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岁首
离岁首还有不足一月了，洛阳人多繁荣，来来往往都在赶集，云州公主府也不例外。楉沅和桃兮是负责公主府的采办。
自上次和顾屹宸的商谈后，他和洛熙宁暂时达成了盟约，但洛熙宁是极想吃下汴檀宜粮道这块肥肉的，所以她得顺利拿下宜州。虽然在此之前洛熙宁就已经有拿下宜州的打算，但因为突如其来的圣旨，她不得不来到洛阳，这件事也就因此耽搁下来了。
她曾和顾屹宸约定好三月之内有个答复，现在想来还真有些困难。
“你可想好了该当如何？”
洛熙宁靠着椅背，两指揉了揉眉心，回复着章景舟：“目前......我想在岁首过后......”洛熙宁顿了顿继续道：“离开洛阳。”
章景舟被这个想法惊到了，“如何离开？且不说萧俞绝对不会放你离开，这擅自离开的想法足够给你安个抗旨不尊的罪名。”
“这些我自然知道，但能否有法子，让我这人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洛熙宁自然知道贸然离开洛阳定会召开祸患，但想要拿到汴檀宜粮道自然得冒险。
“名义上你肯定不能离开。”章景舟蹙眉。
“这是肯定的。”洛熙宁看向他：“墨隐目前有多少人？”墨隐虽然是她和章景舟两人共同创立，但自己事务繁多所以墨隐一直交由章景舟管理。
“算上这府中的，共有二百一十四人。”
洛熙宁点了点头，“岁首过后离顾屹宸所定下的限期还有一月余，我没有时间了。”
“路途上的事我先帮你安排妥当，其余的我实在无能为力了。”
洛熙宁知道这件事本就强人所难了，章景舟毕竟商贾，所做之事能力有限，她也不好再麻烦章景舟了。
“嗯，我知道了，多谢。”
“嗐，多大的事，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见外。”
“总归是要感谢的。”
......
洛熙宁派芷沫去给顾府送了一封信，约顾屹宸午时在丰食楼见面会谈。
时辰快到时洛熙宁戴上斗笠从公主府的后门出去。
她这次没有刻意地换便装，只是穿了件比较简单的衣裳。
到了丰食楼后，小二将她引到阁间。
推开阁间的门，阁间里玄衣男子席地而坐，比起顾屹宸穿红衣，黑衣会让他看起来更严肃些，穿上红衣的顾屹宸像个妖孽，只有这黑衣才会像个将军。
“顾将军就等。”
“我也才到不久。”
洛熙宁点了点头来到顾屹宸对面坐下，顾屹宸为她沏了杯茶，“公主唤我前来可是对宜州一事有答复了？”
洛熙宁接过茶，摇了摇头道：“恐让将军失望了，宜州一事尚未办妥。”
“那......唤我前来所谓何事？”
“想要拿下宜州需要和宜州知州孙符禾大人商讨，对于能否成功拿下宜州我还是有把握办成的，但麻烦就在于我无法同孙符禾进行商讨。”
“你要去宜州？”顾屹宸语气并没有章景舟那般惊讶，反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洛熙宁并没有多在意顾屹宸的态度。继续道：“是，但将军也知我是无法离开洛阳的。”
顾屹宸：“公主既然对拿下宜州之事胸有成竹，那为何不派遣人前往代为商谈？”
“不瞒将军，孙大人的事将军想必也了解，所以闲杂人等一律不见，再者若要在云州中找人代为商谈，也是行不妥的。我在洛阳，所发出的每一封信都会被人查阅。”洛熙宁解释道。
