已是福气!有“人”想要还没那气运呢!

    听大伙情绪不小,王阔自然要站出来稳一稳的,“大伙看看丹田处五行灵根生,而今那条青丝娃娃学步是慢了些,可它架不住咱一路强取豪夺呀!不日这幅鬼躯终能大成。”

    闻言,大伙纷纷掀开衣袍,吕蒙、金毛二人观别人肚脐眼下那条青丝上泛起青芒怎比自家的少了少许?敢情王阔是个鸡贼!致使他两一番眼神交流之下只管心照不宣。

    可是远处林子里忽然杀出这一串怒吼“咿咿”,是在问尔等鼠辈:还敢言笑?还敢大言不惭“不日修行大成”?即刻给爷站定喽,怪爷现在就过来收了尔等。

    “不好!怎还有余孽?大伙速速撤离,而今阵型未成,不得硬拼。”王阔一跑,其他人可不敢耽搁,直没入林丛隐迹藏身。

    同时,这黑袍怪从另一片林子里杀来,便意味着“吴老弟”出事了!大背头这几个怎肯就此离去?而程宣却来劝:就是寻人,你们也得先避开刀口,之后再折回来!况且事先按王阔部署是有“约定”的,你们没忘吧?别急着做傻事。

    那么吴醒是生是死?

    ……

    “屎?呸,晦气!”吴醒也是背,走在河沟边都能踩到黏糊糊,提起鞋底一看这般恼,也不知哪个天杀的拉这么一大坨混在河泥里,楞害了一双新靴。

    这样子没法回事先安排好的汇合点,吴醒便三步两步寻了岸边椰树底下把鞋换,想着人穷也要顾着点行头,精气神不能落下,爷是体面人。忽而,草木沙沙响得不正常,本能叫他回过头,却在树身后边那一片看到一名老头跌倚树根使劲喘,瞧那裤管尽是血,估计腿骨折了是大事,该不是那老“猴”太皮上树摘椰子尝鲜吧?哈哈,这椰子树不好上,摔下来要人命,倒是您老命够硬。

    许是那边胡思乱想发窃笑,老头原本背着河岸被惊动了,这会儿他一回头,胜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这样惨兮兮摇臂呼救,“施主…….”

    “呸!您当小爷是唐僧?小爷比猴还精。”吴醒失了礼数不让人开口不说,他还真赏了沙地一口黄痰,这便顶着脑袋伸长脖转身抖袖而去,楞是打算见死不救。

    “嗨哟苦了老儿,这叫什么世道,怎么就没个好人了呢?”

    闻言,吴醒正往岸边走,他笑成这样是想回过头去顶两句嘴的,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您提世道,掰不过您。

    赶着前边两岸口,差不多该到王阔事前约定的方位,而想想之前在林子里与怪爷交手是够危险的,要不是王阔这帮孙子在另一边把人家弟兄给做了,那位爷才舍不得弃他而去。一路过来吴醒拿这事问自己好几遍了:算气运吗?自己挨顿揍,丁点好处没捞着,而今又来一老头要蒙事,看来生前恶咒未化去,是该叫爷多骂些。骂谁?臭老天。

    …..

    刚回汇合点,吴醒沿岸行来远远便听到了极不和谐的声音,好似程宣与那两伙人闹情绪呢,倒是大背头三人远远看过来,这样急奔来嘘寒问暖的。

    “嗨,小爷命硬着呢,老天想收还得问过爷这脸色!”遇弟兄们如此关心,吴醒高兴起来撸起长袖这便大吹特吹,“您们是不知道,那怪叫爷给收拾的!倒是你们下手太快,把猎物惊走了……”

    “得得得!”大背头忙上前堵住这家伙那张嘴,听到这里便知道这家伙为何还能活着回来了,后边的话太离谱,没人乐意听。

    论吹牛,二愣子可不含糊,他一撩衣袍亮肚皮,二是拿出真金与白银,“吴老弟你来看,这造型不赖吧!”

    “嗯,这针线缝得有粗有浅,活干得不太利索,实习生主刀吧?”

    “羡慕啦?哈!”

