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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七章 初露锋芒,反计败而逃

    三鬼探穴不成把尸扛,真个入了无常门实贼不走空。

    这尸体又臭又沉,待齐声摔落在地,安一龙先向红粉告言,“时间赶不及了,我得抓紧前去会见方丈,否则非治我个怠慢之罪。”

    听此言之意,红粉越发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了,事因毒门山动作好快,这才多少时日,已是搬山来了坤域花国。

    在那两人交头接耳期间,百里语蓉本就不乐意来此,而东方少爷是弄不清楚为什么搬尸来了人家的地盘,那不是自找晦气嘛?正嘀咕之余,身后果然追来了一声喊骂,听那传来的脚步声之急,来人还不少,待会儿怕是不好收场。

    “混账东西,哪个不开眼的敢把尸身抬来院子中?真不怕掌门剁了尔等一双爪子。”

    此处乃是有福钱庄后院,离无常自来几步远。

    说到不开眼的东西,就在安一龙转身望向来人那一张“短脸”,他心笑还真就是冤家路窄。一见此人,瞧他与红粉如是孤魂游街般荡去,眨眼间左右按住“短脸”的肩膀,并各自目中含怒斜斜瞪着,那怒意之中无不写满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您撞进来。

    “哟嚯,这位不是地保老哥嘛?您不在峦志镇里伺候乡亲们,怎有空来此啊?”

    “安老弟有些把人看轻了。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兴许人家是在此处寻我等‘上楼饮茶’的!”

    直到这会儿,看到那两位脸上挂着不怀好意之笑意,言语之中又带出了太多的尖酸刻薄,短脸汉才左右想起来:坏啦!怎么撞到这两位“债主”的怀中了?还以为家师只与那断臂的有些生意往来。而今惨了,他家命坞门也是做情报买卖的,眼前那“红花绿竹袍”是那宇武判将一代枭雄“莫北枭”;那位满面邪相的,以前常在天罡山往返宇武,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老绑子!均是心狠手辣之辈。看来当初趁那“老绑子”伤重,“莫北枭”抬人上门求药之际,在那燕巢雅室里将人引入蜘蛛洞的一箭之仇,今日得还。一时间被这两位拿住,吓得他体若筛糠,直招呼身后的手下速速请来“尊师”。

    正当红粉这两位准备挖眼掏心之际,东屋里头把话传了出来,“客不请自来还要伤人,是为为客之道?诸位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如若是因账目不清,大可进屋详谈。”

    此言一出,有师傅出面应付,这就好办了,以至于短脸汉刚被激出的一身冷汗将将下去。可他高估了安一龙那胸怀,压根不知道那家伙临走时加大指力抓疼了他的肩膀,表面上似是负气而去放人一马的意思,实则是暗下巨毒夺人狗命。亏得他还在点头哈腰招呼红粉几人赶紧进屋会见他家师傅,一应还表现得极为勤快,也不劳他人动手,亲自抬尸进屋见架。

    很快进了屋,正当尸身落地,连带高座上那燕妇人都站了起来,才把睡眼朦胧之媚态扫去,换了个柳眉深锁兴师问罪,“几位这是何意?太不把我命坞门放在眼里了。”

    这妖妇几次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百里语蓉心里早顶着火呢,“噌”一声这才将剑从剑鞘中拉出半截,却被红粉快速按住她的手腕,瞧这意思是此事交由大人来处理。

    看这架势要闹起来,倒是东方公子机灵,他多退了几步先把门把住,待会儿打起来也好留条后路。同时那一步步退去之身影也表明了他此刻的心声:看吧看吧,要打起来了。

    “少在那儿打哈哈。”看着高座上那燕妇人挤来怒颜,红粉倒也率性,他自顾自寻座坐下,还一应招呼着其他人,把那东方公子抖出的小机灵全给败了,且还不拿自己当外人,呼喝完那短脸汉赶紧上茶之后才垂目开口,也不看人,“燕座,咱明人不说暗话。您要打算接着玩这一出,那就太没意思了。”

