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迷途的眼泪，最初的“博士”
狄仁杰感觉清醒的脑子被揉成了一团浆糊，有些无所适从。少女已经将整个身子移到了自己身上。
脑内警铃大作，本能让其甩开身上的负重，却被阿杰死死地压制住，身体微僵，但又很快地放松下来。他知道，怀中的少女并无恶意。
少女并没有察觉到身下之人的异样，只是蜷缩在阿杰的身上，把头埋进后者的领口。
“狄大人…”
“我在的。”
阿杰的手无处安放，只得轻抚少女的后背。少女的耳朵轻颤，毛发划过领口，扰得脖颈微微发痒。
漆黑如墨的空间里仅有忽深忽浅的呼吸，铃兰终究没有忍住眼泪，泪滴顺着脸颊滑落到身下之人的领口，将其沾湿。
住进了房屋，至少不用再为休息的问题而苦恼。连夜赶路的压力不再，身边之人的病情也已经好转，自己在今后也不用再直面骇人的夜。
重担全盘卸下，压抑多日的思乡如潮水般冲破了少女的坚忍，涌入心房。
他们终究不属于此方世界，无论从前，还是未来。他们仅仅是过客。
“呜…狄大人…我想家…想爸爸妈妈…想罗德岛…想阿米娅姐姐…想博士…”年幼的少女抽泣着，紧紧地攥住狄仁杰胸前的衣物，声音颤抖。
狄仁杰心中微叹，伸手将身上的少女揽住。
他又何尝不是呢？可他不能表现出来，面前的少女还等待着他的安慰。
“…小铃兰…”阿杰微微出声，他明白行动远比语言更加有效。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阿杰不断拍着少女的后背。少女紧紧压着他，使他感觉到些许压抑。哪怕全然漆黑，他也能想象到少女哭花的脸庞。
领口处湿了一片，抽泣声终于减弱。狄仁杰感受到攥着衣服的小手放松下来，少女身体随着手的松懈，与少年的身体贴合在一起。
“睡着了吗…”阿杰微喃。的确，对于一个孩子，他有些过于死板了。他无意强迫孩子跟着自己赶路，他只是想早些见到人烟。
阿杰轻轻的将少女从身上挪开，放到身侧。
“还没有…”铃兰微微发声，有些埋怨，似乎是因为狄仁杰将其放下而感到不满。
“…那就快睡吧，孩子，别想太多…回家的路…总会找到的。”阿杰只能寄希望于渺茫，他并没有把握，但他必须将希望给予孩子。
“嗯…”铃兰始终相信着与她同行之人。她将身子侧过来，一点一点移向狄仁杰的位置，直到碰到他的臂膀，将其抱在怀中，才渐渐睡去。
在罗德岛尚能和巫恋借一个娃娃抱在怀中，可在这儿，她又能抱些什么呢。
……
……
一个终日思考的人，脑子除了思考想不到别的事情，他躲在实验室，失去了与现实接触的机会。重复着统计，重复着估算，眼中的符号与现实混淆。
他看清玻璃背后的自己，那不是一个人，那是第一个实验对象。
……
不得不说，他十分的幸运，似乎不知名的神灵眷顾了他。在无数次尝试之后，他成功将自己的“年龄”保留下来。
“你好，多托雷。”
“你好，多托雷。”
……
年轻的蓝发少年因残害同伴被智者所弃，智慧的苗圃将其永远放逐。
“人体是更加复杂的仪器，只需稍加修改，其性能便会大幅提高。”
少年蔑视着自称智者的愚人们，“明明是将死之人，我赋予了她新生，不感恩戴德也罢，反倒将我的实验室捣毁。呵，可你们总是被虚无缥缈的伦理道德束手束脚，可笑。”
雨林无容身之处，少年在黄沙中与最初的愚者相遇。
“…女皇不会约束你的自由，你的研究将得到最大限度的保障…”
“…你仅需舍弃背负谩骂的名字，神会给予你想要的一切…”
“…你唯一需要做的，是在力所能及时攫取其余神明的权柄…”