    正所谓“骂人不揭短”,吴醒本来心里就酸溜溜的,这胖子不知死啊,看他把匕首亮出,追上早已一溜烟跑开的家伙,“站住喽,小爷即刻过去给您做个矫正手术,省得日后留下疤,娶不能娶,嫁不能嫁!”

    望河滩上那四人耍得乐乐呵呵,致使岸上这片人里多纳闷:这排头兵还真不是人人都可做得,若胆量不足,现下万般笑不出来。他们队姓程的那几个多有不济。

    “王兄,你们队伍准备齐全,个个均是铁包肉,而我等探敌深入不能是个肉包铁吧?该调些盾兵给我们才是。”

    “情圣”朱子默竟然还活着,特别是经历适才那份生离死别之后,总觉得如今仙子与他们这伙人疏远了些。而今大舅哥为集体谋福利,他不能不站出来扶着旗,“王兄你别不说话呀,这一趟我们这十三人小队里一下子折损了四名弟兄,而我程兄要求匀些人手过来不过分吧?”

    “朱兄弟一表人才,今后必有用武之地。”说到弟兄们牺牲,吕蒙这支队伍死了五个,比那边还多,致使金毛大财主气不打一处来,他说话好不客气,这是笑那俊面相到了此地不中用。其实他本人并不想找事,而如今这火气均是这位“情种”搞出来的。

    这一切还得怪那“‘初见’团”!当初朱子默进门先后,此子早放出话来要弄死这会儿正于河滩上活蹦乱跳那三位,而王阔和吕蒙物色人选便看上了对方那么大的队伍。谁知一进镇子全是些“始乱终弃”的汉子,听到好处连美人都不要了,生生害得此次作战少了很多人手!奈何,计划早就与程宣等人谈妥,在镇子那会儿不带上他们这九个都不成。

    原本按照“初见团”那规模,哪怕做第一道火力点攻敌是绰绰有余的,而今姓朱的却也敢过来开口要人,岂能不恼?

    “瞅瞅,那美人长得是俊,镇子里何等意气风发,如今来了这里却没几个人护着,话就少喽,兴许还有点怪罪那位姓朱的,没能守好她那帮护花使者!”此便是王阔和吕蒙这些队员当下看在眼里想在心里的事情。

    情绪是会传染的,情绪是好是坏也藏不住,而今被这么多冷颜冷脸看着,小女子心里委屈,恨不能低头落泪!冷不丁又听得有人仗义出言“太过分啦!”,立时叫人焕发生机,她移目四下里一寻,心里又不是个滋味,原来是河滩上那四个在闹,非是路见不平一声吼。

    亲生妹妹受委屈,做哥哥的当然要护着!程宣手上功夫是有的,论单打独斗不比在座的差一分,他这样以怒目扫退那些好事之徒。当然,他多少知道这里间的矛盾,自己几乎是捡着便宜进来的,可是他也愿为集体出力,这才答应做那排头兵。

    眼下程宣就想听王阔一句话,成则合作,不成他扭头就走,反正这些人已对自家妹妹有了成见,留下来也没意思,“王兄,按你那计划还需多次与黑袍怪交手,试问我们这一队人马被打得不成规模,往后又该派谁探路呢?”

    “呃程兄弟不要意气用事!你我合则两利,一荣俱荣!之前王某是在考虑一个万全之策,可是左想右想,调动人手行不通。适才联合作战你们都看在眼里,我这几十号弟兄是互为依托,以整体为阵攻敌御敌,缺一不可呀。再者,哪怕拨给你那边十人八人的他也不成型,论个单打独斗不含糊,却生生坏了整个攻防大阵。”

    如此一说,吕蒙那边也以为王阔考虑得周到,毕竟日后杀敌还需这帮“盾爷”冒死顶在前边,万般不敢把阵型打乱。熟不知一失足成千古恨,一个小小的失误,是要害得全军覆没。

    王阔知人善用,他没有小瞧程宣这个人,自然就不愿意把事情闹僵,弄得个各分东西。于是,他一出手便扔出五面大盾交于程宣,这可是大手笔,“此盾耗空了我几十号弟兄们的家底,它是正经的‘鬼器’,经由法器大师改良之后铸成你我凡魂能发挥出的最大极限,所以适才作战才顶得住法咒夺命。这五面盾牌就交于你们自行护身,往后只管诱敌过来,无需再做些佯攻等障眼法,如何?”

