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生意
章景舟思索了会儿继续问道：“嘉王可知这季家哪儿来的那么多银子？”
嘉王看着章景舟，不言。
章景舟就这么被他看着，身上有些发毛。他拿过桌上的酒又给嘉王斟杯酒，“嘉王来，在下敬你。”
嘉王哈哈笑道，端起酒杯与章景舟碰了下道：“来来来。”说罢头一扬喝完了整杯酒。
“那嘉王打算何时将银子运来？”章景舟问。
“明日......明日子时我就将银子送到你章府。”嘉王已然喝醉，脸红了一半。
“嘉王既然相信在下，那么在下也不会辜负嘉王之托。”
两人又喝了会儿酒，嘉王是彻彻底底醉了，倒在桌上就酣睡起。章景舟叫了门外守着的平州世子府的侍卫，将嘉王送上了马车。
章景舟看着离开的马车，小厮问他：“公子，现在走吗？”
他收回视线，同小厮道：“走吧。”
他在将嘉王送出阁间时就已经将暗门打开，估计此时洛熙宁已经离开回了云州公主府了。
......
洛熙宁和他想的一样，出了丰食楼就戴上了一顶带纱斗笠往公主府走去。
但是她在这路上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眼前那人穿着暗红金丝长袍，外面罩着件白色大麾，活像个妖孽。来人不是顾屹宸又是谁？
洛熙宁压低了头上带着的斗笠，她早就透过轻纱看清来者何人，她不确定顾屹宸是否认出她，或者说是不是就是为她而来的，倘若是后者，那么来者用意是什么？
她压着斗笠旁若无人般继续往公主府的方向走去。
她就快从顾屹宸旁边走过去时，她听到身边人来了句“公主就这么不愿见我？”
她心一惊，果然啊。
她挑开面前的轻纱，抬头看向顾屹宸。
顾屹宸冲她笑了笑，“见过公主。”
洛熙宁回笑道：“见过顾将军。”
“公主这是......”顾屹宸打量了洛熙宁，后者穿着普通的便装，戴着斗笠，如果不说恐怕没人能看出这是云州公主。
洛熙宁轻笑了声：“顾将军，你我之间就不需要互相说着场面话了吧。”
“自然，公主如此聪慧怎会不晓得我所来何意。”
洛熙宁自然知道，自己这副打扮还能被认出，只能说明顾屹宸从一开始就看出自己，那么他也一定知道嘉王和章景舟会面时，自己在暗室中偷听。
“顾将军来找我，自然有事询问，但......”洛熙宁环顾了四周，两人目前正站在大街上，旁边有来来往往的百姓路过，“此处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那该去往何处？”顾屹宸问。
“我请将军喝杯茶如何？”洛熙宁仿佛是在试探。
“不如何。”顾屹宸无情拒绝。
“那......将军想去何处？”
“公主迁了新宅我还未曾去拜会。”
这是想去云州公主府了，洛熙宁自然不会同意，她散布出去有关自己染病还未痊愈之事还未过了多久，若此时顾屹宸过府，这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她说：“不瞒将军，我府上的下人们做事不着调，再者我府上也不曾准备，恐怠慢了将军。”
顾屹宸微微俯身，看着洛熙宁道：“不妨事。”说罢就抬脚往云州公主府的方向走去。
洛熙宁连忙追上，也放下了轻纱。“这怎么能行，将军第一次来我府上做客，怎么怠慢。”
顾屹宸脚不停，回话道：“心意我收到了，那些都是虚的，没有也罢。”
洛熙宁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便也跟着。
在快到公主府时洛熙宁忙叫道：“顾将军!”