“…世人的高洁傲岸经不起推敲，他们自誉的‘正义’无法令我等停歇…”
最初的愚者为少年带来冰皇赐予的称号。猖狂的笑声回荡在黄沙之上，似乎在嘲笑贤者的无能。
他接过面具贴合在脸上，将象征着冰的邪眼挂在腰间。少年的笑容依旧，可已不再有温度。
“那么，欢迎加入愚人众，从今往后你将作为执行官的第二席，博士，多托雷。”
……
……
清晨，阿杰微微睁开眼，丝丝日光从门缝透进来，显得房间有些昏暗。他缓缓抽出了被一旁的少女抱在怀里的手，推开了窗。
阳光落在少女脸上，昨夜的泪痕已经干透，使得稚嫩的脸庞显得有些凌乱。
“唔…”感受到阳光的热烈，铃兰丝毫没有起床的意思，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将毛茸茸的尾巴留给阿杰，再次陷入梦乡。
复苏神器之心迫在眉睫，阿杰也厌烦了赶路，打算在这儿居住一段时间，凝聚百姓之心。
“正好趁着这段时间补补课吧。”阿杰思量着，虽来到此间已有近个把月的时间，可基本的常识却还一无所知。
花了些许时间用兽肉草草解决了早餐，感知了一下周边的气息，决定带着铃兰出去转悠转悠。
“小铃兰，该起床了。”阿杰走到铃兰面向的一边坐下，轻轻抚摸着少女的头发。
“唔…再睡会…”铃兰缩了缩身子，狄大人的抚摸让其感到十分舒服，熟悉的触感使神经微松，更不想起来了。
经过一番拉拉扯扯，铃兰终于离开了被窝，缓起身。铃兰伸了个懒腰，身后尾巴轻颤，阳光映照下影子在墙上被拉得很长。
“走吧，出发。”阿杰拉起铃兰的手准备出门，他可不打算让铃兰把兽肉当早餐，他要带她去吃点好的。
“嗯，走吧。”
缓缓推开门，迎面的不是炽烈的阳光，而是一个人影。他已将面具挂在了腰间，露出哂笑。
“昨晚睡得好吗，两位？”
脑内警铃大作，本能让其甩开身上的负重，却被阿杰死死地压制住，身体微僵，但又很快地放松下来。他知道，怀中的少女并无恶意。
少女并没有察觉到身下之人的异样，只是蜷缩在阿杰的身上，把头埋进后者的领口。
“狄大人…”
“我在的。”
阿杰的手无处安放，只得轻抚少女的后背。少女的耳朵轻颤，毛发划过领口，扰得脖颈微微发痒。
漆黑如墨的空间里仅有忽深忽浅的呼吸，铃兰终究没有忍住眼泪，泪滴顺着脸颊滑落到身下之人的领口，将其沾湿。
住进了房屋，至少不用再为休息的问题而苦恼。连夜赶路的压力不再，身边之人的病情也已经好转，自己在今后也不用再直面骇人的夜。
重担全盘卸下，压抑多日的思乡如潮水般冲破了少女的坚忍，涌入心房。
他们终究不属于此方世界，无论从前，还是未来。他们仅仅是过客。
“呜…狄大人…我想家…想爸爸妈妈…想罗德岛…想阿米娅姐姐…想博士…”年幼的少女抽泣着，紧紧地攥住狄仁杰胸前的衣物，声音颤抖。
狄仁杰心中微叹，伸手将身上的少女揽住。
他又何尝不是呢？可他不能表现出来，面前的少女还等待着他的安慰。
“…小铃兰…”阿杰微微出声，他明白行动远比语言更加有效。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阿杰不断拍着少女的后背。少女紧紧压着他，使他感觉到些许压抑。哪怕全然漆黑，他也能想象到少女哭花的脸庞。
领口处湿了一片，抽泣声终于减弱。狄仁杰感受到攥着衣服的小手放松下来，少女身体随着手的松懈，与少年的身体贴合在一起。
“睡着了吗…”阿杰微喃。的确，对于一个孩子，他有些过于死板了。他无意强迫孩子跟着自己赶路，他只是想早些见到人烟。
阿杰轻轻的将少女从身上挪开，放到身侧。
