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彼此（四）
夕阳沉落，晚霞金红。
傍晚，方行目送李秋衫的跑车离开居民楼。
他走到楼下。今天，他决定去外面用餐。
宋文杰并不是污染源，他想四处找找，希望能“偶遇”污染宋文杰的源头。
他从口袋拿出一副黑框眼镜，第四代污染探测眼镜，能发现一定范围内的污染者。
污染者会影响电磁波，污染探测眼镜的原理是检测细微的信号变化。但是，如果污染者没有释放一定量的污染，而是像常人一样隐藏起来的话。这种眼镜很难检测到。
这种眼镜非常不好用。方行所在城市联合体“东洲”，目前还没有非常有效的污染检测仪器。
黑框眼镜只是方行用来伪装的道具，真正发挥作用的是他的能力。
方行抬了抬眼镜，能力激活，行走在夜晚的城市中。
没走多远，他就感受到了一股黑色的气息。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并不是宋文杰的污染，而是一种新的污染。
虽然不是很情愿，他还是慢慢接近了过去。
目标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手上夹着包，似乎在等出租。
方行走近，一拳砸在他的胸口。男人当即撞在旁边的行道树上，陷入昏迷。
周围的人群尖叫，方行掏出口袋的证件，展示给旁边看：“异常处理科执行员，此人已经被感染，请不要慌张，有序离开现场。”
严格来说，接触到异常的人员需要进行一些检查。不过，方行感知他们没多大问题，就放他们离开了。
方行从口袋掏出手机，拨打李秋衫的电话。
“李科，非常抱歉。这么晚了还给您打电话，是这样的，我出去吃饭，恰巧在路边发现了一个被污染的……”
方行顿了下，目光扫了眼昏迷的家伙，继续道：“一个被污染的尸体，他应该死了才对，却能像正常人一样行动。”
“地点是xxxxxxxx。”
……
方行扣上电话。很快，李秋衫带着异常处理科的人员过来。他们把中年男人抬上禁锢水晶棺。
方行简单描述情况，然后离开现场。
稍许，方行注意到远处，第三种污染的气息。
一个藏在公园草丛，拿着相机偷拍女孩的可疑男子。
他散发的污染气息虽然微弱，但确实被污染了。
他轻松解决，拿出手机，拨打李队的电话。
他跟李秋衫简单描述。离开之后，他很快发现了第四个被污染者。
一次两次还能说意外，三个相近的地点，三个被污染者，密度也太大了些。
这座城市还有多少污染者，多少污染源？
方行单手扶额，头有些大。
李秋衫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异常侦测科的电话，一个是城市负责人的电话。
李秋衫打完电话后，她的目光上下打量方行，露出思索的表情。
方行刚要说明情况，李秋衫打断道，“方行先生，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话，具体情况可以留到明天再说。现在的情况危急，我希望你能暂时留下来，协助我们。”
方行愣了下，脸色紧接着难看起来。李秋衫不会发觉了什么吧，他走几步就能逮到一个被污染者，这效率可比异常侦测科强多了。
再这样继续找下去，暴露的危险极大。
他挠挠头，打了个哈哈，说道：“我也是意外遇到的，可能是他们晚上比较活跃吧。”
李秋衫明眸注视，将额角的发丝撩到身后。她紧急出动，没有化妆，头发有些乱糟糟的。
她并没有选择拆穿方行，而是说道，“嗯，方行先生，我相信你的运气。”
方行稍微松了口气，多亏之前说自己的运气比较好。
李秋衫做出一脸认真的表情，胡诌道：“从古至今，都有强运的人。他们运气比普通人好的多，数次大难不死，就算是抽奖，也比寻常人准确的多。就像我的母亲，她经常去抽奖，每次都能拿到奖品。方行先生，我相信你就是这样的人。”
方行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运气完全是实力造成的。
李秋衫紧接着拿出一枚硬币，嘴角露出明媚的笑容，“方行先生，我们来猜硬币吧。硬币数字一尖角所对的方向有污染源，我相信你的强运。”
李秋衫把硬币交给方行。
方行接过硬币，神情有些犹豫。
李秋衫看出了方行的犹豫，劝说道，“方行先生。外卖小哥、厨师、游戏公司的程序员……人类是因为某种需要才存在。
