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疯了
她掀开大红色的牡丹花样式床帘，低头唤醒楚泠然。
楚泠然揉了揉眼睛，由她扶着坐起身，打了个哈气，问：“你这样心烦意乱，是出什么事了吗？”
罗绮君低眉，给她拿来衣服：
“奴婢先给小主更衣吧，此事……”
她的状态不同往日的活泼，变得沉默起来，楚泠然也没多问，由着她给自己换上衣裳，随口问：
“听下人们说，昨夜你一直都在房里，东西绣得怎么样了？”
罗绮君扯起嘴角的笑容，道：“做了个边角，还早着呢。”
楚泠然走到梳妆台前坐直，从面前三个银首饰盒里挑挑拣拣出了几个普通的，让罗绮君给她簪在梳好的发髻上。
“小主，昨夜……赵婕妤疯了。”
冷不丁听到这么大个消息，楚泠然手一顿，准备递给罗绮君的那根分股钗“叮咚”一下掉落在地上，发出脆响。
她很快就收拾好表情，淡淡问：“都知道了？”
能传到她们这的，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
“等到中宫时，应该都知道了。”罗绮君谨慎地这样回复。
她弯腰把那根钗子捡起，吹了吹上面不存在的灰尘，把它插进楚泠然的盘头式发髻中。
楚泠然垂眸掩盖住波涛汹涌，默默吸收这个消息。
门外有人催促：“请安的时辰快到了。”
两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出门上轿去了中宫。
在进正殿前，她们遇上了范妃。
范妃也不避嫌，似乎昨日被落了面子的人不是她。她笑盈盈地看向前方，楚泠然坐着比她的简陋不少的宫轿。
楚泠然先抬手让抬轿子的太监将她放下，下轿，朝范妃行礼：
“嫔妾见过范妃娘娘，娘娘先进吧。”
范妃依旧是一张明媚的笑脸，没有让她起身，也没有要进正殿的意思。
中宫外面的几位宫女太监噤声不语。
楚泠然心中微微恼怒，但她不敢在中宫面前惹出是非，只好尽可能顺从地道：
“今日阴天，风比往日的大，范妃娘娘可别受了在外受苦了，皇后娘娘正等着您呢。”
她不仅“关心”了范妃，最后一句还把皇后搬出来压她，范妃也不好给她在找麻烦，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就下轿进了正殿。
罗绮君长舒了一口气，刚想安慰一下楚泠然，就听她毫无起伏地道：“进去吧。”
中宫。长春宫。
“容嫔到——”
楚泠然一眼就看到了离皇后最近的范妃，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
皇后面色不佳，想来是已经听闻了赵婕妤的事情。她摆了摆手就又侧头和身旁的蓝颜耳语着什么也不停下。
楚泠然到了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了。
除了那位一直见不到人影的庄贵妃，淑妃、卢妃、赵婕妤的位子都是空着的。
皇后略微不满地将视线停留在卢妃的位子上，又直视前方。
“赵婕妤疯了，现已被侍卫牵制在她的忘月殿。”
底下没有人说话。
忘月殿属于长寿宫的管辖区域，而长寿宫的正位妃子是病怏怏的卢妃。
皇后看着众人，强忍怒意，朝蓝颜道：“让卢妃过来。”
蓝颜应下了。
“皇后娘娘，赵婕妤半年前曾在淑妃的朱扉园受惊。”孙贵人突然来了句。
皇后面色微有缓和，点了点头：“这有一定关系。”
“本来她是淑仪，但因为得罪了淑妃娘娘被降为婕妤，这……”孙贵人拧眉思索，豁然开朗，起身看向皇后道：
“那次赵婕妤就得罪了淑妃，是第一次；朱扉园一事是淑妃第二次；这次，一定是淑妃的第三次算计！还请皇后娘娘仔细查查。”
她说的有理，但……这样明显的事情，淑妃会做出来吗？
淑妃身为除去皇后外排位第二的高位妃子——当然，庄贵妃已经不能算在内了，她也没有必要忌惮众人，直接粗鲁地对待就好。
兰昭容突然道：“臣妾以为还不能如此早地下结论。”
皇后看向她，孙贵人灿灿地坐下。
