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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涩华年》(12)

    《青涩华年》(12)

    到了宿舍,我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好像彼此狠不能钻进对方的身体,那样就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我突然感到有一股热热的东西从小莲的脸上流到了我的脸上,她在流泪!我捧过她的脸看,她倔强地低着头,不给我看她的脸。我俯下身去看她,她闭着眼,不敢看我,眼泪已经将那张漂亮的脸蛋润湿。看她悲伤、可怜的样儿,我的心揪撕般的痛,但此时我却没有任何办法帮到她。我也哭了,将脸贴在她的被泪水浸润的脸上,热烈地吻她的唇,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语言可以表达我们此时的心情,唯此表示我在、我痛、我爱……我们的眼泪像开了闸洪水,顺着脸颊一泄而下,流进了对方的嘴里。有一首歌在我耳畔悲怆响起: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离别的滋味这样凄凉\\这一刻突然间\\我感觉好像一只迷途羔羊\\不知应该回头\\还是在这里等候\\在不知不觉中泪成行\\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不会答应你离开我身边\\我说过我不会哭\\我说过为你祝福\\这时候我已经没有主张\\虽然我知道在离别的时候\\不免儿女情长\\到今天才知道\\说一声再见需要多么坚强\\我想要忍眼泪\\却不能忍住悲伤……

    “我得走了。”小莲突然挣脱开,有气无力地说,“我弟弟的车还在路边等我。”

    我取了毛巾,为小莲擦去脸上的泪痕,也给自己擦了擦。

    “想你时,我可以去你家找你么?”我凄凄地问。

    “你就去上次等我的那个村边的路口吧,想你不得见时,我会到那里向这眺望。”她的嗓音有点沙哑了,“你一定要天天来米厂看我,别让我有一天见不到你!”

    “早上和晚上我都会去那找你的,有一天不见你,我感觉自己也会疯掉的!”

    我把小莲送出门,远远地看着她上了弟弟的平板车。我的眼睛近视,看不清车子开动时她的样子,但我想那时她一定也像我一样,不舍地望过来。没有挥手,没有做最后的告别,她却带走了我的心,我只剩下一架躯壳在那立着。

    我失魂落迫地去到办公室,几个老师正在向颜燕交待捐款的事。班主任手里拿着装善款的信封,见我来到,向我说:

    “你来的正好,学校打算委托你明天和颜燕同学一起去市里,把这个钱交到她父亲的手上。她父母都在医院,奶奶、爷爷年纪大了,不识字也没出过门,这孩子要自己送去,那样太不安全了。本来我应该陪同去的,但我家里有奶孩子,实在走不掉。你家住那边,又在市里上过学,路也熟”

    我现在像丢了魂似的,没有心情打理任何事,但班主任说的理由,任何一条都让我无法拒绝,只好懵懂地答应下来。

    颜燕很高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谢谢老师!”她深深地向我鞠躬。

    “这钱先保管在学校会计那儿,明早你们去那领。”班主任交待。

    “谢谢老师!”颜燕向我鞠了一躬,然后又退后两步,向办公室所有老师转着圈鞠了几个躬,“谢谢大家,谢谢所有老师!”这真是懂事的孩子。

    班主任上前,手扶在她肩膀上说:

    “一个人有困难,大家都应该伸出缓助之手,愿你的父亲早日康复,你也能重新振作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以后无论学习还是生活上,再有什么困难你就和我说。”

    颜燕听了班任人的话,突然低下头,抹起眼泪来,那是感动的泪水。

    因为小莲从学校的离开,那一天我心情都特别的憋闷。晚上吃完饭从食堂回来,路过辅导室时,我不禁停下了脚步,呆立在那门口,心里一阵阵揪得紧。李老师家关着的门突然打开来,从门里射出的灯光正好照见我,跟着李老师妻子立在了门里。我慌乱地掩饰,做出东西掉了寻找的样子。

    “你掉东西了?”她问。

    “哦、哦,找见了,找见了。”我说着就要离开。

    “你进来坐会儿,我有个事问你。”她退到门里迎我进去。

    我走进屋,发现家里就她一人,李老师可能又出去应酬了。我找个地方坐下,心里揣摩着她要问什么?平时我和她说话少,只见面打招呼那种交往。今天她主动找我问话,我觉得事情不简单。是关于我和小莲的事吗?现在我满脑子都是小莲。

    李老师妻子关上了门,隔着小方桌坐在了我对面。

    “你现在还经常和李老师出去吗?”她问。

    看来她要打听的是李老师的事,自从和小莲认识后,我就很少和李老师一起出去应酬了。

    “好久没和李老师一块出去过了。”我说。

    “那以前你经常和他在一起时,知不知道他有个叫亚红的同学?”

