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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峦志镇见闻

    镇子里还是那般古代风情,屋瓦层叠,小楼风雅。伴随着街面上风卷落叶匆匆,推动着来往行人的脚步,就听吴醒回身追着几个人影问去,“哥几个好不仗义,就不晓得帮帮兄弟?”

    “你煞气冲天,何须他人帮忙?那购房之事交给你就成。唉哟!好久没闻到这烟花柳巷的味道了,我得先去痛快痛快,哈哈……”说话这功夫,那红粉早转入巷子里头,寻着花酒的香味就过去了。

    至于安一龙和酒鬼,这两位富家公子哥之作风,走到哪逛到哪,可不帮你办琐事,留下吴醒一人自伤神。

    遇到这等不讲义气的家伙,吴大当家只能暗自呸骂一声。随后移目找来正拥在摊位前东挑西选那两名女子,他脑瓜子一转,瞧这眼前不正有现成的苦力嘛?于是,他扯来人家衣裳,后摆出老大哥的嘴脸和口吻,“此处镇里不比它处,流寇极多,遇人遇事要小心些。正所谓江湖中遇人万般心机不够用,特别是老和尚、女人和小孩最碰不得,切记切记。”

    他说得二女直眨眼,各自均在想那“老和尚、女人和小孩”是怎么回事时,他又弄牙口了,“百里你这小妮子,一会儿选屋的时候可别像达益小镇里头似的,自还引路要买下‘小茯庄’,生怕他人认不得您这位茯苓门大小姐,小心驶得万年船。好了,你们快去快回吧。”

    这家伙自作主张就要把人发送出去,可着那百里语蓉心机斗不过,被人三句关心思切绕来心中想,继而喜嘻嘻大有一同落户过日子之兴奋,“那我选厨房要大的,否则日子过得不舒坦。”

    这话差些让吴醒气岔过去,他把人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直到把人看得不自在之后,心里才纳闷:“大厨啊!还要厨房够大的?这妞会炒菜吗?我看吃菜差不多。盘那么大个屋子,爷我那钱也不是风刮来的,你还想舒坦……”想到这,心里一提“钱”这个字,他趁那百里语蓉还在构思的时候,赶紧转身就溜。

    可惜某人耍个心机要化作一阵过堂风,也瞒不住门口盯梢的,被那妖猫蓝灵把人拽了回来,手还伸在这厮脸上要账,“你这家伙别打马虎眼,上次二龙山里,本姑娘卖了手艺就盗来几张‘黑卡’还被你收了去。现在要买房,先拿钱来,兴许本姑娘看在你的面子上,还会受累跑一趟。”

    “去去去,那点钱能办成什么事。”吴醒把按住肩膀上那只小手一挣,继而拉长了脖子要蹦起来找后账,“要钱就找百里富婆拿去。别以为小爷不知道,上次在毒门山,害人百般担心,闯了折虎洞去救你们三个。一路上爷可瞧得真切,那满洞‘天株毫雨奇参’被人割麦子似的全给收走了,还不是落了你等腰包,这里间说起来还有爷一半功劳。你这小猫大大地坏,洞里定还有其他珍宝,说,你把爷的宝贝都藏到哪里去了?”

    所谓有理行遍天下,可也挡不住那赖账人哪!某人把话训到这儿转身要走这功夫,刚好赶上一股恶臭灌入口鼻。正犯恶心时,不及防被人扑来抱住大腿,他低头正可惜爷这么白一条长袍,你丫个脏包生往上扑啊!

    那边还没来得及张嘴骂娘,就听地上花子磕头求音来,“这位帅哥,两位美女,赏两馒头吧!老子饿了三天了,剐便肠胃,也没窝出一点屎来。求求三位发发慈悲,发发慈悲吧。”

    一听这什么“帅哥、美女、老子”,吴醒会心一笑,敢情油腻爆炸头这位花子还是老家来的,继而他居高临下翘起舌根掐怪腔逗逗猴,“哟嚯!我当自家披着长袍大褂已够复古,万没想,仁兄这身花子行头,复古得彻底呀!真乃风雅无人及,无人可及,哈哈……”

    那花子听来人言,自羞得低头不敢看人,他已猜到这位“体面”的爷是打地球赶同一趟“末班车”过来的。如今自己身上那点手艺还叫人瞧不上,被店家撵狗似的给赶到大街上来要饭来了;又思来自家入道学武艺无门,凭个能吃饱饭的手艺还混到了花子的行列,各种心酸苦楚揉碎了,一股脑当街哇哇大哭,什么羞啊臊啊,在这一刻全都没了,没啦。

    看这呼天抢地的嚎,而百里语蓉心肠比较软自瞧见了,可气那吴醒混不吝,她一脚将那家伙踹得矮下半个身,后才拿出了些颗粒大的小晶石(灵籽),送于这位苦难“同胞”。

    同时却是换来吴醒咬着后槽牙酸溜溜之言:“么的,爷往日庙里进香不见菩萨来显灵,倒是这位仁兄三生修来的福分哪。”

