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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祸水东引

    一夜雨未休,次日清晨,旭日高升,碧空无垢青天鉴,正气浩然青烟直,家家户户把鬼礼,清明到了,只怪那高悬添丧,夜已退星未消,一连九颗珠。

    道家言:他乡有月庆云开,灾星有九,荧惑为首。

    赶着雨过天晴的好气象,大清早,峦志镇外矮山上已冉冉升起一条条祭祀的青烟,噼里啪啦间鞭炮声响遍山野,屁大的孩子最闹腾,让他们礼鬼?还不闹上坟头。

    在那城湖斜月巷里,无常自来里依然热闹,外边那块大帆布依然盖着,只是已露出塔尖,叫街坊邻里们见了,夸那镇北工匠们果是神乎其技。

    吴醒大清早就已出门找人晦气去了,风风火火的,想乔一平家里祖坟上今日要添新碑。

    其他人也各有安排。期间,百里语蓉洗漱之后,本决定今日入塔内继续修行,却被丫丫舞闹那猫夺门来邀。她一时心里发一笑,那扔在堂屋废土堆里没人要的请帖倒让这猫翻了出来,看来“小胜会”那番热闹是躲不过去了。

    她俩穿戴好这就要出门,刚好听到旁屋里这红粉做妖般浪荡笑音。

    “洒家不去。洒家不爱喝那酒,没力气。”

    “甭装了!前天隔着门墙我都听得真真的,那小椅摇的喲,啧啧啧!男人嘛,总要发泄的……誒,安老弟这是要去哪?不如一同耍耍?”

    前天吴醒回来之后,把地狱狂蟒弱水那小崽子扔在了这里,安一龙勉强待了一天就别扭不已。他不想被勾起往事回忆,正要出门躲个清闲,顺便看看“故宗毒瘴山”的情况,哪知被这白日就要喝花酒那浪货红粉给喊住了……

    路上赶得勤,街上人不多,吴醒前脚刚踏出“东门”,后脚城门口上就叫了,好似是那个姓“白”的精神小伙风风火火在喊城门官“寸头”。期间瞧着热闹,他观察今日当班人员不多,三三两两的,而那项小子估计也“扑坟哭”去了,没碰上。

    姓白那小伙子领着一位生面孔往那城楼上走,未迈出几步,此人便迎着缓步行来的寸头大叫,“哥哥您赶紧回去看看吧,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刨了咱‘姑’的坟头啦。”

    才从楼上下来,寸头远远见这白企怎与他家弟兄这般熟络?说起他这位弟弟,往日行商在外,不曾与这片往来,少有人知道,这白企消息倒是灵通。他刚起个疑惑,却听到有人竟干出这“生儿没屁眼”的缺德事来!急火速纵来,详问情况。

    期间,姓白的识趣,远远躲开了,但他瞧寸头这般脸色,时明时疑,准是与人结了恩怨。他很机灵,嚷一声唤来几位当班的弟兄,这就要与寸头一同前去拿人。

    可守住城门是要务,不可擅离职守。于是,寸头发下话来,夸那白企有心,后交代弟兄们把好城门,这就火速领着家弟往矮山赶去。

    已转出城门外那吴醒顺风听来心中乐,想那家伙以往必然是钱收狠了,叫人逮着这清明节给你上眼药呢,好让众家笑话笑话你。此一事与他无干系,也就听个乐呵,可前脚刚迈步,后脚跟又给留住了,因城门边上一众响马闹得凶,白企领头似天神!这可让他又来了兴趣,正要躲起来回去瞧瞧,想前天夜里妖猫不是说了?清明前后,东门易“妖”!难不成就是眼么前这阵官威旋的?玩个甚猫腻呢?

    “我庆家门的你也敢拦?有魄力呀有魄力,站得还挺直。甭以为顶个脑袋,楞充南天门里四金刚。我看你是四小鬼闹元宵,搞错了季节。怎么地?赶着这礼鬼佳节,楞要往坟里伸手哇?”马背人雄嗓门吆,扬起马鞭,楞不能挥,恨不能牙咬碎了嚼。

    甭管你怎么嚷,城门关了,不给钱,他白企大爷不放行,硬是把一队响马逼成了小家雀。可着这地界,这一路虎比他么马贼还牛,逗得远处窥来那吴醒心里憋个笑。

    前头堵着不让过,后头商队过不来。正有个小商贩,几步惦着脚尖摸过来,拉了拉白企,挤眉又弄眼,示意两人边上把话谈。可今日怪了,一路虎背过身去一改往日作风,披上了人皮,一副正气英容,那行贿的小商贩被白企训得低头观那脚丫子,半句不敢应:嘿,您老爷到底是要还是不要?给句准话呗。

