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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知情不报

    宴席散,已近亥时。

    贵客走后,香香便早早熄了灯。

    她是游女,虽也以色侍人,陪酒卖笑,但本质上跟那些落入贱籍的女子还是有很大差异的。

    最大的差异便体现在她们有一定的自由选择权——只要能够达到营收目标,她们完全可以自行挑选客人以及接待时间。

    之所以能够有如此自由的选择权,乃因游女们的出身——既不非罪臣之后,受人拖累,沦落风尘;也非贫寒之女,一朝蒙尘,只为生计。

    这样的出身,在贱籍女子目前,足以高人一头。

    再加上京中游女,数不足十,在香粉如屑的秦淮之地,绝对要算尖儿货。

    因此,哪家秦楼楚馆能有一名游女下榻,简直就是客流量的保证。所以各大娱乐场所的老板们都对游女们趋之若鹜,就连老鸨们往往也都会视游女为座上宾,礼遇有加,有求必应,丝毫不敢怠慢。

    可对于出身不凡的女子来说,主动选择当游女,却是一件很大的挑战。

    一旦真实身份泄露,轻则被人指指点点;重则终身无人敢娶;更甚者,可能会是整个家族蒙羞,继而被家族除名,扫地出门……

    因此在游女这个纸醉金迷的圈子里,谁都不会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别人。

    这是规矩,也是禁忌。

    香香深谙此道,所以即便关系再好,以前也从不过问朱红的身世。

    可今天京兆尹竟为朱红而来,这就很难不让人好奇她到底是谁……

    “朱红可是名将之后?亦或是在北境生活过?”

    晚宴上,那个绿衣男子的话再次回荡在耳际。

    香香自己是从北境而来,因此十分确定朱红不曾在北境生活过。

    可若是名将后辈,大多性情刚烈,又怎会主动选择蒙尘?

    此时,香香忽而想起,朱红曾经提过,她家道中落之后,往日光辉全无,而京中官场联姻,最善利益权衡。而像她那样的家势衰微之女,连嫁人都得倒贴嫁妆才行。

    难道朱红当真是哪位名将之后?

    可大德自打建武帝建朝以来,为了休养生息,予民繁世,极少与周边邻国发动战争,就连当初从北境逃亡的的宁金旧族残部,大德也是采取招安之策,遇到极端不配合者,最多也只是驱逐反遣,从未发动过新的战争。

    所以能称得上“名将”者,大概也就只有建武帝朝的那些开国元勋们了。

    香香是异族,对大德的开国元老们一无所知。

    她不甘心思绪就这样被硬生生打断了,可大脑里除了只留下一大片空白,就是无数关于朱红身世的问号。这些问号犹如漫天纷飞在脑袋中的雪花,一片片向空白的地面砸来,越铺越厚,将朱红的身世,埋藏地越来越深……

    香香想得脑壳疼,索性不再强迫自己去想了。她盖好锦被,刚欲阖眼,一道黑影忽然从窗前划过。

    香香还并未察觉,她在榻上翻了个身,却忽而感到背后传来一股热流,紧接着,黑暗中一双热乎乎的大手来到了她腰间。

    几乎与此同时,她立马辨识出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是一股奇特的墨香,虽然淡淡的,可她每一次都第一时间就闻到。因为那款墨是她自己亲手研磨的,里面添加了她最爱的桂花。

    来人的嘴唇贴在了她白皙的脖颈上,继而来到她香温玉软的耳旁,暖流之中,那个熟悉的声音终于响起:“一日不见,真让人如隔三秋啊!”

    这充满磁性声音让香香立马睡意全无。

    她转过身去,攥着小拳头轻轻打在来人心窝上,娇嗔道:“来了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吓死人家了啦!”