    她这样一说,我想起了有一次李老师带着我请几个小老板吃饭,中途邀了一个女的,席上他介绍说是他的同学,差多就叫“亚红”这名字,时间久了,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但他们貌似就是普通同学关系。估计李老师和亚红来往的事被他妻子知道了,产生的疑心。

    “那倒没听说过,我觉得李老师是个很正派的人。”我为李老师打着掩护。

    “哦,我就问问。”她低下头。若有所思,很显然我的话并没的打消她的疑虑。

    “小莲今天回家了,你们这些日子相处得熟络起来,有点舍不得吧?”她突然掉转了话题,晃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的心里像被重锤猛击了一下。

    “哦哦……她应该能考上,不几天就会有消息的。”我不想把我们相恋的事和她说,如果换李老师,我可能会吐露一点。

    “小莲漂亮又懂事,你喜欢她吗?”不知道如根弦搭错了,平时我们间很少讲话,她今天居然和我聊这么多,还说到这么敏感的事。

    “她……她……挺好的。”我顺着她前面那句话说,并没有回答她后面的问题。

    “你们看上去挺合的,但你们的身份不一样,你是吃商品粮的,而她是农村户口;你将来有稳定工作,她却没有。不然,你们真的很合适。”

    李老师妻子带着微笑,把话说的那么轻松,但于我,句句都像穿心的针。我不知道她是发现了什么,在提醒我,还是在婉转征求我对这种差别的看法。我愚蠢地沉默着,没有接她的话,我的沉默,对她来说可能就是最好的回复。

    那一晚上,李老师妻子的话都梗在我心里……

    第二天早上,与小莲的离别之伤,像受了重创而过了麻木期的伤口,,化为剧烈的思念之痛。我早早的起了床,在校园里寻了一辆自行车,向米厂骑。平日此时,米厂已经开工生产了,而今早却是大门紧闭。我向大门一侧卖小吃的打听情况,他说米厂的机器坏了,在修理。由于没有工人来,他的生意也很冷清。我想,即便不生产,小莲知道我会来,她应该也要赶过来的,如果不是我今天有学校公差,我们正好乘此工厂停修的机会相聚。但今天要陪颜燕去市里,我没敢在那久等,和卖小吃的老板交等了一下:如果小莲来了,告诉她我来找过她,因为学校里今天有事,我不能在这等她了。我们常在这里吃早饭,老板认识我们的,另外,我想如果小莲来了,也会在这里等我的。

    我回了学校,在食堂简单地吃了一口饭,颜燕就来到了学校。我们一同去会计那领善款(善款在会计那临时保管),会计当面把钱又点了一遍,交给了我,同时交待:把款交给颜父后,别忘了让他在收款条上签字或善上私章,颜燕也要签上名字,收款条要向捐款师生公示的。我记下了会计的话,就和颜燕一起出发了。

    我们从学校徒步走到县道边等车。颜一身学生服,身后背了个大大的双肩包,包里装得鼓鼓囊囊,多是父母换洗的衣服。我看她背得较吃力,就要过来帮她背着。

    此去路程要转四次车,从学校到区上,从区上到县城,再从县城到市区,再坐市内公交车才能到达目的地。从学校到区上,没有公交车,只有私人运营的那种烧柴油的、能载8人,开起来黑烟滚滚的三轮车。

    我和颜燕在路边等了没一会儿,就有一辆三轮车开过来揽客。但那车上已经坐了七个人,车老板说,车后踏步上还能站一个人。那样很不安全,但因为赶时间,也只好将就了。我让颜燕坐在车里,拿着包,自己站在了车尾踏步上。车后的二边还挂着两只农村挑粪用的筐和一串捕黄鳝用的笼子,我居然像物品一样也这么被挂在车外,真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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