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鬼卿
寒冷，深入骨髓挥之不去的寒冷，整个人仿佛在下坠，没有尽头。
陈泽缓缓睁眼，迷茫地看着四周。
这是一个雾蒙蒙的空间，看不清方向，也看不到尽头。而且，静得可怕。
陈泽低头看着自己虚幻的身体，喃喃道：“我这是死了吗？”
“没死，但也差不多了。”
一个阴鸷又饱含戏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周边沉寂的雾气突然翻涌，凝聚为一个灰衣老者，身躯同样虚幻。
陈泽心中一惊，连忙后退，“你是谁！”
灰衣老者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容，“你来到老夫的地盘，老夫还没问你是谁，你居然问起老夫来了。”
陈泽扶着头仔细回想，原本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他终于想起来了。他为求那一线生机，一头撞上了石柱，随后便出现在了这里。
莫非，眼前的这位老者就是那一线生机？
陈泽连忙躬身一拜，“请前辈救我。”
灰衣老者戏谑一笑，“又是一个莽撞人啊，我若说那一线生机是骗人的，你信吗？”
陈泽眼中一阵错愕，随后眼神彻底黯淡了下来，“我信，可您为什么要……”
老者脸上露出诡异笑容，“为什么要骗你们是吗？不骗你们，你们怎么会舍得撞死在这石柱上面？没有你们的魂魄，老夫恐怕早就消散了。老夫不能死，老夫还要等一个人。”
“可是……”
老者淡淡地看了陈泽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老夫虽然困在这里，但外面的事也是知道的。与其让那些灵奴含恨而死，不如给他们一个希望，让他们勇敢的死去，难道不好吗？”
陈泽彻底绝望了，表情越发苦涩，“您说的对，哪怕是骗我们的，有希望总比没希望要好，让我们能有尊严的死去，挺好的。”
“这就对了嘛，小娃娃，反正你也逃不出去，就把你的魂魄献给老夫，让老夫替你活下去吧。”老者虚幻的身躯漂浮起来，飞到陈泽面前，一指点向陈泽眉心。
陈泽头颅一阵刺痛，他能感觉到有一双无形大手钻进了他的脑海中，在翻看他的记忆。
“你给我滚开！”陈泽攥起拳头用力打向灰衣老者，可手却从灰衣老者虚幻的身体穿了过去，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原来你叫陈泽啊。”老者身躯飘来飘去，瞬息万变，“你说你都快死了，还挣扎什么？乖乖配合一点，也许等老夫出去以后，还能去找你娘亲，给你带几句话。”
“真的？”陈泽停止挥舞双手，定定地看着老者，“如果您可以去找我娘替我带话，我愿意把我的魂魄给你。”
老者听到陈泽这句话，不喜反怒，一脚狠狠把陈泽踢飞数十丈，“废物！”
“你在外面展现的计谋与勇气呢？”老者身形一闪，瞬间到了陈泽面前，又是一脚，明明陈泽打他毫无作用，他打陈泽却重若千钧。
“老夫随便拿你的软肋一试探，你就上当了，就你这个样子，当个屁的魔修！”
“没用的东西！”
陈泽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被老者当成了球踢来踢去，所幸身躯不是真实的，否则早就成一摊烂肉了。
老者踢了很久，这才让陈泽落下，似乎还觉得不解气，又狠狠踩了陈泽一脚，这才负手而立。
陈泽起身又是一拜，“我当然知道前辈有可能骗我，可有一丝希望，总好过没有。反正会死在前辈手里，前辈不如让我带着这个希望死去。”
“那你便死吧。”老者抬手一掌狠狠落下，打向了陈泽的天灵盖。
陈泽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想的，全是娘亲。
可过了很久，想象中的痛苦却没有传来。
陈泽连忙睁眼，看着已经收回手站在远处的老者，眼中充满疑惑。
老者脸上的阴冷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和，“小子，你想不想活下去？”
陈泽怔住了，“可您不是说，没有那一线生机吗？”
“可你是老夫要等的人啊。”老者朝陈泽挤了挤眼睛，抚须大笑了起来，像个老顽童一样。
陈泽心中再次燃起火焰，“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替老夫做三件事。”
“我答应！”
“又犯蠢了，老夫还没说。”老者抬手欲打，又忍了下来，狠狠骂了一句：“没脑子的东西！”
陈泽认真道：“只要能活下去，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先别急，听老夫说完再决定。”老者嘴唇微动，声音传入了陈泽脑海中。
陈泽眼中很快就充满震惊和恐惧，这灰衣老者要他做的事，光听就觉得头皮发麻，他实在做不到。