“赵婕妤是在自己的寝殿里疯的，除了她自己的情绪过多而导致的疯傻，只有被人下药的可能，所以可以请太医院的各位查查有没有人去取过刺激性强的药物。”
林婕妤也附和：“本身赵婕妤就受惊了，但不至于疯了，所以肯定有人刺激了她。”
这时，卢妃来了。
她身形单薄，但被厚重的棉袄硬生生裹出了熊身子。
她咳嗽两声，缓缓下蹲：“臣妾参见皇后……咳咳……皇后娘娘。”
皇后见不得她这样，连忙让卢妃的大宫女红妆将她扶到座位上。
她收敛了威严，柔声细语地问卢妃：“你可知赵婕妤的事？”
卢妃病态苍白的脸抬起，没什么表情：“赵婕妤……咳咳……咳咳咳……”
她连忙抬起手用雪白的丝帕捂住嘴，越咳越重，好像要咳出血来了。
红妆担忧地看了主子一眼，就上前一步，跪下朝皇后道：
“主子身子还没好，奴婢知道昨日赵婕妤的事情，还请皇后娘娘让奴婢说吧。”
皇后“嗯”了一声。
红妆跪在地上，声音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中：
“昨日主子的病情突然恶化，奴婢非常害怕，连忙去太医院请了太医来。
后来奴婢送太医出宫时就看见赵婕妤的二等宫女行儿在，她……她蹲在墙壁旁边，好像在侧耳听着什么，奴婢察觉不对，就藏在黑暗里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结果……结果奴婢看见她从衣服里拿出来了一个东西，放在墙边的草丛里，然后就鬼鬼祟祟地跑回了忘月殿那里。”
这描述，明晃晃就是有人与行儿串通，要给赵婕妤下药！
皇后皱眉：“如果是行儿下药，那她在草丛边放什么东西？”
红妆咬了咬下唇，摇头：“奴婢没看清……那个时候太黑了，只看见是个大约拳头大小那样的东西。”
“咳咳咳……”
卢妃还没停下来，红妆也顾不得什么，连滚带爬地起身到卢妃身侧，给她顺气。
皇后见此，无奈道：“卢妃先回宫吧，蓝颜，让下人去太医院说一声，赶快给卢妃看看，本宫看着都疼。”
红妆感激地看了眼皇后，就搀扶着卢妃走了。
楚泠然揉了揉眼睛，由她扶着坐起身，打了个哈气，问：“你这样心烦意乱，是出什么事了吗？”
罗绮君低眉，给她拿来衣服：
“奴婢先给小主更衣吧，此事……”
她的状态不同往日的活泼，变得沉默起来，楚泠然也没多问，由着她给自己换上衣裳，随口问：
“听下人们说，昨夜你一直都在房里，东西绣得怎么样了？”
罗绮君扯起嘴角的笑容，道：“做了个边角，还早着呢。”
楚泠然走到梳妆台前坐直，从面前三个银首饰盒里挑挑拣拣出了几个普通的，让罗绮君给她簪在梳好的发髻上。
“小主，昨夜……赵婕妤疯了。”
冷不丁听到这么大个消息，楚泠然手一顿，准备递给罗绮君的那根分股钗“叮咚”一下掉落在地上，发出脆响。
她很快就收拾好表情，淡淡问：“都知道了？”
能传到她们这的，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
“等到中宫时，应该都知道了。”罗绮君谨慎地这样回复。
她弯腰把那根钗子捡起，吹了吹上面不存在的灰尘，把它插进楚泠然的盘头式发髻中。
楚泠然垂眸掩盖住波涛汹涌，默默吸收这个消息。
门外有人催促：“请安的时辰快到了。”
两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出门上轿去了中宫。
在进正殿前，她们遇上了范妃。
范妃也不避嫌，似乎昨日被落了面子的人不是她。她笑盈盈地看向前方，楚泠然坐着比她的简陋不少的宫轿。
楚泠然先抬手让抬轿子的太监将她放下，下轿，朝范妃行礼：
“嫔妾见过范妃娘娘，娘娘先进吧。”
范妃依旧是一张明媚的笑脸，没有让她起身，也没有要进正殿的意思。
中宫外面的几位宫女太监噤声不语。
楚泠然心中微微恼怒，但她不敢在中宫面前惹出是非，只好尽可能顺从地道：
“今日阴天，风比往日的大，范妃娘娘可别受了在外受苦了，皇后娘娘正等着您呢。”
她不仅“关心”了范妃，最后一句还把皇后搬出来压她，范妃也不好给她在找麻烦，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就下轿进了正殿。