    依座上来宾各自的神色,看来只有那位叛将莫北枭是个明白人,但燕妇人浅笑不答,她只管盘来秀发把玩,并直勾勾地盯着人,意思是让你先说。

    “怕有诈是吧?好。你两听着。”端茶又放下之余,红粉倒也怪,他不面向燕妇人发话,反而转去指点左右男女,“燕座深谋远虑,花了重金在咱们那儿购来一纸清单,其中明里暗里把矛头对准了‘北洋港附近的玉京阁’。人家这一手玩得高啊,她哪是来买情报的,这是在差派咱们呢!看来那一笔钱要少啦。而今,人家安坐家中,正等着咱们上门求教呢,是吧燕座?”

    掌声随即响起,着实笃定了少男少女正在脑中回转的思路,但红粉不饶,截断了妇人欲张口之意,“这几句尸身且先不谈。我有一事不明。探子手这活非吴醒莫属,相信燕座当日是来寻他办差的吧?不巧,却是那家伙先行出门去了,您扑了空,转而顺水推舟差派起我们这些人来。说得可对?”

    面对事情这么绕,头一个败下阵来者是东方公子,亏他还自称江湖人士,却玩不来这种心机,果是富家子弟,但凡能用钱解决的,那都不叫事。

    可百里语蓉却品出一些滋味来,思量之余她还偷空窥了几眼那燕妇人的神色变化:红粉大哥之意,是说妖妇寻人深探北洋港玉京阁之事乃“多此一举”!那她在力所能及之下,为何找上门来?其意图像是故意将此事告知他人。

    听这一连两问,着实想不到姓莫的心思如此深,不免让人暗自夸赞这位枭雄一声,但并不表彰在旁那小丫头投来心心念念之神色。既让人看出一些东西来,燕妇人索性答非所问,“莫将军本事过人,宇武失你一员虎将,却添了一名劲敌,实非国运之福。至于这位小丫头,你把人看得太轻了。本座怎么说也是一门之主,还未到家道中落、背信弃义的地步。你家师门之事就别念着了,等你再长一些,会发现天罡山不是一座山。”

    言下之意是说:别想歪了,她是主子,不与人合作。这多少又让红粉起了疑心:“这母夜叉明知我跟宇武有过节,正斗得难分难解,而今还故意将一些消息递来,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恒国那边也深感到唇亡齿寒,还是说这只是妇人自己弄出来的先见之明呢?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合作是不成了,人家只想做个壁上观。也好,就当做是个突破口,管他黑猫白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

    既是谈事,那就得先看看双方的可信度,之后才能谈及正事。

    很快,燕妇人起身来到中厅开始摆弄那些尸身。话说,天罡山人杰地灵果是培养人才的地方,几乎看不清楚她用的什么手法唤出了死者生前闭合住的天眼,如此一来,伤势也渐渐的浮现而出,只是谁也弄不懂这些星星点点的裂痕是什么造成的。亦不知她何时已发出密令召来两名下属,真不亏是个玩“蜘蛛”的主,这一手传递讯息之敏捷,真如是孙猴子“悬丝问诊”,脉切得极为精准,找来的这两位手下正好对症下药。

    期间,红粉几人观那三位腻在一处窃窃私语,瞧得燕妇人那神色斗转之快,显然是头一次知晓这里间之事,也反应出这里边的事情有些棘手。随后,妇人摇头笑步而来,“正所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吴老弟若在此,也用不上我这两位手下了,更烦劳不了几位来此一趟。”

    “几个意思?出工出力的可是我们这几位,夸人你还要带刺,幸不辱你那名号。”东方公子头一个起急,拿谁比也不能拿吴醒与他比,况且那家伙压根没干活。如若他也像旁那两位一样含笑不语,岂不是在佳人面前楞让自己比别人矮了一头?所以得争。

    “多余的话也就别说了,这一趟提头来闯折腾得够累的,我们这几个还想早点回去歇着。说吧,这些尸身有何异样?”而今问诊已过,再无妨碍公务,红粉便不再坐视,他领着左右起身迎过去。

    “我这两位手下以前投身在孙策坊,其本事自就不必向几位言明了。依他俩之见,这几具尸身长时间泄留虚空之中,已同化成了里边的怪物。那些裂痕上带有的星星点点非是伤势造成的,而是他们体内的筋骨。敢问几位,这些尸身是从哪里拖出来的?”