    此话说那百里语蓉平日小气,乾坤袋里半点宝贝不让人瞧!这可不让小姑娘冷哼嗔怪容颜。

    却是那花子捧着自打来了昆仑界,只听其名却未见其真容的好几颗晶闪闪的灵石直打颤,一下子“哐”一声,脑子都磕出血花来了,哭哭啼啼的好生糊涂,“多谢美女,我我,我大柱日后必感恩戴德,日夜祈求佛祖,保佑姑娘长命百岁,谢谢啦,谢谢啦……”

    这人落得如此田地不无道理,熟不知这里是昆仑界修士之乡,什么叫长命百岁?在这里叫短命相。会不会说话?

    这人脑袋都磕破了,吴醒在边上冷眼看了心里却笑,看来这外界带进来的说话方式一时没改过来。您自己细品品,但凡在街上,见了人家富贵小姐,想上前殷勤一番,张嘴就来一句:“美女?”能行吗?有胆您试试看,不被打出屎来才怪。

    所以说古今还是有些差别的,至少礼节上就比现在严谨得多。还别嫌麻烦,这是从千百个道理中揉出来的金道理,否则哪来的民族气节,全成匪气了。

    就在吴醒在心里自言自语这功夫,那百里语蓉瞧着这人落难却有求上进之诚心,她便把目寻来妖猫蓝灵帮忙。可惜,那猫女此刻是见机别脸抬头望天,好像看到蝴蝶飞了,压根没跟她有什么眼神上的交流。当再寻到吴醒时,瞧那家伙虎着脸圆目一瞪,她只能生生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美美女生来一副好心肠,我大柱没什么本事,往日多在城中游荡乞讨,见得一些事,现想提醒一下姑娘。这‘峦志’镇分东南西北四门,走私、偷盗、黑货全打城门口过。那西门守军严,好像听说被查处过;而北门多少虎狼辈,不论是人是畜均要扒层皮……”那花子说着说着竟转过头来找大老实,话里尽是万分真诚,“这位大哥,日后做生意走货,可可打东东门过,比较容易。”

    这他么在大街上人来人往呢,那花子音量是越说越小,把个吴醒脸色越说越阴,叫那蓝灵捂着肚皮笑弯腰,妙意自在不言中:“人家一花子都能瞧出你吴老鬼不是本分人,做的定是匪盗之流那等勾当,劝你打东门走,少惹来官家自烦恼。”

    叫这花子这么一闹,吴醒走不脱了,自家腰包当街便被二女翻了个底朝天,还嚷嚷着要他陪着先去前边“百祥楼”寻些家常物件,完事后才去看房。

    百祥搂一眼能看到街门,于路上蓝灵戏言问来什么叫老和尚、女人和小孩碰不得?

    “非是此类人等不义,而是歹人常变化,易妖邪。自多留心,没坏处。”吴醒边打量了高楼,边回道。

    随门帘挑动,闻三家贵客一步跨进门,小厮忙哈腰来相迎。一见眼前这位爷,样貌不算出众,却带了两名不落凡尘之仙子,随即,他脸上笑迎客自来,喜言弓身引领店内行,心里却要说:“造孽呀,两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气我六指鹏爷样貌也算过得去,怎么说也是‘百’字号炼器访的长工,那二妮子怎就不开窍,死活不依我呢?可气可气。难道如今流行老实相易傍桃红?可也不对呀,古话有训‘老实让人畏,自作冤包还招人嫌’。”

    古来前有店,后有坊,多是自产自销,难的是那原料,分远购近取,成本不一。店里面积大到三开间,一字横向贯通,店门左右两扇百叶窗奇大无比,带着光透进去,刚好看到左右两排长条柜,寻常物件摆在架子上,金贵一些的全在柜锁里。

    至于那两排登云梯,二楼就不去看了,家常所需物件一楼就有。这间店算是一间“百货”,要说法器,他这也有。

    这不,吴醒没随二女后院走,独自逛在柜面前,低头这功夫,巧在旁侧飘来一股香风,无不让人闻香思淫欲。他这家伙借着低头假做询问账房先生这功夫,余光一个劲往旁侧狠刮了一眼。

    瞧那女子一头乌黑马尾辫实够俏,肌如玉脂,特别是那双乌黑晶亮大眼眸,从旁侧也能看出眸中闪出夺目金光。说起,那账房先生于台前假做不言,喜瞧这位大老实思而不得,偷而窥颜之嘴脸,十分暗爽,估摸着这人一会儿要倒霉。

