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清水湖畔
尔建国夫妇误解了老江的意思，还以为人家嫌儿子太能吃，脸上顿时就有点挂不住，呵斥了儿子几句。
没想到老江大笑，说你俩可别想多了，我这是夸小伙子呢，还真有点儿像我当兵时候的样子，我们那阵十五六岁，一天到晚就是饿，明明吃的不老少，可就是觉得饿。
尔东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饕餮，青石峡疗养院的拌面可真是太好吃了，那是真正的精面，白亮筋道，关键问题是不限量啊，说是碎肉拌面，可菜里的羊肉明明是大块儿的，跟过油肉也差不了多少。
对了，为什么这丫头吃的是过油肉？
江平扎着马尾辫，发量不是很大，瘦瘦的，瓜子脸，大眼睛双眼皮很耐看，细胳膊细腿儿……平胸而论……个子算高的，和自己差不多，肤色稍稍黑了一点，估计也是个野丫头。
小姑娘穿着一身尔东在他的生活范围里从未见过的修长束腰白色连衣裙，不知什么质地，胸口绣着一头绿色灵动的小鹿图案，脚上是一双白色的凉鞋。看人的时候眼神很认真很直接，嘴巴轻轻抿着，整个人显得很清爽，还有一点点的倔犟。
不经意间，尔东还闻到了江平身上有一丝淡淡的花朵的甜香味道。
大家刚刚见面不熟，江平也没怎么和尔东说话，只是认认真真的吃饭，显得很是秀气，但是她的饭量实在很一般，吃饭的速度慢不说，好像还有点儿不喜欢羊肉，拨在旁边盘子里，看着就很浪费。
老江毫不在意的把那些闺女不吃的肉块蔬菜拨拉到自己碗里，呼呼啦啦吃了，这让尔建国夫妇很是欣赏认同。
城里干部的这个做派，和咱乡下泥腿子也差不多嘛。
吃完饭，老江和尔建国两口子出门，继续羊肉交易后续事宜，清水湖海拔高气温低，买了羊再散养几天，临回去时宰了分肉就好，单位来的人不少，一家子几公斤，用疗养院地窖存的湖冰镇了，到青石峡只半天的路程，也坏不了。
作为准东道主，尔东奉命带着江平在湖边随意转悠，远处湖面上的优雅天鹅和各种水鸟让江平看着很是痴迷，尔东看她感兴趣，就讲了候鸟迁徙的一些趣事，又讲了天鹅的所谓一夫一妻制。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江平惊讶于尔东滔滔不绝的散碎杂学，但是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却是，你们农村娃知道的咋这么多？
尔东笑起来，自己本来应该第一时间为这种冒犯而感到生气的，但是真实的第一反应却是毫不在意的笑，真是有意思的小姑娘，她的声音也真是好听啊，清脆糯软，含糖量高的让人难以消受。
江平不解，继续认认真真的追问，你笑什么呀？你们这里的孩子都和你一样吗？
尔东止住笑，耐心解释，咱俩都十三岁，开学就上初中，差不多可以通读各种能找到的书了，再加上报刊杂志，那这些知识就很容易获取了，就看你感不感兴趣。当然，和我一样的农村娃娃不多，你运气真好，就我这么一个天才，也让你碰到了。
江平觉得他说的有趣，不由笑出声来。
尔东喜欢看她笑的样子，忍不住继续卖弄，讲了些清水湖古老爱情故事和湖怪的传说。爱情故事让小姑娘又羞又喜，很是爱听，湖怪故事又让她脸色大变，居然伸手拉住尔东的胳膊，让他离湖边远一点。
尔东说，你声音很好听，像少女版邓丽君，以后可以试着学学唱歌，说不定能成歌星。
江平松了手，摇摇头说，才不，我喜欢英语，还喜欢写作……我不喜欢在青石峡呆着，以后我要出去，只要不在边疆省，到哪里都行。
尔东听了心想，这丫头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多怨念？正想问呢，江平却主动答了。
前些年中苏边境形势紧张时，江平一家疏散回了内地老家，结果彻底颠覆了小姑娘的三观。内地四季秀丽的山水丰富的物产逐渐活跃的人潮人海，让她惊叹不已。