    提及虚空会这般恐怖,以至于少男少女二人一阵后怕,当初若不是因里边的怪物见人便撕,他俩还真有一番游山玩水的心思。虽早有耳闻,但如今眼见为实,才知虚空之凶险,久留不得。一时间,又让百里语蓉想起了当时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只在那沉思不言。

    “尸体是山里捡的。”此话不尽不实,显然是红粉想拿着你,他的意思是:若想知详情,命坞门得先伸来橄榄枝。

    “眼下花国战事紧,想必生意上的事莫将军也不感兴趣。这几具尸体不知可否让给小妇人呢?”

    眼下对方暂不愿联手,那么留下这些尸身是最为合适的,因为它们会钩着对方的馋虫,兴许日后能让这妇人有所动容。一念想罢,红粉最了个请便的手势,也算是告辞之意。临走时,他还特意回过头去看一看燕妇人的反应,谁知反而被人家那严肃的姿态钩动了心弦。

    在回到无常自来这一路上,不成想家里来了一名不速之客,来客乃是“金仙雨红”!入门之际,生生打乱了红粉几人的思路,亦不知下一步计划能否执行。

    ……

    “那铁臂,你弄多少心思都无用,你跑不了了。天地有序,鬼族不入世,这是恒古的规矩,也是这片天地的规矩。但凡你动武,隔万万里远,也能在云层里发现你的踪迹,跑不掉的,受降吧。”

    “是吗?”吴醒被四面围得无路可遁,再听那厮趾高气扬,他也要弄来阴阳怪气反制于人,这便一脚踹破虚空,并带出讥讽之意,“那这片天地呢?哈哈……”

    “忘嗔!”

    几乎不用招呼,其余五人已抢在雷吼出声之前而动,唯那狮面出手最快。电光火石之间,半边身子已隐入虚空那吴醒曲指成爪发奇招:“斩人道”!直至掌心布火,遇风飞旋,星星之火如烟花散去层层爆开,虽挡住四仙降龙之势,却上了嗔怪的当。

    原来,率先扑近面门这掌印非是仙法而是心术,不为道法可化解!嗔,七情榜眼之名,战意之最,六欲的支配者,布心火三味,焚尽一世恶业。

    危情中这一瞬间,有“七彩光芒”自吴醒灵池中自行夺出,铃铃炸响,唯“嗔”号令,连带整个人都差些从虚空之门中被扯摔出来。紧着九天雷响之际,吴醒不敢与这伙仙家纠缠,急转动手腕间,有刀光自地面向上撩去,立时有“锵”声连响七次断“嗔痴”,正好赶在雷吼飞擒天灵那一刻,他迅速倒摔钻入虚空逃遁。

    南天门下来一众仙家果然非同凡响,单凭雷吼一臂之力竟扒开了虚空自行愈合的孔洞!可他却不让后续追来的其余人追入虚空,并自嘲道,“看来这一路上我等中了这小子的攻心之计。”

    “无妨,让我来。”队伍中唯一那位女仙家忽抢身过来,并对着孔洞鼓唇弄舌,喊得内里四海翻涌,怪邪出穴。

    虚空暴动,这还得了啊!已逃去一段路程那吴醒恨不得回头呵斥长舌妇,敢召四海内无相怪倾巢来袭。亦惹得他急回身一抖膀子,双刀在手,此刻完全亮出这两把“星辰宝刀”,誓要让“窗外”窥眼六小儿赶紧瞑目;也要让四外无相怪知晓:谁才是这片天地的主子。

    银河倒卷满星斗,青龙闹海声势威,此刀一出似有号令天下之势,惊得满穴无相之怪齐骇颜,更让吴醒双目五彩斗转,镇压着灵池叛乱,似鬼似神。

    孔洞里边吹出来的刀气过为锋利,不得以之下雷吼放开了虚空,并似在寻问众仙,“此威,敢号令天下?三界圣器谱中不曾听闻此刀威名。小小昆仑界,那小子是从何处盗来?”