    至于那女子,听到旁侧客人问了话,怎半天没见账房先生吱应一声,致使她转过脸来时,巧见那老实人做贼似的移开了窥目多显慌。如此一来,叫人会心一笑,她倒大方,干脆整个人转了过来,让你好好看个清楚,继而口吐如兰之气不知暗藏多少刀子,“这位朋友想必打外乡来,别太介意我们这位掌柜的,他脸皮子薄,平常见了人,羞得跟大姑娘似的。”

    这话说得账房先生赶紧缩了缩脖子,可叫吴醒听来这女人过于大胆、刻薄了,这是赤裸裸指桑骂槐。自古君子赏花香本不为过,他自己本想“含蓄”一些,如今这姑娘是想邀请他展开全方位搜索吗?可任谁面对大姑娘那灿烂的笑容,谁也骂不出口啊。

    “这位朋友,本姑娘奉劝你一句,我们这民风可不雅,买东西多少认准老字号。你看中这套五行甲,是依五行禁品熔炼而成,是以乡野走卒防备山外小兽之用,平常得很,就是他这店里要价可不低。”

    这女子眼神锐利而又有些凶狠,话中之意摆明要找店家麻烦,直让那账房先生听出了其中隐喻,对方也是在骂那老实客肉眼凡胎。急一时,他捏把汗赶忙亮腔,怕这两人动起手来把店铺打个稀烂,“姑娘所言差矣。五行甲灵性刚烈,可破天罡山独有暗属妖虫。我柜里摆着这套五行甲,造价虽低,且易损,但多少兵士购来顶个临危之变,可见它的用处之广。”

    账房先生说到这,便从柜里拿出了那套“五行甲”,顺道还摆上了一个精致的大锦盒,正打开它的同时找来大老实好一番吹捧,“刚才在下不言语,是在思量,依公子之气派,当配得上这套‘五行甲’之鼻祖。它之用料和工艺,实足的灵宝,并配有武魂天赋,要价可不是左边这套一次性的五行甲可比。”

    生意人这嘴,三句不离抬举人哪,自家门庭要多高,便能抬多高。可惜这套东西放在来客那里,账房先生白使劲了。当下,他见眼前这老实不对灵宝法器感兴趣,反而找他来打听。

    “今儿个喜鹊枝头叫,在下还得感谢这位姑娘送来财神进宝!”吴醒冲那女子拱拱手,随后一副奸商嘴脸伸到柜台上,“掌柜的您门脉广,受累打听一句,那禁品若是批量发售,可有人吃得下?介绍介绍,亏不了您。”

    “客官有多少呢?”账房先生看眼前这人见财起意,也不顾刚才那女子放肆了,既这般,做些搭线的买卖也无妨,主要是他刚才也有不对的地方,不想恼了眼前这位爷。

    “龙头舰!”

    此话一出,账房先生惊得猛吞一口气。他正咳得厉害时,瞧不准眼前这位是哪路阎王爷。

    同时也让那女子也在拿另眼看待这位大老实,果然老实得本分,这话都敢当街说。

    那龙头舰是远洋船,不比内陆游江船只,足有十倍大,能挡住巨型海灞撞击而不晃,从其体型,便可窥得肚仓有多大,可见这一肚子罪过足以抄家灭族。

    当然了,旁人这么一说,自家也只能这么一听,继而账房先生压了压情绪问来,“您都带着?”他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却是换来对方油然而笑,让人瞧不出是否认还是肯定。

    如若是真有此事,数量如此之巨,又藏在镇子里,这个人不会闹城吧?还是说他城外有大本营,又是何方势力中人呢?

    话说回来,禁品原料非是锻造而来,而是自然生成,与那原天罡山兽王多有牵连。如此,莫说是城内宗派,就是东渡口那帮“童人杀”也拿不出这等数量来。

    “好一头过路虎”之思绪在这一男一女脑海中掠过。

    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瞧这柜面上支支吾吾,料定这天罡山一带也不过如此尔尔!对方万分不给个准头,恼吴醒等得不耐烦时,身后却传来两个女人唧唧咋咋的交谈声。他回头这功夫,正好迎上百里语蓉走出后院还唤个兴奋。

    “吴醒,那灶头、床椅,他这店里工艺挺好。还有,我俩乾坤袋空间有限,你看是不是让人送……”

    听得呼唤,当吴醒回头瞟见她俩身后跟了三五伙计扛着大小包袱的,瞧着心气挺高,然而那丫头忽然唤着唤着像是噎住了,继而见这丫头脸色慢慢由喜转惊,他知道坏了,身后那“娘们”是个吊脖子的硬茬子!随即一转身,却捞不着那一股影风掠过,继而听到厅内笑声荡荡,十足坏事。

    “哈哈……原来是你这个小姑娘,本座还以为你死在了那‘五心天印’的大阵里头了呢。果然是独根遗苗多倔强,生命力就是顽强,你得感谢‘玄冰天姥’保佑呀。”