隔了两年再回到边疆时，她已经有些不适应了。
那一下午，尔东和江平聊了很多，到后来，都是江平在说，尔东微笑着默默的听。听一个小姑娘的喜怒哀乐烦恼忧愁，甚至一些和家人的小矛盾。
尔东觉得很愉快，当然，时间似乎也过的有点快，他听到了佟梅英拉着长音的呼唤，该回家了。
临别时，尔东认真的问道，江平，回去以后我想给你写信，你愿意告诉我你的地址吗？
那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你记住啊，青石峡市一中初一，几班我也不知道。
江平说罢，自己也觉得有趣，不禁笑了起来。
……暑假的约定已经过去了半年多，病愈后又是忙忙碌碌的一通瞎折腾，直到学期末了，尔东才坐下来认真给江平写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就说了自己这一段时间的情况，包括得了一场凶险的病，这也算是没有及早写信的解释。还有就是学习情况，学校比较糟糕的现状，最后给江平倾诉了自己的小小烦恼：小白羊长大了，只要见到他就要追着干一架，乐此不疲，关键是小家伙现在脑袋越来越硬，角越来越长，自己有点儿顶不住了，天天得留心躲着它。
写完信封好，跑到乡里的邮政所，贴了八分邮票寄走了，如果没什么意外，两周后就能收到江平的回信。
一时间居然有些期待……
一月底，乡中各年级第一学期期末考试开始，初一是语文数学英语政治地理历史共计六门功课，两天就考完了，尔东除了数学丢了几分，其他科目都是满分。
他应该是创造了乡中历年来的考试记录，在缺师少教的情况下能得到这样的分数，实在是有点儿匪夷所思，再加上此次期末考试是全县统考，其中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一想到尔东的成绩有可能在全县位列前茅，欧阳校长和班主任老袁就笑得合不拢腿。
千顷地一棵苗啊，此子必须多多关注。
没想到老江大笑，说你俩可别想多了，我这是夸小伙子呢，还真有点儿像我当兵时候的样子，我们那阵十五六岁，一天到晚就是饿，明明吃的不老少，可就是觉得饿。
尔东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饕餮，青石峡疗养院的拌面可真是太好吃了，那是真正的精面，白亮筋道，关键问题是不限量啊，说是碎肉拌面，可菜里的羊肉明明是大块儿的，跟过油肉也差不了多少。
对了，为什么这丫头吃的是过油肉？
江平扎着马尾辫，发量不是很大，瘦瘦的，瓜子脸，大眼睛双眼皮很耐看，细胳膊细腿儿……平胸而论……个子算高的，和自己差不多，肤色稍稍黑了一点，估计也是个野丫头。
小姑娘穿着一身尔东在他的生活范围里从未见过的修长束腰白色连衣裙，不知什么质地，胸口绣着一头绿色灵动的小鹿图案，脚上是一双白色的凉鞋。看人的时候眼神很认真很直接，嘴巴轻轻抿着，整个人显得很清爽，还有一点点的倔犟。
不经意间，尔东还闻到了江平身上有一丝淡淡的花朵的甜香味道。
大家刚刚见面不熟，江平也没怎么和尔东说话，只是认认真真的吃饭，显得很是秀气，但是她的饭量实在很一般，吃饭的速度慢不说，好像还有点儿不喜欢羊肉，拨在旁边盘子里，看着就很浪费。
老江毫不在意的把那些闺女不吃的肉块蔬菜拨拉到自己碗里，呼呼啦啦吃了，这让尔建国夫妇很是欣赏认同。
城里干部的这个做派，和咱乡下泥腿子也差不多嘛。
吃完饭，老江和尔建国两口子出门，继续羊肉交易后续事宜，清水湖海拔高气温低，买了羊再散养几天，临回去时宰了分肉就好，单位来的人不少，一家子几公斤，用疗养院地窖存的湖冰镇了，到青石峡只半天的路程，也坏不了。
