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恨意
众人争论不休时，蓝颜回来了，没有忌讳，对皇后道：
“皇上那刚差了人来，正巧碰见奴婢，说是皇上已经免了淑妃的请安。”
听完，皇后甚至还笑了笑。
有点毛骨悚然。
她烦躁地甩袖离席，只留下一句逐客令：“都给本宫回宫好好想想，这赵婕妤的事情如此蹊跷，到时皇上怪罪下来，你们都跑不了！”
众人面面相觑。
皇后身为正宫，是真真儿的，她这样一番话下来，所有人都抖了抖。
楚泠然随着众人起身，刚想走，就听身后传来范妃含着笑意的声音：“容嫔请留步，本宫想和容嫔好好叙叙旧。”
众人的视线在两人中间来回旋转，楚泠然也被她的招惹烦地不想作戏了，只是冷冷道：
“还是该日吧，嫔妾想回宫休息。”
楚泠然哪知范妃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还直接在皇后的底盘对她施压。
范妃脸色一变，眯起眼威胁般地盯着楚泠然：
“难道容嫔是看不起本宫吗？皇上宠爱你，不过是因为一时起兴罢了，以下犯上，本宫可不会像别的小猫小狗一样忌惮。”
知道她指的是赵婕妤，楚泠然在心底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楚泠然也好不弱势地会看她，突然笑了，瞥向门外，道：
“天公不作美，竟下起了雨，嫔妾正巧带着伞，但太轻了，可能承受不住大雨滂沱，看来还得请能工巧匠再做一把。”
她的回答看似驴头不对马嘴，但嘲讽范妃之意尽数透露。
范妃扯着嘴角，讥笑着说：
“好，好，好！好个容嫔，本宫记住你了。”
楚泠然背过身，由着罗绮君打开伞，上了轿子。
在中宫内部，她可不敢和范妃对呛，惹恼了皇后还是小事，若是被有心之人传到皇上那里，她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她听到范妃没有丝毫掩盖的声音，没忍住轻声道：“命不久矣……”
雨下着下着，居然成了雪。
楚泠然心情不好，裹着白裘站在院子里，任由风雪覆盖在她的头上，几人劝她她也不要，自顾自拢着手笼看雪。
偏房里的暖气没有正殿里的足，所以她就让罗绮君她们到正殿里休息。
坐在扶手椅上的罗绮君腿上盖着条绣着老气大红花的毯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针线，缝制着衣裳不敢懈怠。
闰语、风礼、昧絮和关文若正在打牌。
“二牡丹！我赢了！”
突然一声含着得意的叫声响起，罗绮君看到闰语气恼地一拍桌子，嘟囔着：
“不算！不算！我明明手气一向很好的！”
昧絮揶揄地朝她道：“输了就是输了，拿钱来！”
闰语“呸”了她一嘴，慢吞吞地去掏腰包。
几人打作一团，关文若笑得合不拢嘴，没了往日威严的模样。
罗绮君没忍住在一旁问：“什么二牡丹的？”
四人纷纷转过头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罗绮君歪头。
见她这蠢萌的样子，比她还小的风礼哈哈大笑起来，吃胖了的食指指着她的鼻尖，道：
“就是闺中最流行的游戏——‘百花争春’呀！牡丹是花王，谁先拿到花王，谁就赢了。闰语姐姐可厉害了，她居然一下子拿到了两个！”
她的语气里满是对闰语的崇拜。
罗绮君不懂这些，只能跟着笑。
“……有杕之杜，生于道左。彼君子兮，噬肯适我？中心好之，曷饮食之？
有杕之杜，生于道周。彼君子兮，噬肯来游？中心好之，曷饮食之？①……”
幽幽歌声透过窗户传入耳中，风雪把窗户拍打地吱吱呀呀作响，好似给这悠扬的歌声配上调子。
风礼笑了两声，朝众人解释道：
“小主又开始了。她总是再看见某些场景时吟诗、作画，不过我看不懂，总感觉小主心情似悲似喜，嗯……我不懂。”
罗绮君却知道这首诗。她放下手中的布料，起身向外走去。
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身披白裘的楚泠然仿佛与其浑然一体。
她还在轻声歌唱。
“……风雪故人归，金银佳人催。应看妾身苦，抛却西子心②……”
