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爆发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吴贵嫔猛地用手绢捂住嘴，眼睛里满是惊恐，盯着上位的皇后。那双神采奕奕的小鹿眼透露着不敢置信。
今天卢妃没来，听说是又病了，卧在榻上起不来身子。
范妃看了吴贵嫔一眼，听不出语气：“娄答应是哪宫的？”
“瑶光殿。”
目光几乎都聚集在了林贵人身上，分给楚泠然的也只是一掠而过，根本就没有怀疑她——林贵人最近风头最盛，又住在瑶光殿，很难不怀疑她。
不过没过一会儿，众人又都把目光收回去了。
寥寥几个没有看林贵人之一的淑妃看向皇后，这时道：“娄答应恪守本分、低调老实，臣妾这时可摸不清缘由了，莫不是她得罪了哪位？”
刚才成为众矢之的，林贵人正欲辩驳，听到这句话，不管不顾地要自证清白：
“淑妃娘娘说得对！嫔妾和娄答应无仇无交集，怎么可能会去杀她！”
娄答应本名娄映雪，是在皇族家宴上秦王献上来的十个歌姬之一。她能歌善舞、五官动人，在宴会上一展歌喉就被龙颜大悦的皇上纳入后宫。起初是个最末等的官女子，被皇上宠幸后便封为答应，但好景不长，她入宫的时间碰上了选秀，皇帝不知为何总去椒房宫陪伴淑妃，宠爱渐渐淡去，再没从前的娇媚。
想到此处，知情的嫔妃纷纷把目光投向淑妃。
当时皇上极其喜爱娄答应，有风声说她马上就要被封为选侍了，却不知为何没封成。结合淑妃重新夺回皇上喜爱，想必其中定有淑妃的手笔。
她似乎早已料到这等场景，不紧不慢道：“看本宫做什么？本宫还没笨到自己挖火坑自己往里跳。”
“那可不一定！”赵婕妤突然喊道，她看向蹙眉着的皇后，信誓旦旦，
“皇后娘娘，一定是淑妃！自娄答应入宫以来，淑妃一直对她没有好脸色，以前瑶光殿地偏，漏洞百出。现在有了林贵人在，她就是要下手诬枉林贵人！”
听她这么说，淑妃掀起了眼皮，理都没理她，径直下座，长扬而去。
“话已至此，诸位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她竟是根本就没把赵婕妤的话放在心上，还无视了皇后，没有行礼就自行“退朝”。
赵婕妤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脸上五彩斑斓的。
“够了！”皇后威严的长目扫过众人，“本宫会请皇上好好查清楚，到底是哪个人用肮脏手段害人！你们最好给本宫藏好了，要是让本宫甚至是皇上知道罪魁祸首，严惩不贷！”
她的目光定格在面色发白的吴贵嫔身上，稍微温柔了一点：“吴贵嫔脸色不好，先回宫吧，请太医看看，别吓出病来了。”
“是，臣妾明白。”吴贵嫔有点魂不守舍，闻言起身退下。她的背影摇摇欲坠。
皇后又看向赵婕妤，厉声道：“赵婕妤，你还是不懂规矩吗？”
听见她的声音，赵婕妤脸色又白了一分，伏低做小：“嫔妾不敢。”
“要是再让本宫知道你以大欺小、不明事理，就直接打入冷宫！到时候皇上也救不了你。”
赵婕妤打了个哆嗦，“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嫔妾再也不敢了，还请娘娘恕罪！嫔妾定当回宫好好反省。”
皇后没再看她，瞥了眼蓝颜，起身转入内室。
明白她的意思，蓝颜上前一步道：“娘娘乏了，请各位回宫吧。”
“恭送皇后娘娘呢！”众人都下座行礼，等上首没有那明黄色的身影了，才出了坤宁宫。众人表面上笑笑，却各怀鬼胎，互相猜忌。
楚泠然本想借着这个时候谢过淑妃，却不想她先走了。
罗绮君跟在楚泠然身后，窥着她的脸色，小声问：“小主，这娄答应……”
然后她就看见转过头的楚泠然，露出决绝的眼神，被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询问：“小主，怎么了！”
“无事，我们回宫。”楚泠然的语气还是那样的清冷。
回了听风阁，楚泠然说自己要静静。罗绮君便惴惴不安地坐在正殿门口的三级台阶上剪纸打发时间，刚剪了一下，就听到正殿里传来一声脆响！
