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幸运
大穿越事件后第102天
今天是在卡里姆星成功迫降后的第37天，实验室内已经可以初步断定磷肥与氮肥对这颗美丽星球上的奇妙作物同样能起到营养效果。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富足的粮食可以让我们与当地热情友好的土著居民缔结长期的合作关系，解放更多的人口投入到教育和工业的生产。
虽然土著们尚还处在比较初级的农耕文明阶段，但这片沃土已经比预想中的荒芜行星好上太多，飞船上用于重建的物资也保存下来近半。我相信只要通过五到十年的努力，就足以带领他们快速发展到第一次工业革命初期的阶段。之后再花上一到两代人的时间，人类的火种一定可以在这颗异星上生根发芽，取回眺望星海的能力。
倘若不发生意外的话。
===
“阿明，你又在熬夜了，休息一下好不好？你已经工作一天了。”
“抱歉，我写完这些马上就来。”
李明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双眼，草草地给工作日记结了个尾后，关掉了自己制作的简易台灯。世代居住于此的卡姆族已经习惯了只有点点柔和星光的夜晚，来自人类科技的电灯对他们来说太过于刺眼了。人身蛇尾的少女捧过来一只木碗，李明接下后小饮一口，真甜。
“莉莉你又在水里加糖了啊，谢谢。其实没必要这样，我当然相信你是信任我的。等再过两个月，我们自己种的第一波土豆就该收获了，届时丰收自会证明一切。”
李明把剩下的半碗水还给莉莉，催促她自己喝下。五指划过臂膀上细腻的鳞片，与指尖上传来的略带冰凉的触感不同，卡姆族可以说是相当热情好客的一个种族里。面对从飞船里钻出来的异族来客，他们非但没有进行过攻击，反而在短暂的接触后就表示友好，甚至还主动送来了食物和清水。
强行穿越一个未知的跃迁节点飞船只受到轻伤，在寂寥的宇宙中才漂了两个月就发现一颗宜居的星球，星球上还正好有着开化、友好而且可交流的土著居民，甚至这些居民长得还眉清目秀的。回想起这短短百天的一系列遭遇，李明觉得光用幸运这个词来形态已经远远不够了。
“阿明，我累了，早点休息好不好？”
“好，今天也给莉莉讲孙悟空的故事好吗？”
“嗯。”
莉莉迷糊地应了一声，整个上半身已经松松垮垮地耷拉在了李明身上。李明微微蹲下，一手环过她的背后拖起，一手去抱她的蛇尾，灵巧的尾巴梢配合地在他手臂上缠绕了两圈。李明将莉莉抱到里屋的草堆上，在她耳畔细语自己祖国的神话故事。没过多久，环在他手臂上的尾巴就脱了劲，少女已经进入了甜蜜的梦乡。李明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上一口，为自己最大的幸运道上一声晚安后，关门离去。
===
清晨六点，李明准时从坚硬的木桌上苏醒，起身为莎莎准备早餐。本地特产的粮食是一种类似玉米的作物，磨成粉后就可以做成各种面食。说实话，这种奢侈的料理方式和当地落后的农业水平看上去有一点不协调，但也许这做法来自于古老的生存哲学，作为初来咋到的异邦人还是先别多嘴了，反正这里的物资很快就会真正丰富起来。
李明一边满脑子跑火车，一边轻快地哼着小曲，按照莎莎严格规定的比例切下一小块肉干烙进饼里。侧耳倾听一下，她还没起床，李明从罐子里舀了一小勺糖洒在饼上。后用衣服里拿出藏着的小袋白砂糖，偷偷倒一些进罐子里再用勺子拌匀。等到李明从村中的井里挑好两桶水回来后，莎莎已经坐在桌子旁开始享用她的早餐，但从她嘟着的小嘴来看，似乎并不怎么高兴。
“阿明，你今天也要去工作吗？明明其他人没有你这么辛苦的。”
“要去的哦，这是为了莉莉以后能吃上数不清的面饼。”
李明宠溺地揉了揉莉莉的脑袋，戴好帽子出门了。其他人，没错，作为人类文明火种的飞船当然还有很多船员，他们大多难以抵挡卡姆族热情的温柔乡，据说甚至有人已经开始研究生殖隔离的问题了。但是，正如同飞船里的食物味同嚼蜡却能提供丰富的营养一样，只有勤劳的工作才能有效推进文明的重建。