    “小心肝儿,我怎么舍得吓到你啊!我悠着呢。”

    那人说着便钻进了被窝里来,一边揽美人入怀,一边闭着眼睛问道:“今日招待的是什么人?听说他们一下子来了三个,还一口气包了你两个时辰!他们可有对你做很过分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

    床榻上,旖旎气氛瞬间全无。

    被窝里,美人红润的面庞突然冷却成了灰色。

    “若是被你这样质疑清白,我还不如刚才被你吓死算了!人家在这里天天为你提心吊胆,可你倒好,竟然怀疑我不忠?!”

    “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男子口拙,欲要解释,可又不知究竟该如何说起,更怕自己会越描越黑。

    香香却一下子急了:“你什么你!”

    她掀起身上的被子,坐起身的那一刻,泪水就在这时突然汩汩而下:“童明,你摸着良心说,我香香是那种见财忘义之人吗?刘大人出了事,满城官兵都在追捕你,是谁冒死救下你的!”

    童明此时从榻上翻起身来,由于动作太急,险些摔落,他单膝跪地,低头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童明不会说话惹到了你。你若是嫌我看着碍眼,那我我……我这就走好了。不过请你放心,收留之事,我是绝对不会泄露出去半个字的!”

    童明说着就往窗口走去,香香见状,赶紧起身从后面将他拽住,“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你走了,让我怎么办?”

    童明原地愣住,回过头来,无限温和说道:“我心里是有你的,这个你早就知道。可是我如今前途未卜,不能再牵连于你。本来我今晚就是来跟你告别的……”

    童明正要启门,香香却从背后喝道:“你站住!你说走就走,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办?今天来的那三个都是京兆尹的,听他们那意思,如今连朱红都下落不明了……我越发觉得,罗晴娘一案,牵连者甚广——你想想,原本只是一桩命案,可查到现在,刘大人死了,清吟小班撤了,就连跟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的朱红,竟也突然失联了……你觉得那些幕后黑手,会放过你吗?”

    “京兆尹这么快就已查到你这儿了?”

    这消息让童明有些错愕。

    “你不是问我都跟他们做了什么吗?两个时辰,弹了首曲,吃了顿饭,剩下的时间,简直就如坐针毡!”

    “好姐姐,你受委屈了,我这人真是不会说话……”

    “相公心直口拙,向来不会油腔滑调地讨女孩子欢心,这一点我早就知道。”

    香香的口气已缓和了许多,她轻柔地走上前来,温柔地将臂弯伸进童明的腰间,趴在他肩头,无不担心道:“相公莫慌。他们今日找我,不过是打听朱红,并未提到你。你说,朱红她到底去了哪里?她还会再回来吗?她该不会也遭遇不测了吧?”

    童明沉默不语。

    黑暗之中,他闭上了眼睛,表情也在暗中经历着一番复杂变化——惋惜、痛苦、遗憾、悲伤,还夹着对自己命运的担忧和恐慌,但到最后,却化作了一句对目下心爱之人的安慰:“别瞎猜了。吉人自有天相。”

    “可我实在害怕得紧!”香香把童明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连朱红都牵涉进去了,这案子再查下去,我怕迟早会有人对你动手。”

    “若真是有人对我动了手,那请你一定要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

    “什么约定?”香香假装根本不曾记得,她的手指爬上童明的胸口,戳着那里,怏怏不快道:“你这小小的一方空间里,装得下天,装得下地,装得下黎明百姓跟天下苍生,却唯独装不下我。”

    童明再次默默闭上眼睛,沉思片刻,才缓缓睁开,将怀中美人抱紧:“我童明此生能与你知相恋一场,结为连理,实属三生有幸。今后不论等待我的是什么,我也死而无憾。”

    “呸呸呸!”香香连连啐道:“你这是胡说什么!相公,等你了却完这桩心愿,带我走吧。”

    美人梨花带雨,童明神情悲痛,内心仍在苦苦挣扎。

    香香把头埋进他的胸口,言辞恳切道:“带我走吧,我们一起远离这一切,一起远走高飞吧……”

    童明却在一番挣扎之后最终将香香的手放下,心沉气重道:“我童明此生头等大事是为我家枉死的十七个亲人复仇!而今,对我有知遇之恩的刘大人也突然不明不白地死了……童明似乎是不祥之人,我不敢再耽误你,你还是早日另作打算吧。”

    香香闻言,心下一凉,脸上的表情由悲转痛,“香香与相公,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如何还能分离开来?”