她一下子从地上蹿起，差点被台阶绊倒，本来想直接拉开门的，突然想到楚泠然吩咐她不要进来，焦急地拍着门，怼着门缝喊：
“小主！小主！您干什么呢！”
“别进来！”
这声音都破音了，掺杂着痛苦的喘息。
自觉告诉罗绮君，楚泠然正在破坏自己的身体。她也顾不得主子的命令，撞开门冲进去了。
眼前光明灿烂，正前方是一张庄重华丽的紫楠木桌案，桌角掉落一根金属筷子。白衣女子衣衫不整地趴在上面，白皙如上好的羊脂玉的手臂正努力探向筷子，腕上是一处细长的、歪歪扭扭的伤疤！
罗绮君瞳孔猛然变大，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把楚泠然的手臂抓起来：“你做什么！”
被她大幅度的动作一拉，楚泠然被痛地倒吸一口气，脸上竟带着笑：
“别管我！娄答应就是死在……不！不！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与其被弄成这幅样子，我还不如自行了断了！”
不可置信着，罗绮君一脚把筷子踢飞出去，又眼疾手快地把她头上的银步摇抽出。
楚泠然墨发凌乱，衬得她的小脸更加楚楚动人。
“说什么胡话！皇上昨日才见你，指不定往后你就成了贵人、成了妃甚至更高！到时候谁能轻易撼动你？想想今日的淑妃，被赵婕妤说了也毫不在意，因为她受宠！你伤害了自己，确是便宜了别人！”
罗绮君不敢相信有朝一日，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完完全全是利益！
她喘了口气，继续：“娄答应死了就死了，谁也不会想到你头上，你就当没发生、什么也没发生过！又不会有人来逼你——她们都没有证据这样干！”
她又想到了什么，悲恸地道：“谁说你是下一个死的！”
她的情绪太激动了，喊完整段话后，面色潮红、气喘吁吁，和楚泠然一样狼狈不堪。
楚泠然被她这与平日里完全不一样的样子呵斥得呆若木鸡，不发一言。
过了好半响，她才说出一句话：“我……我不知道。”
罗绮君被气笑了。
吴贵嫔猛地用手绢捂住嘴，眼睛里满是惊恐，盯着上位的皇后。那双神采奕奕的小鹿眼透露着不敢置信。
今天卢妃没来，听说是又病了，卧在榻上起不来身子。
范妃看了吴贵嫔一眼，听不出语气：“娄答应是哪宫的？”
“瑶光殿。”
目光几乎都聚集在了林贵人身上，分给楚泠然的也只是一掠而过，根本就没有怀疑她——林贵人最近风头最盛，又住在瑶光殿，很难不怀疑她。
不过没过一会儿，众人又都把目光收回去了。
寥寥几个没有看林贵人之一的淑妃看向皇后，这时道：“娄答应恪守本分、低调老实，臣妾这时可摸不清缘由了，莫不是她得罪了哪位？”
刚才成为众矢之的，林贵人正欲辩驳，听到这句话，不管不顾地要自证清白：
“淑妃娘娘说得对！嫔妾和娄答应无仇无交集，怎么可能会去杀她！”
娄答应本名娄映雪，是在皇族家宴上秦王献上来的十个歌姬之一。她能歌善舞、五官动人，在宴会上一展歌喉就被龙颜大悦的皇上纳入后宫。起初是个最末等的官女子，被皇上宠幸后便封为答应，但好景不长，她入宫的时间碰上了选秀，皇帝不知为何总去椒房宫陪伴淑妃，宠爱渐渐淡去，再没从前的娇媚。
想到此处，知情的嫔妃纷纷把目光投向淑妃。
当时皇上极其喜爱娄答应，有风声说她马上就要被封为选侍了，却不知为何没封成。结合淑妃重新夺回皇上喜爱，想必其中定有淑妃的手笔。
她似乎早已料到这等场景，不紧不慢道：“看本宫做什么？本宫还没笨到自己挖火坑自己往里跳。”
“那可不一定！”赵婕妤突然喊道，她看向蹙眉着的皇后，信誓旦旦，
“皇后娘娘，一定是淑妃！自娄答应入宫以来，淑妃一直对她没有好脸色，以前瑶光殿地偏，漏洞百出。现在有了林贵人在，她就是要下手诬枉林贵人！”
听她这么说，淑妃掀起了眼皮，理都没理她，径直下座，长扬而去。
“话已至此，诸位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她竟是根本就没把赵婕妤的话放在心上，还无视了皇后，没有行礼就自行“退朝”。