    “好什么好啊?”吴醒这嗓门尽败兴,害得河岸上一大帮人脸色难看至极,寻目之下,原来他在河滩那边与二愣子叫板呢,不是为了那五面盾牌的事,“你这胖子还想贪小爷幻器,肚子里刚吞点‘墨水’就敢狂,还想御剑飞升,凭您这吨位,得使五把飞剑才驮得动,哈哈,没词了吧?”

    “找打!”二愣子踏水猛追,他苗刀已出,便要试试这幅鬼躯与那蛮力孰强孰弱。

    直面生死,嬉笑如常,做得此点难能可贵!如此,反而给河岸上那些牛哄哄们上了一课!望夕阳景,看着看着他们忽然提起了十二分精神,想这河面上怎会飘起五色迷雾,似乎在往这边河岸吹来,无不让人齐齐挤过去瞧个真。

    “黄泉幽冥道,生在五行中。晚年身居青山,瑶池盛宴又如何,不胜自家青松林。看飞流直下三千尺,何处觅我木灵心。”

    那河面飘来琴声里带着这么一串话早已把人搞蒙,渔夫撑杆渡河来,船头打直来靠岸,未等男儿回过神,老汉弃杆摘了斗笠鼻腔哼哼先把小儿训,“你小子蔫坏!”

    大伙一看老汉骂谁呢?原来是那老实人“吴醒”。瞧他此刻挂在脸上这般表情,估计心里早已骂遍人全家:上来就说浑话,你老小子更不识礼数。

    当下,不用言明,多少人早已以眼神讨伐那小子不敬老,致使老儿心情舒畅一舞袖,我个神嘞,五色迷雾齐齐直上九重天,河面上净如碧空如洗!光这手法力,当场镇住所有人,而他却如此怪笑观小儿,言下之意是说:而今才识老神仙,晚啦。

    “晚辈等拜见老神仙!”

    所有人跪了一地,唯吴醒站在那啃果子,是那么的扎眼,那么的犟,叫二愣子大背头等扯都扯不动。

    未免老神仙生气,王阔还得替后面那小子兜着,他这样转移话题,“晚辈斗胆一问,不知您老何故移仙驾于此啊?”

    奉承人人都爱,老神仙这般笑,不知心里多受用,“你儿乖顺,知于你等也无妨。”说着,他这样扒开胸前衣裳,露出这等伤势,心被人挖了去,惊得跪地小儿们齐骇颜,才又说,“诸位若能寻回老朽这颗‘木灵心’,必有厚报!”

    哇!这桥段,这戏码,只能赏您一个“嗯”!

    待大伙争先恐后嘘寒问暖、问长问短,二愣子急扯那吴醒别站那么高,显得身份高人一截似的,赶紧蹲下回话,“吴老弟,你怎识得老神仙?与你那把正经‘幻器’是否有关?”

    此话一出,大背头二人也非常感兴趣,他在枉死城初识吴醒时已知其手中拿着一把人人梦寐以求的“法器”,这东西绝非死鬼可拥有,更是买不到。当前若是与“老神仙”合在一处,想吴老弟身后必有高人,绝非是鬼差一类可匹敌,怕是真正的鬼族一员。

    “什么眼神你们?哈喇子收着些,小爷这没糖喂你们。忘了镇长、吕信、吕兴?岸口上那位就是个地府差人,老NPC,适才河下游碰到过,没理他。”

    “这么说来‘必有厚报’不假?”二愣子眼馋吴醒变戏法般耍兵刃已多有时日,这回得在老神仙那里求一把更好的。

    “你这胖子尽用歪心思,老头许你宝物了吗?”吴醒弄来怪笑,他努着下巴示意那胖子把老头那面相先认认真,这便要唬啦,“哥三听准喽,老头是NPC,派些好处应该也不假。可咱现下是‘真人RPG’,没有回城重来一场,他煽呼您就敢上啊?那是要命的勾当。瞧瞧前边那一通不知死的,笑得还欢,跟迎祖宗似的。”

    程宣那五个也不傻,他们早支着耳朵听呢,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跟那两队人马混不到一块去,才来了这里。这会儿程宣便说了,“吴兄弟不认同这笔买卖?”