我们也是一样，被他们依靠，保护他们。这是我们的职责，也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他们平时给我们需要的东西，而现在，正是我们发挥作用的时候。
很抱歉让你陪我们加班，但是现在……拜托了，方行先生。”
方行攥住硬币，叹了口气，“好吧，李队。但我也不确定运气能不能发挥作用，我试试看。”
方行把硬币夹在食指和大拇指，他感知不到周围有新的污染，但他并没有完全将感知能力发挥出来。
他还能够将感知向外扩展。
不过，这种超乎寻常的五感并不完全是他的能力。而是来自一个被他击败的男孩。
男孩站在人群中，总觉得格格不入。当别人因为笑话开心的时候，他并不觉得好笑，却还是挤出笑容。当没见过几次面的亲属死亡时，他并不觉得悲伤，却还是跟着哭泣。
他只在乎别人的反应。笑是不让人感到孤僻，哭是不让人觉得无情。他安慰朋友不是真心实意，只是想得到朋友的感激。他嘲讽班内弱势的胖子不是真的厌恶，而是因为其他人都不喜欢胖子。
男孩最合群的人，也是最不合群的人。
他在别人的目光中活着。他是其他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乖巧、懂事，和同学相处和睦，经常给老师帮忙。除了学习上的聪明学不到之外，他在别人的眼中堪称完美。
在人群中，男孩努力成为别人眼中的自己，却只觉得孤独。
这份孤独让男孩成为了污染源，他拥有了能力，可以读懂别人的情绪。
尤其是污染者，大部分污染者的能力都与情绪相关。男孩可以清晰感知到一定范围内污染者的存在。
方行处理了那次污染事件，吸收了男孩的能力。
他需要感受男孩的情绪，才能将感知继续向外延伸。
这个能力非常适合他，因为他的主要能力同样与孤独相关。
他闭上眼睛，身体沉入黑暗。周围人的距离仿佛与他拉长。他宛如夜空中的一双眼睛，冰冷、沉默的观察这座城市。
他也能感知到周围人的情绪。不过，这是在污染现场，包括李秋衫在内，所有人穿着防护服，感知极其有限。
方行睁开眼睛，抛飞硬币，然后重新拍在手背上。
他看到硬币数字尖角指明的方向，伸出手指，对李秋衫说道，“那个方向。”
傍晚，方行目送李秋衫的跑车离开居民楼。
他走到楼下。今天，他决定去外面用餐。
宋文杰并不是污染源，他想四处找找，希望能“偶遇”污染宋文杰的源头。
他从口袋拿出一副黑框眼镜，第四代污染探测眼镜，能发现一定范围内的污染者。
污染者会影响电磁波，污染探测眼镜的原理是检测细微的信号变化。但是，如果污染者没有释放一定量的污染，而是像常人一样隐藏起来的话。这种眼镜很难检测到。
这种眼镜非常不好用。方行所在城市联合体“东洲”，目前还没有非常有效的污染检测仪器。
黑框眼镜只是方行用来伪装的道具，真正发挥作用的是他的能力。
方行抬了抬眼镜，能力激活，行走在夜晚的城市中。
没走多远，他就感受到了一股黑色的气息。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并不是宋文杰的污染，而是一种新的污染。
虽然不是很情愿，他还是慢慢接近了过去。
目标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手上夹着包，似乎在等出租。
方行走近，一拳砸在他的胸口。男人当即撞在旁边的行道树上，陷入昏迷。
周围的人群尖叫，方行掏出口袋的证件，展示给旁边看：“异常处理科执行员，此人已经被感染，请不要慌张，有序离开现场。”
严格来说，接触到异常的人员需要进行一些检查。不过，方行感知他们没多大问题，就放他们离开了。
方行从口袋掏出手机，拨打李秋衫的电话。
“李科，非常抱歉。这么晚了还给您打电话，是这样的，我出去吃饭，恰巧在路边发现了一个被污染的……”
方行顿了下，目光扫了眼昏迷的家伙，继续道：“一个被污染的尸体，他应该死了才对，却能像正常人一样行动。”
“地点是xxxxxxxx。”
……
方行扣上电话。很快，李秋衫带着异常处理科的人员过来。他们把中年男人抬上禁锢水晶棺。
方行简单描述情况，然后离开现场。
稍许，方行注意到远处，第三种污染的气息。
一个藏在公园草丛，拿着相机偷拍女孩的可疑男子。
他散发的污染气息虽然微弱，但确实被污染了。
他轻松解决，拿出手机，拨打李队的电话。
他跟李秋衫简单描述。离开之后，他很快发现了第四个被污染者。