顾屹宸回头看她。
“将军，我方才忘记了，我那个......我府上的大门门槛坏了，正在修葺，就只能劳烦将军随我从后门进入。”
顾屹宸眉梢微挑，善解人意道：“公主带路。”
洛熙宁做了个请的手势就带着顾屹宸往后门的方向走。
在途中顾屹宸开玩笑道：“这才搬进新宅院多长时间啊，公主的门槛就让人踏坏了。”
洛熙宁扭头看他，正好与他那狡猾的目光对上，她微怔。
顾屹宸见她不语表示疑惑：“嗯？”
洛熙宁回神：“将军真是说笑了，我这初来洛阳，既无亲朋也无好友的，哪儿来的什么人？”
“是么。”
洛熙宁笑了笑。
她想后门虽然不在什么小巷里，但来来往往的人总是比正门的要少。
到了后门洛熙宁将这尊大佛请进去。
“将军请。”
顾屹宸颔首。
小厮见洛熙宁从后门进很是不解，但都是墨隐出来的人，自然是以洛熙宁为首，并不会多问。
楉沅迎上洛熙宁，低声问道：“公主这是......”
洛熙宁带着顾屹宸往正院走，稍微与顾屹宸拉开些距离，偏头同楉沅说：“一会儿在与你说，你现在马上叫人将正门的门槛卸了。”
楉沅：“啊？”
“快去啊。”洛熙宁似有些着急。
楉沅见状连忙去办了。
“公主。”顾屹宸叫着。
洛熙宁闻声连忙看他，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正院。
她道：“顾将军，正厅请。”
顾屹宸一笑进了正厅。洛熙宁也跟着进了正厅。
顾屹宸落座后，桃兮奉上新泡好的茶。
“将军此番来的匆忙，府中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公主客气。”
洛熙宁见自己还穿着便装恐有不妥，“将军还请等待一番，我去去就来。”
“公主请便。”顾屹宸十分客气，就真的与来旁人家做客的一样，但洛熙宁深知顾屹宸的目的绝对不简单。
“桃兮招待好顾将军。”洛熙宁吩咐道。
“是。”
......
洛熙宁回宁安居换了件云边海棠金丝广袖留仙裙，梳了个飞仙髻，戴着顶云凤嬅仙冠，耳垂上配着对白玉嬬真耳坠，明眸皓齿，白肤红唇。说是天仙也不为过。
她换完衣装就回到了正厅。
正厅内顾屹宸正盯着一副丹青细看。
“顾将军。”洛熙宁唤他。
顾屹宸闻声回头，看到洛熙宁一怔，但很快又回过神来。
“公主这般打扮看着可真赏心悦目。”顾屹宸夸赞道。
洛熙宁莞尔一笑：“能得将军之谬赞，实乃吾之幸也。”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顾将军，这场面话也说了不少了，今日找我究竟所谓何事？”
顾屹宸：“我今日前来拜访是想和公主谈谈生意合作。”
洛熙宁眉梢一挑，颇有兴趣的样子：“将军同我谈生意？”
“不可？”
“也不是不可。”洛熙宁看他，“我又不是商贾能同顾将军谈什么生意？”
顾屹宸将大麾取下放在椅背上，看洛熙宁：“据我所知，公主和嘉王谈了笔生意。”
洛熙宁心道：果然。
顾屹宸又道：“我能来找公主定是不愿再说这些客气敷衍的话，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将军既然这般说，我哪敢不从。”
“公主可真是......客气。”
洛熙宁回归主题，“是和嘉王谈了笔生意不假，可那人不是我。”
顾屹宸嗤笑了声：“可章庄主不是公主的人吗？”
“章景舟是我的人不错，但我们不是上下属的关系。别说我问他要这笔银子了，我甚至还欠了千俞钱庄十万两银子呢，最近正在想法子怎么还上呢。”
“那我可真是找错人了？”顾屹宸这语气显然不信。
洛熙宁没有直接回答他，反倒问：“顾将军既然要做生意，那定是要让我看看‘货’的。”
“自然，不知公主认为汴檀宜粮道如何？”
洛熙宁心中一惊，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之态。
宜州同启国接壤，为了应对突发情况，先帝曾下令开通粮道，洛熙宁若能在粮道上运货对云州而言实在是如虎添翼。
不光是运货，乃至军队出行，若能走粮道，对于位置处于北方连年寒冬的云州实在是一大助力。
