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述职
第二纪元1138年霜花月23日，帝国天都鸿胪寺
“……沉星楼，归月楼，楼里笙箫随酒流，问君何事愁。宋泊州，高泊州，廿载功名此刻休，荣华一转头。好词，这谁写的，要是让我知道了多少得保荐他去当国子监祭酒。”鸿胪寺卿徐言生正在阁楼上和同僚们一同开怀大笑，“高桥夫主持礼部七载，不知道他现在人处泊州，感觉如何啊。”
“高大人恐怕是当不成前月执政官喽。”执掌会同司的礼部侍郎刘显抚掌感叹道：“葛落轲提拔的高桥夫，想让地方那些世家大族登堂入室，也不知道那些崔家王家许了他什么好处。”
“太保和太傅二位大人可有得头疼了。”徐言生放下手里的茶盏，“我们的客人看来比我想的来的要早啊。”
阁楼门外等候的正是回国述职的玫瑰公使徐正江。两位阁楼里的随从为他打开了门。
“下官徐正江，自玫瑰回国述职，见过徐大人，刘大人。”
“不必那么生分，以字称我便是。”徐言生拿起了先前徐正江发来的电报，“你先前关于玫瑰的汇报我们都看过了，刘侍郎也赞同你的看法。可现在有这样的一个问题，元老院确实涉足了玫瑰内政，也可能向北境氏族们提供了本不该有的妖法巫术。如果你来执掌会同司，你觉得我们应该在玫瑰王国这里做点什么？”
“回大人。依愚之见，西泽尔·潘塔瑞亚这样的野心家很有可能是不会去讲什么宪章和传统的。他极有可能将整个海峡北部的玫瑰两个领拱手送给北境和元老院。那样的话，我们的水师将面临极为不利的处境。因此我们应当采取一切可能的手段阻止西泽尔上台，必要的时候考虑动用追月关和九峰关的兵力。”
“不成。高桥夫和胡安峰的斗法刚刚结束，我们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同时应对元老院和玫瑰两个方向。海上博弈目前还是重中之重。”
“那至少应该在北方四领中寻找一位有可能和西泽尔竞争选王会议的人物。人手抽不出来，金钱、装备和情报这些都可以适当的提供。”
“看来你胸有成竹。你怎么想。”
“目前玫瑰和北境交战，依托地形优势，海棠领的军队可以在没有玫瑰王室军队的支援下独自取得战斗的胜利。那么乔瓦尼·比格尼亚就有可能在战争中获得极高的声望，军队出身的贵族也会支持他。”
“艾尔弗顿·比格尼亚目前还活着呢。我没记错的话，要参加选王会议，也得现在在圣玫瑰港里修养的老公爵吧。有其他人选吗？”
“南海棠领的女公爵，桃乐丝·莉比缇娜。”
“此人又倾向南方土地主，又倾向北方工厂主。弥合矛盾的时候两方都欢迎他，真要一较雌雄的时候两方都不讨好。当个缝补匠可以，这种事情她做不了。”
“西海棠领和红钻花领的两个年轻人。”
“太嫩。斯塔尔·波顿从他父亲的手里接过樱桃群岛的海军没几年，更何况海棠领的部队质量要远远高于他。算了，这件事情再议，届时问问太傅大人的意见。”
与此同时，礼部修验司的人正在和太傅商讨一些事物。
眉中始终盘绕着担忧的太傅此刻才舒缓了一点眉毛。
“也就是说，我们已经有切实的证据显示，元老院的人把牌桌掀翻了？”
“正是，大人。望气士已经确认了北境几个氏族中存在着邪教教派的人，那些邪教教派绝大部分是圣礼日事变后逃到元老院去的。”两个修验卿一挥手，几幅北境氏族的影像就呈在了太傅的面前，“这些都是明月省的经略使从前线那里找到的。虽然北境氏族巫师更倾向于使用部落传统的巫术，可也确实有少部分的巫师学会了初级的妖法。”
“元老院和他们是什么时候产生交流的？”
