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嫂子
京城的繁华富庶是灵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鳞次栉比的街道，琳琅满目的商品，以及来往穿梭，衣着华丽的人群，都让她看花了眼。她伸出食指，戳一下吕慕桐的胳膊，道：“你从小都在这里生活吗？那不是比做神仙还好！”
吕慕桐闭着眼睛，似乎没听见。一回到京城，就要面对好多事。像灵羽这样，无忧无虑的，多好啊。
真是的，活跃下气氛嘛，干嘛老那么严肃！灵羽冲他扮了个鬼脸，心里又开始幸福起来。
在他的指挥下，马车停在一个门面很大的酒楼前面。两人下了车，吕慕桐回头对灵羽说：“带你尝一下神仙吃的菜。”说着阔步进了大堂。
小二一副天降大神的样子，忙不迭迎出来，“少将军，您来啦。哟，这许多年，您还是第一次带女子来我们店里吃饭呢，真是罕见。别说，姑娘的样貌，放眼咱们京城，也得是数一数二的。”
灵羽看他一眼，小二年纪不大，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却比自己强。不过他说“第一次”，第一次唉，看来他很少带女人出来，绝对不是那种花花公子。
哎哟，想什么呢？我的夫君怎么会是花花公子呢？如果是，那么我就是那个花花。
听小二这么一说，附近桌的人便纷纷往这边瞧，脸上眼睛里，都不免流露惊讶之色。
灵羽差羞得点把头把头埋进桌子里，怎么京城的人都这么没见过世面，有什么好看的嘛！
却不想她满面桃花的样子，反添了几分艳丽，让吕慕桐联想起了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明年的今天她会在哪里？自己又在干什么？我们还会相见吗？
想来人生的机遇就是兜兜转转，不知道什么时候遇见谁，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谁会离开谁。吕慕桐正沉思，听到小二笑道：“看在这位漂亮的小姐份上，我做主，再给您加一道菜。”
吕慕桐打个响指，表示应允。
灵羽心道：原来他小名叫少将军。我要不要告诉他，我们村那叫将军的，其实是个傻子。
“老三样，抓紧上，让后面备好水。”吕慕桐吩咐道。
小二道声“得嘞”，迅速摆上一壶茶，和几道花花绿绿的果子茶点，都是灵羽没见过的。
不多时，跑堂陆陆续续送上几道菜，灵羽定睛一看：有烧鹿筋儿，荷包里脊，清炖肥鸭、鸡里蹦，还有一道赛蟹羹，却都是她见过的。
看她神色平淡的吃着菜，丝毫没有自己预想中的惊讶，倒像是吃惯了的，吕慕桐倒有些惊讶了。
这个小妮子，到底什么来历？
上完最后一道菜，跑堂的附到吕慕桐耳边说了一句话。虽然声音很小，灵羽还是听到了。
他说的是：二少爷说，让你去蹴鞠馆。
二少爷是谁？蹴鞠馆又是什么东西？
却见他目光扫了自己一眼，对跑堂的说：“给他准备一套衣服，普通点就行。”
结账的时候，他忍不住问道：问味道怎么样？
灵羽咂砸嘴道：“还行吧，比我娘的手艺还差点。”
她已经说的比较委婉了，没好意思说，差了一截。
吕慕桐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这姑娘，真能吹呀，做饭的可曾经是皇宫里的御厨，因犯了点小错，被逐出来的。这里的桌，可是京城最难定的。也就自己，能凭脸，随时进出。要说这御厨也是个人精，每天总会空出几张桌，应对那些随时会来的贵人。
结完账，灵羽跟在吕慕桐身后，一同来到后院东侧的厢房。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一个小厮和一个丫头已经在那里笑脸宫恭候。
小斯对吕牧童说：少将军这边请。
丫头对灵羽说：姑娘这边请。
便将二人分别引向了一侧。
灵羽不明就里，又不好意思问，只好跟在丫头身后，来到一个房间。
丫头笑着说，请姑娘脱掉衣服吧，热水已经备好了，说完就笑着出去了。
他这才知道吕牧童是要请她洗澡。
嗯，等等，洗澡…
她心中一阵惶恐，哦不，好像是激动，他不会是要…
