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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屠戮

    我赶紧往家的方向跑去,他们就是强盗,土匪,村里到处都是尸体,他们把女人都抓走了,小孩和老人还有男人,都被杀了。

    我到家门时,我看到倒地的阿兄,他的身体不断流着血,他的周围全是从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我听见阿姐和嫂嫂的声音,她们在痛苦的、撕心裂肺的大声叫喊,想起阿爹倒下的那一幕,我不敢进去,四处张望着。

    此时此刻,我害怕了!我不敢动。

    有人从屋里冲出来,是嫂嫂,她的衣服被撕烂了,头发也凌乱,脸上是泪水和掌印,嘴角流着血,她朝着阿兄的地方跑去。

    “嫂嫂。”我惊呼。

    我想提醒她,后面有人,那人一手提着刀一手拽着裤子,愤怒的跟在嫂嫂后面,可我还是晚了一步,那人一脸愤怒,直接一刀,穿过嫂嫂的身体,嫂嫂倒地后依旧朝着阿兄的地方爬去。

    “对不起,对不起。”鲜血不断的从她嘴里吐出来。

    在离阿兄一步的距离,她倒下了,没了动静。

    很快那人又朝我追来,我本能的跑,到处躲,趁着夜色,我不敢躲到屋里,我怕其他屋里也有北蛮人,我躲到一户地窖里,这里是哪来存食物的,我知道,这个地方很快就会被发现的,他们抢女人,也抢食物,如今入冬了,他们缺食物。

    躲了好两三个时辰左右,我才敢偷偷的出来,我不能一直躲在这里,阿娘她们还没有找到。

    我又偷偷的溜回去,阿娘她们我还没找到,阿兄和嫂嫂倒在地上,已经没了呼吸,阿兄死前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屋里。

    我小心翼翼的进了房子里,没有看到阿娘和阿妹阿弟,去到阿姐的房间,映入眼帘的就是阿姐,阿姐半个身子都掉在床边,头发凌乱,衣服丢的到处都是,她全身赤裸,手却死死的抓住被子的一角想要遮盖。

    我上前去想将阿姐扶起来,触碰到阿姐的那一瞬间,吓得收回了手,阿姐的身体冰冷,颤抖的去探阿姐的鼻息,我这才知道,阿姐没了。

    阿姐爱漂亮,爱干净,如今的她与嫂嫂一样,身体上多了许多红痕。

    我将阿姐重新扶回床上,替阿姐盖好被子,我告诉自己,没事的,可我还是哭了,我瘫软的坐在阿姐床边,我想到阿娘她们,还有阿娘她们,还没找到,出发前,我特意去到厨房找称手的工具,他们的刀太锋利了,棍子肯定是不行的,菜刀锋利却近不了身。

    巡视一圈,找到一柄似尖刀的匕首,又拿来长棍,将尖刀绑在长棍顶端,又将布条缠在尾端处,以防自己脱手。

    我一路寻找,不见一个北蛮人,我不能掉以轻心,他们肯定没走,亦或是没有走远,整个村子早已被烧的破败不堪,到处都躺着我熟悉的人。

    我一路寻到村里祠堂,这才发现,他们居然都聚集在这里,有五个人守着抢来的食物,三人守着村里的妇女,其余十来人都围着篝火,享受的吃食,看守的妇女的人群中,我一眼寻到阿娘,她搂着阿妹,不见阿弟,阿妹吓得哇哇大哭,阿娘忍者害怕,捂着阿妹的嘴巴。

    阿弟呢?这一路,我看过,没有阿弟的影子,我悄悄绕到祠堂屋子后面,我知道祠堂后面一个狗洞,村长一直说要修,却一直没有钱。

    我钻了进去,我的身体还没有进去完,我看见阿丽姐了,是白天那个北蛮人,杀了阿丽姐男人的那个北蛮人,他把阿丽姐压在地上,还一下一下抽打在阿丽姐脸上,阿丽姐不停咒骂着北蛮人,那个北蛮人很生气,将阿丽姐脸压在地上,又狠狠抓起阿丽姐的头发,阿丽姐脸上全是血,她看到了我,小声的说着,“跑,快跑。”

    阿丽姐到处摸索着,我看到她的手摸到那个北蛮人的腰,北蛮人似乎很兴奋,不停的笑,又将阿丽姐的脸对着他,掐着阿丽姐的脖子,我看见阿丽姐摸到他腰间上的小刀。

    “啊!”那个北蛮人一声惨叫,那把小刀插在北蛮人小腹下面,男人疼的后退,阿丽姐回头看我,大喊“快跑啊!”