    “纵有威力,那小子似乎无法驾驭此刀。在中了我三味心火之下,还敢强行驱动圣器,定伤他极重。”忘嗔脸上似有不服,适才他的得意之术竟在无意间被人化去一半威力,而今看来,原来非是鬼修力巨,而是仗着“圣器”杨威,所以多有藐视之意。

    “五彩既是母气吧?哼哼,果是鬼修,胃口之大,连六道轮回之物都敢吞。下一次见面,怕是要吞天哪。”女仙家倒是没有不服气之意,反而是极为看重那小子的胆气。

    “唉大意了!万没想到一届鬼族也学这种藏头露尾的小伎俩,早知该把乔老八喊来的。”这位老仙憨胖多少有些懊恼,只怪此片天地无有那么庞大的仙力支撑,否则区区一个虚空,他们完全可以大开方便之门杀进杀出,而今却被界域束缚住了拳脚,一时间不得不让他佩服太古那位伟才之深谋远虑。

    “‘悟痴’别说那些无用的,关键是好不容易逮住周围的树灵迁移此地,没了耳目,就这样放跑了这小子?雷吼,照我说,那小子铁定没跑远,干脆留一半人数在花界,其余的闯进去劫他。哪怕不成,我等耗些时日绕道碎孽七境再回来便是,有何损失?”

    “不行。若杀他不成,反而将他引入碎孽七境,那还得了。依当初‘年浩尘’面见殿主之言,这小子也闯过第十一届阎罗王道场,谁敢肯定他手中有没有那一副‘幻海星辰图’。若真是那样,埋在碎孽七境里的‘锁界大阵’会被他所掌握。届时,你我会被困在昆仑界,生生被耗死。”雷吼虽这样说,但他心里好似已拿定了主意,譬如何时何地可截杀那小子。

    “嗯,此点考虑得周到。忘嗔,你也不要急着杀敌立功,先学学人家雷吼,兴许下一次行动会让你领头。话说回来,那小子已露败相,就是可气他一路耍得我等团团转。”

    雷吼也不想让大伙停留在此闲聊,以免花界的民众突然出现在此惹来不便,也想着安排一下行动,便把话接过来,“上当在所难免,谁让我们毫无准备便匆匆赶来,以为他也如炼狱里的恶鬼一般凶残。不过,这小子自花国出发,一路悠悠哉哉的赌着命往那‘无人区’靠拢,倒是胆气不小。也吃准了我等的心思,定会误解了他的实力。下次见面再无需试探,你我也无需藏着。”

    言下之意是说,吴醒的修为不高,定然抵挡不住六位仙家一拥而上的合力一击,下次见面既分胜负。

    就在仙家们觉得胜券在握之时,吴醒已在花界现身,且是壮着胆子离南边不远,因为留在此地的光标是事先放下的。当然了,能在此地留下光标,还得得益于当初闯向南边寻“持国宝印”时,在前边那片集市里发现了一位“老熟人”。此刻再看他似个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的往那边赶去,似乎忘嗔的念力手段对他完全不起作用。

    ……

    夜幕降临,远在花国的天平城已万物寂静,无常自来也挂上了灯笼,以至于让那挂灯人的脸上有着褪不去的兴奋劲,可惜,已动身赶赴北洋的红粉一行人马是无法体会到大柱对仙家的膜拜之情。

    有人说,夜里的海黑得空洞令人心寒,常静中思乡。有人听,北风萧萧鼓帆远航正一口气,送法舟轻盈。

    海之黑令人联想起无边虚空,不敢忘燕妇人临别时的神态,想她的兴趣不在虚空,而是弃玉京阁而去的那伙玉灵一族。但不管怎样,当初北洋战事紧,高空里打开的虚空已显得蹊跷非常,而今又事连着事、事赶着事,望这里间水太深,不得不尽快查清。