    这女子来去如风,从百里语蓉身后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两人的脸紧紧贴着,似已被搂上了腰,好生亲昵!此举,吓得小姑娘冷脸布汗,因这女子是天罡宗派中“命坞门”的母夜叉,并且知道她的身份之秘。

    这个时候,吴醒没动,他与那妖猫蓝灵一样,眼眸中平静无波,跟没事人一般听着那女子与人起腻兼笑言。

    常人遇袭,本能便会爆吼一声!可若是这人越平静,代表了他越冷血,这是母夜叉此刻对那大老实的评价。不过这是自家山脚下,你有多大能耐,是条龙也得盘着。

    接下来,母夜叉用手指在百里语蓉尖细的下巴上慢慢滑动,好像在欣赏一具精致的雕塑一般,继而她稍移开视线并吐出一口寒雾似藏针,教吴醒三人只看到旁侧那些人脖子一歪噗通倒地,后就听她连吐妙言,十分棘手。

    “古时尘埋多少英雄,今世再追究,不觉得晚了吗?本座还是那句话,你茯苓门做了逆天之事,不可不诛。奉劝你个小姑娘,有多远,滚多远。”

    这女子说话太不客气,也不看看百里小妹是由谁罩着,气得那妖猫蓝灵顶着脑袋找人呲牙,可是她那样貌碧莲之清雅,怎么看都像是在卖萌。

    而这个时候,吴醒发现了一些小小的变化,百里语蓉这小女子至始至终均是冷脸,惧色倒是不多见,他发觉这点非常奇怪又反常。

    他想:“百里这妮子应该知道,如若要从这等高手手中救人,爷我无法保全肉票能万无一失。她应该也很清楚,我肯定会救她,但我这刀并不介意将她们两人直接捅个对穿肠,难道她就不怕吗?还是说她现在有什么护体的倚仗呢?奇怪奇怪。”

    从母夜叉送出奉劝那一句话,整件事情就打不起来,吴醒两人其实也看准了这点,只不知那战意燃起的百里语蓉是否会拔剑呢?

    一番戏弄之下,那女子知道自己该退了,她本无意厮杀,但奈何牛犊不惧虎,几句骂下来,怕是心智有缺,要失心妄为。随后她有意朝那大老实拱拱手后退去,离门那一步,她步步心中有言,自是因城门楼下那副画影图形而起:“好好好!黄粱门,黄粱门,是‘你’不是……”

    那小马尾一去,由于看店的吃了迷针全成了倒卧,这叫脸皮厚的自白拿了“百祥楼”不少东西。自从出了店门之后,那百里语蓉踱步如神游,直到现在才说话,“吴醒……”

    这姑娘才吐两字就被吴醒打断了,他高望着天罡山脉云雾纵深说道,“那女子不会轻易透露出去的,安心过你的日子。有些事情就怕从后往前捋,拔起萝卜带起泥呀。你宗门之事,原本相安无事,世间已不存任何证据。而她若上报闹大了,真相的影子也会随之显露出来,她不傻的。再说了,天光打雷不下雨,难道我等还要时刻记挂那院中衣?大不了换一身行头就是。况且,我来此为等‘关山迢递’,不做长久营生。”

    此一言是从根上帮百里语蓉打气,把个小姑娘感动得鼻子酸酸的。却让那妖猫蓝灵听了,反而是歪着脑袋看那高人在在行于街市之老鬼,心说:“誒!这家伙是在安慰人,还是在煽呼别人把事情闹大了?好烦,想不通,想不通。”

    路上,吴醒目送二女离去办事,但他看这两人嬉嬉闹闹有些不大放心,“爷我就那点家当,你两要是盘座山庄回来,我可接不住。瞧这些家伙也不是住陋屋的主,得,还得我操心。若要盘个大庄园,不如小屋换大宅,我自己翻新扩建总行了吧?居家度日短钱银什么时候难为过勤奋爷。”

    想罢,说他混,一点不假,瞧那路上哪有这么强扯人的,把个老汉扯来矮下半个身体,吓得人惊目张嘴直发颤!随后他原本想问“房产局在哪”,不过想想也没这“部门”,后改口问,“那老汉我来问您,您家管城防的住哪?”

