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远行
车子驶出隧道，阳光迎面而来，只一时还是雨水倾盆而下，当下霎时全然没了踪影。唯能记得雨水来过的仅剩车窗上未被日色炼透的水迹，隔了一个隧道，如同历程了两个世界。
“雨落愁雨下至天际，吹过山后晓睛。时日落之尘香，柳雨滴点点落。”看着外头瞬息万变的天色，我一时喜兴，嘴里碎碎念着。许是我的话声吵扰到査淇，她缓缓睁开眼睛，把头从我的肩上挪走。
“还有多久能到甬城啊？”査淇的声音听着好似并没睡足。
“还早呢，你再睡会吧，车才开了两个多小时，估计还得三个小时，不是说整个路程得近五个小时么。”我回道。
“哎呀……这也太累人了，我就说让你的志愿报本地的么，你却非得选个这么远的地方上大学，还偷偷把我的志愿也给改了。这一趟车都得五个小时的路程，天啊……我都快坐散架了。”査淇呶呶不休，我微笑着不以为意。
少顷，肩头又传来压坠感，我斜眼看着，査淇已然又酣然睡去。车内没了査淇的声音，悄寂很多，我把身子往后倾靠，让她的头能就着身后的座椅一起，顺着査淇的姿势，我正好亦能倚靠着座靠，看着窗外往后倒去的风景，我心里百感交集，离家越来越远，回去的间隔越来越长，母亲再也没法想看就能搭着渡船来看我，她对我的想念往后该会越来越多。
也许，在往后的某一瞬间，我会忘记思念，忘记怀想故里，可这一刻，我却无比通彻什么是离去后才有的不舍。清晨天蒙蒙亮，母亲送我上了车，车子后退渐行渐远，母亲在车后一直小跑追随，终于在拐角处没了母亲的身影，那刻我心里还仅有对远方的憧憬，此刻却有稍许的悔意，如同刚才査淇和我说的，我不该离开这么远的距离。谁人心中都有一个至亲的人，她将有的和没的，都竭尽全力予我，凡于我好的，无所不作。
………………………………
车子还未进站，査淇如有预感，准时醒来，一旁翻找着自己行李里装囊的吃食。
早上刚准备出发时，她在一旁啜泣。
出发后不久，她在一旁苦思发愣。
车在途中，她时睡时醒，醒后就是对我的一顿牢骚。
现在她如同岁序更新，完全换了模样，新奇、激动。
进了甬城，水乡的浪漫便找着了些感觉。
我家虽也靠着海边，但是海水的磅礴和流水的温情截然不同。虽然后来我仅在这个城市待了八年，但是离去后，当地人的热情和风情确实令我难以忘却。
三江口岸的风景独美，午后夕阳温情洒下，浪不涌，缓缓向前平流缓进。在甬城，那些年没课的时候，査淇最爱带我去岸头找没人的游船，经过一番査淇的恳求，船家抹不开小女孩的撒娇谄笑，我俩总能省去上船的资费。沿岸的匆忙亦或闲散的行人，旖旎的景致，随船行进，往我俩人的身后流去。
“你知道一会下车之后，怎么往学校走吗？”査淇嘴里一边吃着，一边盯着我，问道。
我摇摇头。
“这路上这么多行人，一会走走问问不就行了么，而且刚才自从咱乘着的车子进了城区，路上就见到好多公交车，咱下车的地方属于长客站点，一会看看估计就能有直达学校的公交。”
査淇见我不知，把吃食往座边放下，一脸讪笑，道：“居然还有你祖见不知道的事情唉……让你瞧瞧我准备的宝贝儿……”说着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反复对折的纸片，翻开折纸，上头是她昨晚在家早早预备的手画地图。
我极为好奇，侧身看着她手上的地图，里头有“长客站点”，有“学校”，有“横错交叉的街路”，唯独没有南北。
我在一旁用力憋笑，身体因为兴奋，猛烈震颤着。
“没有……哈哈……没……”
缓和了许久。
“没有南北，我们下了车子，就不知道车站的大门是哪，更不谈如何找着你地图上那些画风优美的街路了。”我总算是说全了整句话。
査淇听我说的，在一旁甚是懊恼，用力捶打着我的臂膀，完事在一旁不言生着闷气。
“哎呀……没事啦，来之前我问过比我们早一届毕业的学长，和我说正常点的大学，一般在开学前的几天，都会安排人在车站接应，每个学校的情况不一样，有的学校甚至还会安排直达学校的班车接送我们，即使坐不上学校安排的免费的班车，他们多少也会和我们说明白往学校去的方式和线路的。”我劝慰着査淇。
“你明知道这些，刚还假装不大知道的样子，非得等我拿出地图，你才和我说，你摆明了就是想取笑我。哼……”
“哎哟……哪能取笑你，话说你画的还是很到位的，只是因为没经验，所以没有标出‘南北’而已么，你看你画上那个车站我看着就感觉比较专业。而且，你能提前想到准备地图这东西，比我已然强上很多了，说真心话我应该向你多学学这种细心的品行啊！”我把脸转向背对着査淇的另一面，深怕她察觉我脸上仍难掩笑意。
査淇被我一顿安抚，算是抚平了些许心情。
………………………………
等我和査淇下车的时候，车站确有接应的校内人员，将我二人迎上去学校的班车。
到学校，已经过了中饭的时间，给査淇在学校食堂打了份盒饭，把她送至女生寝室楼下，我便准备离去，去寻我自己的寝室。
査淇见我把手上唯一的盒饭给了她，问道：“你自己不吃中饭了吗？”
“不吃了，不太饿，刚进校的时候，我看到学校的后面有一条小吃街，里头好多来来去去的学生，晚上带你一起去，我留着点肚子好晚上多吃点。”我笑着回道。
査淇听完甚是高兴，连连点头，挥手与我暂别。
“雨落愁雨下至天际，吹过山后晓睛。时日落之尘香，柳雨滴点点落。”看着外头瞬息万变的天色，我一时喜兴，嘴里碎碎念着。许是我的话声吵扰到査淇，她缓缓睁开眼睛，把头从我的肩上挪走。