    “小姑娘想要去当初南风被人设计掳走的那一片海域?”高空里御剑三人中,正当红粉回首询问之际,忽是海风急,吹得一众人等左摇右晃,好似连天都在劝告他们这片海域并不欢迎外人,“那里原本就是宇武海妖占领的重兵之地。当初能闯进去,不知有多少兵马在为我们开路。前些日子由玉灵出面平息北洋战乱,此刻想单枪匹马闯去那里简直是做梦。不过,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婴孩’身在何处,但凡能说动它们,兴许能带我们前去那片海域看上一眼。”

    途中,百里语蓉不自觉的望向别处,此刻已离当初她与吴醒闯入的龙宫之地越偏越远了,也不知红粉口中的那一路海族是个什么成分,自己又有没有把握能请动它们。

    至于提出要前往南风被俘那片海域,只是小姑娘突发奇想而已。当初黑灭被多名三头六臂的虚空巨怪欺负,一路发狂动刀,甚至从内部把虚空斩破了。事后不知何故却冲来一只高得遮天之巨怪,更不可思议的是它凭臂力强撑住裂缝,最后竟留住了一个碗口大小的孔洞。当即她发现这个孔洞与大佛肚子里的“虫洞”极为相似,索性便提出从那里进出的安全性能得以保障,毕竟如今吴醒不在身边,没人能带着他们闯入虚空之后而安然无恙的回来。

    当然兽林地里的化龙池底下也连着虚空,但是进去之后的空间和方位是完全不同的,同时此事还牵连着玉灵一族和宇武海妖,而在它们的老巢附近竟也开着一个类似“虫洞”的通道,所以那片海域便是能再次搅动北洋的突破口。

    当初,百里语蓉在虚空里救下的那名“婴儿”是海王之子,属于“蛟龙一族”。虽蛟龙非是真龙,但在众多海王之中也多有威望。

    兴许在借兵一事上,那位海王可能会看在小姑娘救下小皇子的情分上答应出出力,但红粉也发出过劝告,兽族与人族向来不通气,不要抱以太大的期望。再者是那“婴儿”未满月,怎有人证、物证来证明“人是你救的”?即便能说出当时的种种因由,也可论为道听途说,当不得证据,除非小皇子能开口认人。

    很快,一行三人趁着夜色赶到了蛟龙一族所在海域。再由诸多礼节之后,穿过重重防卫,终于在海城之中见到了这位高达几丈之壮汉。话说,兽族的筋骨绝非人族那小身板可比,且不提海王那魁梧的身材,光是头顶上凸出来的三只角就怪吓人的。

    最先,省去一堆寒暄之后,经由红粉说明来意,大家都很谦让,但将臣们的态度果然被红粉言中,多是抱以将信将疑的心态在左右周旋。

    其实这事也坏在红粉身上,当初北洋开战,哪个不知道他与入侵海域那伙宇武海妖有着深仇大恨。待战火蔓延,双方为了这片海域的主导权打得难分难解之际,玉灵一族忽然站出来说和,并许出了诸多承诺,至此一切纷争得以平息,双方各占一些海域,日后将井水不犯河水。如今没仗可打,他红粉又来请柬,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再制造一场碰撞的意思,难怪众多将臣们不信百里语蓉救回小皇子之言。

    而今小皇子也抱出来了,试也试了,可毕竟是个未满月还在吃奶的娃,真要能开口说话,岂不是妖中之妖了?所以,唯海王大笑几声扫去一场尴尬。至于怪不怪罪,他多少还是认同“莫军师”的本事,也念在昔日一同并肩作战的情分,并不难为他人。

    这样的情况其实早在意料之中,红粉也只能默不作声,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看来这一趟真的算是“提头去闯”了。可适才听海王说,他们想要去的那片海域如今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比之当初开战的时候添入了更多的人马,若无有上层的命令,想要进去恐怕得丢命。

    听这意思,硬闯恐怕也要动用整个海族的声势才能蒙混进去,危不危险且不说,关键是制约宇武海妖的“突破口”一切只依着猜测行事,即便凭着运气混了进去,虚空里有没有线索可寻仍是未知之数。

    同时,百里语蓉观红粉此刻表现得碌碌无为,猜想对方应该是在给她发信号,让她代为开口,因为那些将臣们已渐渐对他们有所提防,似乎不想为外人挑起战火。于是她想了想后说:“秦海王,小女子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救过我幼子一命,自是对我蛟龙一族有恩,有何事说不得?说吧。”

    稍微行个礼数之后,百里语蓉接过这番客气之言,说,“宇武海妖侵入此片海域其实另有图谋,乃是它背后武力强盛的‘宇武’将进军花国,不日便到。届时,一旦形势不向着花国,难道不怕宇武将你们赶出去吗?”