顾屹宸轻笑了声：“关于云州想必不光如此。”
“将军何意？”
“云州洛王和洛王妃恐怕对公主所做之事一概不知。”
洛熙宁极为坦荡的样子，莞尔道：“不错。”
“公主打算如何出洛阳？”
“我先前就已经散布出去了关于我风寒一直尚未康复的消息，并且我在这洛阳也无什么闺中密友，来拜访者甚之又少，我也告知了白家二小姐，她也会帮做掩护。”
“你倒是信任这白二小姐。”顾屹宸道。
“我是信任我看人的眼光。”
顾屹宸嗤笑：“那你既已准备妥当找我又为何事？”
“将军可有法子让我顺利出洛阳？”
“唔，此事不难，正好校场就在京郊几里处，下次我去校场之时将你带上，城门守卫不会搜我的车。”
“那我就多谢将军了。”
洛熙宁站起身来向顾屹宸行了一礼，“告辞。”说罢就转身朝阁间门走去。
还未走几步身后就传来顾屹宸的声音：“何时离开？”
洛熙宁知道他问的是何时离开洛阳去往宜州。
“岁首过后就走。”
洛熙宁回头看了他一眼，后者端起茶杯喝着茶，仿佛在思考什么。她也没有顾虑太多，推开门走了。
门外的泽忱见洛熙宁离开后，进了阁间。
“主子。”
顾屹宸放下茶杯：“这个小丫头有点意思。”
泽忱不解这个有点意思是什么意思。
“帮我安排一下，岁首过后我要出城一趟。”
“是。”
“准备一辆马车。”
“不骑马？”平日里出去办事顾屹宸皆是驱马而行。
“嗯。”
“是。”
岁首日，贺新春，博彩头，迎福神。
洛阳在岁首这天才下了冬日里的第一场雪。柳絮般的片片白雪如天女散花般洋洋洒洒的落下。洛阳的人家门挂上这彩色的纸花灯，街头有不小儿聚在一起玩闹。
洛熙宁今日穿着件大红广袖百褶裙，外面罩着件玫红兔毛边披风，手中抱着一个手炉，由着桃兮和楉沅二人为自己打理发髻。
“今日梳个什么样的发髻？”桃兮问。
“你们看就好。”
“公主认为万福髻如何？”楉沅问。
“可以。”洛熙宁对发髻并没有多上心，她不像官宦人家的小姐整天琢磨着怎么打扮自己，非要将自己弄成只花孔雀。
“我认为万福髻挺好的，寓意好，而且公主长得好，怎么打扮都好看。”桃兮真心的夸着。
洛熙宁心道：不愧叫桃兮，这说的话真是讨喜。
楉沅梳好发髻，桃兮给洛熙宁戴了顶红宝石鎏金头面。楉沅手巧，又为洛熙宁在额头上画了个花钿。
洛熙宁从妆奁上取了唇纸放在唇上抿了抿。
这就梳妆好了。
桃兮楉沅二人看着洛熙宁，仿佛在看一件做工极为完美的工艺品。
洛熙宁在洛阳既没有亲人也无什么好友，唯一交的朋友也就只有白晏汐，但白晏汐肯定是要与白家人过岁首的。
就在这种团圆的日子，洛熙宁总会感到失落，她开始怀念在云州的时候和洛王洛王妃在一起，而如今只能自己一人在这偌大的洛阳。
洛熙宁梳妆好就出了宁安居，公主府上上下下都被小厮门弄得喜气洋洋，后厨内升起缕缕炊烟，在这一刻，洛熙宁心道：还好，自己还有桃兮芷沫她们陪着。
“公主，后厨做的有五福粥，要不要吃点？”楉沅问。
“嗯，来碗吧。”
“这就去。”楉沅匆匆去后厨取粥了。
桃兮跟着洛熙宁来到正厅。
五福粥就是用花生，桂圆，莲子，核桃仁，松籽仁作粥，谓之五福。这也是洛王妃所创，后推崇至云州各家。
渐渐的，也就成了云州各家的岁首的习俗了。
楉沅取来一碗粥，递给洛熙宁，洛熙宁拿起匕，品尝起五福粥来，还没吃几口，门外就有人来了。
来人穿着一身青衣，外面罩着件雪白的狐裘，正大摇大摆的往正厅走。
“宁儿。”
来者不是傅逸川又是谁？
