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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前世有缘千里来相会,今生无缘近在眼前不相识

    时间不大,出了山谷,复又攀岭,越过林丛,眺得前方山脚下竹楼成片,这便是弦门待客驻脚处,倒也清雅别致,不失道门风气。

    说起段玉良二伤员实在虚不受补,经由两天会诊,弦门各大药师均不认为此时入圣女泉是个好时机,还有待调养调养气血。

    就这事可能要“拖”,以至于牛大掌门有怒不敢言,便就终日前去道馆叨扰叙旧讲经,搞得李仙姑几天下来没给一句痛快话,也把吴小爷晾得整天心里没着没落的,瞅这意思还打算将人长期关押在此。

    这不,当得没人的时候吴大质子总骂那老不正经:您老悠着些,这弦门算是处“尼姑庵”,您当进了飘香院呢?终日往人家女眷闺房蹿,没规矩。

    日头渐落西山,随叹声里,吴醒脸上挂着不耐烦从侧门进了安置处,当得风往里头带,那院子里竟多出十来人,热闹不少。瞧这些个背着包裹鼓鼓囊囊,内里似有一股股灵草清香直扑鼻而来,想必正是牛大掌门两天以来日盼夜盼的黄粱门药师。

    想来也是,段大公子二人被安置在这片白杨林间白吃白喝也就算了,总不能一直厚着脸皮劳动弦门的人帮着照料。这不院里嗡嗡声中彼此都在做着交接工作嘛。

    当然,“老实人”在这当中也没闲着,那牛大掌门物尽其用给他安排了一样他自认为的“美差”,灶头小哥!关键是论起吃喝,他这家伙就不犯困喽,平日嘴里吃着,还带往外顺,油水可大,还能跟各色各样的人物们近距离接触攀交情,也套了不少话,着实是个美差。

    这“新人”照面首要图个好印象,原本吴醒打算进后厨弄些好酒好菜,看看夜里能不能从这么些大胡子那包袱里弄来些“良药”。结果他匆匆走过去,实因那人群之中立着那一撮“萝卜缨”实在醒目,便在人群外踮脚蹦蹦,识得里头一个胖乎脸,白白净净,这不是“地主家那傻儿子”嘛。

    于是乎,也不看看大家伙在办正事呢,他这家伙挤身上前喜相迎,恼得旁处药师败人缘,索性也不怕,反正该找补的都能在这地主家的傻儿子身上弄来,“哟!这不是六耳师兄嘛,多日未见,怎也来了弦门?闲在闲在。”

    忽闻“大闲人”摇头晃脑直呼唤,六耳目不转睛听取弦门药师讲述调养细节,果是丹痴,但他这心里却甚奇:“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贼偷。”随之他不想错漏各路同行交流医道中的各种细节,便就快速应付一句,也不看人,听得好生入神,“嗯嗯,奉师门之命前来给段公子二人调养伤势。”

    岂料,吴醒事前托着“轮回丹”一事,他性子急一并扯得六耳神色不悦,往外挤去时又把各老儿推得东歪西扭,反招人骂。

    “哎,这野小子如此不懂礼数。”

    好在长者们自识礼数,三句不对付再不言声,那叫境界。当然了,他们也看到那小子挎着菜篮子回来的,所谓出门在外,若不能自理起居,那就不要得罪厨房,否则这饭菜里竟是口水,鲜活得很。

    很快,不远处那小凉亭里,六耳还在支耳听着院中交谈声,那处却开口了,真够败兴。

    “师兄,小弟有事请教。”

    瞅这人只会耽误事,不理他还不成,索性六耳脸色微怒,一并把手伸到那家伙脸上去喽,“不忙!先还我丹药来。”

    自上次离开山门加入调查小队,吴醒连夜拜访过黑背山,说是寻六耳叙旧,结果夜里盗走人家洞中“草还丹”,一意要到百兽林“打猎”去。这会儿碍着丹痴听经取道,被人为难,他便微咳出声,晃脑别目躲着六耳的目光,意欲左右而言他蒙混过去。

    果不其然,那边话未开口三分,六耳再次忙伸手一阻,他脸上尽是嫌弃之意,有道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可是这盗贼匪首半句不言过错还准备赖账到底,还得是鼻腔哼哼抖手要账,“不提旁的,无有丹方,你那一味丹药没戏。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还是先把前账会一会吧,利钱就免了。”

