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病症
而真正的命格并不是人为可以驱散或更改的，它代表的是人一生的命运走向，假使动用外力强制更换命格，当事人则会当场暴毙。
孤辰代表着一生将远离亲友，凡是出现在自己身旁，与自己相处之人都会频繁遭受无端的灾厄。
而劫煞则代表着杀伐与残忍。凡是拥有此格之人，只需要稍加“引导”，便会以快过平常人数倍的速度堕入嗜杀的深渊。
不见血则已，但凡一见血，便再无法回头。
而申鹤便是两个极其罕见的灾厄命格的结合体，换句话来说，她不但是“倒霉蛋”，也是“幸运儿”。
而底下的申鹤起初并未注意到山崖上那位盯着自己的青年，她只是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仿佛是有什东西正慌乱地朝里面涌来。
她不知道的是，原本活跃于红绳周边，被锁住的黑雾，正如同见了猫的耗子一样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自己的心脉汇聚。
即使是仙人所施加的封印以及红绳都未能使这霸道的命格感到一丝畏惧，而如今，面对狄仁杰的目光，它第一次产生了名为“怕”的情绪。
心有所感，申鹤缓缓抬起头来，黯色的瞳孔对上了金色的眼眸。
他……为什么要一直看着自己？难不成是有泉水残留在自己脸上，没喝干净？
正想去摸摸自己的脸颊，申鹤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
缠身的黑雾瞬息间退回了它们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但是申鹤身上所佩戴的红绳，却没来得及做出调整。
红绳锁着黑雾，而黑雾同样也限制着红绳内的仙力。
失去了制衡的仙力一股脑地冲入申鹤体内，竟使得后者一时间感到头晕目眩。
“我这是怎么了……”
自从接受红绳，乃至于踏上仙途开始，这种事情也是第一次发生。
主动回避了狄仁杰的目光，申鹤来不及思考太多。
早晨的练功时间宝贵，现在需要做的，是尽快调整好自身的状态。
俯下身子用双手接了些许泉水打在脸上，冰凉的触感强制让自己清醒了些，申鹤脚尖微点，跃上了另外一座山峰。
盘膝坐下，望着云海与远处若隐若现的村落，一个小插曲并不会影响申鹤开始一天的修行。
自从随留云上山，申鹤便与人世相隔开来。十余载地光阴转瞬而逝，这位少女，第一次有了归乡的想法。
她明白与师父站在一起的那位青年有些奇特，她打算之后有机会的话，或许可以去问问对方在自己身上究竟看到了些什么。
至于为什么不是现在？抱歉，她已经太久没有和师父以外的人说过话了，简单来说就是……忘了该怎么开口。
师父的客人，向来是不可得罪的，虽然性情淡漠，但申鹤并不是不明理。
如果因为自己错误的言辞导致发生什么，申鹤也会因此自责。
师父的本领已经学到不少，但师父语言的技巧，自己却并未掌握分毫。
要是能从师父的话术中学到一星半点，自己恐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吧。
在申鹤心中，自己的师父从来都是值得学习的，不管在什么方面。
“你知道……申鹤的命格？”
听到狄仁杰的轻语，留云借风眼见地十分惊讶，转过头来，同时也看到了狄仁杰那尚未褪去金光的眼眸，以及其身边若有若无的威压。
这家伙……
虽然的确不是魔神，但与魔神比起来，也相差无几了吧……
削月筑阳那家伙尚且需要卜卦，而其却一眼便能看透。
还有申鹤那孩子身上的劫煞之气，在其看过之后，竟然就这么龟缩起来……
他的权柄，究竟是什么呢？
“孤辰劫煞，这两种命格在我的故乡也是大凶之命，可这么一位命运注定坎坷的女孩，你……为什么要收她为徒呢？”
“在下只是好奇，如果不方便告知，那便算了。”
狄仁杰有些不理解，这两个命格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无休止的灾难，按理说，如此长久下来，即使是命硬的，诸如留云借风这一类的仙人也迟早会支撑不住。
