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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以匪制匪

    柳南郡。

    郡守府中。

    “这些没用的东西!没想到都惦记到老子头上了。”

    贺强气恼地拍着桌子,将手中的毛笔折断。

    “已经把人都散出去了,知道这个消息的不多,应该很快便有结果。”

    能让贺强如此气愤的原因便是,送给州府大人的生辰礼被人劫了。

    还是在柳南郡外被人劫了!

    一份生辰礼便是十万两白银,如今州府生辰将近,他到哪里再去凑这么多银子。

    为了不惹人注意,此次押送之人都是有些武道底子的,甚至还伪装成卖枣的普通商贩。

    行的是山路,就这还被人劫了,怎么不让他生气。

    “这一来一返,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消息是今早传回的,除去来回报信时间,已经过去四天左右。

    “应该没有走远,十万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

    施蒋门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卦盘,里面指针缓缓跳动,始终没有停下。

    他嘴角渗出血来,用袖子擦了去。

    年少时,从位阴阳家先生学了点道法,窥探之术虽巧,但每次使用都会折损阳寿。

    血雾滴在卦盘之上,却迟迟没有显示出凶吉信息。

    儒家修正气,道家习天元,佛教炼金佛,唯独着阴阳家学得尽是参破窥探之道,有损阴德的术法。

    传言曾有位九境的阴阳师,以血肉窥探天道,最终双目失明,余生也闭口不说,自囚于山府中。

    卦相不明,要么是所问之事颇大,要么是对方遮蔽天机,施蒋门悻悻然收起,又开口问道:

    “前些日子派出去暗杀的人回来?过了这么多天,早应该回来复命。”

    “急啥,师爷。那强丧怎么说也个练家子,去杀一个白脸蛋不是有手就行?”

    “再说,那干完事,说不得跑到哪个妓女床上去了,也不是第一次了”

    听着他这种解释,施蒋门眉头紧锁。

    这种杀人事他们不是第一次干,但不知为什么这次他心中却隐约有所不安。

    以强丧的身手断然是不可能解决不了一个二十多的少年,就算真有意外,逃也不会是问题,这样倒显得担心有点多余。

    多日前他曾卜过一卦,按卦象而言,那人并非皇室中人,甚至也不算朝贵子嗣。

    真正让他动了杀心的,还是那块宫里的腰牌。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人死就死了,查下来也是死在山匪手中,背锅的也不是施蒋门。

    等拿到腰牌,此番州府不是任我进出如鱼入水般,至于贺强这货…。

    施蒋门心中冷笑,出了府门。

    他坐在马车之上,揉着眉心,连日来数次占卜,也损耗其不少元气。

    入了府,一仆人将一封信递了过来。

    “老爷,今早有人上门送了一封信来。”

    拆开信件,施蒋门脸色一惊,连忙问道:“送信之人,可有真的骑着枣红马?”

    “不曾。”

    听到这消息,他倒是松了一口气,转身又往郡守府赶去。

    信是劫取生辰里的贼人写得。

    约他们二人明日午时,郊外破庙一见。

    若有旁人同行,便再也见不着这十万两银子。

    ......

    夏涵拖着尸体,丢进挖好的土坑里面。

    土坑本来不大,但由于死人越来越多,她决定给它扩展下。

    “这两人,怎么一点信用没有?”

    “就算来,能不能一次性来,分好几批来,我埋尸体也累得很。”

    那生辰礼是夏涵劫的,那封见面信也是她送的。

    说起来倒要感谢那晚的刺客,否则她也不会知道如此详细的运输路线。

    看着坑里这些脸上刀疤众多的汉子,夏涵也不由泛起了嘀咕。

    原本以为只是官匪勾结,但看着这前仆后继的匪患,这交情恐怕比她想得还要深。

    打了个哈欠,又瞥了眼枣红马。

    红鹰鼻响一哼,后蹄子将坑边的土蹬在尸体上。

    夏涵身后便是十万两纹银,自她劫了生辰礼的那一刻起,双方便是不死不休之际。

    但这里毕竟是柳南郡,若要杀人,也得出了城才能杀。

    阳光照进破庙,贺强踏进门,便看见一个大坑,里面埋着的便是昨夜派来试探的人。

    破旧的佛像旁摆着无数银锭,贺强有些心动,便要去取走生辰礼,但却被施蒋门拉住衣袖。

    从两人进门以来,除了一地尸体和银子,并没有看见约见的人。

    他眉间疑惑正盛,佛像后有一道懒散的声音响起。

    夏涵从佛像后缓缓走出。

    见到夏涵两人都愣在原地,谁也没有想到是抢走生辰礼的竟然会是这个少年。

    施蒋门后退一步,若在此见到她,那日派出的刺客多半凶多吉少。

    而且能让聚气初期的武夫也逃跑的机会都没有,难道他实力比想象中的还要深不可?