    “呃,药药没了,就剩这些。”又提这茬,无有办法索性那吴醒手往桌上抚动作好大,且是眼神闪烁不敢看人,如是小孩犯错。

    “唬呢?”六耳红犼猛兽一只,常年出入深山老林采药,他一看那家伙挂着这幅死不认错无赖相,还一股脑往桌上甩出这么些个‘大针筒’、‘罐装豆腐脑’,便已知晓自家辛苦炼制而来的草还丹给祸祸啦。难为那家伙还敢插袖摆出这幅爱要不要之揍性,能把人肺给气炸,“嗨哟,这草还丹也位列三品,拿它猎来这些破烂?吴师弟,你这账是怎么算的?还想学倒爷倒腾药材,是那块料吗?”

    “师兄息怒,小弟没那么笨,就那些个憨憨也配吃这等灵丹?美得它们。实在是被只馋猫叼了去……”

    “什么!师弟呀师弟,豺狼虎豹林子里尽情挑,你一大活人偏偏叫只猫给戏喽?”

    “那那只是灵猫,只比师兄您差上一分,都厉害得紧,着实弄不过。”吴小爷这幅牙口好会捧,他不拿这六耳与人比,却比只九命灵猫。紧着他还演个面色发白心有余悸,直教得那六耳脸上有光乐开颜,“这事说起来那就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喽。你我兄弟,这些不提也罢。小弟要问的不是丹药之事。”

    不得不承认,那小子专挑意外因素下手,六耳来了兴趣成功被带偏,毕竟世上他只喜贪丹道,下意识间便应了声,“那要问什么?”

    “师兄见多识广,不知可曾听说山门内典藏有修炼魂魄之法门?”

    “闹呢?灵魂来自六道轮回,自生命之初,直至伴随终老,终生不变。人修道,灵池枯竭之地,随着修为增长能有一小汪清泉,足以见之大能者。当然,攻守之术另议。可若想修它万万不能。再者,从丹道而论,修复灵魂之奇药于世间乃凤毛麟角,每每得其丹直高达六至七品以上,足见灵魂之复杂,动‘它’只会触怒九天神雷,师弟不想当场升天吧?”

    敢情这人间还挺复杂,规矩也多,究竟是哪个龟孙塞进来的呢?反正吴小爷自下地府升天那会儿起,别说灵池枯竭地有一汪清泉,他生生造了一片黑海咆哮不息。如今还了阳,倒不自在了,修个神魂还要遮遮掩掩,恐怕那部“分魂法”不是缺失部分修炼法门,而是无有。

    赶着那边殷勤献到位,桌上瓦罐推一边,果盘一摆把茶斟,六耳老不客气端来细一品,“嗯!好茶!”一问是哪偷来的,却见那小子豪不避讳且别脸斜往段玉良卧房,他便笑了,心说桌上这盘灵果也是打那处来的吧。

    对方摆出这么一个阵仗,六耳是识礼数之人,既有心讨教,他也不吝赐教,反倒误解了那小子是在凭心论交情,而非求教。

    反而是吴醒不见阻挠,因为适才听得“修复灵魂之奇药高达六至七品”,想来那“轮回丹”日后还得借助六耳之手炼制,却是听着听着自家忽心中一揪。

    “哈哈,师弟小小地阶伪修为,不识元神所在实属应当。那灵池枯竭之地便是元神,意识灵体容纳之所在。内里那‘一汪清泉’只是个笼统的概括而已,这东西清如泉,却捞而不见。你只有伪修为还未能动用法咒,待过了幽冥玄关便知,在与人斗法时,这一汪清泉会化作‘魂力’时有枯竭,懂得巩固这股魂力就显得十分重要了,毕竟五成法咒之威力皆由它发动。”

    说到这,六耳观得那小子听得津津有味,他忽堆出笑貌急话锋一转,似乎想戏弄戏弄这小子,似乎又想从这小子脸上看出些什么来,“此次前来,于山门内听闻师弟颇多江湖习性,不知山门外可与好友多联系?若能多寻些灵草、灵材对巩固魂力多有助力,怎么说着‘魂师’特别需要把住魂力这一关,若一着不慎,小心被器灵喧宾夺主。”