自上次和顾屹宸的商谈后，他和洛熙宁暂时达成了盟约，但洛熙宁是极想吃下汴檀宜粮道这块肥肉的，所以她得顺利拿下宜州。虽然在此之前洛熙宁就已经有拿下宜州的打算，但因为突如其来的圣旨，她不得不来到洛阳，这件事也就因此耽搁下来了。
她曾和顾屹宸约定好三月之内有个答复，现在想来还真有些困难。
“你可想好了该当如何？”
洛熙宁靠着椅背，两指揉了揉眉心，回复着章景舟：“目前......我想在岁首过后......”洛熙宁顿了顿继续道：“离开洛阳。”
章景舟被这个想法惊到了，“如何离开？且不说萧俞绝对不会放你离开，这擅自离开的想法足够给你安个抗旨不尊的罪名。”
“这些我自然知道，但能否有法子，让我这人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洛熙宁自然知道贸然离开洛阳定会召开祸患，但想要拿到汴檀宜粮道自然得冒险。
“名义上你肯定不能离开。”章景舟蹙眉。
“这是肯定的。”洛熙宁看向他：“墨隐目前有多少人？”墨隐虽然是她和章景舟两人共同创立，但自己事务繁多所以墨隐一直交由章景舟管理。
“算上这府中的，共有二百一十四人。”
洛熙宁点了点头，“岁首过后离顾屹宸所定下的限期还有一月余，我没有时间了。”
“路途上的事我先帮你安排妥当，其余的我实在无能为力了。”
洛熙宁知道这件事本就强人所难了，章景舟毕竟商贾，所做之事能力有限，她也不好再麻烦章景舟了。
“嗯，我知道了，多谢。”
“嗐，多大的事，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见外。”
“总归是要感谢的。”
......
洛熙宁派芷沫去给顾府送了一封信，约顾屹宸午时在丰食楼见面会谈。
时辰快到时洛熙宁戴上斗笠从公主府的后门出去。
她这次没有刻意地换便装，只是穿了件比较简单的衣裳。
到了丰食楼后，小二将她引到阁间。
推开阁间的门，阁间里玄衣男子席地而坐，比起顾屹宸穿红衣，黑衣会让他看起来更严肃些，穿上红衣的顾屹宸像个妖孽，只有这黑衣才会像个将军。
“顾将军就等。”
“我也才到不久。”
洛熙宁点了点头来到顾屹宸对面坐下，顾屹宸为她沏了杯茶，“公主唤我前来可是对宜州一事有答复了？”
洛熙宁接过茶，摇了摇头道：“恐让将军失望了，宜州一事尚未办妥。”
“那......唤我前来所谓何事？”
“想要拿下宜州需要和宜州知州孙符禾大人商讨，对于能否成功拿下宜州我还是有把握办成的，但麻烦就在于我无法同孙符禾进行商讨。”
“你要去宜州？”顾屹宸语气并没有章景舟那般惊讶，反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洛熙宁并没有多在意顾屹宸的态度。继续道：“是，但将军也知我是无法离开洛阳的。”
顾屹宸：“公主既然对拿下宜州之事胸有成竹，那为何不派遣人前往代为商谈？”
“不瞒将军，孙大人的事将军想必也了解，所以闲杂人等一律不见，再者若要在云州中找人代为商谈，也是行不妥的。我在洛阳，所发出的每一封信都会被人查阅。”洛熙宁解释道。
顾屹宸轻笑了声：“关于云州想必不光如此。”
“将军何意？”
“云州洛王和洛王妃恐怕对公主所做之事一概不知。”
洛熙宁极为坦荡的样子，莞尔道：“不错。”
“公主打算如何出洛阳？”