    老汉原是本分人,哪经得住被人这么居高临下瞪目来,慌一时指着东边说,“小,小哥息怒,俺镇子里大小事务全归‘总兵府’管。”

    于是,吴大当家与人松了手,又人模狗样往东头走去,远瞧那片琼楼层叠不一,打心里那个乐,想那要账、办事赶巧不巧全挤在一块去了。

    这一路人往东头赶,车马簇簇,来去匆匆,人人脸上挂着倦意又含着心中笑,想来各家生意都不错。

    在街边茶摊前有客来去自匆忙,吴醒驻足挑开坂木招牌“一品茶”,视线刚好瞧见远处东边口城门楼子,心瞧那客流量是不少,油水挺大。

    好么,这人把花子之前那番话全记心里头了,也不知日后准备鼓捣出个什么勾当。索性,这马大哈也没急着赶路,想总兵府那官爷等着送钱还等得起,便就近找来店家要了一碗茶水,要好好瞧瞧这其中城门守正藏着多少门道,日后少不了来此打个交道。

    打东边城门楼子进来有两种人,一种是过路赶脚客多零散,一种是雇了镖师的走货商。这两种人有些不同之处,后者见了那些兵士总有些低头哈腰多下作,从他们诺诺之状就能听得出来,仿佛是天生的老鼠见了猫。

    几口大碗茶的功夫,吴大探子远远刚瞧出一些眉目,便见那城外一队商旅来,自急支着耳朵听呢。

    这会儿,城门口独有一名兵丁把守,看着年轻,他体格也不壮,但眉目间有些阴沉,特别是那双眼睛含着一摊死水,总之人不是很精神。而人处于这类状态之下,要么便是天生胆小愚笨,要么是已看破世道心已死,可是那小伙子年纪轻轻估摸着没那么容易顿悟。

    此一时,待城外车队停下过检,那些商贩正上前来悄声细语时,自听着这些人的要求,年轻这位兵丁有些眉宇不快又有些为难,但也没发作。兀自回过头去,又左右瞧不见自家弟兄……

    “奇怪誒,不知他是在找谁求助呢?”此一言在远侧品茶窥目来那吴醒心中响起,顺着这兵丁的视线他一抬头,好家伙!一众兵士拥在楼台上把酒言欢呢。当然,他知道那些商贩腰杆子有些弯是在求人办个什么勾当,只想看看那小伙子后续如何处理,以便日后拿捏尺度。

    城门口这一出瞧来瞧去,吴醒正心笑楼上饮酒言欢这些家伙玩忽职守,只顾吃喝玩乐,把个军令当个垫屁坐,当值闲逛为聊天,真该吃这一口饭。忽城门口那边就飘来一音,他急又支耳。

    “不行不行,我这行不通,你们绕北去吧。”

    那处嗓音刚落下,某人便又见那兵士一摆手要把商旅打发走,楞是不让进城来。如此一来,他可有些看懂了,车在门前不让过,这队商旅货中有猫腻,只是搞不大清楚,这名兵丁有些怪,人家白给的好处楞不要?说轰就轰走了。看到这里,他兀自把心叹:“既在此当值,吃这碗饭,却楞犯傻敢行这等事,您这日子怕是不好过哟。”

    可是那些商旅对这名兵士的行为就没有吴醒这般高抬眼了,一听这兵士让他们往北门去,心里一咯噔,那里什么地方?均是虎狼辈呀。从那头过,把门的,巡城的,侦查的,管税的,乌漆墨黑,他们这一车货,怕是要给扒去一半哪!

    随即这伙商旅里,其中有一个小老头略精瘦,双眸乌闪闪,透着股精明劲,想来常年四处走货,经验老到。他找来其他人,偷偷指着城门楼子上头,悄声知会大家伙,想是在说:“那年轻人双目无神看着胆小,估计不敢独吞,我等左右等上一阵子。”他这样一说,其他人都点头同意,自挨着城门外把车马赶到了一边。

    这些老商人说话音量很轻,于城门内茶摊上那吴醒脖子都拉长了也没听清楚,巧在这时,他听到不远处有三两人等大声谈论哪家小姐身段妙,满嘴污言秽语,是打那城门楼上飘来的,声音还越来越近。于是,他又急目寻上城台,见三两兵丁搭着肩左摇右摆顺着石阶正下来,瞧彼此眉宇间还略带些醉意,看来城门楼上聊得挺欢,不知摆麻将桌没,近来技痒。

    说是那汉子醉酒嗓门大,叫独自把门那位年轻兵士听来如释重负一般。想是差事在身不容耽搁,他急寻目往身后门洞里瞧,然而里头唯有风带沙儿跑,哪有半个人?可是那阵醉言高腔论调明明闹得门洞里隆隆响,直让他急往里头跑几步,在那转角,原来几个家伙站墙门根下放茅呢。

    这功夫,小年轻心知那些商旅车队老堆在城外不是个事,若让旁人瞧见恐有流言蜚语,于是便朝几个红彤脸打个招呼,“誒,兄弟几个受累,我去解个大手,城门口正过检呢,帮着盯一阵子。”

    同时,品茶这功夫,吴醒见那年轻兵士径直往茅房跑去,自奇怪,听适才那话中说得不像“结巴”呀。继而才见那三个醉汉抖一抖屁股蛋、裤腰带一绑,正回头看那朝茅房跑去的身影,其中一个平头汉似醉非醉嘀咕了一句,自顺着墙根没听清,着实可恼。