“没关系，这个……说来话长。”
叹了口气，留云看向了山顶，正在吐纳的申鹤，鹤目中闪过怜惜。
略微犹豫了一下，但是想起来对方同样知晓申鹤的命格，便接着开口。
“这，要从以前开始说起。”
“申鹤小时候……”
……
静静地听着留云借风讲述着整个过程的来龙去脉，狄仁杰同样对这位孩子感到惋惜。
过人的意志，卓越的天赋，乃至于外貌都是如此完美，却摊上了这么一副命格。
要是放在遇到狴犴之前，面对这样的人，狄仁杰能做的，也只有望而却步。
不过自从狴犴认主之后，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狴犴十分厌恶携带“恶”的事物，但同样，浓重的“恶”也是狴犴最好的养料。
虽然不能将对方的命格彻底更换，不过自己可以尽力将其削弱，至少能让这个孩子更加贴近一个正常的“人”，而不是在外人看来冷淡的“仙”。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铲奸除恶，积公攒德。
狴犴能够有所成长，且对少女本身也是一件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仙人的红绳的确锁住了命格对周边的影响，但同时，也锁住了她作为一个人该有的七情六欲。”
“你就打算照这样一直下去，让她成为人们口中和你们一样的‘仙’？”
“不……她从来都是一个‘人’，她早就有了下山的意愿，本仙也会在合适的时候让其离开，只是……”
“看起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申鹤远离世事已有数载，哪怕仍然能够口吐人言，但也已经忘记了该如何做最基本的交流。
就这样下山，恐怕会惹出不少麻烦吧。
可留云也明白自己的那一套说话风格在凡间并不适用，因此并没有在这一方面教导申鹤分毫。
可是除了自己以外，申鹤平日几乎不与任何人接触，哪怕偶尔遇到了慕名前来访仙的人，也只是觉得厌烦，用手段将其打发走。
根本没有一点开口的打算。
“本仙还是不放心她独自下山。”
孤辰代表着一生将远离亲友，凡是出现在自己身旁，与自己相处之人都会频繁遭受无端的灾厄。
而劫煞则代表着杀伐与残忍。凡是拥有此格之人，只需要稍加“引导”，便会以快过平常人数倍的速度堕入嗜杀的深渊。
不见血则已，但凡一见血，便再无法回头。
而申鹤便是两个极其罕见的灾厄命格的结合体，换句话来说，她不但是“倒霉蛋”，也是“幸运儿”。
而底下的申鹤起初并未注意到山崖上那位盯着自己的青年，她只是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仿佛是有什东西正慌乱地朝里面涌来。
她不知道的是，原本活跃于红绳周边，被锁住的黑雾，正如同见了猫的耗子一样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自己的心脉汇聚。
即使是仙人所施加的封印以及红绳都未能使这霸道的命格感到一丝畏惧，而如今，面对狄仁杰的目光，它第一次产生了名为“怕”的情绪。
心有所感，申鹤缓缓抬起头来，黯色的瞳孔对上了金色的眼眸。
他……为什么要一直看着自己？难不成是有泉水残留在自己脸上，没喝干净？
正想去摸摸自己的脸颊，申鹤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
缠身的黑雾瞬息间退回了它们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但是申鹤身上所佩戴的红绳，却没来得及做出调整。
红绳锁着黑雾，而黑雾同样也限制着红绳内的仙力。
失去了制衡的仙力一股脑地冲入申鹤体内，竟使得后者一时间感到头晕目眩。
“我这是怎么了……”
自从接受红绳，乃至于踏上仙途开始，这种事情也是第一次发生。
主动回避了狄仁杰的目光，申鹤来不及思考太多。
早晨的练功时间宝贵，现在需要做的，是尽快调整好自身的状态。
俯下身子用双手接了些许泉水打在脸上，冰凉的触感强制让自己清醒了些，申鹤脚尖微点，跃上了另外一座山峰。