    城门开条缝,进出散户无人管,唯查你车队,是清是白,全凭他一口胡言;清者破财,污者割肉,堵了一队队车辆塞城门,赛他个虎威十足。

    吴醒瞧到这可摸不准白企这伙人的脉了,想你是黑是白全得罪,日子不打算过了?他又细一品,前天夜里请客好像听说这伙人要被调去龙牙城,看来今日这勾当,估计要先臊着人再狠狠来上一刀子!报复绝对是报复,真不打算给后边调来的弟兄们留个好啊。

    那名小商贩低着头回去被其他人骂他不会办事,没瞧把门那爷的脸色,分明是你给少了,喂不饱。

    致使旁侧刚下马那伙马贼支着耳朵一听,好家伙!往日这些运私货的商贩,孝敬不曾少过,今日也被这般割肉,他算是倒霉到家了。随着他把眼往后边寻去,一路上全是车队被截,看来今日这伙人要黑白通吃呀!自抖一抖机灵,且让那些熟门熟路的先上去,看看叫个什么价,且心里含糊别到时喊出个“起拍价”那可要命喽。

    可不全敢上了嘛,今日清明佳节,本地户谁敢不回家认祖宗啊?就是那赶脚来贩货的也得抢时间上了传送阵归乡上炷香。

    没一小会儿,自比精明那位商贩打城门口回来了,这一路嚷得凶,好让后边人听听,评个理,“这也太黑了!当初大人在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敢这么嚣张。”

    “喂那严家的,要了什么价?”围做一堆人里有人朝那黑着脸回来的商贩问行情。

    “没说!最要命啊。”说着,那商贩十根手指头都张开了,他老大一爷们都恨不能直接赖地上了,“这个数都不成。”

    其他人一惊,今日真是鬼来门前赊,有怨无处鸣。

    赶在这个时候,大股拥堵的车队后边,远远行来了一辆马车,红顶的盖,车头上老汉皮鞭吆吆,教那懒驴才舍得挪上几步走,让人看着干着急:您还是先回去架口锅吧。

    城门口前堵着这么一堆车辆,哪能让人见了不心奇呢?自坐在马车里那人一挑布帘。车在走,人在看,刚巧被人认出了此人!

    几人这就围做一堆,悄声指着马车说道,“诸位,那车里坐着的是‘单大人’。有好些年头了,我小时候见过他。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单大人还是宝刀未老啊,瞧那精气神,足足的。”

    “前任总兵单大人?他不是调往中域任职去了吗?听说都已升至总督了。”

    “单大人是个孝子,今日是清明,他要回来祭祖的。往年只是行踪不定,来得匆匆,不免让我峦志镇的乡民们都差些忘了这位大人。”还是之前那位小伙子自傲说来,瞧这意思,他与单大人倒是一家亲。

    “忘了?怎么能忘。这位大人出了名的铁面,当初摘了多少人的脑袋,诸位不会忘了吧?”

    “唉哟,可坏事了。他一回来,我等这买卖不都得黄?”

    “糊涂话,单大人放着好好的总督不干,要自愿降职回来当总兵?怕不是傻子。”

    此话像是提醒了某人,还是那小伙子说来,“诸位,依我看城门一路虎要翻天,往后日子不好熬。不如趁大人路过,我等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果是年轻的胆气壮,你敢与他碗里抢食,立马让你领教一下什么叫恶犬不可欺,做起事来不顾后果,肆意妄为。

    后边发生的事吴醒没瞧见,也没兴趣看下去,就在白企似正义附体般将车队拦截在外头的时候,他早走了。他要去截那乔一平,怕这家伙盯哨得了信,偷偷溜回镇里找那秃头西门副总兵报信,那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说起戗买卖那乔一平,这小子狗胆包天还是来了!这会儿正猫在东门远处那小山丘里,躲着烈阳蹲树根下,盯着那条折往山北的岔路口,早前吴醒也是奔着这处来的,否则那么大地界,上哪逮这只王八去。

    说起通往山北这条岔路口,这条路曲道十八弯,曲曲折折往东延伸,最远那头风沙劲,在两座山体间留有一条崖缝,俗称“两岸崖”,是通往宇武国境的。这里倒无兵士把守,不过多有江湖人士流窜,安一龙这老绑子早些年来此作案,也是打这条路过。

