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李念边开车边说程黎不是那种人，你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这几个月的故事比别人几年的都精彩，钟晓倩那个狗血的故事肯定是编的。但是李念的声音也不是那么坚定。
“如果不是程黎亲口和我说，我一定不信。”我紧紧攥着戒指盒。
“退一万步讲，就算程黎真的和那什么雪菲在国外找过对象，你也不用太激动，这都过去十几年了，你缺席了人家的青春，程黎一个人在国外也会寂寞，你大学时候不也交过女朋友吗？你俩都要结婚了，眼光放长远一点，之前这些事都无所谓的。”
感情经验十分贫瘠的李念在不停地挖空心思安慰我，我只能用“嗯”来回应他。
Z.U.R餐厅距离钟晓倩的餐吧不是很远，十几分钟就开到了。李念还没停好车，我就朝餐厅方向跑过去。
我在餐厅对面的马路边停了下来，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二楼落地窗旁一张张精致的餐桌，我也清楚的看到程黎确实像钟晓倩所说，正在那里吃饭。程黎对面坐着一个人，不过被窗帘挡住一些，看不到全貌，但是从轮廓能判断出来是个男人。
程黎他们坐的座位正好是那天她和我相亲的座位，那一餐我们不是很愉快，但是眼前程黎却看上去非常开心，可见和对面那个男人相谈甚欢。
我拨通了程黎的手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程黎发现手机响了，拿起来看了一下，对对面的男人示意要接一下电话，然后用半遮嘴接通了电话。
“天洋？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手机里传来程黎熟悉的声音。
“我想你了，想见你。”
“真难得，今天碰巧我周日加班，那明天晚上出来怎么样？”
“我现在就想见你。”
“别闹，今天真有事儿。”
“程黎，我就在餐厅楼下。”
对面一阵沉默，我看到程黎放下手机从窗户向外望，没有费多少时间就看到了马路对面的我。程黎压掉电话，离开了座位。
程黎很快从餐厅出来，虽然隔着一条马路，我仍然可以看到她的表情夹杂着气愤和担忧。
她走到我面前，这时李念也从停车场跑了过来。
程黎没好气地对我说：“你跟踪我？”
“你今天是和谁吃饭？”我质问她。
“一个朋友。”见我语气不好，程黎也没什么好口气，眼睛不再看我，而是看向别处。
“一个朋友，是叫文雪菲吗？芳菲的菲。”
程黎听到我说这个名字，有一些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对我说：“是的。”
“这个人……”我强忍着，尽量保持自己的声音镇静，“是不是大学时候你父母给你介绍的对象？”
“……是的。”程黎犹豫了一下，还是承认了。
“你们曾经计划在国外结婚定居吗？”我继续问。
“……是的，打算过。”程黎承认了。
我不想继续问了，钟晓倩说的确实是真的。我多么希望程黎的答复都是否定的，哪怕骗我也好。
“天洋，我……”程黎似乎想辩解什么，我打断了她。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为什么主动来找我，我怎么会相信你这么聪明的女人，从小在从商从政的家庭环境下长大，怎么会单纯的惦记小学时候的事情。不是童话太美好，是我把你想的太美好了。我甚至真的以为能娶你为妻了。”我手伸进口袋，摸了摸那个放着钻戒的戒指盒，心形的戒托，那是程黎说过她要的唯一的彩礼。
“我一刻都没有忘记……”程黎低着头说。
我没有理会她，继续说：“其实我一开始想得是对的，你就是利用我而你，我内心也确实一直喜欢你，愿意被你利用，只是我没想到我比接盘还不如。”
可能因为再次听到了“接盘”这个词，程黎涨红了脸，她看上去有些激动，上来拉住我的手就往路边走，伸手要打车。
“你要干什么？”我被程黎的行为有些奇怪，本能地要挣脱她。
“我是干净的……”程黎的声音有些颤抖，“咱们都是成年人了，我是不是把你当成接盘的人，我自己证明，现在你就和我回家，我是不是处女，有没有过经验，你应该能分得出来。”
我一把甩开程黎的手，愤怒地对她大声喊道：“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呢？你们在开放的西方国家那么多年，你又那么有钱，补个膜算什么啊？”
“啪！”——
随着响亮的一声，程黎打了我这辈子第二个耳光。
程黎的力气很大，我被她扇得摔了个趔趄，期初感觉巴掌很重，半晌才感到火辣辣的疼。
“你滚吧。”程黎平静地对我说。
她哭了。
没有伤心的表情，没有伤心的声音，两行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眼中是满满的失望。
路边的行人开始朝我们这边看。
这时，一个男人朝我们这边跑过来，文质彬彬的，戴着一副银边眼镜，发型一丝不苟，穿着得体，并且看上去价值不菲。他在程黎身边停下来，满脸疑惑，又看了看脸上有个通红巴掌印的我。
“程黎，这是？他是？”这个男人面对这个场景有些困惑。
程黎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我看着面前的文雪菲，就是这个人把我和程黎的未来撕得粉碎，虽然这个未来本来就是被他们准备好注定要进行献祭的祭品，但对我来说是那么美好。我不由得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怒火中烧。