老者长叹一声，走到陈泽身边轻轻拍了拍陈泽的肩膀，循循善诱道：“小子，以你的资质，若无老夫的出现，你这一辈子都逃不出去，只能像其他灵奴一样等死。人之命数，天定四九，只留一线生机给人争。人这一辈子，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可不多啊。”
陈泽犹豫许久，低头看着手上的铜钱，目光渐渐坚定起来，“好，我答应您。”
老者抬起手，一指点向陈泽眉心，“老夫也不用你起誓，今日老夫用残存灵识帮你开辟识海，你若违背誓言，识海必定崩塌。”
“啊！”
陈泽发出一声惨叫，头痛欲裂，好像被人拿着锤子狠狠敲击，又好像被人拿着凿子往头颅里钉。
老者冷哼一声，“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你若是连这点痛苦都忍不住，不如趁早放弃。”
陈泽紧咬牙关，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我……可以！”
“轰”的一声，陈泽脑海仿佛要炸开一般。
原本微弱的灵识，化为几缕雾气盘旋在一个广袤的空间内。
这个空间，正是识海！
虽然他的灵识并没有增长，但识海的开辟，相当于为他打下了一个牢固的根基，以后他只需增强灵识便可。
陈泽连忙躬身行礼，“多谢前辈。”
老者抬起手直接插入自己眉心，闷哼一声，将一颗黑色的种子掏出后，表情一下子复杂了起来，“老夫其实也想不明白，它为何选择你。可既然是它的选择，便是老夫的选择。你小子心性不错，就是不够狠辣，离真正的魔修还差点意思。其实无论正道还是魔道，修士都不是凡人眼中那样与世无争，而是用尽一切手段去抢夺资源。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你小子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罢了罢了，这是你自己事，老夫操什么心。”老者将那颗黑色种子按入陈泽眉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滚吧，后面的事，老夫会帮你处理。若是有一天你走到那一步，别忘了老夫交代你的事。”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陈泽恭敬抱拳，刚要屈膝，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
“老夫不喜欢这些虚礼，你只要做好我交代你的事情，便算不辜负老夫了。至于师父嘛，老夫这辈子没收过徒，也不想收徒。可都到这个份上了，就收下你吧。”
陈泽看着老者身躯渐渐消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师父救命之恩，弟子无以为报……”
老者怒骂道：“给我憋回去，老夫最烦人哭哭啼啼了！接下来老夫跟你说的话，一定要记好。今日发生的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哪怕是最亲近的人都不行。至于老夫的来历和那颗种子，你也不要去刻意追查。等你修为到了一定境界，你会明白一切的。现在，老夫教你如何应对外面的事。”
……
石柱旁，叶渊走上白骨堆，看着气息全无的陈泽，缓缓抬起了剑。
哪怕陈泽已经死了，他也要斩下陈泽的头颅泄愤！
一道漆黑光芒突然穿破石柱，将叶渊推开，整个石柱猛然炸开，声音响彻云霄。
“嗯？”
附近魔极宗弟子纷纷抬头，快速朝着这里飞来。
百里外，一座宏伟大殿之内，一名面容威严的黑衣中年人猛地睁眼，眼中精光四射，“有至宝出世，还是在本座的地盘，好！”
黑衣中年人身形闪动，一步踏出，已在数里之外，“云儿，随为师走一躺。”
“是。”一名白衣青年紧随其后，看起来十分温和。
白骨堆上，陈泽缓缓睁眼，看着周围的一切，看着远处面色发黑的叶渊，大笑了起来。
他活下来了！
一块莹白如玉的碎片落在了陈泽手中，陈泽眼神立刻伤感了起来，这便是那位连名字都不愿意透露的师父留下的手段了。
叶渊怒吼一声，再次持剑冲了上来，“陈泽，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住手！”
叶渊的身体再次被弹开，抬头看着落下来的两位，神情立刻恭敬了起来，连忙行礼，“徒儿见过师尊，见过大师兄。”
天空上，众多修士落下，齐齐行了一礼，“见过师尊，见过大师兄！”
黑衣中年人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了陈泽身上，准确的说，是陈泽手中那块碎片，“你过来。”
陈泽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地抬起双手，任由黑衣中年人将那块碎片拿走。
不用别人说，他也知道这位一定是结丹期的长老，此地真正的掌控者。