“还有多久能到甬城啊？”査淇的声音听着好似并没睡足。
“还早呢，你再睡会吧，车才开了两个多小时，估计还得三个小时，不是说整个路程得近五个小时么。”我回道。
“哎呀……这也太累人了，我就说让你的志愿报本地的么，你却非得选个这么远的地方上大学，还偷偷把我的志愿也给改了。这一趟车都得五个小时的路程，天啊……我都快坐散架了。”査淇呶呶不休，我微笑着不以为意。
少顷，肩头又传来压坠感，我斜眼看着，査淇已然又酣然睡去。车内没了査淇的声音，悄寂很多，我把身子往后倾靠，让她的头能就着身后的座椅一起，顺着査淇的姿势，我正好亦能倚靠着座靠，看着窗外往后倒去的风景，我心里百感交集，离家越来越远，回去的间隔越来越长，母亲再也没法想看就能搭着渡船来看我，她对我的想念往后该会越来越多。
也许，在往后的某一瞬间，我会忘记思念，忘记怀想故里，可这一刻，我却无比通彻什么是离去后才有的不舍。清晨天蒙蒙亮，母亲送我上了车，车子后退渐行渐远，母亲在车后一直小跑追随，终于在拐角处没了母亲的身影，那刻我心里还仅有对远方的憧憬，此刻却有稍许的悔意，如同刚才査淇和我说的，我不该离开这么远的距离。谁人心中都有一个至亲的人，她将有的和没的，都竭尽全力予我，凡于我好的，无所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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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还未进站，査淇如有预感，准时醒来，一旁翻找着自己行李里装囊的吃食。
早上刚准备出发时，她在一旁啜泣。
出发后不久，她在一旁苦思发愣。
车在途中，她时睡时醒，醒后就是对我的一顿牢骚。
现在她如同岁序更新，完全换了模样，新奇、激动。
进了甬城，水乡的浪漫便找着了些感觉。
我家虽也靠着海边，但是海水的磅礴和流水的温情截然不同。虽然后来我仅在这个城市待了八年，但是离去后，当地人的热情和风情确实令我难以忘却。
三江口岸的风景独美，午后夕阳温情洒下，浪不涌，缓缓向前平流缓进。在甬城，那些年没课的时候，査淇最爱带我去岸头找没人的游船，经过一番査淇的恳求，船家抹不开小女孩的撒娇谄笑，我俩总能省去上船的资费。沿岸的匆忙亦或闲散的行人，旖旎的景致，随船行进，往我俩人的身后流去。
“你知道一会下车之后，怎么往学校走吗？”査淇嘴里一边吃着，一边盯着我，问道。
我摇摇头。
“这路上这么多行人，一会走走问问不就行了么，而且刚才自从咱乘着的车子进了城区，路上就见到好多公交车，咱下车的地方属于长客站点，一会看看估计就能有直达学校的公交。”
査淇见我不知，把吃食往座边放下，一脸讪笑，道：“居然还有你祖见不知道的事情唉……让你瞧瞧我准备的宝贝儿……”说着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反复对折的纸片，翻开折纸，上头是她昨晚在家早早预备的手画地图。
我极为好奇，侧身看着她手上的地图，里头有“长客站点”，有“学校”，有“横错交叉的街路”，唯独没有南北。
我在一旁用力憋笑，身体因为兴奋，猛烈震颤着。
“没有……哈哈……没……”
缓和了许久。
“没有南北，我们下了车子，就不知道车站的大门是哪，更不谈如何找着你地图上那些画风优美的街路了。”我总算是说全了整句话。
査淇听我说的，在一旁甚是懊恼，用力捶打着我的臂膀，完事在一旁不言生着闷气。
“哎呀……没事啦，来之前我问过比我们早一届毕业的学长，和我说正常点的大学，一般在开学前的几天，都会安排人在车站接应，每个学校的情况不一样，有的学校甚至还会安排直达学校的班车接送我们，即使坐不上学校安排的免费的班车，他们多少也会和我们说明白往学校去的方式和线路的。”我劝慰着査淇。
“你明知道这些，刚还假装不大知道的样子，非得等我拿出地图，你才和我说，你摆明了就是想取笑我。哼……”
“哎哟……哪能取笑你，话说你画的还是很到位的，只是因为没经验，所以没有标出‘南北’而已么，你看你画上那个车站我看着就感觉比较专业。而且，你能提前想到准备地图这东西，比我已然强上很多了，说真心话我应该向你多学学这种细心的品行啊！”我把脸转向背对着査淇的另一面，深怕她察觉我脸上仍难掩笑意。
査淇被我一顿安抚，算是抚平了些许心情。
………………………………
等我和査淇下车的时候，车站确有接应的校内人员，将我二人迎上去学校的班车。
到学校，已经过了中饭的时间，给査淇在学校食堂打了份盒饭，把她送至女生寝室楼下，我便准备离去，去寻我自己的寝室。
査淇见我把手上唯一的盒饭给了她，问道：“你自己不吃中饭了吗？”
“不吃了，不太饿，刚进校的时候，我看到学校的后面有一条小吃街，里头好多来来去去的学生，晚上带你一起去，我留着点肚子好晚上多吃点。”我笑着回道。
査淇听完甚是高兴，连连点头，挥手与我暂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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