    “这人怪……”正在此人裤腰带系不紧而话说半截那功夫,另一人歪个脑袋探出城墙根,这人一笑之下让其他两人赶紧瞧瞧外头这些个“送财童子”生生把目寻望来。

    这活计轻松,他们三人一对视,均会心一笑。随最后一个大蒜鼻兵士找来最先开口数落人那平头汉指责一番,“以后你喝酒少出言,险些坏了一场富贵,损了弟兄们情义。”

    这三人虽肠中灌满酒,但话机防人。如此,让远侧茶摊上那吴醒不闻详情。他唯只看到年轻人找来那三个酒囊饭袋知会一声,便就见他们三个恶霸一般往城门口摇去,瞧那动作还有好事啊?他激一时小小给了自己一嘴巴,目光朝那茅房方向望去又心里咬上牙了:“嘿,亏得爷适才没夸出来,污了爷这眼!他倒精明,自尿遁躲起来,让别人帮做事,事后见面分一半,有道行。”

    没一会儿功夫,石板街上车队匆匆,马儿蹄踏笃笃,吴醒坐于茶摊前目送这些商旅,他是打心里佩服这些过路商人,走南闯北均不易,人人懂得打个埋伏斗游击!更是佩服那些个把门的胆子比天大,如此法度之下也敢明着玩出个“伸手来拿杀头鱼”。

    “峦志峦志,名起得正,您不乱,谁更乱呢?”他正望天兴叹时,似听得茶摊老板在自家身后像是在伺候几个刚来的老主顾,且其中一人见这么一队马队打城门过亦出怪话。

    “哟,这里还有东渡口的马队呀,那项家小子今儿个不当班吗?”

    生意摊聊的便是茶余饭后,老板用抹布擦了擦桌面回了声,“谁说不在,蹲茅房里头呢。哝,这不出来了嘛。”

    “伪城太守座下东西南北四大兵马司,他项家小子命真好啊,那东门兵马司待他可不薄,只是他这个人怪……”

    “誒别!城门口风大,徐家公子您打住,我这小摊禁不住大风刮,只做小买卖。”

    旁侧那吴醒屁股刚起来要走,一听到这些闲言,屁股就挪不动了,想那“伪城”二字,说的应该是此处似城却无法阵,似镇规模又大吧。刚想到这,他听身后那两人却不聊了,这哪行啊,这不勾人肚里馋虫嘛。于是,他凑了过去,找那徐家公子扯闲篇,东拉西扯的,还真问出那“项家小子”原来跟那东“城”兵马司是亲戚;而那东“城”兵马司正是城主太守的得力助手之一,管着东“城”这一片肥水。

    何以说东“城”肥呢?峦志这座城镇,北有天罡宗派,南有万里平原乌家堡,西有小镇达益一片乡野,唯东路畅通。因百兽林山脉走到天罡山脉这“天”字最后一“笔”就断开了。这断口它东通宇武国境,北绕恒国中域内陆,多有商旅往来。

    镇子那北方压着天罡宗派,再北上些更是“兽王林”地盘,吞人食骨,抓人为奴,谁家商队敢打他们家门前过。

    南边乌家堡是天罡山脉众天师许出去的地界,属私人领地,不可擅入,教得一路商旅唯有走水路上了达益小镇再投内陆转销。

    至于西边不远些就是“尸妖河神”的地盘富江了,那处又多有匪盗之流扯人三层皮。

    这三处地界谁人敢走货?对于峦志这座城镇,唯那西边江水船运还有些商机以外,就属东边肥水最多了,且是临近百兽林山脉断口的大要道,车马笃笃,黄金万两。

    不过,因城防缘故,东、西、北城门口只进不出,唯南门路扩可放行。多家商旅出了镇子,进了乌家堡边缘算是安生得多,该绕道往北的往北,该顺西口登船的登船,都不愁进镇做成买卖而钱却运不出去。

    这些消息自吴醒心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又起了别个心思,想那房屋扩建之事少不了波折,而登门求人得有个介绍人从中周旋哪,那“项家小子”正好合适。于是,他在茶摊前坐下不走了,等着您下班呢。

    城门楼前商旅车队依然悠哉把路行,茶香甘甜也有喝淡的时候,吴醒舔唇吐出沾在嘴角上的茶叶沫子,抬头一瞧快近晌午了,又瞧见远街一队兵士正往城门口去,想是到点该换岗了。立时叫他又往城门口寻目而去,见那项家小子动作好快,甲胄都卸好了,想来这把门的也是个苦差事啊,到点必下班,多留一刻都是亏的。