    “战火蔓延,再怎么波及也是往人族的疆域而去,影响不到我等兽族休养生息。”

    海王这样发话,倒是惊醒了红粉,当初来此助战,只因疆土纷争,他并未告知背后的谋动者乃是宇武。不为别的,就怕把事情说得太大把人家都吓跑了,那样岂不是让宇武海妖得了便宜?而今再听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想必附近的海族已收到了此类消息,或者已同宇武有过接触。难怪他们甘愿舍弃一半海域而停战,势必不仅是因为玉灵许下的承诺那么简单,应该还有更大的好处没有说出来罢了。

    当即,百里语蓉也在心里得出了一个答案:要请动附近的海族恐怕已是千难万难。但她还是想试一试,毕竟是来求学的嘛,“宇武大军进军坤域,势必会选择这片海域做为立足之地,但想要闹腾起来还需一些时日。俗话说,亲兄弟都不敢同住一个屋檐下,日子长了,势必会把情义闹翻;而‘寄人篱下’更不是什么好事啊。正巧,两兄弟卧榻之侧有那么一块空地……”

    闻言,红粉微挑眉免不得暗自赞赏一声,那小女子会拖出长音把控节奏了,顿一顿,楞把烦恼丢给了对手。还真应了吴醒那臭小子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您以为扛大包呢?一窍通来百窍通,勤奋个屁。

    此时,有将臣忽笑一声,似乎很不赞同百里语蓉的言论,“恰恰与小姑娘所料相反。在停战协议中,要离开的非是我等龙宫海族。”

    观台下来客并不能全然领会此话中之意,海王便多加费心解释一番,“眼下灾年,各国联军挺进花国,宇武想要从中破坏联盟,势必难以办到。当然,小姑娘所言也不虚。但要说我等暂且‘引狼入室’,你们可就小瞧了玉灵一族的权威。本王把话放在这里,甭管宇武国力强盛与否,它毕竟是区区一国而已,哪怕是坤域内诸王联合来北洋逼宫,他们加在一起的权力也大不过玉灵一族。为什么呢?因为人家捏着你们人族的命脉。放眼古往今来,与其说你等人族修道依赖灵石山脉,不如说你们更加惧怕这些灵石人间蒸发;此便是尔等的命门、死穴,全攥在玉灵一族的手中。再看兽族的成长历程,我等向来不曾吸食灵石中的生命之泉,一直与玉灵一族保有更加亲密的关系,所以她们既给出了承诺,定然不会破坏恒古以来的关系。换而言之,入室之狼若反咬主人一口,玉灵一族会亲自出手断了宇武的国运。”

    “如果,如果是‘龙王’下的命令呢?”这下子精彩喽,方才台上台下说得头头是道,却不及百里语蓉短短一句话,惹得当庭嗡声大作,人头涌动议论纷纷。

    可是此话却也把两位同伙给惊着了,生怕一不注意小命就没啦!

    在坤域漫长的历史进程中,身在北洋龙宫里的“王”,其权威完全比肩坤域内恒古的霸主“花界”。

    可惜,时光是无情的,历史也是残酷的,谁也不知因何缘故,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龙宫开始式微,其影响力也在很久以前消失殆尽。以至于恒古以来,统御着界内各大兽族的龙宫海族失去了高高在上的地位,随着最后一代龙王的逝去,各地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自立为王的旗号,一夜之间成了一盘散沙,曾经的霸主也成了过眼云烟。而今,百里语蓉那小丫头竟敢当着这些蛟龙的面打着“龙王”的旗号开逗,几颗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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