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走向

    大夏裕和三十年十一月，裕和帝病危，朝中人心惶惶，故而太子亓官谨主持大局，稳定人心。

    三日后，裕和帝崩，举国上下哀痛，一月后由太子亓官谨继位，改年号“乾明”，太子妃万婧然册封为后，太后周氏自请入慈恩寺，为大夏祈福，此生不再踏出慈恩寺一步。

    沈太妃则在裕和帝驾崩前一月，被降为妃，后裕和帝临死前封三皇子亓官致为晋王，赐封地怀州，其生母一同前往，无召不得回京。

    沈尚书掌管礼部，称年事已高、特请恩准告老还乡。

    因之前亓官存发动宫变，朝中亓官存余党拔出后许多空位缺少，如今沈尚书辞官，因此由安成山接替礼部，其中女安佳媛册封为淑妃。

    原本东宫侧妃阮馥封为贤妃，其父亲继续任职工部尚书，除了史部由周玉言担任，其余户部、礼部、刑部皆保持不变。

    而兵部一职却被许将军任职，许将军一个武将却做了文官的活，看似升官却实权不如当初，变相的明升暗降。

    许将军对此并无任何怨言，“历代历朝帝王，最忌讳的便是手握兵权的人，如今我也上了年纪，常年征战在外，也烙不少病根，如今当了兵部尚书也好一直陪在家人身边，也不枉美事一件。”

    许将军嘴上说着不在意，可我们都知他心里的不舍，年少将军，征战沙场几十年，这般快意人生，最后却只能落的如此。

    而后宫，除皇后、四妃已立贤妃、淑妃，还空悬德妃、良妃，至于东宫旧人则分别昭仪、昭容、修媛、修仪、修容以及婕妤、美人等。

    如今新皇子嗣单薄，除嫡长子一人外，无一人怀有身孕，这般百官开始让亓官谨选妃了，亓官谨因先皇刚离世，加上亓官存宫变以及百官变动大，拒绝选妃。

    新帝继位后，亓官致也该动身前往封地，而胞妹亓官灵则因为一年前便嫁给礼部尚书嫡次子，故而留在京城，亓官谨特许亓官灵相送，也应允亓官灵可以每年去往亓官致封地看望沈太妃一次。

    亓官致离京前特意前来见了亓官谨，此时的我正好汇报完事情，见他们兄弟二人有事相谈，便自觉退下，却被亓官谨喊住，“昭明，你留下。”

    亓官谨的命令我不得不听，至于他们想说什么，我并不想听，知道的越少越好，伴君如伴虎嘛。

    亓官致直接跪在地上，“臣今日想说之事，想必父皇早与陛下说了吧。”

    亓官谨看上去并不意外，没有看地上的亓官致，继续看着手里大臣呈上来奏章，“朕，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而后，亓官致又是重重的磕在地上，额头泛出淡淡血丝，这才悠悠开口，“当年先长公主百花宴上，臣瞧见二哥故意设计让万家二小姐失了清白，此事被臣撞见，臣原本想将此事告知父皇，却被二哥拦住，臣承认当时确实有私心，替二哥隐瞒此事，后...臣也玷污万二小姐，二哥不知臣所做之事，便以为万二小姐怀的是他的骨肉，其实是臣的。”

    亓官致话说到这里，我早已注意到亓官谨情况不对，他愤怒、恨意满满，我想此时的亓官谨很不得想杀了亓官致，若不是亓官存早被他挫骨扬灰，他也肯定狠狠将其再折磨一遍，绝对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他。

    从亓官致的述说中，与我当初调查，我也算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万婧然和万婧汐本为双生姐妹花，及笄过后三日收到先皇的姐姐嫡长公主邀请，赴邀百花宴。二皇子亓官存对万家姐妹早就存了别的心思，在得知万婧汐被册封为准太子妃时，便想了毁掉万婧汐的心思，故而在当日设计，让侍女称万婧然出了点事情，要万婧汐过去一趟，护姐心急也不派自己侍女确认又想着在长公主府上也不会出什么事情，便跟着去了。

    被侍女诱骗在一间偏僻厢房，等她发现不对时，已经在踏入房间那一刻，被房间里点燃的怡情香给弄没了力气。

    见到出现的亓官存，已知是被骗，她来不及呼救，就已经晕倒在地，等亓官存完事之后，出门便撞见了亓官致，同为男人岂能不懂，“三弟对万大小姐钦慕已久，如今万二小姐将要嫁入东宫，到时候得了万家支持，太子之位更加牢固，你若想娶万大小姐，你猜万家会支持你还太子？”

    那时的亓官致既想要权，又想要佳人，亓官谨又的裕和帝偏心，让亓官致不免恨意充满脑子，他向亓官存保证今日之事绝对当没看见。

    按照亓官存的计划，很快就该有人寻万婧汐，到时候便会发现万婧汐失了清白，也就不能嫁入东宫，当然，亓官存也不会让人知道这个是他，睡了准太子妃，不说亓官谨和万家会怎么样，裕和帝也不会放过他的。