    越是这般想着,施蒋门额头渗出汗珠,后背内衬也湿透,手里按着卦盘,已经准备随时开溜。

    “这银子是你劫得?”

    贺强瞧见这张秀脸,那日在监牢中受的委屈,喷涌而出。

    铁刀在地板上拖着,发出阵阵声响。

    夏涵点头,目光在两人身上不断打量。

    那浑厚的铁刀擦过夏涵的耳垂,她身子一侧,余威还是震碎肩上的寸缕衣物。

    早在前些日子,她便感觉到贺强的奇怪。

    今日一看,修为恐怕在聚气初期巅峰。

    她可没听说过,一个文官什么时候也会有这种手段。

    在两人动手之际,施蒋门便趁着没有注意,悄然离开。

    破庙之中,如今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看着夏涵身上金光斑驳,贺强一愣。

    佛家子弟?

    紧接着看着浩然气盘旋在周遭,他瞳孔一紧,刀柄握得更紧。

    儒家弟子?

    他突然升起一抹退意,眼前这个少年似乎并不是只会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但是这浑厚的元气凝聚,便知道不是依靠药物提升的境界。

    贺强瞧着他手中的金锤,原本急躁的性子也静了几分。

    少年不好对付,但他又岂是好欺负的?

    夏涵并没有顾忌太多,一股脑将所有手段掏出。

    隐匿已久的浩然气也不藏着,这间破庙今日只能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去。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对方还是只猛禽。

    夏涵将手中金锤一甩而出,锤子和铁刀相碰,发出阵阵嗡鸣。

    别看只是简单的一锤,她在翠玉屏中可是练习过千万遍。

    包裹着天元和浩然气的锤身,在碰到铁刀的一瞬间,空气中便出现音爆。

    谁能想到如此精致的小锤,竟然也有如此大的威力。

    贺强面色虽然没有变化,但握着刀的手却微微发颤,就连刀身也出现了细小碎纹。

    如果说刚才他对这个年轻人只是惊叹的话,那刚才那一锤,足够让他感觉到其的危险。

    就如同一柄未曾开刃的重刀,没有锋刃砍不了,但是落在身上也是可以打死人的。

    深呼吸一口,还不等他调节,夏涵的拳头便落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无数暗器,以及迷药,雷丸,总之夏涵是下了血本了。

    “你他娘的,打架还是买菜,哪里来这么多东西。”

    贺强骂骂咧咧,虽说这些暗器对于他们这种境界的没有什么伤害,但还是跟苍蝇一样,烦得很。

    所幸他不再躲闪,任意所有的东西打在身上,一刀一刀地砍了过去。

    突然他感觉左臂一阵瘙痒,右腿却僵住,浑身如同蚂蚁撕咬一般,痒得厉害。

    “你小子,给我下毒了?”

    看着身上的白粉,他终于缓过神来。

    夏涵摇摇头,不是毒,是药,大补之药。

    寻常暗器毒药自然伤不到,所以她用得则是百草药经里的炼制的药。

    虽说是大补之药,但多种药混杂在便有了副作用。

    “不只是痒,过两三分钟,你会感觉到烧心,其次是狂笑不止,紧接着便是浑身发寒。”

    “放心,死不了的,我这里还有些丹药。等你只剩一口气,我再给你续命。”

    “天下怎么会有我这般好的人。”

    听着夏涵所言,贺强本是不信,但确实感到烧心举动,身体也忍不住发颤起来。

    他运转元气,想要将这些药驱逐出体内,但一经入鼻,药粉便如同泥牛入海,再也寻不着影子。

    “好狠的心,你妄为君子。”

    他声嘶力竭,趁着还有几分力气,手中的铁刀一挥,夏涵包裹的头巾遗落,发簪断裂。

    “原来是女子!”

