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要个龟脸
第二日一早，沈府的大门被砸响。
咚咚咚！
不知道的，还以为上门找茬的。
守门小厮打开门看到台阶上躺着的死人的时候，也是如此想的。
“我乃穆将军府侍卫，今日是来赔人的。昨日将军突遭贼人遇刺，贵府的这位侍女被贼人误杀。这事将军府多少有些责任，特此赔来一名新的侍女。”
“我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阿锋一板一眼的说完，将矗立在一旁的安叶向前推了一把，转身离去。
守门小厮揉揉眼，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沈地肤这位被遗忘在西院的庶女，终于得到瞩目。
她跪在正厅中间，头发都没来得及梳理。
“你身边伺候的侍女出门做什么，你竟然不知？！”
拍桌子呵斥她，山羊胡翘的老高的，正是当朝御史大人，沈如康。当然了，也是她的便宜爹。
沈地肤低头不语，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浑身发冷，脑袋发沉。
她没心情去看沈如康的脸色，更没兴趣知道坐在一旁的大夫人及其受宠姨娘的表情如何。
只知道耳边有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嘀咕说，春分定然没干什么能见人的勾当，不然怎么会和行刺穆庚屹的贼人搅和在一起。
穆庚屹是谁，沈地肤一时间想不起来。
砰的一声，又是重重拍桌子的闷响带着茶碗震荡碰撞的清脆声。
姨娘池松萝老好人般的娇声说道：“老爷，您别动气，没多大的事啊再气坏了身子。妾身来问。”
池松萝虽然年近四十，却依旧保持的杨柳细腰，语调也是婉转的让人听了骨头发酥。她摇曳生姿的走到沈地肤面前，提着裙摆蹲下来。
“小肤，姨娘知晓春分那丫头平日里对你就不怎么恭敬，她出门的事，定然是没请示与你吧？”
沈地肤抬起头，对上池姨娘的一双细长媚眼。“我...我让她去买药了。”说完，直直向着前方倒去。
池松萝虽然吓了一跳，却没躲开，而是伸手托住了那道纤瘦的小身影。
沈地肤晕倒之前说的那一句话，足够堵住众人的嘴了。
沈地肤风寒高热，春分出门买药，一切顺理成章，至于其他的，就要靠他们自己去脑补了。
等她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两天以后的清晨。
安叶换上了一身沈府侍女统一的灰绿色短袄短裙。手里捏着条白色布巾，正给她擦拭额头。
“安...”张了张嘴，只挤出一个字，嗓子像是被刀子划过一般的疼。
“姑娘别急着说话，我...奴婢去端些水来。”
安叶还不太习惯自称奴婢，说完后垂下眼睫，抿嘴退开。
等安叶再次回到床边，端着一个瓷杯的温水，将沈地肤小心的扶着坐起身。“姑娘，喝些水吧。”
沈地肤纵使有千百句话，也得等嗓子能出声才行。她就着安叶的手，唇边碰到瓷杯边沿，小口的吞咽了一口水。
得，吞水也疼的要命。
她摇摇头，示意先不喝了。
安叶将瓷杯放回到方桌上，返回来替她掖被子。
“安叶...对不住...”她能说的最多的，也是最重要的，只有这三个字。
安叶却笑笑摇头：“姑娘不必因此内疚，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当初若不是姑娘出手相助，我不一定会落到什么样的人手里，过着如何难捱的日子呢。”
“我...奴婢正想与您说呢，当日在酒楼的那位大人的身份，我现在知晓了。他叫穆庚屹，是如今最得圣宠的将军。咱们，惹不起的。”
据安叶的描述，沈地肤总算理清楚穆庚屹这个人到底是谁。
她每日除了读一些这里的医书，还会关注朝政实事。这位穆庚屹，是穆老将军的孙儿，且还是个从外头找回来的私生子。
若不是穆老将军连同儿子和两个嫡孙战死沙场，穆庚屹也没机会入族谱，成为穆府唯一的继承人，皇帝面前的红人。
但就像安叶所说的，这个人，别说是她们两个弱女子。就算是她那位便宜爹，御史大人，也是惹不起的。
“姑娘，叫阿锋的侍卫与我说，今后所有事情都通过我去和他做交涉。姑娘躲在幕后，就当什么都不知情。”
沈地肤挑眉：什么意思？