“还没有…”铃兰微微发声，有些埋怨，似乎是因为狄仁杰将其放下而感到不满。
“…那就快睡吧，孩子，别想太多…回家的路…总会找到的。”阿杰只能寄希望于渺茫，他并没有把握，但他必须将希望给予孩子。
“嗯…”铃兰始终相信着与她同行之人。她将身子侧过来，一点一点移向狄仁杰的位置，直到碰到他的臂膀，将其抱在怀中，才渐渐睡去。
在罗德岛尚能和巫恋借一个娃娃抱在怀中，可在这儿，她又能抱些什么呢。
……
……
一个终日思考的人，脑子除了思考想不到别的事情，他躲在实验室，失去了与现实接触的机会。重复着统计，重复着估算，眼中的符号与现实混淆。
他看清玻璃背后的自己，那不是一个人，那是第一个实验对象。
……
不得不说，他十分的幸运，似乎不知名的神灵眷顾了他。在无数次尝试之后，他成功将自己的“年龄”保留下来。
“你好，多托雷。”
“你好，多托雷。”
……
年轻的蓝发少年因残害同伴被智者所弃，智慧的苗圃将其永远放逐。
“人体是更加复杂的仪器，只需稍加修改，其性能便会大幅提高。”
少年蔑视着自称智者的愚人们，“明明是将死之人，我赋予了她新生，不感恩戴德也罢，反倒将我的实验室捣毁。呵，可你们总是被虚无缥缈的伦理道德束手束脚，可笑。”
雨林无容身之处，少年在黄沙中与最初的愚者相遇。
“…女皇不会约束你的自由，你的研究将得到最大限度的保障…”
“…你仅需舍弃背负谩骂的名字，神会给予你想要的一切…”
“…你唯一需要做的，是在力所能及时攫取其余神明的权柄…”
“…世人的高洁傲岸经不起推敲，他们自誉的‘正义’无法令我等停歇…”
最初的愚者为少年带来冰皇赐予的称号。猖狂的笑声回荡在黄沙之上，似乎在嘲笑贤者的无能。
他接过面具贴合在脸上，将象征着冰的邪眼挂在腰间。少年的笑容依旧，可已不再有温度。
“那么，欢迎加入愚人众，从今往后你将作为执行官的第二席，博士，多托雷。”
……
……
清晨，阿杰微微睁开眼，丝丝日光从门缝透进来，显得房间有些昏暗。他缓缓抽出了被一旁的少女抱在怀里的手，推开了窗。
阳光落在少女脸上，昨夜的泪痕已经干透，使得稚嫩的脸庞显得有些凌乱。
“唔…”感受到阳光的热烈，铃兰丝毫没有起床的意思，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将毛茸茸的尾巴留给阿杰，再次陷入梦乡。
复苏神器之心迫在眉睫，阿杰也厌烦了赶路，打算在这儿居住一段时间，凝聚百姓之心。
“正好趁着这段时间补补课吧。”阿杰思量着，虽来到此间已有近个把月的时间，可基本的常识却还一无所知。
花了些许时间用兽肉草草解决了早餐，感知了一下周边的气息，决定带着铃兰出去转悠转悠。
“小铃兰，该起床了。”阿杰走到铃兰面向的一边坐下，轻轻抚摸着少女的头发。
“唔…再睡会…”铃兰缩了缩身子，狄大人的抚摸让其感到十分舒服，熟悉的触感使神经微松，更不想起来了。
经过一番拉拉扯扯，铃兰终于离开了被窝，缓起身。铃兰伸了个懒腰，身后尾巴轻颤，阳光映照下影子在墙上被拉得很长。
“走吧，出发。”阿杰拉起铃兰的手准备出门，他可不打算让铃兰把兽肉当早餐，他要带她去吃点好的。
“嗯，走吧。”
缓缓推开门，迎面的不是炽烈的阳光，而是一个人影。他已将面具挂在了腰间，露出哂笑。
“昨晚睡得好吗，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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