这个条件很难不让人心动。但洛熙宁越是遇到关键之时就越冷静。
“可既是粮道，将军又如何同我谈？”
顾屹宸笑道：“先帝下令修了不少粮道，但在修汴檀宜粮道时遇到了点麻烦，为了避开险要之地，这条粮道曾改路线为苍筤山以南绕行至宜州，但实则还有条路。”
洛熙宁：“洗耳恭听。”
“此粮道既然是绕苍筤山南行，那为何不可绕苍筤山北行？”
洛熙宁明白了，无非就是在现有粮道的基础上再开了一条粮道。当时黄州还未被收回，所以开此粮道，但如今黄州已收回，所以此粮道的作用也大大锐减，甚至到了寻常商队可以通行的地步。
萧俞常年在洛阳，手底下的人收点银子也就糊弄过去了，自然不会知晓。但洛熙宁和荣安乐历练的那短时间经过汴州，檀郡，宜州三地，所以也就知晓了这条粮道。
虽然这条粮道对于萧俞而言自是无大用处，但对于洛熙宁而言，这可是块绝美的肥肉。
“将军既然能用粮道换，那又让我交出什么呢？”洛熙宁问。
顾屹宸：“云州这些年足见繁荣，宜州的知州又与云州素来交好，可谓是一家人。”
洛熙宁听到这话有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我要像公主讨要宜州的安阳山。”
“将军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安阳山地处宜州北端，与云州，黄州乃至启国接壤，安阳山的北端是平原，又有山脉阻隔，气候适宜。
这可真是个适合做校场的好地方。
“将军可真是高看我，换至云州我或许还有一席之地，但宜州......”洛熙宁摇摇头，“我还真做不了主。”
“可我听说，这宜州的知州大人只知享乐，不理正事，倘若公主用一大笔银子买了这知州，那宜州不是以公主马首是瞻？”顾屹宸说这话时语气谈谈，仿佛对此事十拿九稳，胸有成竹。
反观洛熙宁则犹为吃惊，在她的计划中和顾屹宸所言一样。宜州知州和洛王交好，所以关于这位知州的家事洛熙宁也是知晓一二的。
宜州知州姓孙，名符禾，其妻慕容氏，两人少年夫妻，乃两情相悦，奈何身为知州，慕容氏携其子于洛阳，先太子一乱后，时局动荡，匪寇之祸不断，慕容氏和尚且年幼的嫡子被流寇所杀。
孙符禾悲伤过度，生了场重病，之后虽然病好，但还是留下了病根。但一病过后性情大变，不再管理州内之事，终日流连花楼不归家。洛熙宁知道如果能让孙符禾卸去知州一职对他而言算是幸事。
但孙符禾虽然放荡但还有心里有抱负的，他知道手底下的是一群怎样的人，自然不会愿意将宜州交给他们，但若是换做洛熙宁和他商谈未必不可。
可顾屹宸是如何知晓的？
许是看出洛熙宁眼中的不解和担忧之色，顾屹宸解释道：“公主也可放心，现在时局表面平静实则还是动荡，我自然要了解各地的情况，再结合公主在洛阳的所作所为，其实不难猜。”
“那我想问将军，要这安阳山所为何？”洛熙宁这话算是明知故问了，但再怎么样也只是自己的猜测，还是问稳妥些较好。
“安阳山一带地势极优，我手底下还有几万军队无处安放。”
“将军的这笔生意我很是感兴趣。”
顾屹宸莞尔道：“我这边已经准备妥当，公主那边该何时交‘货’？”
“三月之内定给将军一个交代。”
“可，那我便敬候佳音。”
“顾将军，我已叫人备好菜肴，请。”
“公主请。”
嘉王看着章景舟，不言。
章景舟就这么被他看着，身上有些发毛。他拿过桌上的酒又给嘉王斟杯酒，“嘉王来，在下敬你。”
嘉王哈哈笑道，端起酒杯与章景舟碰了下道：“来来来。”说罢头一扬喝完了整杯酒。
“那嘉王打算何时将银子运来？”章景舟问。
“明日......明日子时我就将银子送到你章府。”嘉王已然喝醉，脸红了一半。
“嘉王既然相信在下，那么在下也不会辜负嘉王之托。”
两人又喝了会儿酒，嘉王是彻彻底底醉了，倒在桌上就酣睡起。章景舟叫了门外守着的平州世子府的侍卫，将嘉王送上了马车。
章景舟看着离开的马车，小厮问他：“公子，现在走吗？”
他收回视线，同小厮道：“走吧。”
他在将嘉王送出阁间时就已经将暗门打开，估计此时洛熙宁已经离开回了云州公主府了。
......