安叶凑进了一些。“阿锋说，沈御史和他们家将军本就不对付。穆将军突然塞个人到御史府，御史大人不可能不警惕。所以，沈御史会将我看做奸细，我出府去见阿锋，看起来最是顺理成章。所以，姑娘不知情，也是说的通的。”
沈地肤突然就明白了。
原来，穆庚屹那日出剑杀了春分，是早就想到后续的棋该怎么走。
“另外，阿锋送春分的尸体回府的时候解释说，是他们将军遇刺，刺客不小心杀了春分。这两日，穆将军以伤病告假，圣上震怒，下令在京都城内彻查刺客呢。现在街上人心惶惶，摊贩都少了许多。”
沈地肤听完这些，只在心里吐槽一句：不要个龟脸。
这个穆庚屹，还真是心黑手狠的乌龟王八蛋呢。
走一步，算计好几步。他下手杀了春分，将安叶送进御史府，堂而皇之的给沈如康眼睛里扎根刺。接着又以此告假，在皇帝面前上演苦肉计。
这其中，图谋的，可能是更大的事情。
“姑娘，十日后是二皇子选妃的日子，御史大人...您父亲，将您的名字也报上去了。所以，您要赶快好起来。”
什么？
沈地肤回过神来，一脸的懵。
她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女，怎么就能去参加皇子的选妃了？
让她先捋捋，这位二皇子是淑妃所出，名叫南紫淳。听闻他性格洒脱，喜爱游山玩水。朝中势力，好似跟他半毛钱关系也无。
可是皇家子孙，终究不可能真的置身事外，当个闲散游客的。
淑妃背后没有强硬的母家支撑，所以她肯定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选的正妃，也绝对是要对二皇子今后前途有所帮助的。
想通这个关节，沈地肤才舒了口气。
左右不会落到她的头上，只是去走个过场。
“听闻这次圣上下令，不仅要选正妃，还要选出一位侧妃。皇家子嗣单薄，圣上着急，二皇子殿下也是位不错的郎君，以姑娘的才貌未必没有机会。”
沈地肤侧头去看安叶，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她这辈子，可不能和皇家扯上什么关系。一朝换代，可是要掉脑袋的。
咚咚咚！
不知道的，还以为上门找茬的。
守门小厮打开门看到台阶上躺着的死人的时候，也是如此想的。
“我乃穆将军府侍卫，今日是来赔人的。昨日将军突遭贼人遇刺，贵府的这位侍女被贼人误杀。这事将军府多少有些责任，特此赔来一名新的侍女。”
“我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阿锋一板一眼的说完，将矗立在一旁的安叶向前推了一把，转身离去。
守门小厮揉揉眼，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沈地肤这位被遗忘在西院的庶女，终于得到瞩目。
她跪在正厅中间，头发都没来得及梳理。
“你身边伺候的侍女出门做什么，你竟然不知？！”
拍桌子呵斥她，山羊胡翘的老高的，正是当朝御史大人，沈如康。当然了，也是她的便宜爹。
沈地肤低头不语，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浑身发冷，脑袋发沉。
她没心情去看沈如康的脸色，更没兴趣知道坐在一旁的大夫人及其受宠姨娘的表情如何。
只知道耳边有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嘀咕说，春分定然没干什么能见人的勾当，不然怎么会和行刺穆庚屹的贼人搅和在一起。
穆庚屹是谁，沈地肤一时间想不起来。
砰的一声，又是重重拍桌子的闷响带着茶碗震荡碰撞的清脆声。
姨娘池松萝老好人般的娇声说道：“老爷，您别动气，没多大的事啊再气坏了身子。妾身来问。”
池松萝虽然年近四十，却依旧保持的杨柳细腰，语调也是婉转的让人听了骨头发酥。她摇曳生姿的走到沈地肤面前，提着裙摆蹲下来。
“小肤，姨娘知晓春分那丫头平日里对你就不怎么恭敬，她出门的事，定然是没请示与你吧？”
沈地肤抬起头，对上池姨娘的一双细长媚眼。“我...我让她去买药了。”说完，直直向着前方倒去。
池松萝虽然吓了一跳，却没躲开，而是伸手托住了那道纤瘦的小身影。
沈地肤晕倒之前说的那一句话，足够堵住众人的嘴了。
沈地肤风寒高热，春分出门买药，一切顺理成章，至于其他的，就要靠他们自己去脑补了。