李明回到了飞船的实验室，花十分钟时间完成洗漱和进食后，在冰冷的白色工作间换上白净的实验服。第一个进实验室的人的第一项工作是，确认并记录温室里作物的生长状态。施加了化肥的禾苗涨势良好，此乃吉兆。
这件实验室长期的项目是研究异星的水土和生物，以一种科学的演化视角高屋建瓴地俯视本地的生态系统，寻找能适应未来长期发展需求的农业形式。当然，这对于一个半路出家的前飞船工程师而言确实有些困难。即便李明自己有着良好的科学素养，飞船内部的数据库里也有重建文明所需的技术资料，实操起来依旧困难重重。
说起来，为什么这艘承载人类希望的飞船里居然没有带上农业或者生物学背景的人才呢？李明仔细地回忆了好几遍船员的名单，苦思无果之下只能叹一口气，继续手头的工作。
===
“早上好，明哥。今天又是只有咱们俩啊，干~活~咯~”
上午十点，打着哈欠的周可穿着松垮的白大褂来到实验室，坐到自己的工作台前捣鼓土壤样品。他原本是个开朗的北方小伙，在寂寥的太空中漂泊时，他总是能把家乡里狗屁倒灶的那点事编撰成有趣的笑话，给大家提供乐子。可惜，一个人的经历总是有限的，降落到卡里姆星后就很少听到他讲新的故事了。
“早。是啊，看来大家之前确实都绷得太紧了，还需要再放松放松。对了，我今天有事要稍微早一点走，晚上的禾苗状态你负责记录一下成吗？”
“中咧，明哥你赶紧享受生活去吧，这里就数你绷得最紧天天都准点到。”
李明难得地笑了一下，继续埋头在枯燥的工作中。大约到了下午三四点时分，莉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炸响。
“阿明，村口的舞台都快搭好了，我们一起去看吧。”
===
今天是卡姆族的节日，莉莉特地穿上了没有补丁的好看衣服，提着两尾鱼，站在田垄的那头焦急地等待着。一人宽的田间小道对卡姆族而言太难通行，她可舍不得弄脏了这身衣服。
“真棒，莉莉今天抓到大鱼了呢。”
“嘿嘿，都是阿明你编的笼子厉害。”
闲谈间，放下小凳的李明把一朵小红花别在莉莉的草帽上，替她归拢被风吹乱的长发，直到少女的脸庞泛起微红，才牵住她的手向村口的方向走去。舞台基本已经搭好，深红的幕布也已挂上，只是演员们还需要一段时间准备。两尾鱼在路边的滩头换成了一包糖果、一小袋食盐和两串烤鱼，但李明只咬了一小口就把自己的那串递给了莉莉。
“太咸了，我吃不了。”
“阿明，你又挑食。”
莉莉轻轻地数落了两句后，便听到了舞台上吹响的号角声，赶紧抓住李明的手往人群中挤。待到观众的队伍基本定型后，李明和前排的乡亲知会一声，把小凳放在他的尾巴尖上。莉莉用尾巴缠住李明的腿，整个身子靠在他的怀里，获得了良好的观影视野。
抬上除了常规的乐器、杂耍和驯兽外，今年的节庆多了一个神秘兮兮的戏剧节目。李明是打心底里佩服这帮做文宣的，融入人民群众的工作能力极强。也不知道是改编自那个经典的异族相恋故事，老套的情节把观影的卡姆族感动得潸然泪下。莉莉用一只手钩住李明的脖颈，泪水浸湿了他的胸膛，拿着毛巾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一边哭一边号：
“为什么呀？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惨啊？这也太可怜了吧。”
“这里面有很多复杂的原因，但你看，他们最终还是在一起了不是吗？这是个好结局呀，别哭了，别哭了。”
“呜呜，不要。阿明，我们不要这样，我们活着的时候就要在一起，好不好？”
李明一边顺抚莉莉的脊背，一边安慰她。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得金黄，仿佛故乡那灿烂的麦田。耳畔的清风混合着少女的芬芳，宛如故乡那醉人的美酒。闭幕的演员向台下抛洒鲜花，就像在故乡那最美好的年华。
不，错了，全都错了。故乡的良辰美景早已化作过眼云烟，他李某人最大的幸运就在眼前。是这片充满生机的大地，是这处即将腾飞的文明，是他怀中温柔善良的少女。