作为准东道主，尔东奉命带着江平在湖边随意转悠，远处湖面上的优雅天鹅和各种水鸟让江平看着很是痴迷，尔东看她感兴趣，就讲了候鸟迁徙的一些趣事，又讲了天鹅的所谓一夫一妻制。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江平惊讶于尔东滔滔不绝的散碎杂学，但是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却是，你们农村娃知道的咋这么多？
尔东笑起来，自己本来应该第一时间为这种冒犯而感到生气的，但是真实的第一反应却是毫不在意的笑，真是有意思的小姑娘，她的声音也真是好听啊，清脆糯软，含糖量高的让人难以消受。
江平不解，继续认认真真的追问，你笑什么呀？你们这里的孩子都和你一样吗？
尔东止住笑，耐心解释，咱俩都十三岁，开学就上初中，差不多可以通读各种能找到的书了，再加上报刊杂志，那这些知识就很容易获取了，就看你感不感兴趣。当然，和我一样的农村娃娃不多，你运气真好，就我这么一个天才，也让你碰到了。
江平觉得他说的有趣，不由笑出声来。
尔东喜欢看她笑的样子，忍不住继续卖弄，讲了些清水湖古老爱情故事和湖怪的传说。爱情故事让小姑娘又羞又喜，很是爱听，湖怪故事又让她脸色大变，居然伸手拉住尔东的胳膊，让他离湖边远一点。
尔东说，你声音很好听，像少女版邓丽君，以后可以试着学学唱歌，说不定能成歌星。
江平松了手，摇摇头说，才不，我喜欢英语，还喜欢写作……我不喜欢在青石峡呆着，以后我要出去，只要不在边疆省，到哪里都行。
尔东听了心想，这丫头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多怨念？正想问呢，江平却主动答了。
前些年中苏边境形势紧张时，江平一家疏散回了内地老家，结果彻底颠覆了小姑娘的三观。内地四季秀丽的山水丰富的物产逐渐活跃的人潮人海，让她惊叹不已。
隔了两年再回到边疆时，她已经有些不适应了。
那一下午，尔东和江平聊了很多，到后来，都是江平在说，尔东微笑着默默的听。听一个小姑娘的喜怒哀乐烦恼忧愁，甚至一些和家人的小矛盾。
尔东觉得很愉快，当然，时间似乎也过的有点快，他听到了佟梅英拉着长音的呼唤，该回家了。
临别时，尔东认真的问道，江平，回去以后我想给你写信，你愿意告诉我你的地址吗？
那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你记住啊，青石峡市一中初一，几班我也不知道。
江平说罢，自己也觉得有趣，不禁笑了起来。
……暑假的约定已经过去了半年多，病愈后又是忙忙碌碌的一通瞎折腾，直到学期末了，尔东才坐下来认真给江平写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就说了自己这一段时间的情况，包括得了一场凶险的病，这也算是没有及早写信的解释。还有就是学习情况，学校比较糟糕的现状，最后给江平倾诉了自己的小小烦恼：小白羊长大了，只要见到他就要追着干一架，乐此不疲，关键是小家伙现在脑袋越来越硬，角越来越长，自己有点儿顶不住了，天天得留心躲着它。
写完信封好，跑到乡里的邮政所，贴了八分邮票寄走了，如果没什么意外，两周后就能收到江平的回信。
一时间居然有些期待……
一月底，乡中各年级第一学期期末考试开始，初一是语文数学英语政治地理历史共计六门功课，两天就考完了，尔东除了数学丢了几分，其他科目都是满分。
他应该是创造了乡中历年来的考试记录，在缺师少教的情况下能得到这样的分数，实在是有点儿匪夷所思，再加上此次期末考试是全县统考，其中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一想到尔东的成绩有可能在全县位列前茅，欧阳校长和班主任老袁就笑得合不拢腿。
千顷地一棵苗啊，此子必须多多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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