等她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两天以后的清晨。
安叶换上了一身沈府侍女统一的灰绿色短袄短裙。手里捏着条白色布巾，正给她擦拭额头。
“安...”张了张嘴，只挤出一个字，嗓子像是被刀子划过一般的疼。
“姑娘别急着说话，我...奴婢去端些水来。”
安叶还不太习惯自称奴婢，说完后垂下眼睫，抿嘴退开。
等安叶再次回到床边，端着一个瓷杯的温水，将沈地肤小心的扶着坐起身。“姑娘，喝些水吧。”
沈地肤纵使有千百句话，也得等嗓子能出声才行。她就着安叶的手，唇边碰到瓷杯边沿，小口的吞咽了一口水。
得，吞水也疼的要命。
她摇摇头，示意先不喝了。
安叶将瓷杯放回到方桌上，返回来替她掖被子。
“安叶...对不住...”她能说的最多的，也是最重要的，只有这三个字。
安叶却笑笑摇头：“姑娘不必因此内疚，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当初若不是姑娘出手相助，我不一定会落到什么样的人手里，过着如何难捱的日子呢。”
“我...奴婢正想与您说呢，当日在酒楼的那位大人的身份，我现在知晓了。他叫穆庚屹，是如今最得圣宠的将军。咱们，惹不起的。”
据安叶的描述，沈地肤总算理清楚穆庚屹这个人到底是谁。
她每日除了读一些这里的医书，还会关注朝政实事。这位穆庚屹，是穆老将军的孙儿，且还是个从外头找回来的私生子。
若不是穆老将军连同儿子和两个嫡孙战死沙场，穆庚屹也没机会入族谱，成为穆府唯一的继承人，皇帝面前的红人。
但就像安叶所说的，这个人，别说是她们两个弱女子。就算是她那位便宜爹，御史大人，也是惹不起的。
“姑娘，叫阿锋的侍卫与我说，今后所有事情都通过我去和他做交涉。姑娘躲在幕后，就当什么都不知情。”
沈地肤挑眉：什么意思？
安叶凑进了一些。“阿锋说，沈御史和他们家将军本就不对付。穆将军突然塞个人到御史府，御史大人不可能不警惕。所以，沈御史会将我看做奸细，我出府去见阿锋，看起来最是顺理成章。所以，姑娘不知情，也是说的通的。”
沈地肤突然就明白了。
原来，穆庚屹那日出剑杀了春分，是早就想到后续的棋该怎么走。
“另外，阿锋送春分的尸体回府的时候解释说，是他们将军遇刺，刺客不小心杀了春分。这两日，穆将军以伤病告假，圣上震怒，下令在京都城内彻查刺客呢。现在街上人心惶惶，摊贩都少了许多。”
沈地肤听完这些，只在心里吐槽一句：不要个龟脸。
这个穆庚屹，还真是心黑手狠的乌龟王八蛋呢。
走一步，算计好几步。他下手杀了春分，将安叶送进御史府，堂而皇之的给沈如康眼睛里扎根刺。接着又以此告假，在皇帝面前上演苦肉计。
这其中，图谋的，可能是更大的事情。
“姑娘，十日后是二皇子选妃的日子，御史大人...您父亲，将您的名字也报上去了。所以，您要赶快好起来。”
什么？
沈地肤回过神来，一脸的懵。
她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女，怎么就能去参加皇子的选妃了？
让她先捋捋，这位二皇子是淑妃所出，名叫南紫淳。听闻他性格洒脱，喜爱游山玩水。朝中势力，好似跟他半毛钱关系也无。
可是皇家子孙，终究不可能真的置身事外，当个闲散游客的。
淑妃背后没有强硬的母家支撑，所以她肯定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选的正妃，也绝对是要对二皇子今后前途有所帮助的。
想通这个关节，沈地肤才舒了口气。
左右不会落到她的头上，只是去走个过场。
“听闻这次圣上下令，不仅要选正妃，还要选出一位侧妃。皇家子嗣单薄，圣上着急，二皇子殿下也是位不错的郎君，以姑娘的才貌未必没有机会。”
沈地肤侧头去看安叶，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她这辈子，可不能和皇家扯上什么关系。一朝换代，可是要掉脑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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