黑衣中年人拿起碎片，闭目感受了片刻，大笑起来，“好，好，好！”
这一连三个好字，让周围的弟子越发疑惑，他们这位师尊向来不苟言笑，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师尊这么开心？
黑衣中年人将碎片收起，又笑了几声，满意地看着陈泽，“当年老夫曾向一个高人求过一卦，他说我命里会有一个福星，会带给我一场大机缘，看来就是你了。本座魔极宗长老欧阳懿，你可愿做老夫的亲传弟子？”
陈泽还未开口，叶渊便急忙道：“师尊，万万不可。他只是一个灵奴，气海已破，如何能做您的弟子？而且此人心狠手辣，不仅给我下毒，还趁机对我出手，若无师尊给的护身法器，我已经死在他手中了。”
众多修士目光纷纷落在陈泽身上，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一个小小的灵奴，竟有如此手段，差点就杀了叶渊！
“被一个灵奴伤成这样，你还好意思说？”欧阳懿冷冷地看了叶渊一眼，抓住陈泽的手腕，磅礴的灵力在陈泽体内游荡一圈，“气海已经恢复，看来是刚才这至宝出世的时候，你也得了一些好处。既然气海没破，便可以成为本座的亲传弟子，你叫什么名字？”
“师尊！”
叶渊还要说话，可在看到白衣青年投过来的眼神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师尊做的决定，是容不得他人更改的。
陈泽脸上露出笑容，他在欧阳懿身上看到了灰衣老者的影子，看来是那枚碎片影响了这位长老，这才能破格收他为亲传弟子。
灰衣老者的声音好似在耳边响起，那是他最后对陈泽说的话。
“陈泽这个名字太薄了，泽字无论怎么解，都有给予之意，可修士之间本就是要争要抢，如何能让？这个名字不好，往后你便叫鬼卿吧。诸鬼座上卿，不堕轮回！”
陈泽将头低下，认真行了三叩九拜之礼，“弟子鬼卿，见过师尊！”
这礼，拜的不是欧阳懿，而是那位给了他一命的师父！
从今往后，他便叫鬼卿！
“这似乎不是你的本名。”
鬼卿解释道：“徒儿从鬼门关走了一圈，想改个名字，重新做人。”
欧阳懿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这个名字不错，你的资质不好，日后需勤勉修行，不可懈怠。”
“是，弟子恭送师尊！”
欧阳懿离开后，叶渊紧握手中长剑，露出杀意。
鬼卿缓缓转头，目光毫不躲闪，同样透露出浓烈杀机。
陈泽缓缓睁眼，迷茫地看着四周。
这是一个雾蒙蒙的空间，看不清方向，也看不到尽头。而且，静得可怕。
陈泽低头看着自己虚幻的身体，喃喃道：“我这是死了吗？”
“没死，但也差不多了。”
一个阴鸷又饱含戏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周边沉寂的雾气突然翻涌，凝聚为一个灰衣老者，身躯同样虚幻。
陈泽心中一惊，连忙后退，“你是谁！”
灰衣老者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容，“你来到老夫的地盘，老夫还没问你是谁，你居然问起老夫来了。”
陈泽扶着头仔细回想，原本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他终于想起来了。他为求那一线生机，一头撞上了石柱，随后便出现在了这里。
莫非，眼前的这位老者就是那一线生机？
陈泽连忙躬身一拜，“请前辈救我。”
灰衣老者戏谑一笑，“又是一个莽撞人啊，我若说那一线生机是骗人的，你信吗？”
陈泽眼中一阵错愕，随后眼神彻底黯淡了下来，“我信，可您为什么要……”
老者脸上露出诡异笑容，“为什么要骗你们是吗？不骗你们，你们怎么会舍得撞死在这石柱上面？没有你们的魂魄，老夫恐怕早就消散了。老夫不能死，老夫还要等一个人。”
“可是……”
老者淡淡地看了陈泽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老夫虽然困在这里，但外面的事也是知道的。与其让那些灵奴含恨而死，不如给他们一个希望，让他们勇敢的死去，难道不好吗？”
陈泽彻底绝望了，表情越发苦涩，“您说的对，哪怕是骗我们的，有希望总比没希望要好，让我们能有尊严的死去，挺好的。”
“这就对了嘛，小娃娃，反正你也逃不出去，就把你的魂魄献给老夫，让老夫替你活下去吧。”老者虚幻的身躯漂浮起来，飞到陈泽面前，一指点向陈泽眉心。
陈泽头颅一阵刺痛，他能感觉到有一双无形大手钻进了他的脑海中，在翻看他的记忆。
“你给我滚开！”陈泽攥起拳头用力打向灰衣老者，可手却从灰衣老者虚幻的身体穿了过去，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原来你叫陈泽啊。”老者身躯飘来飘去，瞬息万变，“你说你都快死了，还挣扎什么？乖乖配合一点，也许等老夫出去以后，还能去找你娘亲，给你带几句话。”