洛熙宁和他想的一样，出了丰食楼就戴上了一顶带纱斗笠往公主府走去。
但是她在这路上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眼前那人穿着暗红金丝长袍，外面罩着件白色大麾，活像个妖孽。来人不是顾屹宸又是谁？
洛熙宁压低了头上带着的斗笠，她早就透过轻纱看清来者何人，她不确定顾屹宸是否认出她，或者说是不是就是为她而来的，倘若是后者，那么来者用意是什么？
她压着斗笠旁若无人般继续往公主府的方向走去。
她就快从顾屹宸旁边走过去时，她听到身边人来了句“公主就这么不愿见我？”
她心一惊，果然啊。
她挑开面前的轻纱，抬头看向顾屹宸。
顾屹宸冲她笑了笑，“见过公主。”
洛熙宁回笑道：“见过顾将军。”
“公主这是......”顾屹宸打量了洛熙宁，后者穿着普通的便装，戴着斗笠，如果不说恐怕没人能看出这是云州公主。
洛熙宁轻笑了声：“顾将军，你我之间就不需要互相说着场面话了吧。”
“自然，公主如此聪慧怎会不晓得我所来何意。”
洛熙宁自然知道，自己这副打扮还能被认出，只能说明顾屹宸从一开始就看出自己，那么他也一定知道嘉王和章景舟会面时，自己在暗室中偷听。
“顾将军来找我，自然有事询问，但......”洛熙宁环顾了四周，两人目前正站在大街上，旁边有来来往往的百姓路过，“此处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那该去往何处？”顾屹宸问。
“我请将军喝杯茶如何？”洛熙宁仿佛是在试探。
“不如何。”顾屹宸无情拒绝。
“那......将军想去何处？”
“公主迁了新宅我还未曾去拜会。”
这是想去云州公主府了，洛熙宁自然不会同意，她散布出去有关自己染病还未痊愈之事还未过了多久，若此时顾屹宸过府，这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她说：“不瞒将军，我府上的下人们做事不着调，再者我府上也不曾准备，恐怠慢了将军。”
顾屹宸微微俯身，看着洛熙宁道：“不妨事。”说罢就抬脚往云州公主府的方向走去。
洛熙宁连忙追上，也放下了轻纱。“这怎么能行，将军第一次来我府上做客，怎么怠慢。”
顾屹宸脚不停，回话道：“心意我收到了，那些都是虚的，没有也罢。”
洛熙宁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便也跟着。
在快到公主府时洛熙宁忙叫道：“顾将军!”