===
“倘若这一切不是缸中之脑的幻觉，那该多好。”
“阿明？”
大哭一场的莉莉似乎花光了所有力气，又迷迷糊糊地挂在李明身上快睡着了。李明单手搂住她，小心地下了凳子后单脚钩住，踢回手中，跟着稀稀拉拉的人群散场。
“没什么。天快黑了，我们直接回家好吗？”
“嗯。”
回到家中，吃过两串烤鱼的莉莉并不太饿，李明就随便煮了两碗面疙瘩汤了事。吃饱了的少女睡意更浓，双手强撑在桌上也顶不住眼皮子打架。
“不嘛，我还要听阿明讲故事呢。”
“那莉莉直接去换衣服睡觉，我先给你讲故事听好不好啊？”
“嗯，那阿明也要早点消息哦，不可以熬夜。”
李明笑眯眯地点头答应了，但他坐在餐桌上等了很久，最终只等来了细不可闻的鼾声。他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听了好一会儿进行确认后，才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衣服脱到一半的莉莉在草堆上睡得正香。
李明扶着额头深呼吸，帮女孩把衣服重新系好后，盖上自己的外套。走到半开的衣柜前，里面只有寥寥几件满是补丁的长衫，甚至还不够应付四季的轮换。兴许是老朽的柜门发出的动静大了些，睡梦中的莉莉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翻身捉住了他的脚。李明只好单膝跪下，用哈过热气的手轻轻搓动她的手背与指关节，把莉莉露出来的手臂全部塞回进外套下面后，亲吻她的鬓角。
“晚安，莉莉。”
今天是在卡里姆星成功迫降后的第37天，实验室内已经可以初步断定磷肥与氮肥对这颗美丽星球上的奇妙作物同样能起到营养效果。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富足的粮食可以让我们与当地热情友好的土著居民缔结长期的合作关系，解放更多的人口投入到教育和工业的生产。
虽然土著们尚还处在比较初级的农耕文明阶段，但这片沃土已经比预想中的荒芜行星好上太多，飞船上用于重建的物资也保存下来近半。我相信只要通过五到十年的努力，就足以带领他们快速发展到第一次工业革命初期的阶段。之后再花上一到两代人的时间，人类的火种一定可以在这颗异星上生根发芽，取回眺望星海的能力。
倘若不发生意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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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你又在熬夜了，休息一下好不好？你已经工作一天了。”
“抱歉，我写完这些马上就来。”
李明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双眼，草草地给工作日记结了个尾后，关掉了自己制作的简易台灯。世代居住于此的卡姆族已经习惯了只有点点柔和星光的夜晚，来自人类科技的电灯对他们来说太过于刺眼了。人身蛇尾的少女捧过来一只木碗，李明接下后小饮一口，真甜。
“莉莉你又在水里加糖了啊，谢谢。其实没必要这样，我当然相信你是信任我的。等再过两个月，我们自己种的第一波土豆就该收获了，届时丰收自会证明一切。”
李明把剩下的半碗水还给莉莉，催促她自己喝下。五指划过臂膀上细腻的鳞片，与指尖上传来的略带冰凉的触感不同，卡姆族可以说是相当热情好客的一个种族里。面对从飞船里钻出来的异族来客，他们非但没有进行过攻击，反而在短暂的接触后就表示友好，甚至还主动送来了食物和清水。
强行穿越一个未知的跃迁节点飞船只受到轻伤，在寂寥的宇宙中才漂了两个月就发现一颗宜居的星球，星球上还正好有着开化、友好而且可交流的土著居民，甚至这些居民长得还眉清目秀的。回想起这短短百天的一系列遭遇，李明觉得光用幸运这个词来形态已经远远不够了。