    因此当有人发现这个房间时，万婧汐并不在里面，而是被亓官致带走了，亓官致带走万婧汐是想着她是万婧然的妹妹，可万婧汐神志不清，在亓官致将其带到一处院落时，原本是想让侍女来安置万婧汐，却没想到他见万婧汐这般婀娜多姿，加上迷药未消散，心里起了歹念，等万婧汐醒来时，就自己一人，却也知自己发生了什么。

    再后来，亓官致时常潜入万家，迷晕万婧汐，自从当日要了万婧汐，他便无法自拔，他知晓万婧然对自己无情意，便将自己这份不堪的心思全都倾泻在万婧汐身上。

    直到万婧汐自戕前三日，亓官致如往常一般想将万婧汐迷晕带走，不知万婧汐是如何发现的那一日并没有晕倒，因此他这才被发现。

    “所以，当日是你与亓官存毁我清白，而后又是你日日潜入我闺房，将我迷晕，又将我...”此时的万婧汐已经怀有身孕。

    “我...汐儿，不是这样的，我对你是...是我情难自禁，明日我求父皇赐婚，将你许配给我，可好？”

    “滚，你真是让我恶心。”

    自从知道自己没了清白后，万婧汐一直躲着亓官谨不见，每次亓官谨来都称自己病了，万婧然问她怎么回事，她也不说，后来月事没来，她偷摸出府，才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万婧汐情绪激动，亓官致怕引来其他人，慌忙捂住万婧汐嘴巴，不久万婧汐便晕了过去，亓官致在她身边坐了很久，而后又对万婧汐一次次折磨。

    万婧汐醒来后，发现自己再一次被凌辱，已经接近崩溃边缘，她躲在房间里出来，就连侍女也不让近身伺候，孕吐反映出现是，万婧汐知道自己不得不面对事实，当天夜里便自戕了，亓官致来时看到的就是万婧汐悬梁在自己面前，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发现万婧汐没了气息，他慌乱，看见桌上的遗书他便拿走了，而亓官致不知道的是，那天他在万婧汐房间凌辱她时，在离开的时候，被起夜的侍女看见了，又偷摸去了看了万婧汐，发现万婧汐衣衫褴褛，那侍女自然不敢声张的。

    万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将万婧汐自戕一事归为暴毙而亡，细心的万婧然发现端倪，又听见亓官存的话，认为是亓官存害死自己妹妹，找上亓官谨，将自己看到听到的全部告诉亓官谨。

    后来，原本是万婧汐的太子妃位子给了万婧然，万婧然又因失去妹妹身体日况俞下，特请将婚事延期三年。

    “昭明，朕这前半生，失去母后，痛失心爱之人，活在这权谋之后。”亓官谨走在前面，我跟在身侧，而贴身侍卫和内侍则远远跟在身后。

    “朕这一生恐难再交推心置腹之人，能让朕畅谈心中所想，除了皇后，便只有你昭明了。”亓官谨一声感叹，如今大雪纷飞，寒意刺骨，想必正如亓官谨的内心。

    “臣惶恐，能得圣上此番话，是臣之幸。”伴君如伴虎，今日的亓官谨愿说这般话，来日会因今日话，让我惶恐终日。

    许是看出我的紧张，亓官谨轻笑出声，又寻一亭子坐下，“父皇临终前将此与朕说了，亓官致知晓汐儿死后，每日精神萎靡，在父皇去寻沈太妃时，就听到亓官致的话，父皇大发雷霆，却没再做什么，又过几日，让亓官致选自戕还是自宫，无疑哪一种都是断了皇位，而后让周内侍一碗药让亓官致此生无缘子嗣，至于亓官存，一直寻着机会，才有后来的宫变。”

    “朕自小便知父皇对母后的宠爱，母后怀姝儿时，身体越来越不好，父皇查到是周、严、沈三个女人合谋给母后下毒，那时候父皇没办法扳倒她们，便让她们内斗，选了家族势力最小的周氏为后，又滋养她们家族的野心。”

    亓官谨看向我，笑道，问起我来，“你可知，这位子不是谁想坐就能坐的，就算如今是朕坐上了，也是长路漫漫，父皇为母后报仇，为消除他们的势力，为了稳固朕的地位，精心谋划几十年，帝王权术朕还早着呢。”

    所以，太后用自己一生以及周家性命效忠亓官谨，为的是偿还也为的是护住周家荣誉，至于沈家，裕和帝一来是看在大皇子为救他一命而在临死前求裕和帝饶恕沈贵妃，又让沈家嫡子去往封地，从小教养沈云启的人也是裕和帝安排的，那么沈云启对亓官姝的倾心是否也在裕和帝算计内呢？

    而严家，当年最反对裕和帝立亓官谨母后为后的人，若不是亓官谨的母后，恐怕坐上皇后位子的便是严氏，亓官谨母后之死，严氏为主谋，周氏和沈氏为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