    那主次之分怎么说变就变了?吴醒这家伙是拿了大顶就敢坐金銮宝殿的主,可惜从小到大没被生人如此抬举过,苦闷了小半辈子,而今身份高啦,更该放肆,“有好处干嘛不做?只是这轻重就看谁担着了。都懂这层意思吧?到时候谁要是大包大揽,小爷头一个尥蹶子不干。”

    大伙觉得这话没错,谁能耐大谁顶天,也该让王阔那帮利益熏心的家伙为民谋福一把。这事他们一伙人就悄声里敲定了,到时候专挑轻活干,其他的一概摇头。

    “诸位过路好汉珍重珍重。木灵心生在急流中,遇月光显真容!若是遇见,还望前往对岸青松林知于老朽一声,必有重谢,必有重谢。”

    扁舟去得好快,眨眼间便不见了,跟神话里出来一般,现代鬼还打算望江河多看几眼,回去以后这牛有得吹啦。

    ……

    眼下有麻烦,大伙来此修罗道只为争得鬼神躯,而依王阔所言,黑袍怪乃幽冥之力所化,夺其气数不算杀生,是该反哺他等。而今后的修道之路又万般艰难,若有强手拉自己一把,必然走得一路坦荡,于这幽冥古道上遇险也是大有帮助的。

    大家犹豫不前只为先做哪一件,王阔看出此点,他也是两样都想要,便拿眼问吕蒙那边作何打算。

    “老神仙说木灵心藏于水中急流之内,他又泛舟河上,想必‘心’就在这条河里。大伙还记得之前他泛舟靠岸之前那句话吗?‘看飞流直下三千尺’!这条河上游就有个大瀑布,想必水流也急。咱不如探一探,来个搂草打兔子,若有黑袍怪拦路,顺便就收了,一举两得!”

    听吕蒙分析得头头是道,下水不就湿个衣裳嘛,男儿健壮不怕冷。

    “好计谋!”眼看那边商榷已定而把眼神往自家这边飘,直让吴醒这位跳来闹,他弄出心思糊弄人,“王兄,这一举两得还差些意思,不如咱来个一石三鸟!”

    “哦!有这等好事,说来听听。”王阔忽喜上眉梢,他是听说这位老实人独自鏖战黑袍怪而不死,正想着今后如何让此人派上用场。当下对方主动请缨,他高兴还来不及。

    “老头言及家住对岸青松林,不知真假。不如派我们这一小队过河探一探,也好熟知路途凶险。反正眼下上游离此岸不远,凭王兄两大队人马一来一回用不了多久,探得虚实便折回来,咱在青松林汇合。怎么说也不能白出力,先吃他老头一杯仙茶压压惊!再者,若有确实消息,请老头出马岂不妙哉?”

    “可是上游情况不详,若遇敌情,还需大伙通力合作。”吕蒙抢了王阔的话,他弄下心机乐意做这恶人,同时也让王阔先欠下这笔人情,“王兄,你我手中人马多些,不如各自差派三两人手探一探青松林。其他的还需要大伙合力破敌,只能先对不住探林那几名弟兄了。”

    话说的好满,可程宣急抢上一步,却说,“这事万万不可。王兄队伍以整体为阵攻敌御敌,绝不能差开,否则整个队伍都会遇险。再说了,对岸那林子不知凶险,我等一队散兵可散着走散着退,而王兄的队员伤不得呀。”

    坏啦!王阔之前一番推辞之言,如今反成把柄,被人将了一军!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如此,还真不能小瞧了姓程这个人,反应如此快!而吕蒙也看出了蹊跷,这一队人怕是在唱双簧,好说歹说就是不愿再当那排头兵,十分麻烦,十分不配合。

    可话说回来,王阔一番琢磨:老神仙也如镇长一般于我等发些机缘,想来是地府不想让修罗道变得异常艰难,毕竟日后我等若成才,誓为地府效力,不好将人打压得太狠;如此,老神仙既指出了明路,我等必然要搭上这条船;而且那姓吴的说对了一点,只探河中情况,事后请老神仙出手,我等可从中另行诱骗黑袍怪前来,岂不是白捡的便宜?哈哈,你们几个别忘了,上游若遇敌情难啃,我等也可将你们召回合力破敌,毕竟那幽冥之力只有见者才有份。