哎呦，不是吧，这么快？这么直接！好羞羞…
嗯，等等，他不是从不带女人来吗？而且看他家教很好的样子，也不像那种人呀。再说他怎么会看上我呢？想到这里，灵羽一颗心又跌到了尘埃里。
但她不敢多想，怕耽误时间，便快速脱掉衣服，见旁边叠放着一条大浴巾。她将自己简单一裹，便进了隔壁的房间。
有两个丫头已经调好了热水，大木桶里飘着厚厚的花瓣。灵羽在他们的服侍下，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哎呀，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原来洗澡这事都可以让人代劳。
灵羽第一次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内心惊叹不已。
嗯，那边服侍他洗澡的，不会也是女的吧？
洗完澡穿衣服时，她发现自己脱下了旧衣服已经被叠放整齐。旁边放着一套新式的女装，她上身一试，尺寸刚刚好。
又柔软又漂亮，这是他给我买的衣服。他给我买衣服了？！
他带我洗澡，又给我买衣服，这是什么关系？
他忽然想起，自己家的猪在牵到市场被卖之前，都会在家先洗个澡。
嗯？难道是温柔的一刀？如果是他给的刀，自己愿意迎着。
这时，她听到了隔壁两个丫头的窃窃私语。
“少将军怎么会带这样的一个女人来？”
“对呀，长得那么丑，怎么配跟少将军走在一起。照我看，连个烧火的丫头都不配。”
“或许是少将军路边捡到的流浪女吧？”
“唉！这女人可真幸运。要不过几天，咱也出门扮个流浪女，说不定会有好运呢。”
“别到时候少将军没遇到，叫老鸨子给抢了去。”
另一个人嘻嘻笑着打上去…
灵羽摸摸脸，沮丧的想：是呀，自己也觉得与他极不般配。若不是白面小生提点，也绝不会动那样的心思。可如今这心思一动，便觉犹如万马奔腾，收也收不住。
她心事重重地走到外面的廊子上，盯着霞光腾腾的灵羽袍，在两足间来回摆动，美丽的像蝴蝶的翅膀。
不对，最近我的听力好似有些不正常。
她们在隔壁咬耳朵，我怎会听得那么清楚？
想到这里，灵羽吃了一惊。自从遇到那个白面小生之后，怪异的事就接二连三发生。
他究竟是什么人？
砰——
她感觉自己撞在了一个又柔软又坚硬的物体上。
抬头一看，是吕慕桐。
她心里纳闷，道：好好的，干嘛像根棍子一样在中间挡路呢？
“你走路一向喜欢这么乱撞？”吕慕桐低头看着他，声音低沉，明显不悦。
“嗯也不是呀，只是刚才在想事情，想的走了神。”灵羽急忙解释。
又一次近距离看着他，她心里慌的不行，白面小生不是在忽悠我吧，我怎么配得上这么完美的男人。
为了掩饰尴尬，他拽着自己的新衣服说，“这一定很贵吧？我会想办法还你的。”
“哦？怎么还？”他走近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之前，比谁都贪财的是她，现在，比谁都路不拾遗的也是她。
灵羽只觉一股威严的是气势，将她压的很低很低。她听到自己的心。
咚咚咚，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胸口乱撞。
就这样，僵持了一世纪之久。她终于听到他说了两个字：走吧。
她如获大释，跟着他来到外面。见早有一辆马车等在哪里，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吕慕桐对马车夫吩咐道：“去蹴鞠馆。”
“快看快看！一向不近女色的大魔头，竟然领了个女人回来。”桐羽二人刚到蹴鞠馆门外，里面就炸开了锅。
“怪不得皇上犒赏三军的晚宴，他都能不去。色令智昏啊。”
“要我的话我也不去，为这么漂亮的女人，掉脑袋也值得。”
“漂亮的女人有的是，大魔头为什么偏偏对她感兴趣？”
“想是有过人之处吧？不如找个机会试她一试？”
“你活腻了吧。”
灵羽跟在吕慕桐身后，从一群少年中穿过。径直走过去，身后的话却尽收耳底。
“”哥，你可以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呢。说说，怎么个来历。”一个与吕慕桐有着几分相似面貌的少年迎过来，歪着头悄声问道。