“真的？”陈泽停止挥舞双手，定定地看着老者，“如果您可以去找我娘替我带话，我愿意把我的魂魄给你。”
老者听到陈泽这句话，不喜反怒，一脚狠狠把陈泽踢飞数十丈，“废物！”
“你在外面展现的计谋与勇气呢？”老者身形一闪，瞬间到了陈泽面前，又是一脚，明明陈泽打他毫无作用，他打陈泽却重若千钧。
“老夫随便拿你的软肋一试探，你就上当了，就你这个样子，当个屁的魔修！”
“没用的东西！”
陈泽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被老者当成了球踢来踢去，所幸身躯不是真实的，否则早就成一摊烂肉了。
老者踢了很久，这才让陈泽落下，似乎还觉得不解气，又狠狠踩了陈泽一脚，这才负手而立。
陈泽起身又是一拜，“我当然知道前辈有可能骗我，可有一丝希望，总好过没有。反正会死在前辈手里，前辈不如让我带着这个希望死去。”
“那你便死吧。”老者抬手一掌狠狠落下，打向了陈泽的天灵盖。
陈泽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想的，全是娘亲。
可过了很久，想象中的痛苦却没有传来。
陈泽连忙睁眼，看着已经收回手站在远处的老者，眼中充满疑惑。
老者脸上的阴冷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和，“小子，你想不想活下去？”
陈泽怔住了，“可您不是说，没有那一线生机吗？”
“可你是老夫要等的人啊。”老者朝陈泽挤了挤眼睛，抚须大笑了起来，像个老顽童一样。
陈泽心中再次燃起火焰，“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替老夫做三件事。”
“我答应！”
“又犯蠢了，老夫还没说。”老者抬手欲打，又忍了下来，狠狠骂了一句：“没脑子的东西！”
陈泽认真道：“只要能活下去，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先别急，听老夫说完再决定。”老者嘴唇微动，声音传入了陈泽脑海中。
陈泽眼中很快就充满震惊和恐惧，这灰衣老者要他做的事，光听就觉得头皮发麻，他实在做不到。
老者长叹一声，走到陈泽身边轻轻拍了拍陈泽的肩膀，循循善诱道：“小子，以你的资质，若无老夫的出现，你这一辈子都逃不出去，只能像其他灵奴一样等死。人之命数，天定四九，只留一线生机给人争。人这一辈子，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可不多啊。”
陈泽犹豫许久，低头看着手上的铜钱，目光渐渐坚定起来，“好，我答应您。”
老者抬起手，一指点向陈泽眉心，“老夫也不用你起誓，今日老夫用残存灵识帮你开辟识海，你若违背誓言，识海必定崩塌。”
“啊！”
陈泽发出一声惨叫，头痛欲裂，好像被人拿着锤子狠狠敲击，又好像被人拿着凿子往头颅里钉。
老者冷哼一声，“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你若是连这点痛苦都忍不住，不如趁早放弃。”
陈泽紧咬牙关，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我……可以！”
“轰”的一声，陈泽脑海仿佛要炸开一般。
原本微弱的灵识，化为几缕雾气盘旋在一个广袤的空间内。
这个空间，正是识海！
虽然他的灵识并没有增长，但识海的开辟，相当于为他打下了一个牢固的根基，以后他只需增强灵识便可。
陈泽连忙躬身行礼，“多谢前辈。”
老者抬起手直接插入自己眉心，闷哼一声，将一颗黑色的种子掏出后，表情一下子复杂了起来，“老夫其实也想不明白，它为何选择你。可既然是它的选择，便是老夫的选择。你小子心性不错，就是不够狠辣，离真正的魔修还差点意思。其实无论正道还是魔道，修士都不是凡人眼中那样与世无争，而是用尽一切手段去抢夺资源。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你小子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罢了罢了，这是你自己事，老夫操什么心。”老者将那颗黑色种子按入陈泽眉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滚吧，后面的事，老夫会帮你处理。若是有一天你走到那一步，别忘了老夫交代你的事。”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陈泽恭敬抱拳，刚要屈膝，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
“老夫不喜欢这些虚礼，你只要做好我交代你的事情，便算不辜负老夫了。至于师父嘛，老夫这辈子没收过徒，也不想收徒。可都到这个份上了，就收下你吧。”