    如此,一番“你情我愿”之下,大队人马兵分两路,为那成仙成道继往开来……

    ……

    且看对岸这一路。

    好山好水呀,吴醒这九个人一路笑破肚皮,哪有什么险情,吃吃喝喝就过来了。看来自打上回一战之后,他们没有一个人认同王阔那种“追着修士屁股咬”的做法,十足作死。想来此人对修罗道也是一知半解,百年心魔挥之不去。

    至于缺乏幽冥之力激活鬼躯这件事可以再探,毕竟五座行山如此大还未窥得一角,想来还有其它法子藏在深处未被人发现而已,要不然真与“黑袍怪”硬莽,几乎可断定修罗道这一关无人可闯得,那么百年开启这道门就失去了意义。

    试问地府造兵会做无用功吗?不然不然。

    这些事情稍微冷静下来之后,略微想想必然发现此端倪,主要是心态,“欲求而不得”坏人正道。若把要求稍微降下来,在那个角度一看,眼前豁然开朗。此功非吴醒莫属,他歪打正着领着大伙来此观景游览,无形中打消了大伙心中那一股“急功近利”,只是他们中还没有一个人发现此“心境”为“道之根本、路之基石”!天道正言:静我之心,自在如来。

    还是这一路安生,山果揣了满满一兜,山泉喝到肚皮鼓,以至于最近话少了许多的程仙子都绽开笑容,这样身埋绿海中,与蝶翩翩起舞,舞得一两猪哥如痴如醉。

    想地府长生天,一旦入主鬼族,几千年而不死,谋职谋道之下,能与家中妻小携手并进,多美的愿望,那是神仙伴侣的日子。

    “大舅哥流哈喇子喽!”这幸灾乐祸之腔调,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在搞事。

    “梦终究会醒的,蓦然回首来时路,原来一切本为空。”大背头多少是个过来人,他熟知闻香可以,窃玉伤人,自古如此。

    吴醒甚觉此言有理,他俩这么聊,也不怕在旁饮茶这位程兄为难,显然对方见过比这还厉害的,毕竟谁家妹妹若长这幅样貌,平日里谁个也轻松不了,“我说各位爷,前边就到青松林,今晚在这儿打尖?”

    大背头和老骆驼是粗人,夜里睡在哪都行。至于程宣谨慎一些,他指着坡下让人看看,“青松林外围着这么大一圈石碑,显然用意不凡。眼下王阔那边还没有消息,咱还是等上一等为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天亮再探。”

    直到这一刻,整个队伍才稍作成形,没有主没有次,算是稍微打成了一片。形势发生转变之后,情圣朱子默再没那么强势,本着一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融入团体,他算是精明的,这会儿还敢顶着脑袋干,必定会被集体遗弃。

    ……

    旭日东升,大地换金装,老头独占一处好景致阳气极盛,无形中吹散了多人昨夜还疑神疑鬼的心态,毕竟对方来路不明,想做个“家访”心里还是有点悬乎。

    沿北偏西,越过青松林前沿,地势开始走高,崖边立有“十里亭”,有点人间烟火的意思了,大伙胆气足了不少。瞧那二愣子跑得这么快,必是顾虑已排开,把昨夜梦里求老神仙厚赏之事当了真,今时抢去要做门下大师兄。

    其实那亭里石桌石凳,谁还看不出来空荡荡,估计那胖子就是想先一步沾点仙气,瞧这会儿在里头转上圈了,大伙慢上一步正纳闷:他这老太公遇了路边摊弯腰低眉看什么呢?