赵婕妤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脸上五彩斑斓的。
“够了！”皇后威严的长目扫过众人，“本宫会请皇上好好查清楚，到底是哪个人用肮脏手段害人！你们最好给本宫藏好了，要是让本宫甚至是皇上知道罪魁祸首，严惩不贷！”
她的目光定格在面色发白的吴贵嫔身上，稍微温柔了一点：“吴贵嫔脸色不好，先回宫吧，请太医看看，别吓出病来了。”
“是，臣妾明白。”吴贵嫔有点魂不守舍，闻言起身退下。她的背影摇摇欲坠。
皇后又看向赵婕妤，厉声道：“赵婕妤，你还是不懂规矩吗？”
听见她的声音，赵婕妤脸色又白了一分，伏低做小：“嫔妾不敢。”
“要是再让本宫知道你以大欺小、不明事理，就直接打入冷宫！到时候皇上也救不了你。”
赵婕妤打了个哆嗦，“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嫔妾再也不敢了，还请娘娘恕罪！嫔妾定当回宫好好反省。”
皇后没再看她，瞥了眼蓝颜，起身转入内室。
明白她的意思，蓝颜上前一步道：“娘娘乏了，请各位回宫吧。”
“恭送皇后娘娘呢！”众人都下座行礼，等上首没有那明黄色的身影了，才出了坤宁宫。众人表面上笑笑，却各怀鬼胎，互相猜忌。
楚泠然本想借着这个时候谢过淑妃，却不想她先走了。
罗绮君跟在楚泠然身后，窥着她的脸色，小声问：“小主，这娄答应……”
然后她就看见转过头的楚泠然，露出决绝的眼神，被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询问：“小主，怎么了！”
“无事，我们回宫。”楚泠然的语气还是那样的清冷。
回了听风阁，楚泠然说自己要静静。罗绮君便惴惴不安地坐在正殿门口的三级台阶上剪纸打发时间，刚剪了一下，就听到正殿里传来一声脆响！
她一下子从地上蹿起，差点被台阶绊倒，本来想直接拉开门的，突然想到楚泠然吩咐她不要进来，焦急地拍着门，怼着门缝喊：
“小主！小主！您干什么呢！”
“别进来！”
这声音都破音了，掺杂着痛苦的喘息。
自觉告诉罗绮君，楚泠然正在破坏自己的身体。她也顾不得主子的命令，撞开门冲进去了。
眼前光明灿烂，正前方是一张庄重华丽的紫楠木桌案，桌角掉落一根金属筷子。白衣女子衣衫不整地趴在上面，白皙如上好的羊脂玉的手臂正努力探向筷子，腕上是一处细长的、歪歪扭扭的伤疤！
罗绮君瞳孔猛然变大，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把楚泠然的手臂抓起来：“你做什么！”
被她大幅度的动作一拉，楚泠然被痛地倒吸一口气，脸上竟带着笑：
“别管我！娄答应就是死在……不！不！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与其被弄成这幅样子，我还不如自行了断了！”
不可置信着，罗绮君一脚把筷子踢飞出去，又眼疾手快地把她头上的银步摇抽出。
楚泠然墨发凌乱，衬得她的小脸更加楚楚动人。
“说什么胡话！皇上昨日才见你，指不定往后你就成了贵人、成了妃甚至更高！到时候谁能轻易撼动你？想想今日的淑妃，被赵婕妤说了也毫不在意，因为她受宠！你伤害了自己，确是便宜了别人！”
罗绮君不敢相信有朝一日，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完完全全是利益！
她喘了口气，继续：“娄答应死了就死了，谁也不会想到你头上，你就当没发生、什么也没发生过！又不会有人来逼你——她们都没有证据这样干！”
她又想到了什么，悲恸地道：“谁说你是下一个死的！”
她的情绪太激动了，喊完整段话后，面色潮红、气喘吁吁，和楚泠然一样狼狈不堪。
楚泠然被她这与平日里完全不一样的样子呵斥得呆若木鸡，不发一言。
过了好半响，她才说出一句话：“我……我不知道。”
罗绮君被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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