    崖缝可通兵马行,但恒国与宇武都在墨守成规,谁人也不敢来此天罡山造次。因那兽王众很久以前失了天罡山脉一片福地后,恼羞成怒于这片区域外布下重兵,将天字山脉各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要是宇武借此道征惊,非得惹恼了里头的大爷们。百兽林与兽王林两大雄兵一旦咬上来,于这小小地界之内,宇武来多少兵马都白给。

    如此,有了这道天险,恒国压根不管天罡山脉的事。哪家道爷要是被杀了,你得自己闯兽王林找公道去。在此布有兵马司,也就做个护卫商旅,收悉宇武的兵马动向而已。

    也许是清明节的关系,这山北岔路口上哪有多少商旅,后边刚走过去那队药商就是最后一批了,吴醒登树高而眺远方料得准,依那未见得山北有路掀起风沙扬,断定短时间内再不会有马队往镇子赶了,是个下手的好机会。

    没人正好提刀办事,他鹰视般低头往小丘扫去,化一个鬼面长舌催命魂……

    ......

    望着对面这张鬼面,燕阁内那母夜叉闪动着晶眼眸,边把玩着青丝说,“‘关’字派果是卖情报的头把交椅,那‘童人杀’内部一定有你们的人吧?”

    “这算不算另一笔委托呢?”

    此一言,使得母夜叉笑个花枝乱颤,正在钱财过手之刻,窗外东风破......

    ......

    风声劲,乔一平惊那树顶上乱刀摆来,阴风里落下一名长舌鬼,吓得他就地狗爬一蹿,可怜那颗常青松,一瞬间被刀光斩了个三段六截。

    此一刻,鬼落长刀触地,如长篙摆渡,舟身随浪起,刀光烈破空无痕,如若不挡,三刀六洞!直唬坏乔一平急拍腰间囊中吐玄光,瞬间撞出火花飞闪,叫人惊出一身冷汗之余,那长刀擦身过,忽而鬼回眸,立时甲裂命魂夺,随有惊惊愕愕,“这是什么刀?我启灵龟之甲遇法宝而不夺璀璨,竟被你……”

    白鳞刀一荡,借骄阳反照,鬼复又折来,目炫凶光随有音,“杀猪用的刀。”

    那一瞬间,光耀夺目盲,鬼袭横刀跨马捕来一寸光阴,却难觅敌踪。

    惊奇之余,鬼抬望疑惑不定,何处坠来通天绳?继而大笑,任你攀上兜率宫,爷既盗丹又捣炉。复尔鬼又鱼龙打挺,刀低鸣摆尾抢上游急浪。

    “哈哈……刀锋之力,岂可破我天罗珠光。看你此次如何挣脱。”方才瞬息间的交战,白刃剃头过之险使人冷汗滚滚,如今得以藏身,乔一平倒嚣张更盛。

    “好个御兽小儿,何时在天布有罗网?可恶,这无形网粘力咬刀,非力能破。”思一时,鬼追目寻凶去,全然不理珠网收紧欲困其身,后终是窥得一斑,难怪乔一平不借御器飞行也能立身空中遁去之快,原来是只影雾七目狼蛛无形无踪在侧捣鬼。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来也尝尝滋味。”乔一平藏空之音传来,想必要把对面蛛网内那鬼人当个靶子欺。

    霎时间,高空里黑斑夺来,似镖中带毒,蛛网又韧如流沙,鬼四肢被缚挣脱不得急思策:孽畜玄术又犯我神志,唯有借来外力。仅一瞬间,黑水滚滚,九幽爬来无常使,一柄勾魂刺,舞动阳魂之舞,尸狗阴雀何惧镖中毒。

    突然冒出个地藏鬼幽,致使乔一平惊鸟藏空之余,那无常回眸刃挑蛛网,鬼语骂来实风啸,“无耻小儿,本使要禀明阎罗……”

    赶趟外放却来斗牙口?爷在阎罗殿上也没输过呀!只怪那怪异光斑散得快,没让吴醒那一口黄痰追上辱骂名。

    此刻,鬼欲破网脱身,哪知旁侧风儿送来草莽劲,可气竟然还隐伏暗兵夺命器,乔一平暗使小人之计!怒一时气贯天灵,鬼发巨力弓步狼行,弃了乔一平,于空中折向,摆乱刀推门夺入草莽间。

    一时间,血溅草木红花残,这开背一刀可解了恨啦,可也把鬼惊了一时。他本以为夺出草木者非暗器莫属,哪曾想把个“人”险些开成两片!