    童明想要继续劝说什么,香香却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唇:“以前我嘲笑过朱红,笑她居然会相信这世上会有天定之缘……可后来直到我在这里遇见了你,我才明白她对那鳏夫的感情……”

    话到此处,香香更加黯然神伤:“相公,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为何要做游女吗?”

    “我那不过是一时好奇罢了……”

    香香温言道:“在游女这个圈子里,将自己的底牌告诉别人,是大忌。可既然我们已经私下结为夫妻,就该坦诚相待。”

    遥想陈年旧事,香香顿了顿,才道:“我家祖上曾也是一方大族。我不幸幼年时家道败落,当时本是要落入贱籍,后来幸得贵人收留教养,让我在他家族学里读书习字,练习琴棋书画……再后来,恩公家里也重蹈我家当年的覆辙,他唯一的女儿被迫入宫选秀……我原本以为,恩公家的姑娘是去宫里做了娘娘。可后来才得知,她是去了飞鳞羽卫当差……”

    “你说的那位恩公家的女儿,可是阿信?”

    “嗯,”香香沉沉点头,继续道:“我当年好不容易和她取得了联系,可她却已经不太记得我了……后来没过多久,阿信竟在皇城莫名消失了!为了寻找她的下落,调查当年的真相,我这才委身青司教坊,借游女身份,四处打探消息。多年以来,一无所获,本以为就将如此浑浑噩噩了却一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公子你……说句不怕公子笑话的,我见公子,犹如飞蛾见光。明知是火,可还是忍不住要见……”

    “你这么说,可真是折煞我也。童明何德何能,能让香姐如此看重……”

    香香道:“你莫要再说那些虚的。若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你想走就走吧,我香香绝不强留。可若你对我也有情,那便听我一句,新来的京兆尹看样子是个正经做派的堂官,咱们一切还当从长计议……”

    “如何从长计议?他们这么快就找到了你,只怕往下顺藤摸瓜下去……到时候,我童明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随他们去,可万万不能再牵连于你,万万不能!”

    “相公,我无惧死别,最怕生离!”

    童明不语,他在用这种沉默表示拒绝。

    香香紧紧握住他那冰冷的双手,“请你相信我,我不会被你自己心里的魔咒困扰,更不可能对你袖手旁观!我会想尽办法,让我们逃出此劫,远走高飞……”

    “何来远走高飞?”童明冷静地说:“罗晴娘一案迷笼雾罩,疑云重重,只要一脚踏进去,那就是个无底深渊!与其让你跟我受苦,到时候劳燕分飞,不如就此恩断义绝!”

    “相公,你别走!别走……”

    香香梨花带雨,恳求他不要走,那副人见犹怜的样子,让童明实在不忍就这样离去,于是他再次将美人一揽入怀……

    但屋内的吵声早已惊动到隔壁,鸨母闻讯第一时间就叫上几个身行魁梧的打手赶来。

    “把这个吃白食儿的给我带走!”一众人推门而入,鸨母面目狰狞,犹如凶神恶煞降临。

    香香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童明被人从她身上架起来抓走。

    “站住!你们也不看看他是谁的人!”

    鸨母狡黠一笑,略带嫌弃地把香香从下到上打量了一遍,冷着脸道:“正是因为他是从你屋里搜出来的,我才如此低调!如若不然,他早就躺着出来了!”

    “你们敢!”

    “我们有什么不敢!做游女,最是讲究身世清白,情史干净!你如今好不容易凭借点石舞转型成功,屋里却突然多出了个大男人!这要是传出去了,那些世家公子还会上这儿来吗?!”

    “是我夜盗入人户,跟她无关!”

