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解救
让王太医到听风阁侧殿候着，罗绮君又回到罚跪的地方，却看见了一个在她意料之外的人。
红墙角边，身姿妖娆的女人虽然披了件白色的披风，但春风一吹，玫瑰红的衣角便露了出来。这不正是早就乘了小轿回宫的淑妃吗？
罗绮君慌了。这淑妃看样子就不好惹，小主完了！这该如何是好！
离她近了，她才听见淑妃的声音：“……她？就一个小小的淑仪，胆敢在本宫的椒房宫旁动用私刑？你给本宫站起来！”
淑妃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骄傲。
她正要跪到地上，闻言站好，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然而淑妃并没有理会她的存在。
从这个角度看不清楚泠然的脸色，但罗绮君确是很清楚她站不起来。
她看见关文若慢慢把楚泠然从地上搀扶起来。关文若有点重心不稳，但很快就颤颤巍巍地站好了，而楚泠然复又跌倒下去。
主子是千金小姐的出生，这会儿没再次晕倒就该感恩戴德了。
看到此景，罗绮君在心里为她捏了把汗，生怕这淑妃一不高兴就把主子打死了。
“本宫可告诉你了：在这椒房宫的地方，除了皇上和本宫，没人能左右的了你！在这里跪着，看着就晦气，你是专门给本宫找不痛快吗？”
嘴上说着楚泠然的不是，淑妃的脸却是对着朝露。朝露缩着脖子靠在墙边，看样子害怕极了。淑妃厉声呵斥她：“赵淑仪不懂规矩，你也不懂吗？”
朝露的肩膀抖了抖，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看着这一幕，罗绮君惊得张大了嘴巴。在她的记忆里，淑妃怎么可能会管这些“小事”。
“子嘉，命人跟皇后通报一声，赵淑仪动用私刑，品行不端，降为婕妤。”
刚才还怀疑淑妃其实还存有善心，听了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罗绮君又直犯哆嗦。淑妃虽然打扮和请安时差不多，却在外头搭了件八团喜相逢鼠皮披风，看样子是要去外头吹风的。
相比于淑妃，朝露自然不敢放肆，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这样子好像是得了什么好处一样殷勤。
楚泠然用两条过于纤细的胳膊撑着身体，让自己像点样，勉强笑道：“嫔妾谨记淑妃娘娘教诲。谢淑妃娘娘。”
谁知，她只看见两面高耸的明黄色蒲扇和一群太监、宫女的背影。
这时，她突然看见朝露恶狠狠的眼神，不爽地扭头，就见朝露跺脚跑了，想必她是给赵淑仪——应该叫赵婕妤告状去了。
罗绮君和关文若把主子架起来，急急忙忙回了瑶光殿。
瑶光殿，听风阁。
回来的时候，风礼居然在正殿内擦花瓶。她听到开门声，高兴地不得了，但当看见楚泠然那发抖的双腿时，面色一变，扔了抹布就扑倒在地，眼含泪水：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谁……谁欺负你了！”
罗绮君摸了摸她的头，顺势拉过楚泠然，将她放到铺着软垫的椅子上，解释：“小主在路上碰到赵淑仪了。”
王太医推门而入，让楚泠然将里裤脱了。
听到这样的要求，楚泠然红了脸，死活不肯脱。还是关文若细细安抚，她才别过脸，褪下了裤子，露出两条白嫩修长的腿来。
只不过双膝处一片青紫，还微微有肿胀的样子，好不辣眼。
风礼心疼地摸了摸楚泠然的手臂，睁着圆眼：“小主……”
“嘶——”楚泠然倒吸一口气。
王太医用浸湿了冰凉药水的纱布擦拭着那块地方，双腿被刺激地小幅度颤抖，配上楚泠然那痛苦的表情，罗绮君也不免出声：
“先生，轻点！”
闻言，王太医叹了口气，动作缓了下来。
处理好了这个，王太医调了几味药，放了紫花地丁、女贞子和金牛草，又取了红酥油递给罗绮君，嘱咐：“这淤血看着可怕，却不重。你这三天晚上给你家小主揉一炷香，化瘀去疤，切记不要太重也不要太轻。”
她认真地点头，记下了。风礼红着眼将王太医送出去。