“元老院海军训练沿海几个氏族装备火枪的时候。可能元老院特地在船上派了几个避难的祭司来做这件事。”
太傅略有些自言自语：“那看来事情到这一步了，我们也能陪他们玩玩。”
“我们应该怎么做呢，大人？”
“老童生现在在何处？”
“贤人大人应当在平湖书院那里和苏先生谈论一些事情。”
“让他现在就来一趟。另外，通知太常司和修验司，准备好天坛。”
两位修验卿点头后退去。太傅吩咐随从研好墨，挥笔写下了几个大字。倘若有人熟悉帝国儒生的术法手段的话，就能注意到太傅所使用的墨并不是寻常之物，而是能够充当术法媒介的墨锭。
亚圣座下排名第十六的贤人是整个帝国非凡势力名义上的领袖，在两省八州的山岳间隐居了二十七年。此时入京，也是为了安定朝野局势。
被太傅称作老童生的这位贤人已经知晓了太傅的意图。主管礼法的太常司布置好了告祭天地所需的一切用度，修验司的十几位修验卿们按照规章制度组织好了仪式。
贤人手里拿着太傅写好的卷轴，缓步走上天坛。天坛的大理石微微有些颤抖，似乎无法承压下卷轴里字迹的分量。尽管相较于正式施法所用的仪式，现在的仪式有些简陋，但足够施放这样的术法。
一旁站立着的麒麟阁大学士略微有些恐惧卷轴里所蕴含的力量。他转身询问太傅：“你究竟写了什么？大规模改动天道可不是这么简陋的仪式就能承受住的。别说贤人了，亚圣和文圣来也是这个结果。”
“我给天道加了一点小小的注释。当然所能起到的效果也就一般，事情的决断毕竟最后也是要人来做的。我不过是放大了所有人心中做决策的一个考量方面罢了。”
贤人在天台上吟诵完毕，一手青色的火焰将卷轴焚烧殆尽。修验卿很明显地感知到冥冥中天道一部分发生了变动。
卷轴里写的字正是：“小国之事大国者，德，则其人也；不德，则其鹿也。”
“……沉星楼，归月楼，楼里笙箫随酒流，问君何事愁。宋泊州，高泊州，廿载功名此刻休，荣华一转头。好词，这谁写的，要是让我知道了多少得保荐他去当国子监祭酒。”鸿胪寺卿徐言生正在阁楼上和同僚们一同开怀大笑，“高桥夫主持礼部七载，不知道他现在人处泊州，感觉如何啊。”
“高大人恐怕是当不成前月执政官喽。”执掌会同司的礼部侍郎刘显抚掌感叹道：“葛落轲提拔的高桥夫，想让地方那些世家大族登堂入室，也不知道那些崔家王家许了他什么好处。”
“太保和太傅二位大人可有得头疼了。”徐言生放下手里的茶盏，“我们的客人看来比我想的来的要早啊。”
阁楼门外等候的正是回国述职的玫瑰公使徐正江。两位阁楼里的随从为他打开了门。
“下官徐正江，自玫瑰回国述职，见过徐大人，刘大人。”
“不必那么生分，以字称我便是。”徐言生拿起了先前徐正江发来的电报，“你先前关于玫瑰的汇报我们都看过了，刘侍郎也赞同你的看法。可现在有这样的一个问题，元老院确实涉足了玫瑰内政，也可能向北境氏族们提供了本不该有的妖法巫术。如果你来执掌会同司，你觉得我们应该在玫瑰王国这里做点什么？”
“回大人。依愚之见，西泽尔·潘塔瑞亚这样的野心家很有可能是不会去讲什么宪章和传统的。他极有可能将整个海峡北部的玫瑰两个领拱手送给北境和元老院。那样的话，我们的水师将面临极为不利的处境。因此我们应当采取一切可能的手段阻止西泽尔上台，必要的时候考虑动用追月关和九峰关的兵力。”
“不成。高桥夫和胡安峰的斗法刚刚结束，我们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同时应对元老院和玫瑰两个方向。海上博弈目前还是重中之重。”
“那至少应该在北方四领中寻找一位有可能和西泽尔竞争选王会议的人物。人手抽不出来，金钱、装备和情报这些都可以适当的提供。”