WXF，十多年前的大学时代，你把程黎从我的梦想中夺走。
十多年后的现在，经历那么多事情我以为程黎回来了，结果这是你们安排好的剧本。
我飞起一脚，重重地踹在文雪菲的肚子上，毫无防备的他被踹倒在地。
“林天洋！你！”程黎叫了起来，立刻蹲下去扶文雪菲，后者捂着肚子看上去很痛苦。
我掏出戒指盒，狠狠地扔到文雪菲身上，对他们两个大吼着：
“我祝你们两个，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程黎捡起那个盒子，惊讶地看着我。
我对程黎说：“程黎，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喜欢你，我如果再喜欢你，我跟你姓。”
说着，我发现自己也哭了起来，眼泪滚烫，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哭过了。
旁边的行人已经开始拍照录像了，对面前这两男一女议论纷纷，明天鹿阳的朋友圈里估计会出现各种匪夷所思的标题。
“走吧，天洋，走吧……”李念拉着我，让我离开这里。
程黎跪坐在地上，手里捧着那个戒指盒，还在哭。那个男人用胳膊支起上半身看着我，表情还是很痛苦。钟晓倩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跑到程黎身边抱住了她。
我回过头不再看他们，脑子嗡嗡响，周围的一些嘈杂声和人群的议论声，似乎都变得很远。我像一个喝醉酒的人一样，被李念拉回车上。
李念开着车在回家的路上，他什么都不说，只是一根接一根抽着烟。
我的头靠在车窗上，从后视镜里看到我眼里失去了神采，眼泪一直控制不住得往下流。
“天洋，今天就住我那儿吧，先别和叔叔阿姨说了。”
“不了，李念，谢谢你……我觉得挺好，你送我回去吧，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我很诧异，我的声音也很平静，没有一丁点儿哭腔。
物极必反，伤心到极致，人反而会平静吧。
我不敢想程黎，不敢在脑海中出现她的样子，却又止不住地想她。她跪坐在那里捧着戒指盒哭的时候，我特别想上去抱住她。就像她如果还愿意嫁我，我还想娶她一样。
但是我没有。
“兄弟，我是不是特别贱啊？”我问李念。
李念朝车窗外吐了一大口烟，说：“你是真喜欢她，陷进去了。”
我想起今天拉着李念出来买钻戒时候和他发过的毒誓，我对李念说：
“你开车从我身上碾过去算了。”
李念没有说话。
我紧握着手机，我多希望有个人打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给我，我又特别害怕有个人打电话或者发信息给我。
我希望的和害怕的，是同一个人。
“如果不是程黎亲口和我说，我一定不信。”我紧紧攥着戒指盒。
“退一万步讲，就算程黎真的和那什么雪菲在国外找过对象，你也不用太激动，这都过去十几年了，你缺席了人家的青春，程黎一个人在国外也会寂寞，你大学时候不也交过女朋友吗？你俩都要结婚了，眼光放长远一点，之前这些事都无所谓的。”
感情经验十分贫瘠的李念在不停地挖空心思安慰我，我只能用“嗯”来回应他。
Z.U.R餐厅距离钟晓倩的餐吧不是很远，十几分钟就开到了。李念还没停好车，我就朝餐厅方向跑过去。
我在餐厅对面的马路边停了下来，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二楼落地窗旁一张张精致的餐桌，我也清楚的看到程黎确实像钟晓倩所说，正在那里吃饭。程黎对面坐着一个人，不过被窗帘挡住一些，看不到全貌，但是从轮廓能判断出来是个男人。
程黎他们坐的座位正好是那天她和我相亲的座位，那一餐我们不是很愉快，但是眼前程黎却看上去非常开心，可见和对面那个男人相谈甚欢。
我拨通了程黎的手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程黎发现手机响了，拿起来看了一下，对对面的男人示意要接一下电话，然后用半遮嘴接通了电话。
“天洋？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手机里传来程黎熟悉的声音。
“我想你了，想见你。”
“真难得，今天碰巧我周日加班，那明天晚上出来怎么样？”
“我现在就想见你。”
“别闹，今天真有事儿。”
“程黎，我就在餐厅楼下。”
对面一阵沉默，我看到程黎放下手机从窗户向外望，没有费多少时间就看到了马路对面的我。程黎压掉电话，离开了座位。
程黎很快从餐厅出来，虽然隔着一条马路，我仍然可以看到她的表情夹杂着气愤和担忧。
她走到我面前，这时李念也从停车场跑了过来。
程黎没好气地对我说：“你跟踪我？”
“你今天是和谁吃饭？”我质问她。
“一个朋友。”见我语气不好，程黎也没什么好口气，眼睛不再看我，而是看向别处。
“一个朋友，是叫文雪菲吗？芳菲的菲。”
程黎听到我说这个名字，有一些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对我说：“是的。”
“这个人……”我强忍着，尽量保持自己的声音镇静，“是不是大学时候你父母给你介绍的对象？”
“……是的。”程黎犹豫了一下，还是承认了。
“你们曾经计划在国外结婚定居吗？”我继续问。
“……是的，打算过。”程黎承认了。
我不想继续问了，钟晓倩说的确实是真的。我多么希望程黎的答复都是否定的，哪怕骗我也好。