被关文若伺候着换下了下裙，楚泠然穿了条丝绸束腿裤，斜靠在椅背上。关文若出门找严云去了，不在屋里。
她突然想到什么：“风礼，去把本小主的《民间杂谈》拿来。”
没人应话，楚泠然这才想起来风礼出去了。
她瞧了眼仔细看红酥油药房的罗绮君，语气放松了下来：“绮君，你去外室架子上的那本《民间杂谈》给我拿来，是用牛皮纸包着的那本。”
听到小主的吩咐，罗绮君连忙放下那瓶瓶罐罐，踩着木地板到屏风那头去了。
外室的通窗旁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梨花木杂物架，最上面两层摆满了书籍，有用大红福纸包的，也有用白色麻布包的。
《民俗杂谈》在最上面一格。
罗绮君踮脚，把这本书抽出，双手捧着跑回暖阁，放到楚泠然面前。
“你是哪地人？”楚泠然拉住她的手，问。
“奴婢是西州珑川人。”
西州可不是个好词，特别是西州珑川，那里是全国最为混乱的地方。
楚泠然那双冷眸突然睁大，不可置信地上下摸了一遍罗绮君，搞得罗绮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低声问：“怎么了，小主？”
“真是珑川人？”
有楚泠然这样的美人儿盯着，她有点不好意思：“是的，小主。奴婢是两年前官府抓人时，同俘虏一起送到皇城，充入宫的。”
宫女从西州来的人确实少，倒是太监大多都是西州的。
楚泠然不知为何叹了口气，又问：“你识字？”
她点头。
被赵夫人赶出赵府后，她当了浣衣女，也会打些杂活。当时村里来了个贫寒的逃亡书生，拖着四个箩筐的书卷，住进了村里闲置的破屋子里。
大雪纷飞的蜿蜒杂草道上，小姑娘拿着一大麻袋的鹅毛，往一座小破茅屋走去。
风雪模糊了视野，她被冻得直哆嗦，便停下脚步，扯着嗓子朝屋子喊道：“李先生！李先生！我给你送被子来啦！雪好大！你快过来帮帮我！”
木门被风吹得打鼓。没过一会儿，她就感觉手上一轻，身体贴上了个温暖的躯体。她吐着白色的热气，道：“没事的李先生，我要回家了。”
红墙角边，身姿妖娆的女人虽然披了件白色的披风，但春风一吹，玫瑰红的衣角便露了出来。这不正是早就乘了小轿回宫的淑妃吗？
罗绮君慌了。这淑妃看样子就不好惹，小主完了！这该如何是好！
离她近了，她才听见淑妃的声音：“……她？就一个小小的淑仪，胆敢在本宫的椒房宫旁动用私刑？你给本宫站起来！”
淑妃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骄傲。
她正要跪到地上，闻言站好，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然而淑妃并没有理会她的存在。
从这个角度看不清楚泠然的脸色，但罗绮君确是很清楚她站不起来。
她看见关文若慢慢把楚泠然从地上搀扶起来。关文若有点重心不稳，但很快就颤颤巍巍地站好了，而楚泠然复又跌倒下去。
主子是千金小姐的出生，这会儿没再次晕倒就该感恩戴德了。
看到此景，罗绮君在心里为她捏了把汗，生怕这淑妃一不高兴就把主子打死了。
“本宫可告诉你了：在这椒房宫的地方，除了皇上和本宫，没人能左右的了你！在这里跪着，看着就晦气，你是专门给本宫找不痛快吗？”
嘴上说着楚泠然的不是，淑妃的脸却是对着朝露。朝露缩着脖子靠在墙边，看样子害怕极了。淑妃厉声呵斥她：“赵淑仪不懂规矩，你也不懂吗？”
朝露的肩膀抖了抖，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看着这一幕，罗绮君惊得张大了嘴巴。在她的记忆里，淑妃怎么可能会管这些“小事”。
“子嘉，命人跟皇后通报一声，赵淑仪动用私刑，品行不端，降为婕妤。”
刚才还怀疑淑妃其实还存有善心，听了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罗绮君又直犯哆嗦。淑妃虽然打扮和请安时差不多，却在外头搭了件八团喜相逢鼠皮披风，看样子是要去外头吹风的。