罗绮君长舒了一口气，刚想安慰一下楚泠然，就听她毫无起伏地道：“进去吧。”
中宫。长春宫。
“容嫔到——”
楚泠然一眼就看到了离皇后最近的范妃，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
皇后面色不佳，想来是已经听闻了赵婕妤的事情。她摆了摆手就又侧头和身旁的蓝颜耳语着什么也不停下。
楚泠然到了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了。
除了那位一直见不到人影的庄贵妃，淑妃、卢妃、赵婕妤的位子都是空着的。
皇后略微不满地将视线停留在卢妃的位子上，又直视前方。
“赵婕妤疯了，现已被侍卫牵制在她的忘月殿。”
底下没有人说话。
忘月殿属于长寿宫的管辖区域，而长寿宫的正位妃子是病怏怏的卢妃。
皇后看着众人，强忍怒意，朝蓝颜道：“让卢妃过来。”
蓝颜应下了。
“皇后娘娘，赵婕妤半年前曾在淑妃的朱扉园受惊。”孙贵人突然来了句。
皇后面色微有缓和，点了点头：“这有一定关系。”
“本来她是淑仪，但因为得罪了淑妃娘娘被降为婕妤，这……”孙贵人拧眉思索，豁然开朗，起身看向皇后道：
“那次赵婕妤就得罪了淑妃，是第一次；朱扉园一事是淑妃第二次；这次，一定是淑妃的第三次算计！还请皇后娘娘仔细查查。”
她说的有理，但……这样明显的事情，淑妃会做出来吗？
淑妃身为除去皇后外排位第二的高位妃子——当然，庄贵妃已经不能算在内了，她也没有必要忌惮众人，直接粗鲁地对待就好。
兰昭容突然道：“臣妾以为还不能如此早地下结论。”
皇后看向她，孙贵人灿灿地坐下。
“赵婕妤是在自己的寝殿里疯的，除了她自己的情绪过多而导致的疯傻，只有被人下药的可能，所以可以请太医院的各位查查有没有人去取过刺激性强的药物。”
林婕妤也附和：“本身赵婕妤就受惊了，但不至于疯了，所以肯定有人刺激了她。”
这时，卢妃来了。
她身形单薄，但被厚重的棉袄硬生生裹出了熊身子。
她咳嗽两声，缓缓下蹲：“臣妾参见皇后……咳咳……皇后娘娘。”
皇后见不得她这样，连忙让卢妃的大宫女红妆将她扶到座位上。
她收敛了威严，柔声细语地问卢妃：“你可知赵婕妤的事？”
卢妃病态苍白的脸抬起，没什么表情：“赵婕妤……咳咳……咳咳咳……”
她连忙抬起手用雪白的丝帕捂住嘴，越咳越重，好像要咳出血来了。
红妆担忧地看了主子一眼，就上前一步，跪下朝皇后道：
“主子身子还没好，奴婢知道昨日赵婕妤的事情，还请皇后娘娘让奴婢说吧。”
皇后“嗯”了一声。
红妆跪在地上，声音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中：
“昨日主子的病情突然恶化，奴婢非常害怕，连忙去太医院请了太医来。
后来奴婢送太医出宫时就看见赵婕妤的二等宫女行儿在，她……她蹲在墙壁旁边，好像在侧耳听着什么，奴婢察觉不对，就藏在黑暗里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结果……结果奴婢看见她从衣服里拿出来了一个东西，放在墙边的草丛里，然后就鬼鬼祟祟地跑回了忘月殿那里。”
这描述，明晃晃就是有人与行儿串通，要给赵婕妤下药！
皇后皱眉：“如果是行儿下药，那她在草丛边放什么东西？”
红妆咬了咬下唇，摇头：“奴婢没看清……那个时候太黑了，只看见是个大约拳头大小那样的东西。”
“咳咳咳……”
卢妃还没停下来，红妆也顾不得什么，连滚带爬地起身到卢妃身侧，给她顺气。
皇后见此，无奈道：“卢妃先回宫吧，蓝颜，让下人去太医院说一声，赶快给卢妃看看，本宫看着都疼。”
红妆感激地看了眼皇后，就搀扶着卢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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