灵羽跟在后面，知道是在说自己，不免羞得满脸通红。刚才那些人的议论，他一字不拉都听见了。只是心里纳闷，京城人的审美差距这么大！
还是说因为跟在他身边，他们是故意的？
这就是那个二少爷吧，灵羽心想。
看样子，他们是兄弟。
“连皇上犒赏三军的晚宴您都敢不去，我现在是越来越佩服你了。虽然这次大破舒国，你是第一功臣，但也不好这样翘尾巴的，幸亏皇上没有追究。”二少爷吕全琮道。
吕慕桐道：“有事耽搁了。他们练得怎么样？”
“自然比不上你在的时候，你这大魔头可不是白叫的。”吕全琮说道。
“蹴鞠，是未国的强项，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要拿出最大的力量，保证胜利。”吕慕桐嘱咐道。
自乌国大破舒国以来，舒国总有些不甘心，在边境蠢蠢欲动，吕慕桐不得不上心，父亲虽说征战沙场数年，有丰富的经验，毕竟年纪大了，精力够不上，自己总得多为他分担些。
母亲的寿辰快到了，自己的贺礼还没准备好。当然，这贺礼也不只为送母亲，还有打压大夫人的意思。母亲作为妾室，在府里的日子并不那么好过。好在有自己这个长子，自己如今又有了功名，母亲的苦日子也总算出了头。
打算派上战场的灵木也还没找到，如果有了灵木，把灵犀琴做出来，自己才算在边境有了及时的耳报神，什么飞鸽传书、快马传驿毕竟都太慢了。兵贵神速，战场上的消息，早知道一天，便多几倍的胜算。
想到这里，他深感分身乏术。
“咱们皇上也是，未国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他也答应。”吕全琮埋怨道。
“答应，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答应。两国立马就要开战。我们的兵力不足以同时对付舒国和未国。”
“他们明明是趁火打劫。”
“没办法，去练习场吧。”
说罢，率先起身，大步向后面走去，灵羽一路小跑跟在身后。
不一会儿，刚才打过照面的七八个少年，就整齐地站在了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
“老大好。”他们齐齐弯腰，冲着吕慕桐喊了一声。
又互相看看，憋着笑朝灵羽鞠个躬，大声喊道：“嫂子好。”
吕慕桐手里正拿着一个蹴鞠转来转去，一听他们的“问候”，立即将蹴鞠砸向那个声音最大的人。
那少年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将球往前一踢，众人逃似的投入了练习。
“你们你们不要误会，我真的不是——”灵羽急向他们喊道，可他们在一阵嘈杂声中，完全听不到他的话。她眼角余光里，是他一贯的面无表情。
她求助地看向吕慕桐，吕慕桐一副不懂你为啥看我的神情。
“我只是不想他们误会。”灵羽抬头看着他道。
“误会什么？”他低头看着他笑，揶揄道。
灵羽看他一眼，慌得立即捂住脸。她急得直跺脚，天哪，大家或许只是开个玩笑，自己干嘛要那么认真跳出去解释呢！倒好像自己对那个称呼多么在意似的。
球场上，少年们的注意全在这边。蹴鞠飞来飞去，只是为了找取更好的观景位置。于是蹴鞠队全体成员从不同角度看到了一场关乎调戏与被调戏的剧：他们的老大如何偏过头，对着小嫂子耳语了一句。就成功把小嫂子羞得满脸通红，和他足足对视了一阵后，一个劲儿捂脸跺脚。
这……
传闻中的不近女色呢？
开玩笑吧！
这明明是调戏良家妇女的高手啊。
他就是觉得无聊，演练了一把日常对队员们揶揄打压的手段。
她偷偷瞄他，见他没有任何情绪波澜，好似对刚才的事毫不在意。
他歪头，故意撞到她偷看的目光，慌得灵羽落荒而逃。
他在她身后笑道：“你先转转，熟悉一下。”
他们两个都在，他们很难投入训练。
“嫂子再见！”球场上的少年突然停下运动，齐声对她喊道。
灵羽脚底生风，跑得更快了——太尴尬了，自己应付不了这样的场面。