“阿明，我累了，早点休息好不好？”
“好，今天也给莉莉讲孙悟空的故事好吗？”
“嗯。”
莉莉迷糊地应了一声，整个上半身已经松松垮垮地耷拉在了李明身上。李明微微蹲下，一手环过她的背后拖起，一手去抱她的蛇尾，灵巧的尾巴梢配合地在他手臂上缠绕了两圈。李明将莉莉抱到里屋的草堆上，在她耳畔细语自己祖国的神话故事。没过多久，环在他手臂上的尾巴就脱了劲，少女已经进入了甜蜜的梦乡。李明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上一口，为自己最大的幸运道上一声晚安后，关门离去。
===
清晨六点，李明准时从坚硬的木桌上苏醒，起身为莎莎准备早餐。本地特产的粮食是一种类似玉米的作物，磨成粉后就可以做成各种面食。说实话，这种奢侈的料理方式和当地落后的农业水平看上去有一点不协调，但也许这做法来自于古老的生存哲学，作为初来咋到的异邦人还是先别多嘴了，反正这里的物资很快就会真正丰富起来。
李明一边满脑子跑火车，一边轻快地哼着小曲，按照莎莎严格规定的比例切下一小块肉干烙进饼里。侧耳倾听一下，她还没起床，李明从罐子里舀了一小勺糖洒在饼上。后用衣服里拿出藏着的小袋白砂糖，偷偷倒一些进罐子里再用勺子拌匀。等到李明从村中的井里挑好两桶水回来后，莎莎已经坐在桌子旁开始享用她的早餐，但从她嘟着的小嘴来看，似乎并不怎么高兴。
“阿明，你今天也要去工作吗？明明其他人没有你这么辛苦的。”
“要去的哦，这是为了莉莉以后能吃上数不清的面饼。”
李明宠溺地揉了揉莉莉的脑袋，戴好帽子出门了。其他人，没错，作为人类文明火种的飞船当然还有很多船员，他们大多难以抵挡卡姆族热情的温柔乡，据说甚至有人已经开始研究生殖隔离的问题了。但是，正如同飞船里的食物味同嚼蜡却能提供丰富的营养一样，只有勤劳的工作才能有效推进文明的重建。
李明回到了飞船的实验室，花十分钟时间完成洗漱和进食后，在冰冷的白色工作间换上白净的实验服。第一个进实验室的人的第一项工作是，确认并记录温室里作物的生长状态。施加了化肥的禾苗涨势良好，此乃吉兆。
这件实验室长期的项目是研究异星的水土和生物，以一种科学的演化视角高屋建瓴地俯视本地的生态系统，寻找能适应未来长期发展需求的农业形式。当然，这对于一个半路出家的前飞船工程师而言确实有些困难。即便李明自己有着良好的科学素养，飞船内部的数据库里也有重建文明所需的技术资料，实操起来依旧困难重重。
说起来，为什么这艘承载人类希望的飞船里居然没有带上农业或者生物学背景的人才呢？李明仔细地回忆了好几遍船员的名单，苦思无果之下只能叹一口气，继续手头的工作。
===
“早上好，明哥。今天又是只有咱们俩啊，干~活~咯~”
上午十点，打着哈欠的周可穿着松垮的白大褂来到实验室，坐到自己的工作台前捣鼓土壤样品。他原本是个开朗的北方小伙，在寂寥的太空中漂泊时，他总是能把家乡里狗屁倒灶的那点事编撰成有趣的笑话，给大家提供乐子。可惜，一个人的经历总是有限的，降落到卡里姆星后就很少听到他讲新的故事了。
“早。是啊，看来大家之前确实都绷得太紧了，还需要再放松放松。对了，我今天有事要稍微早一点走，晚上的禾苗状态你负责记录一下成吗？”
“中咧，明哥你赶紧享受生活去吧，这里就数你绷得最紧天天都准点到。”
李明难得地笑了一下，继续埋头在枯燥的工作中。大约到了下午三四点时分，莉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炸响。
“阿明，村口的舞台都快搭好了，我们一起去看吧。”
===
今天是卡姆族的节日，莉莉特地穿上了没有补丁的好看衣服，提着两尾鱼，站在田垄的那头焦急地等待着。一人宽的田间小道对卡姆族而言太难通行，她可舍不得弄脏了这身衣服。
“真棒，莉莉今天抓到大鱼了呢。”
“嘿嘿，都是阿明你编的笼子厉害。”
闲谈间，放下小凳的李明把一朵小红花别在莉莉的草帽上，替她归拢被风吹乱的长发，直到少女的脸庞泛起微红，才牵住她的手向村口的方向走去。舞台基本已经搭好，深红的幕布也已挂上，只是演员们还需要一段时间准备。两尾鱼在路边的滩头换成了一包糖果、一小袋食盐和两串烤鱼，但李明只咬了一小口就把自己的那串递给了莉莉。