“天洋，我……”程黎似乎想辩解什么，我打断了她。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为什么主动来找我，我怎么会相信你这么聪明的女人，从小在从商从政的家庭环境下长大，怎么会单纯的惦记小学时候的事情。不是童话太美好，是我把你想的太美好了。我甚至真的以为能娶你为妻了。”我手伸进口袋，摸了摸那个放着钻戒的戒指盒，心形的戒托，那是程黎说过她要的唯一的彩礼。
“我一刻都没有忘记……”程黎低着头说。
我没有理会她，继续说：“其实我一开始想得是对的，你就是利用我而你，我内心也确实一直喜欢你，愿意被你利用，只是我没想到我比接盘还不如。”
可能因为再次听到了“接盘”这个词，程黎涨红了脸，她看上去有些激动，上来拉住我的手就往路边走，伸手要打车。
“你要干什么？”我被程黎的行为有些奇怪，本能地要挣脱她。
“我是干净的……”程黎的声音有些颤抖，“咱们都是成年人了，我是不是把你当成接盘的人，我自己证明，现在你就和我回家，我是不是处女，有没有过经验，你应该能分得出来。”
我一把甩开程黎的手，愤怒地对她大声喊道：“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呢？你们在开放的西方国家那么多年，你又那么有钱，补个膜算什么啊？”
“啪！”——
随着响亮的一声，程黎打了我这辈子第二个耳光。
程黎的力气很大，我被她扇得摔了个趔趄，期初感觉巴掌很重，半晌才感到火辣辣的疼。
“你滚吧。”程黎平静地对我说。
她哭了。
没有伤心的表情，没有伤心的声音，两行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眼中是满满的失望。
路边的行人开始朝我们这边看。
这时，一个男人朝我们这边跑过来，文质彬彬的，戴着一副银边眼镜，发型一丝不苟，穿着得体，并且看上去价值不菲。他在程黎身边停下来，满脸疑惑，又看了看脸上有个通红巴掌印的我。
“程黎，这是？他是？”这个男人面对这个场景有些困惑。
程黎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我看着面前的文雪菲，就是这个人把我和程黎的未来撕得粉碎，虽然这个未来本来就是被他们准备好注定要进行献祭的祭品，但对我来说是那么美好。我不由得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怒火中烧。
WXF，十多年前的大学时代，你把程黎从我的梦想中夺走。
十多年后的现在，经历那么多事情我以为程黎回来了，结果这是你们安排好的剧本。
我飞起一脚，重重地踹在文雪菲的肚子上，毫无防备的他被踹倒在地。
“林天洋！你！”程黎叫了起来，立刻蹲下去扶文雪菲，后者捂着肚子看上去很痛苦。
我掏出戒指盒，狠狠地扔到文雪菲身上，对他们两个大吼着：
“我祝你们两个，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程黎捡起那个盒子，惊讶地看着我。
我对程黎说：“程黎，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喜欢你，我如果再喜欢你，我跟你姓。”
说着，我发现自己也哭了起来，眼泪滚烫，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哭过了。
旁边的行人已经开始拍照录像了，对面前这两男一女议论纷纷，明天鹿阳的朋友圈里估计会出现各种匪夷所思的标题。
“走吧，天洋，走吧……”李念拉着我，让我离开这里。
程黎跪坐在地上，手里捧着那个戒指盒，还在哭。那个男人用胳膊支起上半身看着我，表情还是很痛苦。钟晓倩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跑到程黎身边抱住了她。
我回过头不再看他们，脑子嗡嗡响，周围的一些嘈杂声和人群的议论声，似乎都变得很远。我像一个喝醉酒的人一样，被李念拉回车上。
李念开着车在回家的路上，他什么都不说，只是一根接一根抽着烟。
我的头靠在车窗上，从后视镜里看到我眼里失去了神采，眼泪一直控制不住得往下流。
“天洋，今天就住我那儿吧，先别和叔叔阿姨说了。”
“不了，李念，谢谢你……我觉得挺好，你送我回去吧，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我很诧异，我的声音也很平静，没有一丁点儿哭腔。
物极必反，伤心到极致，人反而会平静吧。
我不敢想程黎，不敢在脑海中出现她的样子，却又止不住地想她。她跪坐在那里捧着戒指盒哭的时候，我特别想上去抱住她。就像她如果还愿意嫁我，我还想娶她一样。
但是我没有。
“兄弟，我是不是特别贱啊？”我问李念。
李念朝车窗外吐了一大口烟，说：“你是真喜欢她，陷进去了。”
我想起今天拉着李念出来买钻戒时候和他发过的毒誓，我对李念说：
“你开车从我身上碾过去算了。”
李念没有说话。
我紧握着手机，我多希望有个人打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给我，我又特别害怕有个人打电话或者发信息给我。
我希望的和害怕的，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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