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痛苦

    “铛!”

    附近的钟楼敲响了5声。

    迪奥娜从吧台后弹起来,几步跃出酒馆,兴致勃勃地冲到街上。

    风声萧瑟,夕阳斜落,那个笑容温暖的大哥哥并没有出现。

    “他一定还在路上。”迪奥娜自言自语道。

    她等啊等,时间一点点流逝,期待中的人影半点也无,她澎湃雀跃的心也一点点沉入了谷底。

    迪奥娜高翘的尾巴垂落下去,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家走。

    说是家,其实只是她和父亲在蒙德城中租的一间小屋。

    迪奥娜踩上吱呀作响的木阶梯,掏出钥匙捅入锁眼中。还没开门,她就已经闻到了浓郁的酒气和恶臭的呕吐物味。

    一推开门,地上果然一滩黄白相间的稀浊液体,散发出酸臭的气息。屋里的东西凌乱不堪,空酒瓶散落在四面。

    铺着稻草的旧木床上,一个眼窝消沉、胡子拉渣的中年男人趴在床上,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他的尾巴垂在地上,嘴角还粘着黄白的呕吐物。

    这就是她的父亲。

    “爸!我不是叫你别吐在地上,吐到桶里吗?”迪奥娜气愤地喊道。

    原本她的父亲是送她来主城读书,顺便照顾她的,但结果他沉溺于酒中,在蒙德城中的各大酒馆中流连忘返。

    蒙德城中的酒有便宜的,也有贵的,但她父亲偏偏迷上了那些昂贵的高度酒,每日沉醉在各色美酒佳酿中,被万恶的酒精麻痹了大脑和身体。

    原本家中单薄的积蓄都挥霍一空,母亲看不惯他的样子,抛弃了他们父女俩,不知投入了哪个贵族的怀抱中。

    毕竟她们这样有动物特征的雌性亚人,可是很受欢迎的。

    迪奥娜被迫从教会学校离开,如果她不在酒馆中做调酒师勤奋养家,她的父亲要么会变成阴沟里的流浪汉,要么会被酒馆老板娘以欠债的罪名送进监牢。

    “对不起,迪奥娜,爸爸是个废物,我本来想戒酒的,但实在忍不住又喝了。”有猫耳的中年男人有气无力道。

    “别说了。”迪奥娜抹了抹眼角,忍住不让泪水滴下来。

    她拿起抹布和水桶,削瘦单薄的身子匍匐在地上,擦去恶臭的呕吐物,清洗地板,用另一根毛巾擦干净父亲的脸庞。

    看着父亲通红的双眼和凹陷的面颊,迪奥娜不由得想起父亲曾经的模样。

    曾经父亲是她的偶像,是村子里最有名的猎人。

    他的眼睛锐利如鹰,能发现密林中几百米外的猎物;他的四肢矫健如熊,能搏杀最凶恶的狼王;他的箭术精准无比,射出的箭矢有如流星,再快的飞鸟也要坠于箭下。

    那个时候,迪奥娜家里吃的野味,每天都不重样。她的母亲每天都能拿着丰厚的猎物,去集市上换得大把摩拉。

    那个时候父亲也喝点小酒,但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沉迷于酒中。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变成这样了呢?

    想着想着,迪奥娜忍不住落下泪来,泪水一滴滴砸在刚擦干净的木地板上。

    她拧干净毛巾,在麻绳上晾好,走出家门,又要去猫尾酒馆工作了。

    她每天下午要在猫尾酒馆上班,除此以外,晚上都要在酒馆中上夜班,从下午6点一直工作到凌晨4点,伺候那些彻夜狂欢、饮酒作乐的男人。

    半夜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家中,安顿好醉酒的父亲,倒在床上休息到中午后,又要去猫尾酒馆工作了。

    如此日复一日,看不到尽头。她必须努力在猫尾酒馆工作,才能还上父亲欠下的酒债。

    但不知为何,她每天辛苦工作,酒债一直没有减少。

    老板娘玛格丽特出示的欠条里,似乎有很复杂的利息计算方法,她看不懂,她连欠条上的单词都认不全。

    “铛——”

    钟楼敲响了6下,迪奥娜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赶往猫尾酒馆。

    回到酒气熏天的吧台后,老板娘眼神阴郁地说道:“迪奥娜,你今天迟到了哦。”

    迪奥娜心中一惊,尾巴上的毛都炸开来。

    玛格丽特接着道:“不过看你这段时间表现好,就不扣你这个月的工钱了。”

    迪奥娜心中涌出一阵感激,她手忙脚乱地拿起调酒杯,小声问:“那个……老板娘,我离开之后有没有人找我呢?”