    “师兄说笑了,孤家寡人,江湖上哪有什么……”下意识的应声之下,吴醒忽闭言不答,一并移目端详还在漫不经心挑选灵果那傻儿子,未免心中担忧他便反问了一句,“师兄怎知小弟颇多江湖行性?记得入门才小三月,不曾与人多往来呀。”

    终于拿定主意抓起风灵果,而六耳听得那家伙问得怪异,按说这新人入门求艺都削尖了脑袋,都巴不得时刻被人叫出名号,怎还有人不乐意与人往来呢?难不成这贼偷往时犯事不小?且任那心里乐一乐,他才应声,“嗨,来时路上万云公子相送我等,路上闲聊了几句。”

    “万云说的?”至此吴醒才松了心弦,毕竟自家隐私还是不往外露为好。于是,他这样假意仰头一笑,反而找六耳打听起来,“难怪难怪,万云兄与我可是老相识了。来时听说他身体有些不适,近来可好?”

    “观他面相不似附病在身。”随口一答之后,六耳再次眉开眼笑望人,是笑那小子狡猾精明,“小老弟不好岔开话题嘛,修魂师路径又怎么了?也用不着拐着弯在我这儿打听魂力一事,你好狡猾。也别太担心,各宗门内谁又没有些魂师立于门下呢。”

    当初黄粱门内晓街卖铁棒,猪鼻子上门撒泼,被吴醒怒扇时显出杀气,此必被六耳在旁瞧了去,如今能窥及他魂师根基并不难。可惜那傻儿子又会错意了,直让他乐得发笑,且半分不藏着。

    不用说,同桌六耳也在笑,似乎眼前这小子挺对他脾气。

    “夕颜醉,美人唇,如此美景师弟不多看上几眼可惜啦。”天光照得白杨林间晚霞动人,映得六耳满脸殷红,他才唤,那处长影已伸入伙房中,只闻得应声:膳食未准备,恐误了时辰,晚些再来与师兄叨扰。

    ……

    当天夜里,与长者们一番伺候完毕之后,吴醒回到屋内,他实在寻不出脱身之计,便不再牵挂着寻摸修炼魂魄之法门,一意狠下心来先把“分魂法”弄成,总要看看这“坯子”究竟长个什么样子再做计较。

    好家伙,狠人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全凭一股热度、全凭一股冲动耍着先,这可是“开颅”,您老想好没!

    果不其然,世事从不顺人意!法门已成,却是遇到一样突发状况,着实让人抓狂。

    “你谁呀?”灵池内,吴醒显影冷目扫向一尺高黑娃,结果对方反来追问。

    “你谁呀?”

    “哪来的野种,还敢学小爷?”

    “哪来的野种,还敢学小爷?”

    这算哪门子“分魂法”,那一尺小儿所化魂体之样貌压根不是他本人,便是这一点已断了那出“狸猫换太子”之戏码的念想,怎叫他不暴跳如雷?

    是想上前一步再辨个真,小人半分不怵也紧上一步;两相离得太近他退开一步辨全貌,小人随之退一步;更不知周遭哪来的鼓点声“嘭嚓嚓,嘭嚓嚓”,两相竟舞起“恰恰”来,逗得在旁两条小蛇卷着铁树乐开花:两个大傻子。

    按理说不应该呀,依法门演练,以自身魂魄分裂,怎会化出另一个人?连声音也不像,这哥俩压根就不是同一个爹妈造出来的物种。

    左思右想,一切问题应该出在眼前这片“黑海”之上!法门由魂力牵引裂魂,黑海起高浪之间必是出了变数,亦不知浮在海面上那团“混沌母气”搞个什么鬼,难不成此物打“六道轮回”中来反而给自己另召了一魂来凑数?

    当即,吴醒揭下手套,露出内里被盖住的“白鬼咒印”,试着辨一辨眼前这一尺黑娃是人是鬼。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娃身后一片黑海内尽是魂魄千千万随波起起落落,自家黑海成了葬魂之所,怎叫人不头皮发麻。

    往时也没无聊到试着用“阴眼照元神”,而今这茬似乎有点印象又想不出来,每每话就嘴边却说不上来,直至憋了足足一斟茶的功夫,吴小爷围着铁树转了一转又一圈,他才望天大骂,骂着骂着忽又热泪盈眶好分裂,“好个幽冥果,上门做客吃食您还带客来,有没有规矩?往时摄了多少魂,造得这般孽,看来小爷化您实属替天行道,大义大义,大义之举。”

    然而,这一番正义之言,却叫树上两条小蛇你望我我望你,眸中尽是不敢置信,有如在说:这孙子脸皮好够厚誒,不愧出自‘欺天城’。

    这么说来那厮满嘴喷粪携两行泪水是假?不然不然,那是喜极而泣。

    “感谢臭老天,您坏爷一计,却送来这海内满满冤魂可造就千军万马!有此法门,如今小爷也能学来猴哥之变化之术,一根毫毛吹出徒子徒孙跳闹,妙妙妙!”