    而后,拼命般冲向那个男人,我听到外面那群北蛮人听到男人的惨叫声,我吓得赶紧退了出去,最后我看到阿丽姐将那小刀插进男人的胸膛。

    我不敢想象,以前那么温柔的阿丽姐,连鸡都不敢杀的人,今天却杀了一个北蛮人,一个比她还高的、强壮的男人。

    我跑出外面祠堂,却听到阿弟大声哭着的从祠堂里哭着出来,我大惊,想上前。阿弟拿着果子,站在祠堂外面处张望着四周。阿弟怎么会从里面出来?

    而那群北蛮人很愤怒,有的骂着晦气,说“这个臭婆娘敢杀我兄弟。”又因为阿弟的哭声吸引,更加烦躁,大骂了一声,提着刀朝着阿弟走去。

    在我要冲上去时,另一堆人群里,我看见阿娘冲出来,抱着阿弟,一个劲的磕头,嘴里不停喊着,“求求官老爷放过我的孩子,他不是故意惹您不快的。”

    阿娘捂着阿弟的嘴,想让他别哭了,一边又不停磕头,北蛮人直接一把夺过阿弟手里的果子,阿弟哭的更大声了,跑上前踢着他的腿。嘴里还喊着,“那是我给三哥留的,还给我。”

    北蛮人却直接抽出刀,穿过阿弟的身体,阿娘吓得大叫,抱着阿弟的身体,嚎啕大哭起来,我再也忍不住了,拿起手里自制的武器冲上前去,“你们这群畜生,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阿娘被我突然的出现吓坏我了,似乎忘记了刚才的悲痛,她抱住了眼前北蛮人的腿,对着我大喊,“林子,快跑,快跑啊!”

    而那人一刀刺进阿娘身体里,阿娘依旧是没松开手,“快跑,...活下去。”

    接着阿娘又被刺了一刀,看着周围的北蛮人围过来,我丢下手里的武器,跑了。

    没了,全没了,阿爹阿娘死了,阿兄嫂嫂也死了,阿姐阿弟死了。

    后面追赶的脚步声,北蛮人一声声的“站住,别留活口。”

    我无法思考,心里的恐惧不断蔓延,双腿已经跑的很累很累,脑海里仍旧是阿娘临死前的话,我要跑,要活下去。

    有几个北蛮人骑来马匹,一支箭羽划过我的脸,感受到疼痛,鲜血从伤口流出,寒风吹得我的伤口生疼。

    那三个北蛮人似乎来了兴趣,每一箭都是直接擦过我的身体,似那猎人追逐猎物的快感,他们哄堂大笑,有的再喊,“跑快点啊,不然下一箭就要你的命了。”

    我朝着后山跑去,我知道,那个地方我熟悉,我想利用地形逃走,他们似乎也知道我的意图,不再继续戏耍我,每一箭都蓄满力,每一箭落在树上都十分有劲。

    最后,我还是没躲过,那箭直接射穿在我的左肩上,刺骨的疼,让我的步伐慢了许多,下一秒,我的右腿大腿上也感受到疼痛,已经没有力气的我,直接倒了下去,我躺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无法动弹。

    从马上下来的一个北蛮人看了看我,拿着长刀在我脸上拍了几下,讥讽的对我说,“不是挺能跑的吗?怎么不跑了?”

    而后,在我脸上啐了几口唾沫,其中一人又道,“反正也是活不长了,这冷天的,直接踹下去吧。”

    离我不远处,的确是个斜长坡,虽然已是夜色,可我知道,下面到处都是乱石,腹部重重的挨上一脚,身体的重量让我不断下坠,翻滚在碎石上,我的额头磕上碎石,望着树林里被遮盖的月光,就这样结束了,是吗?

    村里老人常说,人死了,魂就会离开自己的身体,会有黑白无常勾走魂,去投胎,运气好的,能投个富贵人家,但也会又不愿投胎的魂,一直留在人间,不是放不下便是想作恶的魂,不过,留在人间的魂,是无法见到阳光的,久而久之,这魂便成了大家口中的鬼。

    我想,我应该是没死成的,也没成魂或者鬼,我感受到阳光的晒在脸上,能感受到全身冰冷的疼,伤口撕扯的痛,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让我清楚的知道,我还活着。

    我忍不住想笑,喉咙嘶哑,让发不出声音,我只能无声的笑着,笑着笑着泪水却流了出来,我命算是真的大吧!昨夜居然未下雪,我努力尝试的想拔出箭。

    我努力的想坐起身体,每动一下,我都无比吃力,缓了一刻,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拔出大腿的箭,疼的我差点再次晕过去,还好不深。原本天气寒冷,让我不再流血的伤口,因为我这样一拔,又开始流血。