“嫂子？！”他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嘴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鳞次栉比的街道，琳琅满目的商品，以及来往穿梭，衣着华丽的人群，都让她看花了眼。她伸出食指，戳一下吕慕桐的胳膊，道：“你从小都在这里生活吗？那不是比做神仙还好！”
吕慕桐闭着眼睛，似乎没听见。一回到京城，就要面对好多事。像灵羽这样，无忧无虑的，多好啊。
真是的，活跃下气氛嘛，干嘛老那么严肃！灵羽冲他扮了个鬼脸，心里又开始幸福起来。
在他的指挥下，马车停在一个门面很大的酒楼前面。两人下了车，吕慕桐回头对灵羽说：“带你尝一下神仙吃的菜。”说着阔步进了大堂。
小二一副天降大神的样子，忙不迭迎出来，“少将军，您来啦。哟，这许多年，您还是第一次带女子来我们店里吃饭呢，真是罕见。别说，姑娘的样貌，放眼咱们京城，也得是数一数二的。”
灵羽看他一眼，小二年纪不大，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却比自己强。不过他说“第一次”，第一次唉，看来他很少带女人出来，绝对不是那种花花公子。
哎哟，想什么呢？我的夫君怎么会是花花公子呢？如果是，那么我就是那个花花。
听小二这么一说，附近桌的人便纷纷往这边瞧，脸上眼睛里，都不免流露惊讶之色。
灵羽差羞得点把头把头埋进桌子里，怎么京城的人都这么没见过世面，有什么好看的嘛！
却不想她满面桃花的样子，反添了几分艳丽，让吕慕桐联想起了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明年的今天她会在哪里？自己又在干什么？我们还会相见吗？
想来人生的机遇就是兜兜转转，不知道什么时候遇见谁，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谁会离开谁。吕慕桐正沉思，听到小二笑道：“看在这位漂亮的小姐份上，我做主，再给您加一道菜。”
吕慕桐打个响指，表示应允。
灵羽心道：原来他小名叫少将军。我要不要告诉他，我们村那叫将军的，其实是个傻子。
“老三样，抓紧上，让后面备好水。”吕慕桐吩咐道。
小二道声“得嘞”，迅速摆上一壶茶，和几道花花绿绿的果子茶点，都是灵羽没见过的。
不多时，跑堂陆陆续续送上几道菜，灵羽定睛一看：有烧鹿筋儿，荷包里脊，清炖肥鸭、鸡里蹦，还有一道赛蟹羹，却都是她见过的。
看她神色平淡的吃着菜，丝毫没有自己预想中的惊讶，倒像是吃惯了的，吕慕桐倒有些惊讶了。
这个小妮子，到底什么来历？
上完最后一道菜，跑堂的附到吕慕桐耳边说了一句话。虽然声音很小，灵羽还是听到了。
他说的是：二少爷说，让你去蹴鞠馆。
二少爷是谁？蹴鞠馆又是什么东西？
却见他目光扫了自己一眼，对跑堂的说：“给他准备一套衣服，普通点就行。”
结账的时候，他忍不住问道：问味道怎么样？
灵羽咂砸嘴道：“还行吧，比我娘的手艺还差点。”
她已经说的比较委婉了，没好意思说，差了一截。
吕慕桐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这姑娘，真能吹呀，做饭的可曾经是皇宫里的御厨，因犯了点小错，被逐出来的。这里的桌，可是京城最难定的。也就自己，能凭脸，随时进出。要说这御厨也是个人精，每天总会空出几张桌，应对那些随时会来的贵人。
结完账，灵羽跟在吕慕桐身后，一同来到后院东侧的厢房。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一个小厮和一个丫头已经在那里笑脸宫恭候。
小斯对吕牧童说：少将军这边请。
丫头对灵羽说：姑娘这边请。
便将二人分别引向了一侧。
灵羽不明就里，又不好意思问，只好跟在丫头身后，来到一个房间。
丫头笑着说，请姑娘脱掉衣服吧，热水已经备好了，说完就笑着出去了。
他这才知道吕牧童是要请她洗澡。
嗯，等等，洗澡…
她心中一阵惶恐，哦不，好像是激动，他不会是要…
哎呦，不是吧，这么快？这么直接！好羞羞…
嗯，等等，他不是从不带女人来吗？而且看他家教很好的样子，也不像那种人呀。再说他怎么会看上我呢？想到这里，灵羽一颗心又跌到了尘埃里。