    同时,凭对方那杀猪般的嚎,准在心里将此鬼骂了个千百遍,伤势不清,眼看要倒,却不敢吱声,冤得紧。

    此一时分神,鬼拽来伤者脑袋一观,更是惊讶:这童人杀的“红胎记”怎拼了个七窍溢血?他那一刀明明开在背后,怎能造成这等伤势?自方洞悉其中蹊跷,未及防,在那伤者摔出的草木间忽冲来一记重拳,不及防下打得他隆隆伏虎。

    这几拳打得人五脏拧到了一块,吴醒伤重可不管那红胎记死活,急忙把人架起来挡一挡那影蹿追风而来的八臂神拳!

    正当半死不活那红胎记要被六合伏法时,天外纵来刀光烈,一来就是九股刀芒!这一众天杀的斗笠汉也不顾同伙命危,竟敌我焦灼之间持刀一股脑斩向草中蹿来伤人那影怪,这要是不避,准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借此时机,吴醒倒步纵跃而回,落地时刚好看清那避退而去的影怪那面貌。

    这他么哪是人?这妖兽体格不壮,尖嘴獠牙,一脑门尖刺大背头,活脱脱一只憨脑小刺猬!这怎么也没法让人联想出这么小一个体格,哪来的巨力能将人打得胃里翻江倒海。

    很快,这位背头小伙就用行动告诉某鬼,什么叫短小精干!

    只见这背头小伙纵跃而起,追上还未及落地那一众斗笠汉,就在空中与人云手一错,叫吴醒只看到那绵绵之力如金蛇缠丝。巧在红红蛇信只与人吐到天灵一寸,还没来得及让他细品这云手精妙之处,却是那位背头小伙竟把云手一收,顺带扯出了一副白骨架来,是完整的一副骨架,如此可把吴老鬼及一众人等惊坏了。

    眼前这一幕绝不是错觉,那哧溜一声脱落在地上皱巴巴的一摊“人皮烂肉”告诉他们,这小东西“欺身”手段诡异又狠辣,杀人绝不留全尸,硬抽人骨架。

    近战竟有这等怪力,这该如何一战?难怪常言有天罡山脉出人杰,卧虎藏龙有鬼雄。

    言语再多,亦不及草垛来回交锋转瞬间!吴醒眼看怎么都弄不过这“东西”,还是别让旁人给裹进去,先片了躲去暗处那乔一平为好。可惜,一番波折下来那群斗笠汉正做环型戒备,楞将他与红胎记一同护在中心,这岂不是要引来小恶兽杀心?

    晓得这背头小鬼不好惹,方才对方交锋教吴醒只看得一点端倪:是那背头小伙运云手蛇信吐出时,像是指尖夹着一枚钉刺般的小刀片!可那等非常人般的刀速,眨眼间叫人难以捕捉,仅仅是天灵破了皮,开了这么一道小小的口子,就把一条人命给害了。此刻为表清白,他得与人有个交代,万不敢被那小刀片黏上。

    都说祸不单行,一众斗笠汉怎么也没想到,这长舌鬼竟将红胎记如死狗一般扔了战圈,可他们似收到了命令一般,一个都没动!

    更怪者是那背头小伙看都没看被丢在脚边这条死狗,只把恶目寻到长舌鬼身上;这回好,肉包子打狗不好使,某人完全被当成主使了。

    甭提什么霉运动牙口了,吴某人这就倒卷风尘纵出战圈与人再表清白,然而身后那帮斗笠客似难得一见般行侠仗义多豪杰来嚷了句:“你先走,我等来断后”!这阴招使得比明枪更毒,叫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没瞅着那背头小鬼一双招子恨恨就没离开过自家一刻。

    真个贼咬一口入木三分哪!吴老鬼被人诡得脑中空空,且惊闻身后那阵阵旋风卷去扑敌如此神勇,真叫一报还一报,前天不该在南门口拿人家山门名号来戏:童人杀一众小丑无度量,改日小爷会找回场子的!

    而今那是腚招狗咬,那背头小鬼一看就似兽家王族子弟,这要往回遁,待到城镇东门自家必要被城防兵马围死!谁让恒国为了与兽族搞好关系而立下此规定:修道之人夺天夺地,唯兽家王族血亲不可犯,违者斩立决。

    大风起兮,三路人马如此追逐,且看那野地里各凭本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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