    何曾需良久沉思,吴小爷弄法立时要“就地生娃造千军”。

    随之海力动,忽闻耳后“仓啷啷”响动,回首一瞬间自家脸皮生疼,直“呜呼”哼哼被一条铁索直扫出元神灵池,看来某人得意过了头。

    反而是这一“耳光”赏得恰到好处,“好是熟悉、好是亲切”,似乎教他记起了某些东西,于零零星星间像是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个老儿在叉腰骂街好晦气。

    这就是嘴上不把门的下场,您说您,好话就是好话,干嘛非要显个能耐在“老天”前边加个“臭”字呢?如今叫得天听,一番美意也收了去。

    ……

    一夜辗转反侧不成眠,次日,吴醒昏昏沉沉早起洗漱,顺带伺候大伙准备早点。说来也巧,这灶头刚生火,他懒得半步不肯挪,便将刷锅水往从灶台处远远往门外泼,差些渐了行人一脚面,紧听那么一声笑骂。

    “小老弟不乐意伺候人,回头告师长们唤一人来。”

    “天都没亮,爷起这么早容易么?是哪个不长眼的打门前过,你小子没早饭吃。”听门外那声音也不像长者之言,吴大胆嚷嚷着倒想出去看看哪家小徒吃了豹胆敢顶替他在此捞油水,结果围裙擦净手一并往门外一探头,话便不自觉地咬着后槽牙于心间响起:哟!六耳这只老鸟比虫子起得早!对了,傻儿子是红犼变化,早起吃虫呢吧。

    “师兄早哇!那虫……从没见过师兄起这么早,找食呢吧?馒头屉上蒸着呢,还有些功夫。”

    “你小子干活就不踏实,谁家坐屋里往门外泼水的?”望这人五人六倚墙根,六耳迎上去正要继续笑骂,忽又奇怪,这小子昨黄昏时还愁眉苦脸思法门,怎过了一夜竟如沐春风?看归看,奇归奇,打早过来窜门他还真有事,便伸手拽了拽吴醒身上那套围裙,“行头卸了,回头有人来替班。先随我出去一趟,正巧还有事跟你说。”

    一听不用干活还能白拿工钱,吴醒那围裙解得比裤腰带还快,结果他兴冲冲乐来一大嗓门唬得那‘儿子’立时眼观六路心慌慌,“上哪快活?”

    “办差呀,你当喝花酒呢?弦门里女眷多可不兴说这个。那段师兄调养用的药做了些改进,需灵泉做药引,随着来吧。”

    “好么,师兄您这是找挑夫呢!先说好,这力巴活小弟不要工钱,但我那乾坤袋里有好几口大缸正好装灵泉,收个租赁费倒是应该,回头那调养药分我一小些!”

    “呵,没病抢着吃药,你心里有病吧。”闻此混账言论,六耳径直往院外行去且是头摇得不置可否。听说过饥荒囤粮,没见过无事囤药的,等真有了事不辨出个病根所在,您真敢私自把那玩意咽下去?狗胆。有病求医啊,自个儿乱吃药吃死你。

    好长一段时间,这两人闲庭信步逛花园,大山里的清晨,春风如沐,奏响人生凯歌,叽叽喳喳,百花争艳。

    然而,本着磨洋工之原则,吴小爷看前边领路挠头那家伙,自家心里正发奇:要找灵泉,来时附近那小山谷就有,何必绕这么远?瞧瞧这家伙左顾右盼,这红犼归山还有迷路的,新鲜!没那金刚钻,那就别瞎引路,爷且等着您何时瞪眼来请教。

    四外全是山,杉木像天柱,这六耳怕是真找不着路喽,而吴醒心笑这人还敢演个高人在在之状,四外杉木遮天您那双眼珠子看向哪边都无用,这回该掏罗盘了吧?