但她不敢多想，怕耽误时间，便快速脱掉衣服，见旁边叠放着一条大浴巾。她将自己简单一裹，便进了隔壁的房间。
有两个丫头已经调好了热水，大木桶里飘着厚厚的花瓣。灵羽在他们的服侍下，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哎呀，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原来洗澡这事都可以让人代劳。
灵羽第一次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内心惊叹不已。
嗯，那边服侍他洗澡的，不会也是女的吧？
洗完澡穿衣服时，她发现自己脱下了旧衣服已经被叠放整齐。旁边放着一套新式的女装，她上身一试，尺寸刚刚好。
又柔软又漂亮，这是他给我买的衣服。他给我买衣服了？！
他带我洗澡，又给我买衣服，这是什么关系？
他忽然想起，自己家的猪在牵到市场被卖之前，都会在家先洗个澡。
嗯？难道是温柔的一刀？如果是他给的刀，自己愿意迎着。
这时，她听到了隔壁两个丫头的窃窃私语。
“少将军怎么会带这样的一个女人来？”
“对呀，长得那么丑，怎么配跟少将军走在一起。照我看，连个烧火的丫头都不配。”
“或许是少将军路边捡到的流浪女吧？”
“唉！这女人可真幸运。要不过几天，咱也出门扮个流浪女，说不定会有好运呢。”
“别到时候少将军没遇到，叫老鸨子给抢了去。”
另一个人嘻嘻笑着打上去…
灵羽摸摸脸，沮丧的想：是呀，自己也觉得与他极不般配。若不是白面小生提点，也绝不会动那样的心思。可如今这心思一动，便觉犹如万马奔腾，收也收不住。
她心事重重地走到外面的廊子上，盯着霞光腾腾的灵羽袍，在两足间来回摆动，美丽的像蝴蝶的翅膀。
不对，最近我的听力好似有些不正常。
她们在隔壁咬耳朵，我怎会听得那么清楚？
想到这里，灵羽吃了一惊。自从遇到那个白面小生之后，怪异的事就接二连三发生。
他究竟是什么人？
砰——
她感觉自己撞在了一个又柔软又坚硬的物体上。
抬头一看，是吕慕桐。
她心里纳闷，道：好好的，干嘛像根棍子一样在中间挡路呢？
“你走路一向喜欢这么乱撞？”吕慕桐低头看着他，声音低沉，明显不悦。
“嗯也不是呀，只是刚才在想事情，想的走了神。”灵羽急忙解释。
又一次近距离看着他，她心里慌的不行，白面小生不是在忽悠我吧，我怎么配得上这么完美的男人。
为了掩饰尴尬，他拽着自己的新衣服说，“这一定很贵吧？我会想办法还你的。”
“哦？怎么还？”他走近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之前，比谁都贪财的是她，现在，比谁都路不拾遗的也是她。
灵羽只觉一股威严的是气势，将她压的很低很低。她听到自己的心。
咚咚咚，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胸口乱撞。
就这样，僵持了一世纪之久。她终于听到他说了两个字：走吧。
她如获大释，跟着他来到外面。见早有一辆马车等在哪里，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吕慕桐对马车夫吩咐道：“去蹴鞠馆。”
“快看快看！一向不近女色的大魔头，竟然领了个女人回来。”桐羽二人刚到蹴鞠馆门外，里面就炸开了锅。
“怪不得皇上犒赏三军的晚宴，他都能不去。色令智昏啊。”
“要我的话我也不去，为这么漂亮的女人，掉脑袋也值得。”
“漂亮的女人有的是，大魔头为什么偏偏对她感兴趣？”
“想是有过人之处吧？不如找个机会试她一试？”
“你活腻了吧。”
灵羽跟在吕慕桐身后，从一群少年中穿过。径直走过去，身后的话却尽收耳底。
“”哥，你可以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呢。说说，怎么个来历。”一个与吕慕桐有着几分相似面貌的少年迎过来，歪着头悄声问道。
灵羽跟在后面，知道是在说自己，不免羞得满脸通红。刚才那些人的议论，他一字不拉都听见了。只是心里纳闷，京城人的审美差距这么大！