陈泽看着老者身躯渐渐消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师父救命之恩，弟子无以为报……”
老者怒骂道：“给我憋回去，老夫最烦人哭哭啼啼了！接下来老夫跟你说的话，一定要记好。今日发生的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哪怕是最亲近的人都不行。至于老夫的来历和那颗种子，你也不要去刻意追查。等你修为到了一定境界，你会明白一切的。现在，老夫教你如何应对外面的事。”
……
石柱旁，叶渊走上白骨堆，看着气息全无的陈泽，缓缓抬起了剑。
哪怕陈泽已经死了，他也要斩下陈泽的头颅泄愤！
一道漆黑光芒突然穿破石柱，将叶渊推开，整个石柱猛然炸开，声音响彻云霄。
“嗯？”
附近魔极宗弟子纷纷抬头，快速朝着这里飞来。
百里外，一座宏伟大殿之内，一名面容威严的黑衣中年人猛地睁眼，眼中精光四射，“有至宝出世，还是在本座的地盘，好！”
黑衣中年人身形闪动，一步踏出，已在数里之外，“云儿，随为师走一躺。”
“是。”一名白衣青年紧随其后，看起来十分温和。
白骨堆上，陈泽缓缓睁眼，看着周围的一切，看着远处面色发黑的叶渊，大笑了起来。
他活下来了！
一块莹白如玉的碎片落在了陈泽手中，陈泽眼神立刻伤感了起来，这便是那位连名字都不愿意透露的师父留下的手段了。
叶渊怒吼一声，再次持剑冲了上来，“陈泽，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住手！”
叶渊的身体再次被弹开，抬头看着落下来的两位，神情立刻恭敬了起来，连忙行礼，“徒儿见过师尊，见过大师兄。”
天空上，众多修士落下，齐齐行了一礼，“见过师尊，见过大师兄！”
黑衣中年人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了陈泽身上，准确的说，是陈泽手中那块碎片，“你过来。”
陈泽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地抬起双手，任由黑衣中年人将那块碎片拿走。
不用别人说，他也知道这位一定是结丹期的长老，此地真正的掌控者。
黑衣中年人拿起碎片，闭目感受了片刻，大笑起来，“好，好，好！”
这一连三个好字，让周围的弟子越发疑惑，他们这位师尊向来不苟言笑，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师尊这么开心？
黑衣中年人将碎片收起，又笑了几声，满意地看着陈泽，“当年老夫曾向一个高人求过一卦，他说我命里会有一个福星，会带给我一场大机缘，看来就是你了。本座魔极宗长老欧阳懿，你可愿做老夫的亲传弟子？”
陈泽还未开口，叶渊便急忙道：“师尊，万万不可。他只是一个灵奴，气海已破，如何能做您的弟子？而且此人心狠手辣，不仅给我下毒，还趁机对我出手，若无师尊给的护身法器，我已经死在他手中了。”
众多修士目光纷纷落在陈泽身上，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一个小小的灵奴，竟有如此手段，差点就杀了叶渊！
“被一个灵奴伤成这样，你还好意思说？”欧阳懿冷冷地看了叶渊一眼，抓住陈泽的手腕，磅礴的灵力在陈泽体内游荡一圈，“气海已经恢复，看来是刚才这至宝出世的时候，你也得了一些好处。既然气海没破，便可以成为本座的亲传弟子，你叫什么名字？”
“师尊！”
叶渊还要说话，可在看到白衣青年投过来的眼神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师尊做的决定，是容不得他人更改的。
陈泽脸上露出笑容，他在欧阳懿身上看到了灰衣老者的影子，看来是那枚碎片影响了这位长老，这才能破格收他为亲传弟子。
灰衣老者的声音好似在耳边响起，那是他最后对陈泽说的话。
“陈泽这个名字太薄了，泽字无论怎么解，都有给予之意，可修士之间本就是要争要抢，如何能让？这个名字不好，往后你便叫鬼卿吧。诸鬼座上卿，不堕轮回！”
陈泽将头低下，认真行了三叩九拜之礼，“弟子鬼卿，见过师尊！”
这礼，拜的不是欧阳懿，而是那位给了他一命的师父！
从今往后，他便叫鬼卿！
“这似乎不是你的本名。”
鬼卿解释道：“徒儿从鬼门关走了一圈，想改个名字，重新做人。”
欧阳懿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这个名字不错，你的资质不好，日后需勤勉修行，不可懈怠。”
“是，弟子恭送师尊！”
欧阳懿离开后，叶渊紧握手中长剑，露出杀意。
鬼卿缓缓转头，目光毫不躲闪，同样透露出浓烈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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