    原来桌上有棋盘,摆的“围棋”,且是下残了一局,难怪那愣子看得如此专注,还想捡白子过过瘾,可不让吴醒出言来耍,教他“手下留情”,这亭子里还站着八条性命,莫胡乱碰出机关来,“嘿,赶着这年月誒,鹦鹉都会念文章了,而程兄竟然会下围棋,果真深藏不露,令我等汗颜。”

    你不让,他偏要做,人就是这揍性,毛病多了。不怪大背头直接上手打落那双“狗爪”,且不管那家伙摆出臭脸,自有老骆驼背后来训,“哥俩干嘛拦着呀,说准哪个暗处藏着一名‘无崖子’,叫这死胖子胡乱蒙,蒙出个几十年内力来,那咱哥几个还不得等着享清福。胖子甭怕,你来落子,别客气!”

    “一个个眼神要吃人似的,让胖爷落子?没等高人闹出响动,你们仨先炸。”

    说到响动,就是欺这家伙那份憋屈,大伙于亭子里观“猴”笑得特别大声,却硬是没赛过山脚那阵“鬼哭狼嚎”,一时间众惊变容。

    冷不丁来了敌情,上树的上树,藏身的藏身,皆找个掩护。此时,树上“猴”手搭凉棚往山脚窥,乐了还嚷,“嚯!大伙看看,‘马兰’坡这阵青烟寒气胜,咬得王阔一伙要尿裤子喽。哈,瞧瞧跌了几个!”

    “天哪!这么大一片雾,里头藏了多少怪?让他们探路,怎把马蜂窝给捅了。”

    大伙乐归乐,其实心里挺着急的。眼下青松林独居高峰处,山下寒雾把他们全给堵住了,上下不得,要不然早跑了,哪还有闲心上树藏石山。想来王阔等人闯了祸,这会儿往孤峰来,必是打着求老神仙帮忙的意思,赌一把大的。

    当然了,这一切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吴醒他们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老神仙不在家”,待会儿要是拼不过,必要问崖做忠烈,别无他法。

    论跳崖,吴醒那把幻器是有办法下去的,其他人够呛。没瞧这会儿他已下了树,一心只往崖下窥,欲在光秃秃的峭壁上寻个落脚点,兴许还能把人救了。

    “他们上来了!”

    也不知是谁嚷的,把人心嚷得都提到嗓子眼,很快就能交上火。岂料,他们一伙急得冒汗,山脚下青烟高速往青松林一冲,却是个“蠢鸟撞了玻璃门”,一片“咿咿”怪叫响彻天际!竟然是围住山脚那一圈“石碑”发了神效,如是法阵屏障一般,教一切邪念不得入内。

    如此,吴醒才把跳崖用的家伙事收了回来,看来他打一开始就没准备参战。

    再看王阔这伙人急往十里亭靠,一个个破衣烂衫,几乎丢盔弃甲,细细一数下来,得有十几号人回不来了!看来这一次他们不是捅马蜂窝,而是在河岸那边被“围”了。

    “怎么一回事?”

    这边哪有闲暇回应,王阔、吕蒙、金毛这会儿吓得够呛,一屁股瘫在地上还没坐热,便急着要见老神仙。

    当下自然是程宣上前打招呼,“地理位置没错,林子里也翻遍了,没有人家。”

    这话如晴天霹雳,可怜死了十几号人,原来叫人给蒙了,怎叫王阔他们不急!而脏话未出,却让大背头来劝,“话想清楚再开口!山脚下那圈石碑法力不凡。”

    这么一说,简直把人弄得大喜大悲,王阔表示,“你们几位弟兄不知道,河上游那块不得了,却也比不过对岸这边!想你们没往东边那片林子靠吧?我们就是打那方向过的河,一入林子简直闯了匪窝,乌杂杂一大堆徒子徒孙全挤在里头,弟兄们就是把命交代在里头的。”

    “一窝?”大背头发此疑问,便与其他人过了一遍眼神,显然都想到了紧要处,又紧着问王阔,“山中聚匪必有宝吧?”