“太咸了，我吃不了。”
“阿明，你又挑食。”
莉莉轻轻地数落了两句后，便听到了舞台上吹响的号角声，赶紧抓住李明的手往人群中挤。待到观众的队伍基本定型后，李明和前排的乡亲知会一声，把小凳放在他的尾巴尖上。莉莉用尾巴缠住李明的腿，整个身子靠在他的怀里，获得了良好的观影视野。
抬上除了常规的乐器、杂耍和驯兽外，今年的节庆多了一个神秘兮兮的戏剧节目。李明是打心底里佩服这帮做文宣的，融入人民群众的工作能力极强。也不知道是改编自那个经典的异族相恋故事，老套的情节把观影的卡姆族感动得潸然泪下。莉莉用一只手钩住李明的脖颈，泪水浸湿了他的胸膛，拿着毛巾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一边哭一边号：
“为什么呀？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惨啊？这也太可怜了吧。”
“这里面有很多复杂的原因，但你看，他们最终还是在一起了不是吗？这是个好结局呀，别哭了，别哭了。”
“呜呜，不要。阿明，我们不要这样，我们活着的时候就要在一起，好不好？”
李明一边顺抚莉莉的脊背，一边安慰她。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得金黄，仿佛故乡那灿烂的麦田。耳畔的清风混合着少女的芬芳，宛如故乡那醉人的美酒。闭幕的演员向台下抛洒鲜花，就像在故乡那最美好的年华。
不，错了，全都错了。故乡的良辰美景早已化作过眼云烟，他李某人最大的幸运就在眼前。是这片充满生机的大地，是这处即将腾飞的文明，是他怀中温柔善良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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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这一切不是缸中之脑的幻觉，那该多好。”
“阿明？”
大哭一场的莉莉似乎花光了所有力气，又迷迷糊糊地挂在李明身上快睡着了。李明单手搂住她，小心地下了凳子后单脚钩住，踢回手中，跟着稀稀拉拉的人群散场。
“没什么。天快黑了，我们直接回家好吗？”
“嗯。”
回到家中，吃过两串烤鱼的莉莉并不太饿，李明就随便煮了两碗面疙瘩汤了事。吃饱了的少女睡意更浓，双手强撑在桌上也顶不住眼皮子打架。
“不嘛，我还要听阿明讲故事呢。”
“那莉莉直接去换衣服睡觉，我先给你讲故事听好不好啊？”
“嗯，那阿明也要早点消息哦，不可以熬夜。”
李明笑眯眯地点头答应了，但他坐在餐桌上等了很久，最终只等来了细不可闻的鼾声。他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听了好一会儿进行确认后，才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衣服脱到一半的莉莉在草堆上睡得正香。
李明扶着额头深呼吸，帮女孩把衣服重新系好后，盖上自己的外套。走到半开的衣柜前，里面只有寥寥几件满是补丁的长衫，甚至还不够应付四季的轮换。兴许是老朽的柜门发出的动静大了些，睡梦中的莉莉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翻身捉住了他的脚。李明只好单膝跪下，用哈过热气的手轻轻搓动她的手背与指关节，把莉莉露出来的手臂全部塞回进外套下面后，亲吻她的鬓角。
“晚安，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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