    然而这一幕,又让他这贼人在心里把人笑一遍,依着那项小子那打扮自心说:“人家体面人,穿得白净鲜亮又笔挺。再瞧瞧您,长衫上绣再多柳岸枝梅也是褶子,得了吧,爷这趟宴席您怕是吃不成喽。”想罢,他目光追着人过去便离开了茶摊。

    日上正中,赶着路上行人多,探子吴尾随在后,见那项小子脚步匆匆,既不往家里头赶,也不寻那酒楼吃饭,却在这商铺街瞎寻摸什么呢?他很奇怪,方才城门楼子下观察了一上午,视这小子不似胆小却一棒子打不出几句话来,怎上了街这么喜欢凑热闹呢?这人这人活着就是个矛盾,新鲜。

    听着前边那堆人拥得紧,吆喝声挺高,吴大心思正跟过去,那是一步一疑问,亦碍于自家找不准借口与人交涉,怕把这别扭人给吓跑了,此一时且跟去瞧瞧。

    隔着几个人吴醒与那项小子站在外围惦着脚尖往里头瞧,忽前头人群往后一仰,随即赞声高扬,想是摊主摆出这小玩意可人。

    “哟,瞧这小蛮腰扭的,夜里夹死人哪!坤域花界万花国果然人人会妖术,妙极妙极!”

    “哎呀可惜了,没法娶回家呀,否则俺就是下半辈子刨土吃,也要落个花下死。”

    “一群獐头鼠目是饭桶,污言狗眼。此术妙比‘活人白骨’,小朵绿植拔地生根,你们,你们这等这等……”

    人群中,在旁像是老学究那家伙把人通通骂了一遍,都围起来吵。教喜贪热闹那吴醒跟着往里头瞧,心中甚奇,那一颗种子楞让那摊主弄法术变作花与枝、美人妙比仙,此一时它化成花仙子正摆动柳枝起舞,如绣娘妩媚易勾人思邪。

    而这个时候,那项小子趁着周围吵闹,他挤着人缝钻了进去,正蹲在那起舞的花仙子跟前瞧个不够。

    巧一时让吴醒瞧见这小子那双饱含死水的眼眸里渐渐闪起一丝光亮,并露出向往的笑容,急断这个面相似个死相,想祖师爷那经文里不能骗人。

    在此期间,那项小子掏出一个物件似罗盘,随后他双手上扬,似在拽动无形天绳;叫吴醒抬头观望间,见这小子竟然在收纳“华阳朱彩”,后见点点金光刚落入项小子掌心,忽一吹送,那花仙子喜洋洋竟如沐春风,舞动朱门彩凤更艳。

    “小哥懂得我草木一世修丹阳之理,好好好!如若在下没看错,适才那罗盘之物该是仿我坤域器宗为取天元地露精华所造的‘阳顶圣火坛’。可那是多大一个玄妙阵法,岂能纳入小小罗盘之物。”说着,外域男子转身从搁在地上那包袱里摸出一物,同时递給项小子说,“来来来,一些黄白之物,以弥补小哥自碎罗盘助兴之功,万万收下。”

    可那项小子百般摇头不肯收,脾气怪得紧,视那递来之物如踩狼虎豹,沾则一分都难受。

    如此,那花冠男子细打量了此人一番,瞧此人不愿拾黄白之物,微点头抿笑间,这人掏出纸笔,大笔一挥,又递给项小子一封书信,“我坤域万花国向来识人才,日后小哥若有机会,可持此书信,前往花界迷宗。依小哥对草木之博学,定能在那如鱼得水。”

    想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次项小子接得可快,满口应许,“一定一定。”

    所谓识人用道,投其所好!吴醒只在心中留下一言,便又起身追上已离去的项小子。

    走没多远来此一处,地摊多有异域宝,满地琳琅。旁侧店铺夺华彩,满街飘满“铜器”味。

    吴醒这人好动饿得快,这个时辰,烈阳炫目晃人眼,肚子都打鼓了,可恨那项小子楞不吃饭还在逛。他正想要找个机会凑上去,却发现那项小子在一处摊位前停了下来,好似有事一般惴惴不安。

    瞧那帆布当做帘墙,搭木留做小门房,听得外头有人喊那“老刘头”,于是布上映有人影动,正面布帘挑开露出一乌脸、束发长袍说不出的别扭。这人抬了抬眼皮,瞧那项小子顶风站在“门外”,左右看了一看,见只来了他一个人,复又钻了回去,半分不应声。

    当得多声喊叫,均不见这老刘头肯露脸,依项小子那张脸多眉宇阴沉,索性也瞧不出是否不高兴,还是隔壁摊上那位老板似乎故意高吆一嗓子似做提醒,“都什么时辰了,今儿个贵公子怎么还没来,我这大参野山精怕是卖不出去喽。”

    “就是嘛。”旁侧又有一摊主捏着地上一朵绿鳞花,摇头叹叹假做怜,“我这好不容易弄来些‘碧绫罗’怕是要砸手里喽。项长命,你今儿个早起见着贵公子没?”