盘膝坐下，望着云海与远处若隐若现的村落，一个小插曲并不会影响申鹤开始一天的修行。
自从随留云上山，申鹤便与人世相隔开来。十余载地光阴转瞬而逝，这位少女，第一次有了归乡的想法。
她明白与师父站在一起的那位青年有些奇特，她打算之后有机会的话，或许可以去问问对方在自己身上究竟看到了些什么。
至于为什么不是现在？抱歉，她已经太久没有和师父以外的人说过话了，简单来说就是……忘了该怎么开口。
师父的客人，向来是不可得罪的，虽然性情淡漠，但申鹤并不是不明理。
如果因为自己错误的言辞导致发生什么，申鹤也会因此自责。
师父的本领已经学到不少，但师父语言的技巧，自己却并未掌握分毫。
要是能从师父的话术中学到一星半点，自己恐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吧。
在申鹤心中，自己的师父从来都是值得学习的，不管在什么方面。
“你知道……申鹤的命格？”
听到狄仁杰的轻语，留云借风眼见地十分惊讶，转过头来，同时也看到了狄仁杰那尚未褪去金光的眼眸，以及其身边若有若无的威压。
这家伙……
虽然的确不是魔神，但与魔神比起来，也相差无几了吧……
削月筑阳那家伙尚且需要卜卦，而其却一眼便能看透。
还有申鹤那孩子身上的劫煞之气，在其看过之后，竟然就这么龟缩起来……
他的权柄，究竟是什么呢？
“孤辰劫煞，这两种命格在我的故乡也是大凶之命，可这么一位命运注定坎坷的女孩，你……为什么要收她为徒呢？”
“在下只是好奇，如果不方便告知，那便算了。”
狄仁杰有些不理解，这两个命格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无休止的灾难，按理说，如此长久下来，即使是命硬的，诸如留云借风这一类的仙人也迟早会支撑不住。
“没关系，这个……说来话长。”
叹了口气，留云看向了山顶，正在吐纳的申鹤，鹤目中闪过怜惜。
略微犹豫了一下，但是想起来对方同样知晓申鹤的命格，便接着开口。
“这，要从以前开始说起。”
“申鹤小时候……”
……
静静地听着留云借风讲述着整个过程的来龙去脉，狄仁杰同样对这位孩子感到惋惜。
过人的意志，卓越的天赋，乃至于外貌都是如此完美，却摊上了这么一副命格。
要是放在遇到狴犴之前，面对这样的人，狄仁杰能做的，也只有望而却步。
不过自从狴犴认主之后，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狴犴十分厌恶携带“恶”的事物，但同样，浓重的“恶”也是狴犴最好的养料。
虽然不能将对方的命格彻底更换，不过自己可以尽力将其削弱，至少能让这个孩子更加贴近一个正常的“人”，而不是在外人看来冷淡的“仙”。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铲奸除恶，积公攒德。
狴犴能够有所成长，且对少女本身也是一件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仙人的红绳的确锁住了命格对周边的影响，但同时，也锁住了她作为一个人该有的七情六欲。”
“你就打算照这样一直下去，让她成为人们口中和你们一样的‘仙’？”
“不……她从来都是一个‘人’，她早就有了下山的意愿，本仙也会在合适的时候让其离开，只是……”
“看起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申鹤远离世事已有数载，哪怕仍然能够口吐人言，但也已经忘记了该如何做最基本的交流。
就这样下山，恐怕会惹出不少麻烦吧。
可留云也明白自己的那一套说话风格在凡间并不适用，因此并没有在这一方面教导申鹤分毫。
可是除了自己以外，申鹤平日几乎不与任何人接触，哪怕偶尔遇到了慕名前来访仙的人，也只是觉得厌烦，用手段将其打发走。
根本没有一点开口的打算。
“本仙还是不放心她独自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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