顾屹宸回头看她。
“将军，我方才忘记了，我那个......我府上的大门门槛坏了，正在修葺，就只能劳烦将军随我从后门进入。”
顾屹宸眉梢微挑，善解人意道：“公主带路。”
洛熙宁做了个请的手势就带着顾屹宸往后门的方向走。
在途中顾屹宸开玩笑道：“这才搬进新宅院多长时间啊，公主的门槛就让人踏坏了。”
洛熙宁扭头看他，正好与他那狡猾的目光对上，她微怔。
顾屹宸见她不语表示疑惑：“嗯？”
洛熙宁回神：“将军真是说笑了，我这初来洛阳，既无亲朋也无好友的，哪儿来的什么人？”
“是么。”
洛熙宁笑了笑。
她想后门虽然不在什么小巷里，但来来往往的人总是比正门的要少。
到了后门洛熙宁将这尊大佛请进去。
“将军请。”
顾屹宸颔首。
小厮见洛熙宁从后门进很是不解，但都是墨隐出来的人，自然是以洛熙宁为首，并不会多问。
楉沅迎上洛熙宁，低声问道：“公主这是......”
洛熙宁带着顾屹宸往正院走，稍微与顾屹宸拉开些距离，偏头同楉沅说：“一会儿在与你说，你现在马上叫人将正门的门槛卸了。”
楉沅：“啊？”
“快去啊。”洛熙宁似有些着急。
楉沅见状连忙去办了。
“公主。”顾屹宸叫着。
洛熙宁闻声连忙看他，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正院。
她道：“顾将军，正厅请。”
顾屹宸一笑进了正厅。洛熙宁也跟着进了正厅。
顾屹宸落座后，桃兮奉上新泡好的茶。
“将军此番来的匆忙，府中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公主客气。”
洛熙宁见自己还穿着便装恐有不妥，“将军还请等待一番，我去去就来。”
“公主请便。”顾屹宸十分客气，就真的与来旁人家做客的一样，但洛熙宁深知顾屹宸的目的绝对不简单。
“桃兮招待好顾将军。”洛熙宁吩咐道。
“是。”
......
洛熙宁回宁安居换了件云边海棠金丝广袖留仙裙，梳了个飞仙髻，戴着顶云凤嬅仙冠，耳垂上配着对白玉嬬真耳坠，明眸皓齿，白肤红唇。说是天仙也不为过。
她换完衣装就回到了正厅。
正厅内顾屹宸正盯着一副丹青细看。
“顾将军。”洛熙宁唤他。
顾屹宸闻声回头，看到洛熙宁一怔，但很快又回过神来。
“公主这般打扮看着可真赏心悦目。”顾屹宸夸赞道。
洛熙宁莞尔一笑：“能得将军之谬赞，实乃吾之幸也。”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顾将军，这场面话也说了不少了，今日找我究竟所谓何事？”
顾屹宸：“我今日前来拜访是想和公主谈谈生意合作。”
洛熙宁眉梢一挑，颇有兴趣的样子：“将军同我谈生意？”
“不可？”
“也不是不可。”洛熙宁看他，“我又不是商贾能同顾将军谈什么生意？”
顾屹宸将大麾取下放在椅背上，看洛熙宁：“据我所知，公主和嘉王谈了笔生意。”
洛熙宁心道：果然。
顾屹宸又道：“我能来找公主定是不愿再说这些客气敷衍的话，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将军既然这般说，我哪敢不从。”
“公主可真是......客气。”
洛熙宁回归主题，“是和嘉王谈了笔生意不假，可那人不是我。”
顾屹宸嗤笑了声：“可章庄主不是公主的人吗？”
“章景舟是我的人不错，但我们不是上下属的关系。别说我问他要这笔银子了，我甚至还欠了千俞钱庄十万两银子呢，最近正在想法子怎么还上呢。”
“那我可真是找错人了？”顾屹宸这语气显然不信。
洛熙宁没有直接回答他，反倒问：“顾将军既然要做生意，那定是要让我看看‘货’的。”
“自然，不知公主认为汴檀宜粮道如何？”
洛熙宁心中一惊，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之态。