    “没错,夜里看到宝光了,就在那瀑布底下。别说一群黑袍怪飘在河面巡视不定,就是下水都困难,这事悬。”吕蒙想起夜里探河底,他家那名弟兄沉下去之后就没浮上来过,却是河面瞬间结了一层冰,不用猜也知道,接近河底那位僵了。

    眼下麻烦大了,山脚下那股寒烟一直徘徊在此,想来一时半会退不去,而队伍完全暴露在敌方眼前,想做点什么恐怕也不容易。

    看来王阔等人还是没有放弃最初那计划,外加上这一次死了十几号弟兄,彼此之间又多有情义,如此“举旗讨伐”等情绪几乎居高不下,当是万众一心。

    于是,王阔干脆顺势挥兵南下,以振士气,重拾军心!不过,也别太瞧得起他们,阵前冲杀这一幕是绝然不可能的,一个个化身弓箭手,倚山脚那一圈石碑为界,叫一群黑袍怪知道挨打的滋味,解解恨。

    此举全是无用功,铁器难以奈何这群怪爷,吴醒对此深有体会。当然,他们这一队不在受邀之列,足以看出王阔和吕蒙适才那般激昂之词,皆是为了收买人心罢了,要不然回头没人冲在阵前卖命了。

    “嘿,这群爷们真有脾气,也不想想怪爷脾气大不大,这样刺激人家,怕到时候堵着门不让咱出去。”

    闻言,大背头这些人多是强笑一声,放眼山里山外极目茫茫,均不明修罗道里究竟该如何过关,若如最初有镇长这些人一番详解,也不至于而今这般无头苍蝇四处捉瞎。

    想到前路茫茫无奔头,一时间“老神仙”那副身影便挥之不去,可惜最初王阔他们没有问出一丝有用的信息,必是老儿藏拙故意不说!而今这“忙”看来还不得不帮,事后不求过多厚报,但求指点迷津,这才叫“公平”买卖。

    方计较到这儿,王阔、吕蒙一大堆老爷们回来了,瞧这一个个把牛皮吹的,未伤敌一员,却胜似告捷而归,练就一张厚脸皮。

    眼下,金毛看程宣那么一队人对此事漠不关心,十分没有团队精神,估计日后会做出很多掉链子的事情,于是他给吕蒙使个眼色,知会对方先敲打敲打这帮人。

    这就叫“蒙在鼓里,还灌了迷心药”,而吴醒他们不与外人商量老神仙这个事,基本上出于“关心王阔在军中的威严”,若在人家“刚收住人心”这个档口,说人家“计划错啦”,那可是犯了大忌,说不定哪个死忠就要跳出来喊打喊杀,岂不是给自己招腥?还不如暂且压着。

    天下事就是这么怪,麻烦总能自己寻上门来,瞧把老天给乐的。听吕蒙上前开口问了一番此地的情况,便容颜大怒,“什么?你们走了一天一夜才到这里?情况还没有彻底摸清楚?”

    当即,金毛跳来使了个组合拳,改三堂会审了,“枉我等一整夜饥寒交迫,还丢了十几名弟兄,而你们几个就是这样办事的?哼,太不像话。往后绝不能这个样子,否则咱这路也走不长。”

    程宣也是冤,北岭这片青松林一袋烟的功夫就能摸清楚,就是没有人家嘛。他适才听问而说得有些含糊,还不是为了让王阔这些人自己个把事情想明白,那“老神仙”才是正事!奈何一番良苦用心,反而成了被旁人攻击的把柄。眼下想揭开这个事还无法开口,别人在气头上,准把这通说辞当做借口,批得就更厉害了。

    “弟兄们莫慌。”王阔这个时候才站出来大臂一挥叫住各方嘴碎,有如大领导要发话一般,适才那一手果是把人心收得稳稳的,“想程兄弟他们也是尽力了。适才咱们过来一番大闹,也不见老神仙身影叫骂山下一帮恶徒,可能真不在家。”

    “打一巴掌给口枣”这事算是挨定了,索性被围在场中“匀气”那位不是自己,但吴醒干脆顺势而为,教王阔等人如何动,也暗合他们之前那一番计较,“我说,不在家也不见得吧?那老儿脾气怪得紧,头次见他还上树摘椰子摔折了腿,想是个逍遥性子。这会儿估摸着猫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打盹呢吧?”

    观那家伙说得不紧不慢,却还有些道理,毕竟老神仙头一个撞见的就是他,头一个骂的也是他,彼此有些了解也算正常。这番思量之下,王阔、吕蒙抓紧派兵,那叫个地毯式搜索,不找到老神仙就寝之地决不罢休,要不然山脚下仍聚而不散这片青烟无人能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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