“我先前就已经散布出去了关于我风寒一直尚未康复的消息，并且我在这洛阳也无什么闺中密友，来拜访者甚之又少，我也告知了白家二小姐，她也会帮做掩护。”
“你倒是信任这白二小姐。”顾屹宸道。
“我是信任我看人的眼光。”
顾屹宸嗤笑：“那你既已准备妥当找我又为何事？”
“将军可有法子让我顺利出洛阳？”
“唔，此事不难，正好校场就在京郊几里处，下次我去校场之时将你带上，城门守卫不会搜我的车。”
“那我就多谢将军了。”
洛熙宁站起身来向顾屹宸行了一礼，“告辞。”说罢就转身朝阁间门走去。
还未走几步身后就传来顾屹宸的声音：“何时离开？”
洛熙宁知道他问的是何时离开洛阳去往宜州。
“岁首过后就走。”
洛熙宁回头看了他一眼，后者端起茶杯喝着茶，仿佛在思考什么。她也没有顾虑太多，推开门走了。
门外的泽忱见洛熙宁离开后，进了阁间。
“主子。”
顾屹宸放下茶杯：“这个小丫头有点意思。”
泽忱不解这个有点意思是什么意思。
“帮我安排一下，岁首过后我要出城一趟。”
“是。”
“准备一辆马车。”
“不骑马？”平日里出去办事顾屹宸皆是驱马而行。
“嗯。”
“是。”
岁首日，贺新春，博彩头，迎福神。
洛阳在岁首这天才下了冬日里的第一场雪。柳絮般的片片白雪如天女散花般洋洋洒洒的落下。洛阳的人家门挂上这彩色的纸花灯，街头有不小儿聚在一起玩闹。
洛熙宁今日穿着件大红广袖百褶裙，外面罩着件玫红兔毛边披风，手中抱着一个手炉，由着桃兮和楉沅二人为自己打理发髻。
“今日梳个什么样的发髻？”桃兮问。
“你们看就好。”
“公主认为万福髻如何？”楉沅问。
“可以。”洛熙宁对发髻并没有多上心，她不像官宦人家的小姐整天琢磨着怎么打扮自己，非要将自己弄成只花孔雀。
“我认为万福髻挺好的，寓意好，而且公主长得好，怎么打扮都好看。”桃兮真心的夸着。
洛熙宁心道：不愧叫桃兮，这说的话真是讨喜。
楉沅梳好发髻，桃兮给洛熙宁戴了顶红宝石鎏金头面。楉沅手巧，又为洛熙宁在额头上画了个花钿。
洛熙宁从妆奁上取了唇纸放在唇上抿了抿。
这就梳妆好了。
桃兮楉沅二人看着洛熙宁，仿佛在看一件做工极为完美的工艺品。
洛熙宁在洛阳既没有亲人也无什么好友，唯一交的朋友也就只有白晏汐，但白晏汐肯定是要与白家人过岁首的。
就在这种团圆的日子，洛熙宁总会感到失落，她开始怀念在云州的时候和洛王洛王妃在一起，而如今只能自己一人在这偌大的洛阳。
洛熙宁梳妆好就出了宁安居，公主府上上下下都被小厮门弄得喜气洋洋，后厨内升起缕缕炊烟，在这一刻，洛熙宁心道：还好，自己还有桃兮芷沫她们陪着。
“公主，后厨做的有五福粥，要不要吃点？”楉沅问。
“嗯，来碗吧。”
“这就去。”楉沅匆匆去后厨取粥了。
桃兮跟着洛熙宁来到正厅。
五福粥就是用花生，桂圆，莲子，核桃仁，松籽仁作粥，谓之五福。这也是洛王妃所创，后推崇至云州各家。
渐渐的，也就成了云州各家的岁首的习俗了。
楉沅取来一碗粥，递给洛熙宁，洛熙宁拿起匕，品尝起五福粥来，还没吃几口，门外就有人来了。
来人穿着一身青衣，外面罩着件雪白的狐裘，正大摇大摆的往正厅走。
“宁儿。”
来者不是傅逸川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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