一次两次还能说意外，三个相近的地点，三个被污染者，密度也太大了些。
这座城市还有多少污染者，多少污染源？
方行单手扶额，头有些大。
李秋衫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异常侦测科的电话，一个是城市负责人的电话。
李秋衫打完电话后，她的目光上下打量方行，露出思索的表情。
方行刚要说明情况，李秋衫打断道，“方行先生，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话，具体情况可以留到明天再说。现在的情况危急，我希望你能暂时留下来，协助我们。”
方行愣了下，脸色紧接着难看起来。李秋衫不会发觉了什么吧，他走几步就能逮到一个被污染者，这效率可比异常侦测科强多了。
再这样继续找下去，暴露的危险极大。
他挠挠头，打了个哈哈，说道：“我也是意外遇到的，可能是他们晚上比较活跃吧。”
李秋衫明眸注视，将额角的发丝撩到身后。她紧急出动，没有化妆，头发有些乱糟糟的。
她并没有选择拆穿方行，而是说道，“嗯，方行先生，我相信你的运气。”
方行稍微松了口气，多亏之前说自己的运气比较好。
李秋衫做出一脸认真的表情，胡诌道：“从古至今，都有强运的人。他们运气比普通人好的多，数次大难不死，就算是抽奖，也比寻常人准确的多。就像我的母亲，她经常去抽奖，每次都能拿到奖品。方行先生，我相信你就是这样的人。”
方行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运气完全是实力造成的。
李秋衫紧接着拿出一枚硬币，嘴角露出明媚的笑容，“方行先生，我们来猜硬币吧。硬币数字一尖角所对的方向有污染源，我相信你的强运。”
李秋衫把硬币交给方行。
方行接过硬币，神情有些犹豫。
李秋衫看出了方行的犹豫，劝说道，“方行先生。外卖小哥、厨师、游戏公司的程序员……人类是因为某种需要才存在。
我们也是一样，被他们依靠，保护他们。这是我们的职责，也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他们平时给我们需要的东西，而现在，正是我们发挥作用的时候。
很抱歉让你陪我们加班，但是现在……拜托了，方行先生。”
方行攥住硬币，叹了口气，“好吧，李队。但我也不确定运气能不能发挥作用，我试试看。”
方行把硬币夹在食指和大拇指，他感知不到周围有新的污染，但他并没有完全将感知能力发挥出来。
他还能够将感知向外扩展。
不过，这种超乎寻常的五感并不完全是他的能力。而是来自一个被他击败的男孩。
男孩站在人群中，总觉得格格不入。当别人因为笑话开心的时候，他并不觉得好笑，却还是挤出笑容。当没见过几次面的亲属死亡时，他并不觉得悲伤，却还是跟着哭泣。
他只在乎别人的反应。笑是不让人感到孤僻，哭是不让人觉得无情。他安慰朋友不是真心实意，只是想得到朋友的感激。他嘲讽班内弱势的胖子不是真的厌恶，而是因为其他人都不喜欢胖子。
男孩最合群的人，也是最不合群的人。
他在别人的目光中活着。他是其他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乖巧、懂事，和同学相处和睦，经常给老师帮忙。除了学习上的聪明学不到之外，他在别人的眼中堪称完美。
在人群中，男孩努力成为别人眼中的自己，却只觉得孤独。
这份孤独让男孩成为了污染源，他拥有了能力，可以读懂别人的情绪。
尤其是污染者，大部分污染者的能力都与情绪相关。男孩可以清晰感知到一定范围内污染者的存在。
方行处理了那次污染事件，吸收了男孩的能力。
他需要感受男孩的情绪，才能将感知继续向外延伸。
这个能力非常适合他，因为他的主要能力同样与孤独相关。
他闭上眼睛，身体沉入黑暗。周围人的距离仿佛与他拉长。他宛如夜空中的一双眼睛，冰冷、沉默的观察这座城市。
他也能感知到周围人的情绪。不过，这是在污染现场，包括李秋衫在内，所有人穿着防护服，感知极其有限。
方行睁开眼睛，抛飞硬币，然后重新拍在手背上。
他看到硬币数字尖角指明的方向，伸出手指，对李秋衫说道，“那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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