    这话问得项小子眉头紧皱,他像是有些担心,又像是习惯成自然似的,听到“贵公子”这三字,自下意识便要回过头去在街上扫过一遍,待得见不着那“飘逸”的身影时才松了一口气,脸上还微微挂有喜不自胜之笑意。不知他惧这“贵公子”几分?

    依此人这般举动,吴醒瞧出来这项小子好像有些怕见到那所谓的“贵公子”。正当门前还在声声呼唤“老刘头”这功夫,他假借要进后边店铺,走过那帆布帐篷时,全然无视忌讳趁机挑了挑布帘,见那老刘头躺摇椅上闭目养神呢,真个混蛋楞熬鹰,因为这人怀里还抱着一个“罗盘”,看那样式与项小子之前弄碎的那个一模一样。如此一来,他知道这项小子要干嘛了,怕是那位“贵公子”也是个横刀夺爱的主,要不然谁不乐意开门做生意,眼下是要赛出个奇货可居。

    足有一刻钟,正当那项小子在外叫门锲而不舍的时候,终是让那块帘布“心诚所致,金石为开”。

    “来了来了来了,别嚎,哪家上门买东西也没你这么堵着门号丧的呀,好运都喊没了。”人未见,先骂出了声,那乌脸老刘头一挑一甩门帘子出来了,又见这项小子顶着脑袋一点客气话也无,心里无名火直往外冒,他便生把人往街上推,还扬言,“没有没有,聚阳池半个也没打出来。”

    “老刘头您息怒啊。”好小子会用‘您’使暗口,项小子趁着那块甩出去的门帘子还没盖上,偷眼瞟向帐篷里,后挤出一丝笑容往自己脸上指去,“小子我生就一张僵脸,您别介意呀。东西不就摆在‘屋’里头嘛,我都瞧见了。”

    刘老头险些让这人气乐了,于是他伸开手指头比划着,“让给你也行,这个数!”

    “这么贵?”项小子一模腰包,瞧这老刘头这要是牛刀杀鸡,来一刀狠的,“老刘头您这这……”

    “这什么这,东西早让‘别人’定走了,现让给你老刘头我还得赶工再造,你嫌贵可以不要。”老刘头说着要抖袖退堂,明摆着要秤个好买家,好饭不怕晚嘛。

    瞧外头这一出,吴醒躲在帐篷后头遮着半个身子,他是瞧出来了,这位会炼器的老刘头估计老久没开张了,饿得面黄肌瘦,凭帐篷里练的这些法器,都没脸往临街店铺里摆,还敢楞赛古玩店。

    那所谓罗盘样式的“聚阳池”实属稀疏平常之器物,虽炼起来要些手法和特殊原料,但不是修士用来傍身之物,半点威能也无。没人要,自然卖不上大价钱,也就那项小子稀罕,是该被这老儿一口咬着腚。

    想到这,能看出这么门道来,吴醒这家伙心里美滋滋的,怎么说自家也是“炼器高手”!虽多有成败,但自不与他人拼手艺,我自称王。

    随后,那项小子忍着肉疼付了钱,他刚转身要走又被扯了回来,是那老刘头说笑不见笑。

    “项小子,老刘头我倚老卖老告你一声,甭听那游方的臭道士胡言,什么‘吉凶相伴,若开花成果,可助你避其一难’!都是胡言。你成日耗费心力、不惜钱财,培育那株‘灵根’,说白了不就是一颗‘石蛋’吗?你还妄想守着石蛋开花,到头来就不怕空忙一场?要我说呀,还不如就价卖于‘贵公子’,省得他成天与你作对。如此一来,换个几年清福,岂不美哉?你项家曾经也家业不小,这笔账该算得过来呀,何必甘此落魄呢?”

    这看似掏心窝的话,说得项小子脸色青白交替,可说什么他也不能让,自要解了心中淤结。

    可躲起来那吴醒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难怪街上灵药、灵根全在这处扎堆,原来为等那‘贵公子赏脸’,这些家伙鼻子还真灵!不过我可听人说:‘灵根素来孤寡,故而存世灵丹多寡助,只取寻常药灵,做不得往日威比天高,逐失了复兴光环。’想必那贵公子嘴巴很叼,寻常灵根入不得法眼,就是不知他炼些丹来做什么?改天有机会,爷回去掏那百里妖精绣包,拿些天株毫雨奇参必定唬坏那家冤大头,也换些酒钱耍耍。”

    眼看烈阳高照晃人眼,不吃东西可不行了,吴醒再次尾随,瞧前头“肥肠馆”那伙计在门前吆喝得卖力,再瞧那门庭高雅,他眼珠一转,这就寻着项小子撞了上去,搂人这动作与绑人不差,“兄弟!急着用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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