    “我知道你说的是那个小帅哥。”玛格丽特轻笑道,一眼就看穿了迪奥娜的心思,“我告诉你吧,他没来。”

    迪奥娜的心瞬间变得沉甸甸的,尾巴垂了下来。

    玛格丽特很满意迪奥娜的表现,低头俯瞰着她,说道:

    “我告诉你,社会是一个大学校,只要你肯学,酒馆里也是课堂。今天你学到第一课了,男人都是骗子,千万不能相信男人的话。”

    迪奥娜垂头调酒,沉默不语。

    ……

    劳伦斯家族的一个地下酒窖中。

    “哗啦!”

    一盆冷水兜头浇在秦瑞脸上。

    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冰蓝色的石枷拷住,除此以外浑身绑着手指粗的麻绳,整个人都被捆得死死的。

    周遭寒气四溢,地上结着薄冰。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面板,【冰元:0/26】,心中大呼不妙。

    两个彪形大汉推来一个鼻青脸肿的小矮个子,舒伯特在阴影中站起来,问:“这个人是你们从坎瑞亚坟墓里挖出来的吗?”

    小矮个子睁开肿胀的眼皮,盯着秦瑞仔细看了一眼,连连点头:“没错,就是他。”

    听到这个矮个子的声音,秦瑞想起来了,他就是在雪山上逃走的盗宝团“老五”。

    在凛冽寒冷的雪山上,秦瑞与盗宝团生死搏杀,杀掉了大姐头、老二、老三、老四,而老五因为害怕早就逃走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重新见面。

    矮个子老五哀求道:“劳伦斯大人,望您的慈悲赐福,放过我吧,您看我说的都是实情,货物确实活过来了。不是我们不努力,是货物会杀人啊。”

    “就算货物活过来了,也不是你逃走的理由。如果不是我的手下抓到你,你恐怕拿着钱逃去璃月了。”

    舒伯特哼了一声,一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冷冷盯着秦瑞,“所幸结果不差,我的货物终究是到我手里了,还是活的,说不定那个大人物会更喜欢。”

    为什么我体内的冰元素力都流失了?秦瑞感觉心中空荡荡的,驱动不了半点能量,这个冰蓝色的石枷一定有问题!

    “你好像很惊讶的样子?”舒伯特说道,“你们坎瑞亚没有导能石吗?导能石是天理的恩赐,元素亲和度极高,能把你们体内涌动的元素力吸出来。”

    “你为什么要抓我?”秦瑞假装咬牙切齿地挣扎着,实则思索着脱身之策。

    他的冰元素力虽然流失光了,但【雷元】却是3/3,一点都没消失。

    看来这导能石有元素之分,冰导能石只能导出冰元素力。

    只是这3点雷元素太少了,而且秦瑞从来没有驱动过雷元素力,凭这点雷元素能逃走吗?

    这里除了舒伯特、小矮个子、两个壮男以外,还站两个一看就很危险的人物。

    一个青年人身材魁梧,肌肉发达,样貌凶恶,胸膛处坠着风系神之眼。

    另一个中年男人身材削瘦,头戴兜帽,眼神阴戾,腰间挂着红色的火系神之眼。

    “你只是我的货物而已,连奴隶都不是,货物就要有货物的样子。”舒伯特冷漠地看着秦瑞。

    酒窖外传来钟楼的五声回响。秦瑞心中苦笑,对不起了迪奥娜,今天要失约了。

    舒伯特从身后取出一个布满古朴纹路的铁匣子,掀开盖子,拿出一颗不停鼓动的肉球,微笑道:“这就是你的心脏吗?真有趣。”

    “你!”秦瑞盯着那颗肉球,又惊又怒。

    他感受到了强烈的吸引力,空荡荡的胸膛迫切地呼唤着它。那颗泵动着的肉球,也极力想回到他的体内。

    “不知道乔莎这野女人有没有骗我。要是她骗我,以后别想在蒙德混了。”

    舒伯特嘴角露出一丝狞笑,猛地用力抓握手中的心脏,尖利的指甲都掐进了肉膜里。

    “啊!”

    秦瑞痛苦地嘶吼起来。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舒伯特看着秦瑞痛苦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手上掐捏心脏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啊!”秦瑞疼得大叫,肺部都在倒抽冷气。

    “哈哈哈哈。”舒伯特大笑,“不愧是坎瑞亚禁忌炼金术的造物,心脏在体外都还能活着。”

    他从椅子上起身,一边把玩着心脏一边往外走,叮嘱道:“看好这个小怪物,再过几天,买家就来接走它了。”

    “谨遵老爷命令!”余下几人纷纷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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