相比于淑妃，朝露自然不敢放肆，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这样子好像是得了什么好处一样殷勤。
楚泠然用两条过于纤细的胳膊撑着身体，让自己像点样，勉强笑道：“嫔妾谨记淑妃娘娘教诲。谢淑妃娘娘。”
谁知，她只看见两面高耸的明黄色蒲扇和一群太监、宫女的背影。
这时，她突然看见朝露恶狠狠的眼神，不爽地扭头，就见朝露跺脚跑了，想必她是给赵淑仪——应该叫赵婕妤告状去了。
罗绮君和关文若把主子架起来，急急忙忙回了瑶光殿。
瑶光殿，听风阁。
回来的时候，风礼居然在正殿内擦花瓶。她听到开门声，高兴地不得了，但当看见楚泠然那发抖的双腿时，面色一变，扔了抹布就扑倒在地，眼含泪水：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谁……谁欺负你了！”
罗绮君摸了摸她的头，顺势拉过楚泠然，将她放到铺着软垫的椅子上，解释：“小主在路上碰到赵淑仪了。”
王太医推门而入，让楚泠然将里裤脱了。
听到这样的要求，楚泠然红了脸，死活不肯脱。还是关文若细细安抚，她才别过脸，褪下了裤子，露出两条白嫩修长的腿来。
只不过双膝处一片青紫，还微微有肿胀的样子，好不辣眼。
风礼心疼地摸了摸楚泠然的手臂，睁着圆眼：“小主……”
“嘶——”楚泠然倒吸一口气。
王太医用浸湿了冰凉药水的纱布擦拭着那块地方，双腿被刺激地小幅度颤抖，配上楚泠然那痛苦的表情，罗绮君也不免出声：
“先生，轻点！”
闻言，王太医叹了口气，动作缓了下来。
处理好了这个，王太医调了几味药，放了紫花地丁、女贞子和金牛草，又取了红酥油递给罗绮君，嘱咐：“这淤血看着可怕，却不重。你这三天晚上给你家小主揉一炷香，化瘀去疤，切记不要太重也不要太轻。”
她认真地点头，记下了。风礼红着眼将王太医送出去。
被关文若伺候着换下了下裙，楚泠然穿了条丝绸束腿裤，斜靠在椅背上。关文若出门找严云去了，不在屋里。
她突然想到什么：“风礼，去把本小主的《民间杂谈》拿来。”
没人应话，楚泠然这才想起来风礼出去了。
她瞧了眼仔细看红酥油药房的罗绮君，语气放松了下来：“绮君，你去外室架子上的那本《民间杂谈》给我拿来，是用牛皮纸包着的那本。”
听到小主的吩咐，罗绮君连忙放下那瓶瓶罐罐，踩着木地板到屏风那头去了。
外室的通窗旁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梨花木杂物架，最上面两层摆满了书籍，有用大红福纸包的，也有用白色麻布包的。
《民俗杂谈》在最上面一格。
罗绮君踮脚，把这本书抽出，双手捧着跑回暖阁，放到楚泠然面前。
“你是哪地人？”楚泠然拉住她的手，问。
“奴婢是西州珑川人。”
西州可不是个好词，特别是西州珑川，那里是全国最为混乱的地方。
楚泠然那双冷眸突然睁大，不可置信地上下摸了一遍罗绮君，搞得罗绮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低声问：“怎么了，小主？”
“真是珑川人？”
有楚泠然这样的美人儿盯着，她有点不好意思：“是的，小主。奴婢是两年前官府抓人时，同俘虏一起送到皇城，充入宫的。”
宫女从西州来的人确实少，倒是太监大多都是西州的。
楚泠然不知为何叹了口气，又问：“你识字？”
她点头。
被赵夫人赶出赵府后，她当了浣衣女，也会打些杂活。当时村里来了个贫寒的逃亡书生，拖着四个箩筐的书卷，住进了村里闲置的破屋子里。
大雪纷飞的蜿蜒杂草道上，小姑娘拿着一大麻袋的鹅毛，往一座小破茅屋走去。
风雪模糊了视野，她被冻得直哆嗦，便停下脚步，扯着嗓子朝屋子喊道：“李先生！李先生！我给你送被子来啦！雪好大！你快过来帮帮我！”
木门被风吹得打鼓。没过一会儿，她就感觉手上一轻，身体贴上了个温暖的躯体。她吐着白色的热气，道：“没事的李先生，我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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