宜州同启国接壤，为了应对突发情况，先帝曾下令开通粮道，洛熙宁若能在粮道上运货对云州而言实在是如虎添翼。
不光是运货，乃至军队出行，若能走粮道，对于位置处于北方连年寒冬的云州实在是一大助力。
这个条件很难不让人心动。但洛熙宁越是遇到关键之时就越冷静。
“可既是粮道，将军又如何同我谈？”
顾屹宸笑道：“先帝下令修了不少粮道，但在修汴檀宜粮道时遇到了点麻烦，为了避开险要之地，这条粮道曾改路线为苍筤山以南绕行至宜州，但实则还有条路。”
洛熙宁：“洗耳恭听。”
“此粮道既然是绕苍筤山南行，那为何不可绕苍筤山北行？”
洛熙宁明白了，无非就是在现有粮道的基础上再开了一条粮道。当时黄州还未被收回，所以开此粮道，但如今黄州已收回，所以此粮道的作用也大大锐减，甚至到了寻常商队可以通行的地步。
萧俞常年在洛阳，手底下的人收点银子也就糊弄过去了，自然不会知晓。但洛熙宁和荣安乐历练的那短时间经过汴州，檀郡，宜州三地，所以也就知晓了这条粮道。
虽然这条粮道对于萧俞而言自是无大用处，但对于洛熙宁而言，这可是块绝美的肥肉。
“将军既然能用粮道换，那又让我交出什么呢？”洛熙宁问。
顾屹宸：“云州这些年足见繁荣，宜州的知州又与云州素来交好，可谓是一家人。”
洛熙宁听到这话有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我要像公主讨要宜州的安阳山。”
“将军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安阳山地处宜州北端，与云州，黄州乃至启国接壤，安阳山的北端是平原，又有山脉阻隔，气候适宜。
这可真是个适合做校场的好地方。
“将军可真是高看我，换至云州我或许还有一席之地，但宜州......”洛熙宁摇摇头，“我还真做不了主。”
“可我听说，这宜州的知州大人只知享乐，不理正事，倘若公主用一大笔银子买了这知州，那宜州不是以公主马首是瞻？”顾屹宸说这话时语气谈谈，仿佛对此事十拿九稳，胸有成竹。
反观洛熙宁则犹为吃惊，在她的计划中和顾屹宸所言一样。宜州知州和洛王交好，所以关于这位知州的家事洛熙宁也是知晓一二的。
宜州知州姓孙，名符禾，其妻慕容氏，两人少年夫妻，乃两情相悦，奈何身为知州，慕容氏携其子于洛阳，先太子一乱后，时局动荡，匪寇之祸不断，慕容氏和尚且年幼的嫡子被流寇所杀。
孙符禾悲伤过度，生了场重病，之后虽然病好，但还是留下了病根。但一病过后性情大变，不再管理州内之事，终日流连花楼不归家。洛熙宁知道如果能让孙符禾卸去知州一职对他而言算是幸事。
但孙符禾虽然放荡但还有心里有抱负的，他知道手底下的是一群怎样的人，自然不会愿意将宜州交给他们，但若是换做洛熙宁和他商谈未必不可。
可顾屹宸是如何知晓的？
许是看出洛熙宁眼中的不解和担忧之色，顾屹宸解释道：“公主也可放心，现在时局表面平静实则还是动荡，我自然要了解各地的情况，再结合公主在洛阳的所作所为，其实不难猜。”
“那我想问将军，要这安阳山所为何？”洛熙宁这话算是明知故问了，但再怎么样也只是自己的猜测，还是问稳妥些较好。
“安阳山一带地势极优，我手底下还有几万军队无处安放。”
“将军的这笔生意我很是感兴趣。”
顾屹宸莞尔道：“我这边已经准备妥当，公主那边该何时交‘货’？”
“三月之内定给将军一个交代。”
“可，那我便敬候佳音。”
“顾将军，我已叫人备好菜肴，请。”
“公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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