    童明被两名打手五花大绑了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冲着鸨母道:“是我!是我一早听说你家请来了异域游女,身藏异宝,所以趁着夜色来盗……却不曾想失了手……”

    鸨母伸出食指在他面颊上轻轻点了一下,她调戏着眼前这个长相不凡的玉面书生,嘴角浮出一丝诡笑的笑容:““请问,上哪找你这样的玉面盗跖啊?”

    童明十分不快,把脸一侧,甩开了鸨母的手指。

    鸨母弯下腰来,又瞅着他看了一会儿,眯着眼道:“你这偷心汉看着好生面熟啊,咱们之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童明不语。香香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

    “这人看着跟外面告示栏上官府正在缉拿的在逃疑犯有点像!”这时候,一个打手附耳道。

    “哪个?”鸨母一脸狐疑。

    打手说:“前京兆尹的童书吏。”

    “就是放火杀人的那个书吏?”鸨母挑眉道。

    “好像是的!”

    鸨母再次蹲下身来,这回仔细打量了一番:“难怪你看着这么眼熟!我想起来了,以前刘大人上这儿的时候,经常带着你!来人,把这小瘪三给我捆扎实了,扔到柴房里去!去通知王家人来!”

    “是!”

    “妈妈,您认错人了!他是我同乡!”

    鸨母侧过脸来,对香香阴鸷一笑:“香姑娘,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打量老娘倚仗你招揽贵客,不敢拿你怎么样是不是?”

    话到此处,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字据,放在香香眼前:“你可别忘了,咱们之间可是签过对赌契约的——要是本月你这里的营收没达到五千两,你就去对面楼下当站街女吧!”

    “妈妈,求您高抬贵手,放过他吧!”香香放下了往日的高傲,卑躬屈膝地跪地恳求。

    可这反而让鸨母看到了她的软肋,鸨母轻轻朝香香踢了一脚,不耐烦道:“撒手!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真是晦气!挡了老娘的财路,有你好看!”

    “姑娘,妈妈今晚没把这事儿捅出去,已是格外开恩了!你快撒回屋好好歇息!别惹妈妈不快!”丫头春红一边劝着,一边把香香从混乱一片之中拉开。

    鸨母整了整自己的衣袖,对瘫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的香香冷然一瞥:“干咱们这一行的,趁早断了跟人鸳鸯眷属的心思!不然到头来,是自讨苦吃!朱红碎玉在前,我奉劝你别步她后尘!”

    说完,鸨母又对身旁两个打手道:“把这疯女子给我看好了!谁要是把今晚的事情透露出去半个字儿,仔细自己的腿脚!”

    “小的们明白!”

    “谁来搭把手?帮我把姑娘抬进去。”春红拉起了香香的右手,搭在自己脖子上,可香香哭天抢地,身子死沉,春红一个人根本扶不起来。

    “我来!”

    一打手望着香香松散的领口,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起了歹意。

    眼看他就要伸手来抓香香,春红赶紧阻却道:“姑娘冰清玉洁,京中王孙贵胄也没碰过。你是什么腌臜玩意,也配?!”

    打手一听这话,瞬间恼怒,冲着春红抬脚就是一踹,骂道:“小贱蹄子,你又是什么东西!别给脸不要脸!”

    春红强忍着痛,赶忙去追正在下楼的鸨母:“莲姨,他这样对香香姑娘,您到底管不管?”

    见鸨母停下了脚步,春红又道:“姑娘若是被这泼皮碰了,只怕消息传到那些男人们耳中,您的生意可就黄了!”

    鸨母原地微微一愣,然后对站在门口几个看热闹的歌姬道:“你们别在那傻站着,过去帮一把手!今天的事儿,要是谁敢透出去半个字儿,就别想囫囵个地躺进棺材里!”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噤若寒蝉,把香香扶进屋后,立即做鸟兽状散去。

    屋内终于恢复了安静。

    香香挽住春红的手,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红儿,好红儿,姐姐求求你,求你去给今天上这儿来的三位大爷捎个信儿,就说他们在查的案子,我这里有线索。让他们快去先救救童公子!”