    贺强心中一惊,嘴角也发狠起来,没想到自己到头来尽然是被一个姑娘给耍的团团转。

    他身体越发痒起来,嘴角也不自觉大笑,就连握刀力气都没有。

    身体中浑厚的元气在雪山中奔涌,他笑着朝夏涵扑来。

    “就算死也得一起作伴”

    看着他这般荒唐举动,夏涵捡起他落在一旁的铁刀,金光一闪,消失在其面前。

    铁刀一送,贺强的的脖颈有血花散开。

    下一刻,头颅便咕噜得滚在破庙一旁。

    夏涵没有想到战斗比她想象的要简单,药能治病,也能杀人。

    她丝毫没有停歇,便起身追赶之前逃离的施蒋门。

    破庙距离柳南郡有着不小的距离,来时两人便是骑马而来,如今外面只剩下一匹。

    若是让他逃了回去,恐怕得惹出不少麻烦。

    一阵悠长的马蹄嘶吼声乍响,红鹰悠悠从一旁走出,马蹄不断蹬着地面。

    “红鹰,今日便看你了。”

    她翻身上马,在它的耳边轻声说道:“事后,给你介绍小母马。”

    红鹰不屑地打了个响鼻,脚下的劲头却足了几分。

    这大饼它不是第一次听,但总是忍不住想吃。

    一人一马冲了出去,浓烟滚滚。

    施蒋门手中握着缰绳,不断抽打鞭子,巴不得自己能长出翅膀来。

    他不是武夫,学习阴阳家的术法当时也偷懒,只学了占卜之术,要不然如今也不会如此狼狈。

    不过瞧着只有数里的柳南郡,他的心倒是稍微放了些。

    进城后,便将郡守遇害之事,张告于众。

    他并不相信贺强那个莽夫能够活下来。

    杀死朝廷官员,哪怕他真得有宫里的牌子,也不好使唤。

    此处又是柳南郡,颠倒黑白之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刹那间,他眉头一皱,瞳孔紧缩,脸色煞白得如同姑娘脸上的胭脂。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夏涵起身一跃,轻点马背,一脚将正前方的施蒋门踹了下来。

    他身形如同皮球一般,在草地上翻滚数圈才停了下来。

    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夏涵一刀结果了他。

    驮着尸体回到破庙,看着满地狼藉,夏涵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不过再此之前,她先得打扫下战场,看下能从这两人身上摸出点什么好玩意。

    一查倒是真摸出点好东西,就是有点烫手。

    一张沾满血的委任状。

    柳南郡守,贺强。

    除了名字相同,上面的画像以及经历完全便是两个人。

    紧接着他又从师爷身上摸出几张委任状,是鹅城等一些小地方的。

    夏涵叹了口气,看着满地白银尸体,心中并没有轻松之意。

    贺强任职六年,州府不可能没有见过。

    果然,当官之人都装糊涂的高手。

    做官,讲究的就是团结。

    这一笔银子,夏涵带不走,太重也太引人注目。

    但也算是做了好事。

    取了应得的银子,她决定既然取之于民,便也用之于民。

    入夜,柳南郡的穷苦人家们,窗户都被人捅了个大洞。

    骂骂咧咧声连绵不绝,但在打开麻袋子的一刻,消失不见。

    哪怕是送了一部分出去,但剩余的银子还是如同小山一般。

    至于两人的尸体,夏涵还有其他用处。

    同年次月,朝州州府大人寿宴,宴请下方官员。

    一份沉甸甸的大礼便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

    箱子上的封条写着:柳南郡郡守贺。

    可是柳南郡的郡守已经消失不见好久。

    传言在外出途中,遇见山匪遭遇不测。

    打开箱子,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掉了出来。

    里面装的赫然便是失踪已久的郡守和师爷。

    上面还有几张血迹斑驳的委任状,以及多年贿赂的证据。

    州府大人一时间直愣愣倒在地上。

    一时间,寿宴变成丧宴。

    经此一事,江湖风雨不断。

    朝廷彻查了不少官员,就连即将告老的州府也没有幸免。

    谁能想到清苦一生的州府老爷,家徒四壁。

    可这墙壁却是用金砖砌成的。

    顺带连柳南郡多年的匪患都一并除了。

    当然,这些传言都是后话,只是有心之人开始在茶馆中,讨论起究竟是谁杀死的贺强。

    又是哪位英雄半夜将银子送来。

    数日奔波,夏涵总算是赶到游仙郡。

    询问一周后,才得知曹公公的住所,竟然是在偏僻的城外。

    看着那破旧茅草屋子,随意摆放的农具。

    夏涵心中生起一抹悲凉,没有想到曹公公如今竟然过得如此之惨。

    哪里想到,推开门,便看见曹公公将一整只鸡腿塞入口中。

    哪有一点大病初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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