故人？按照前面那首诗来看，小主在等的人应该是皇上吧，难道皇上曾经与小主有过见面？
罗绮君站在她的身后，轻声道：“小主，您的故人是谁呢？”
楚泠然没有回头，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罗绮君没有追问，就自己回屋了。
她不清楚小主在想什么，但总感觉在大雪天里，小主的心情总是很奇怪。
这雪下得也不是时候。
屋里的四人还在打牌，热烘烘的，有种家的感觉。
过了很久，楚泠然带着满身未融化的雪进了屋，几人手忙脚乱地上前，争先恐后地为她脱去身上的衣服，给她端上泡脚的木桶。
她搓了搓有些发红的手，问罗绮君：“绣得怎么样了？”
罗绮君直接展开布料给她看。
她说自己女红做得不好也是真不太好，但胜在仔细、有心，虽然有些地方针脚处理得不好，但整体还是唯美的。
楚泠然没有说什么，笑着夸赞她：“很好看，来年春天就穿这件给皇上看。”
罗绮君受了夸奖，感觉人都要飘起来了，红着脸收起衣裳。
这时几人已经把东西收好了，楚泠然瞥见盒子里露出来的一角红色，惊讶地问：
“这莫非是‘百花争春’的牌子？！”
风礼使劲地点了点头：“小主眼神真好！之前奴婢就看见大小姐和表小姐她们玩过这个！”
听到“大小姐”“表小姐”几字，楚泠然眼中的欣喜就退去了，察觉不对的关文若连忙在暗处拉了风礼一把，将她扯走了。
罗绮君也感到气氛不对，正想说些什么转移楚泠然的注意力，就听她幽幽道：
“镇国公府的大小姐楚汉丹和表小姐楚荷真……是京城里盛传的‘天国双花’，就连祖父都很看好她们，甚至给她们分别取了表字。大小姐字安国，表小姐字菡稷……”
“天国双花”罗绮君倒是略有耳闻，只是不曾想，这两位竟然是楚泠然的两位姐姐。
镇国公的嫡亲弟弟车骑将军前些年病故，他的夫人和两个孩子都被接到镇国公府上安居。那两个孩子是一对吉祥的龙凤胎，姐姐清冷动人，弟弟文韬武略，都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还有就是那位风头正盛的镇国公嫡长女……
“皇上那刚差了人来，正巧碰见奴婢，说是皇上已经免了淑妃的请安。”
听完，皇后甚至还笑了笑。
有点毛骨悚然。
她烦躁地甩袖离席，只留下一句逐客令：“都给本宫回宫好好想想，这赵婕妤的事情如此蹊跷，到时皇上怪罪下来，你们都跑不了！”
众人面面相觑。
皇后身为正宫，是真真儿的，她这样一番话下来，所有人都抖了抖。
楚泠然随着众人起身，刚想走，就听身后传来范妃含着笑意的声音：“容嫔请留步，本宫想和容嫔好好叙叙旧。”
众人的视线在两人中间来回旋转，楚泠然也被她的招惹烦地不想作戏了，只是冷冷道：
“还是该日吧，嫔妾想回宫休息。”
楚泠然哪知范妃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还直接在皇后的底盘对她施压。
范妃脸色一变，眯起眼威胁般地盯着楚泠然：
“难道容嫔是看不起本宫吗？皇上宠爱你，不过是因为一时起兴罢了，以下犯上，本宫可不会像别的小猫小狗一样忌惮。”
知道她指的是赵婕妤，楚泠然在心底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楚泠然也好不弱势地会看她，突然笑了，瞥向门外，道：
“天公不作美，竟下起了雨，嫔妾正巧带着伞，但太轻了，可能承受不住大雨滂沱，看来还得请能工巧匠再做一把。”
她的回答看似驴头不对马嘴，但嘲讽范妃之意尽数透露。
范妃扯着嘴角，讥笑着说：
“好，好，好！好个容嫔，本宫记住你了。”
楚泠然背过身，由着罗绮君打开伞，上了轿子。
在中宫内部，她可不敢和范妃对呛，惹恼了皇后还是小事，若是被有心之人传到皇上那里，她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她听到范妃没有丝毫掩盖的声音，没忍住轻声道：“命不久矣……”
雨下着下着，居然成了雪。
楚泠然心情不好，裹着白裘站在院子里，任由风雪覆盖在她的头上，几人劝她她也不要，自顾自拢着手笼看雪。
偏房里的暖气没有正殿里的足，所以她就让罗绮君她们到正殿里休息。