    “香香姐姐,你如今都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你当真不害怕去破街当站街女吗?”

    香香不是不怕,只是她更担心童明的安危。

    “好妹妹,只要你不说,谁又会知道?就算是姐姐求求你了,你只要寻机告诉他们——童公子是查明朱红下落的关键!他们必然不会见死不救!”

    “那我呢?姐姐难道就不怕我被莲姨打吗?”

    “莲姨才不会舍得打你。”香香道:“她会派你留在我身边伺候,是极为看重你的。你还是个嫩花骨朵儿,等你长开了,就是她的希望!”

    “姐姐难道就这么不在乎我的吗?春红跟姐姐朝夕相处了这么久,难道都不敌一个只会吃软饭的臭男人?”

    “红儿,你这是哪里话?”香香用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眼前春红道:“你怎么会有这想法?”

    “姐姐只说是不是吧?我在你心里,没他重要!”

    香香道:“你跟他,不一样……”

    春红冷下脸来:“是不一样!我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他却是将来要与你共度此生的!只是不知姐姐想没想过没,看没看到——我这陪你走一段路的人,时时刻刻拿真心相付;他那将来要陪你走一辈子的却是遮遮掩掩,欲说还休!到头来,他落了难,却需要我传信来救!而我在你心里,却不过只是个伺候人的丫头!”

    “红儿,你别这么说!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香香猛然摇头否定,可看穿一切的春红心却早已冷掉,再也热络不起来。

    她最终放下了香香牵过来的那双手,对这个一直被她视为亲生姐姐的女子道:“香香姑娘放心,你每次交代的事情,春红都会尽力去做!这一次,也不例外!”

    “红儿!红儿……春红!”

    任凭香香在屋里喊破了喉咙,春红也没再回复。

    夜半子时,清乐坊的长安街上突然出现了两支队伍,队列整齐,火把通明,犹如黑夜里的一条神龙,划破了漆森的沉幕。

    “都醒醒,快都醒醒,官府来人了!”

    清乐坊被京兆尹的官兵围得水泄不通。

    香香闻声启窗,在一片亮堂的火光中,她第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男子是黄芳笙。

    可官兵们把清乐坊寻了个遍,也没找到童书吏。

    难道是香香信息有误?

    带着这个疑问,黄芳笙快步登上了三楼,正要推门时,一个官兵从身后喊住了他,跟他耳语了几句。

    黄芳笙问道:“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咱们安插在王府周围的兄弟们亲眼看见的!”

    “妈的!这些人可真能装!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黄芳笙一咬牙一跺脚,直接转身下楼。

    就在即将要离开时,鸨母一脸汗渗渗地赶来,挥着手中的巾帕,气喘吁吁道:“官爷,您这是干嘛啊?这架势看着好吓人啊!”

    黄芳笙本就气不顺,看到鸨母,直接怒吼道:“你们把人弄哪儿了?为何不直接上报官府?!”

    鸨母本还打算装糊涂,但听他这么一问,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于是,也只能实问实答地说:“哎哟官爷,您这话怎么说的?王家大公子是刑部侍郎,人家奉命办案,照旨抓人,我们难道还能不交人,专门给京兆尹留着?”

    “你……”黄芳笙气极,心口隐隐作痛,可却无可奈何,只得抽身而去。

    就在这时,三楼的一间房门突然开启,从里面跑出一位美人,冲着底下喊道:“黄公子,您可一定要救救童明啊!他是罗晴娘一案的重要证人!他是证人,不是罪人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的喊声吸引。

    三个时辰前,黄芳笙还在与这位美女有说有笑,同桌对饮。

    可现在,当他朝那美人所在的方向望去时,突然皱起眉头,指向她高声道:“此女知情不报,与案犯连坐!来人,把她抓起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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