    我赶紧撕扯掉里衣,又从外袄里扯出不少棉絮,遮在伤口上,一点一点拉紧手里的布条,做完这些,我已经大汗不止,我不能死,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活着,报仇。

    这个季节,山上没有草药,我得回去,村医家肯定有止血的草药,我不知道那群北蛮人到底有没有走,可我也知道,不回去,留在这里也是死。

    肩膀上的箭,不敢轻易的拔掉,现在流血不多,找到止血草药才行,我一步一步瘸着腿,回到村里,又是一夜。

    村里家家户户没有亮着烛火,没有饭菜香,也没有小孩高兴的放着爆竹声,亦没有阿娘唤我回去吃饭。

    有的房屋已经被烧的破败不堪,有的房门上还有鲜血,正村子全是死寂,每一处都透露着昨夜的疯狂与惨叫。

    我这才确定,那群北蛮人走了,我得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着从此我孤生一人的落寞,原来活着也不好。

    我找到村医的家,所有药材都被打翻,北蛮人是看不起这些药材的,对他们来说跟外面的野草是一样的,对我来说,现在这些是救我命的东西。

    之前我见过村医医治过一位猎人,那猎人是被自己设置的陷阱误伤,箭羽比我的要短一些,当时伤了腹部,村医是拿刀划开周边些许口子,才将箭羽取出来。

    可我的不一样,我的箭穿过身体,我只能从箭头前面扯出来,那么我就要砍短后面的部分,还有酒,我要拿来止疼,当时村医给那猎人伤口撒了什么,已经记不清楚了。

    我知道酒可以止疼,村里很多人都这样的,我找到村里家里的酒,里面泡了些许药材进去,又找来刀,我怕不锋利,又将刀磨了磨,我不想因为刀不锋利,而痛苦两次,又从地上收集到止血草。

    准备好一切后,我的汗水已经打湿整个后背,我感觉到自己不行了,坐靠在柱子上,大腿因为长时间走动,血已经流了很多,没办法,我只得先处理大腿的伤口。

    我凭借自己想到的做,我的左肩使不上多大的劲,抬手都很费力,等下要砍掉后背的长箭,找来剪刀,将身上的衣物剪掉,方便等下处理伤口,为了确保前面箭头不会乱动,我只能握住前面部分,右手拿刀,绕过后脖颈。光是做这些,我也有些力不从心了,可我不能放弃。

    一刀挥砍下去,疼的我眼泪直流,我在地上摸索到一根小木棍,咬住木棍后,我拿来药酒,倒在前面和后面的地方,好疼,我两眼一闭,右手使力,一口气便将箭羽从前面拔出来,鲜血直流,从我的肩头流到腹部,努力的忍者疼,将草药付好在伤口上,包扎好伤口,我一瘸一拐的想往床上走去,不能晕在这里,会冷死的。

    醒来后,我是饿醒的,一天两夜未进食,加上流血过多,脑袋昏昏沉沉的,我好像感染风寒了,身体有些发热。

    在村医家里,我找了许久,才发现一两块大饼,几口下肚,就解决了一块,剩下的我不能吃,得留着。

    出了村医家,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我这才想起来,阿妹,当初自顾自己逃跑,我忘记了阿妹。

    我看到阿娘和阿弟,我跑不了,拖着自己的身体走到阿娘面前,“阿娘,对不起。”

    当初若不是我懦弱,阿爹不会死,嫂嫂和阿姐也不会死,若不是我没有勇气,就不会眼睁睁看着阿弟和阿娘被杀,扔下阿妹一个人跑了。

    对,阿妹,阿妹在哪里?

    我围着祠堂找了一遍又一遍,我在原本被绑的妇女尸堆处到处寻找,我以为他们会将妇女留活口,可是,却没有,在我逃走后,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我找不到阿妹,没有阿妹的尸体,也不见阿妹的人影,我希望是阿妹逃走了,是那群北蛮人放过了阿妹,被救走了。

    休整几日,行动方便后,我开始一个个搬运着村里人的尸体,我将他们全部聚集在祠堂处,村里人去世,都是入林家村的祠堂,如今,也便安葬在这里吧。

    因为天气寒冷,还没有开始腐败尸身,即便现在能活动身体,可我依旧用不了多大力气,我的风寒依旧没好,时不时昏沉着。

    村里个个都是我所熟悉的人,个个死前的样子,让我久久不能平静。

    我将嫂嫂的手放在阿兄手上,将阿姐阿弟和阿娘阿爹埋在一起,我给自己也准备了一个墓坑,要是抗不过,就一家人团聚吧,只是阿妹,我还没找到,阿娘会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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