还是说因为跟在他身边，他们是故意的？
这就是那个二少爷吧，灵羽心想。
看样子，他们是兄弟。
“连皇上犒赏三军的晚宴您都敢不去，我现在是越来越佩服你了。虽然这次大破舒国，你是第一功臣，但也不好这样翘尾巴的，幸亏皇上没有追究。”二少爷吕全琮道。
吕慕桐道：“有事耽搁了。他们练得怎么样？”
“自然比不上你在的时候，你这大魔头可不是白叫的。”吕全琮说道。
“蹴鞠，是未国的强项，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要拿出最大的力量，保证胜利。”吕慕桐嘱咐道。
自乌国大破舒国以来，舒国总有些不甘心，在边境蠢蠢欲动，吕慕桐不得不上心，父亲虽说征战沙场数年，有丰富的经验，毕竟年纪大了，精力够不上，自己总得多为他分担些。
母亲的寿辰快到了，自己的贺礼还没准备好。当然，这贺礼也不只为送母亲，还有打压大夫人的意思。母亲作为妾室，在府里的日子并不那么好过。好在有自己这个长子，自己如今又有了功名，母亲的苦日子也总算出了头。
打算派上战场的灵木也还没找到，如果有了灵木，把灵犀琴做出来，自己才算在边境有了及时的耳报神，什么飞鸽传书、快马传驿毕竟都太慢了。兵贵神速，战场上的消息，早知道一天，便多几倍的胜算。
想到这里，他深感分身乏术。
“咱们皇上也是，未国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他也答应。”吕全琮埋怨道。
“答应，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答应。两国立马就要开战。我们的兵力不足以同时对付舒国和未国。”
“他们明明是趁火打劫。”
“没办法，去练习场吧。”
说罢，率先起身，大步向后面走去，灵羽一路小跑跟在身后。
不一会儿，刚才打过照面的七八个少年，就整齐地站在了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
“老大好。”他们齐齐弯腰，冲着吕慕桐喊了一声。
又互相看看，憋着笑朝灵羽鞠个躬，大声喊道：“嫂子好。”
吕慕桐手里正拿着一个蹴鞠转来转去，一听他们的“问候”，立即将蹴鞠砸向那个声音最大的人。
那少年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将球往前一踢，众人逃似的投入了练习。
“你们你们不要误会，我真的不是——”灵羽急向他们喊道，可他们在一阵嘈杂声中，完全听不到他的话。她眼角余光里，是他一贯的面无表情。
她求助地看向吕慕桐，吕慕桐一副不懂你为啥看我的神情。
“我只是不想他们误会。”灵羽抬头看着他道。
“误会什么？”他低头看着他笑，揶揄道。
灵羽看他一眼，慌得立即捂住脸。她急得直跺脚，天哪，大家或许只是开个玩笑，自己干嘛要那么认真跳出去解释呢！倒好像自己对那个称呼多么在意似的。
球场上，少年们的注意全在这边。蹴鞠飞来飞去，只是为了找取更好的观景位置。于是蹴鞠队全体成员从不同角度看到了一场关乎调戏与被调戏的剧：他们的老大如何偏过头，对着小嫂子耳语了一句。就成功把小嫂子羞得满脸通红，和他足足对视了一阵后，一个劲儿捂脸跺脚。
这……
传闻中的不近女色呢？
开玩笑吧！
这明明是调戏良家妇女的高手啊。
他就是觉得无聊，演练了一把日常对队员们揶揄打压的手段。
她偷偷瞄他，见他没有任何情绪波澜，好似对刚才的事毫不在意。
他歪头，故意撞到她偷看的目光，慌得灵羽落荒而逃。
他在她身后笑道：“你先转转，熟悉一下。”
他们两个都在，他们很难投入训练。
“嫂子再见！”球场上的少年突然停下运动，齐声对她喊道。
灵羽脚底生风，跑得更快了——太尴尬了，自己应付不了这样的场面。
“嫂子？！”他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嘴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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