坐在扶手椅上的罗绮君腿上盖着条绣着老气大红花的毯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针线，缝制着衣裳不敢懈怠。
闰语、风礼、昧絮和关文若正在打牌。
“二牡丹！我赢了！”
突然一声含着得意的叫声响起，罗绮君看到闰语气恼地一拍桌子，嘟囔着：
“不算！不算！我明明手气一向很好的！”
昧絮揶揄地朝她道：“输了就是输了，拿钱来！”
闰语“呸”了她一嘴，慢吞吞地去掏腰包。
几人打作一团，关文若笑得合不拢嘴，没了往日威严的模样。
罗绮君没忍住在一旁问：“什么二牡丹的？”
四人纷纷转过头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罗绮君歪头。
见她这蠢萌的样子，比她还小的风礼哈哈大笑起来，吃胖了的食指指着她的鼻尖，道：
“就是闺中最流行的游戏——‘百花争春’呀！牡丹是花王，谁先拿到花王，谁就赢了。闰语姐姐可厉害了，她居然一下子拿到了两个！”
她的语气里满是对闰语的崇拜。
罗绮君不懂这些，只能跟着笑。
“……有杕之杜，生于道左。彼君子兮，噬肯适我？中心好之，曷饮食之？
有杕之杜，生于道周。彼君子兮，噬肯来游？中心好之，曷饮食之？①……”
幽幽歌声透过窗户传入耳中，风雪把窗户拍打地吱吱呀呀作响，好似给这悠扬的歌声配上调子。
风礼笑了两声，朝众人解释道：
“小主又开始了。她总是再看见某些场景时吟诗、作画，不过我看不懂，总感觉小主心情似悲似喜，嗯……我不懂。”
罗绮君却知道这首诗。她放下手中的布料，起身向外走去。
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身披白裘的楚泠然仿佛与其浑然一体。
她还在轻声歌唱。
“……风雪故人归，金银佳人催。应看妾身苦，抛却西子心②……”
故人？按照前面那首诗来看，小主在等的人应该是皇上吧，难道皇上曾经与小主有过见面？
罗绮君站在她的身后，轻声道：“小主，您的故人是谁呢？”
楚泠然没有回头，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罗绮君没有追问，就自己回屋了。
她不清楚小主在想什么，但总感觉在大雪天里，小主的心情总是很奇怪。
这雪下得也不是时候。
屋里的四人还在打牌，热烘烘的，有种家的感觉。
过了很久，楚泠然带着满身未融化的雪进了屋，几人手忙脚乱地上前，争先恐后地为她脱去身上的衣服，给她端上泡脚的木桶。
她搓了搓有些发红的手，问罗绮君：“绣得怎么样了？”
罗绮君直接展开布料给她看。
她说自己女红做得不好也是真不太好，但胜在仔细、有心，虽然有些地方针脚处理得不好，但整体还是唯美的。
楚泠然没有说什么，笑着夸赞她：“很好看，来年春天就穿这件给皇上看。”
罗绮君受了夸奖，感觉人都要飘起来了，红着脸收起衣裳。
这时几人已经把东西收好了，楚泠然瞥见盒子里露出来的一角红色，惊讶地问：
“这莫非是‘百花争春’的牌子？！”
风礼使劲地点了点头：“小主眼神真好！之前奴婢就看见大小姐和表小姐她们玩过这个！”
听到“大小姐”“表小姐”几字，楚泠然眼中的欣喜就退去了，察觉不对的关文若连忙在暗处拉了风礼一把，将她扯走了。
罗绮君也感到气氛不对，正想说些什么转移楚泠然的注意力，就听她幽幽道：
“镇国公府的大小姐楚汉丹和表小姐楚荷真……是京城里盛传的‘天国双花’，就连祖父都很看好她们，甚至给她们分别取了表字。大小姐字安国，表小姐字菡稷……”
“天国双花”罗绮君倒是略有耳闻，只是不曾想，这两位竟然是楚泠然的两位姐姐。
镇国公的嫡亲弟弟车骑将军前些年病故，他的夫人和两个孩子都被接到镇国公府上安居。那两个孩子是一对吉祥的龙凤胎，姐姐清冷动人，弟弟文韬武略，都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还有就是那位风头正盛的镇国公嫡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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