“看来你胸有成竹。你怎么想。”
“目前玫瑰和北境交战，依托地形优势，海棠领的军队可以在没有玫瑰王室军队的支援下独自取得战斗的胜利。那么乔瓦尼·比格尼亚就有可能在战争中获得极高的声望，军队出身的贵族也会支持他。”
“艾尔弗顿·比格尼亚目前还活着呢。我没记错的话，要参加选王会议，也得现在在圣玫瑰港里修养的老公爵吧。有其他人选吗？”
“南海棠领的女公爵，桃乐丝·莉比缇娜。”
“此人又倾向南方土地主，又倾向北方工厂主。弥合矛盾的时候两方都欢迎他，真要一较雌雄的时候两方都不讨好。当个缝补匠可以，这种事情她做不了。”
“西海棠领和红钻花领的两个年轻人。”
“太嫩。斯塔尔·波顿从他父亲的手里接过樱桃群岛的海军没几年，更何况海棠领的部队质量要远远高于他。算了，这件事情再议，届时问问太傅大人的意见。”
与此同时，礼部修验司的人正在和太傅商讨一些事物。
眉中始终盘绕着担忧的太傅此刻才舒缓了一点眉毛。
“也就是说，我们已经有切实的证据显示，元老院的人把牌桌掀翻了？”
“正是，大人。望气士已经确认了北境几个氏族中存在着邪教教派的人，那些邪教教派绝大部分是圣礼日事变后逃到元老院去的。”两个修验卿一挥手，几幅北境氏族的影像就呈在了太傅的面前，“这些都是明月省的经略使从前线那里找到的。虽然北境氏族巫师更倾向于使用部落传统的巫术，可也确实有少部分的巫师学会了初级的妖法。”
“元老院和他们是什么时候产生交流的？”
“元老院海军训练沿海几个氏族装备火枪的时候。可能元老院特地在船上派了几个避难的祭司来做这件事。”
太傅略有些自言自语：“那看来事情到这一步了，我们也能陪他们玩玩。”
“我们应该怎么做呢，大人？”
“老童生现在在何处？”
“贤人大人应当在平湖书院那里和苏先生谈论一些事情。”
“让他现在就来一趟。另外，通知太常司和修验司，准备好天坛。”
两位修验卿点头后退去。太傅吩咐随从研好墨，挥笔写下了几个大字。倘若有人熟悉帝国儒生的术法手段的话，就能注意到太傅所使用的墨并不是寻常之物，而是能够充当术法媒介的墨锭。
亚圣座下排名第十六的贤人是整个帝国非凡势力名义上的领袖，在两省八州的山岳间隐居了二十七年。此时入京，也是为了安定朝野局势。
被太傅称作老童生的这位贤人已经知晓了太傅的意图。主管礼法的太常司布置好了告祭天地所需的一切用度，修验司的十几位修验卿们按照规章制度组织好了仪式。
贤人手里拿着太傅写好的卷轴，缓步走上天坛。天坛的大理石微微有些颤抖，似乎无法承压下卷轴里字迹的分量。尽管相较于正式施法所用的仪式，现在的仪式有些简陋，但足够施放这样的术法。
一旁站立着的麒麟阁大学士略微有些恐惧卷轴里所蕴含的力量。他转身询问太傅：“你究竟写了什么？大规模改动天道可不是这么简陋的仪式就能承受住的。别说贤人了，亚圣和文圣来也是这个结果。”
“我给天道加了一点小小的注释。当然所能起到的效果也就一般，事情的决断毕竟最后也是要人来做的。我不过是放大了所有人心中做决策的一个考量方面罢了。”
贤人在天台上吟诵完毕，一手青色的火焰将卷轴焚烧殆尽。修验卿很明显地感知到冥冥中天道一部分发生了变动。
卷轴里写的字正是：“小国之事大国者，德，则其人也；不德，则其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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