    赶着某人正没憋住乐得出声,忽是见得前边那“儿子”不知使个什么妖术竟于扬臂间摄来一只“三色鸟”如此乖,落在掌心不慌不忙不见飞,叽叽喳喳碎碎不知念什么!随之,那六耳点头一笑似谢礼,任那鸟儿叽叽展翅飞,尽唬得他如见珍宝急挤上前。

    大饼脸正贴近六耳脸上,斜眼撇嘴瞅人怪模样,光看眼神也知这厮问的是“哪路野招数,这邪乎”?

    “咳咳,呃我这是兽言之法,可通飞禽,你学不来。”

    “哼哼,识只鸟算不得显摆。学不学归另一码事,师兄,您脸怎那红?中暑了吧?”这古木参天正值凉爽处,吴醒面上开笑而打心底里更是笑个不住,笑眼前这‘驴倒架子不倒’的家伙。当然他为人厚道,看破不点破:少吹牛,那鸟指不定是您养的,趁小爷不备放出去寻路去了,如今却来唬!话说,不认道,您回回身问爷一句不就得了,新来的还非要充好汉活受罪,尊您声师兄那是客气。

    未免尴尬,六耳不理会那等笑声如此放肆,他随手指着一条山路一并动身往那边引,却把话题领到正处。如此正色严令似想让那小子给他点面子莫再发笑,“昨日若没碰到师弟,我这还真想不起来。上次你在我洞府之中出示的那张药品目录是为一味‘修复灵魂之奇丹’吧?”

    “当初是您猜的,小弟哪知道。”嗅出味不对,吴醒‘人往背后躲’忙是甩锅,他缩得还真滑头,晓得那厮丹痴想套话,可惜那副丹方不到时机绝不能露,里间牵着不少事呢。

    “嗨,师弟不愿透露也罢。近日我出过一趟山门,据说那‘海淘坊’发通告急需一样灵材炼制法宝战甲,想用物品做为交换,而罗列出的清单之中有一味丹药,其功效可做修复灵魂之用,品阶不低,想来不比你那一味丹药差。”

    如是听得天音妙言,吴小爷那双眼珠子转了又转,直把人扑,“真的?话说这海淘坊,淘换玩意的地方,嗯嗯!敢问师兄,那家伙打算求个什么?不不,您还是把他家住何方先说说。”

    所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六耳一条手臂被那厮兴冲冲扑来抓得生疼,可他心里也奇怪,按说就算不是江湖老手也应该晓得震域“四国连锁店”这个老字号,甭说各地城池,连各大小镇里都有哇,怎这贼偷好似头回听说?

    紧着,六耳才听得那厮问及后话要求“雇主地址”,以至于他急拿怪眼望人,似乎在问那厮:小老弟无有本金是要打算用“强”?呵呵对对,宝物有市,小命无价,公平公平。而今像是为了避开这个话题免得连累自己沾包,他答得很随意像是这事只是顺嘴一提,却也没忘了偷偷察言观色辨个真伪,“对方要的东西比较偏门,求个极寒之地所产‘玄冰之泪’。”

    好巧不巧,一时无话,吴醒像是在小声碎碎念叨:“该不是要去炎丁堡吧?”

    “师弟厉害!原来你也知道这则消息?不错,那家人财力不小,而近日六丁城抽丁大典逼近,他家那小孙女想进炎丁堡闯闯,欲小小观摩观摩禁地真容一角,可是要进去无有宝甲难防身,而这极寒之地所产‘玄冰’正好与那处地势克制。小老弟,这机会千载难逢,那六品丹药可不是随便就能送出去的。”

    “嗨哟真可惜,这极寒之地原本就不易寻,里边能否产出玄冰那几率也小得紧。”

    “那是那是。要不怎么说连海淘坊都无计可施,而世人更是怵那深山老林不易闯,每每拿命去赌。”

    “师兄还没说那雇主是个什么来路?”

    “这不难,他一大家子产业就在六丁城,路上寻个人一问便知。呀不对,小老弟可千万别犯浑!”

    “哪里话,师兄太抬举小弟这点本事了。这不正学着炼器嘛,既然他家小孙女如此猎奇,不如改天造个怪玩意,兴许能唬住财神爷卖个好价钱。您可千万别多想别多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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