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会面
第二纪元1138年新星月6日，白霜郡
消灭两个氏族之后，前线的形势逐渐好了起来。海军陆战队那一个团的主官被参谋部的调令调走了，但起码士兵们留了下来，能够有效补充保卫战里死伤的守军。
其他的要塞也抵御了氏族的疯狂。相较于冬霜隘口要塞这边，他们面对的压力要更小，敌人的质量也更弱。
韦斯特·内维斯在晨曦堡稳坐钓鱼台，和艾尔·威廉森的骑兵们配合的相当密切。只要冬霜隘口和鹰羽山能够守住，两位焚烧战争时期的老将就能吃完较弱的氏族。
战争的形势终于和冬日的雪原一样平静了下去。阿克萨填上去的两个新氏族看上去像是阿克萨的亲信统领，在这个问题上保持着异于常人的稳健。
乔瓦尼乐见他们继续稳健下去，这也让乔瓦尼得以下山去和姗姗来迟的徐正江会面。
“您来得可太是时候了。”
“你得体谅我们，乔瓦尼，”匆忙赶来的帝国公使徐正江在收拢自己大衣上的雪，“我是借着帝国商会的名义来的，在这个地方我是一名贩卖瓷器的商人。索罗斯兰·克里特那老狐狸盯得我们很紧。”
“我知道。帝国对西泽尔·潘塔瑞亚目前是什么态度？”
“这正是我来这里的目的。不过在说到这个问题之前我得说点别的，”徐正江从挎包中拿出几份文件，上面盖了会同司的官印，“首先我们国内有更多的事情要忙。葛老太保给我们出了很大的难题，不管是高桥夫还是叶离亭，折腾事上都是一把好手。”
“我在帝国国子监念书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直接说结论。”
“会同司认为我们应该支持桃乐丝女公爵，太傅更看好你们比格尼亚。”
“父亲太老了，斗是斗不过的。”
“您瞧，这就是讲道德的人的最大劣势。西泽尔连父亲都敢亲自动手杀害，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呢？”
“元老院那边你们有消息吗？”
“卡米卢斯和庞培两家投入了很大力量支持西泽尔。多半是西泽尔许了什么好处。”
“对我来说就没有一点好消息吗？”
徐正江招了招手，一些商会护卫抬进来两个木制板条箱。
“最新型号的后膛枪。射速比你现在有的那些老掉牙的前膛货快了不是一星半点。产量很紧张，我替你搞来了两个团。”
乔瓦尼拿起一把上手试了试。手感很符合他的需求。
“我以个人的身份给你点建议吧。问题的关键在于你想不想当这个国王，”徐正江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预测和盘托出，“如果你想要当这个国王，那么现在劝老公爵隐退还来得及布置，况且……”
“什么？”
“吉纳维芙也同意。但她终究不能代替你做主。”
“我的父亲…他的性子你了解，徐正江。他不可能同意这个安排。”
“你看，主要还是你个人意愿的问题。如果你不想，我的建议是抓好你手里海棠领的三个师和两个港口。帝国会以商会的名义向晓月港出口大量最先进的武器，只要手里能保住枪，时间终会带来机会。必要的时候……”
乔瓦尼打断了他：“如果我遭到了什么不测，帝国会让我的哥哥会直接接手海棠领这三个师，对吧。”
“是，鸿胪寺就是这个安排。”徐正江倒很爽快。
“我不愿意玫瑰的局势最后走到同室操戈这个地步。不管怎么说，西泽尔是玫瑰人。”
徐正江戴上自己的鸭舌帽，推开会客室门，迎面而来的是漫天风雪。
乔瓦尼送走徐正江，在风雪里一言不发。闭上双眼后没有在左眼里找到那座图书馆，也没有教堂的影子，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声音占据了整个梦境空间。乔瓦尼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于河谷之中，耳畔只有层层反射的回音。来自多个源头的低语在河谷中混合，最后形成了前所未有的交响诗，一阵一阵地冲击乔瓦尼的神经。
乔瓦尼努力辨别各种声音的源头，童年时、求学时和从军时发生的事情混在一起停留在乔瓦尼的外耳道内，让他再也分不清楚记忆的时间。
他听见父亲语气中的不服老：“我就是六十多了，我也能上得了马，握得动刀。”
紧接着便是一些窃窃私语。这些交谈似乎发生在晓月港和圣玫瑰港的俱乐部里。
“老公爵太老了，选不过西泽尔的。”
“我们可能只能支持桃乐丝了。”
“乔瓦尼阁下要是能狠下心来，老公爵未必不会答应。”
战争给艾尔弗顿·比格尼亚带来了巨大的功勋的同时，也摧残着老人仅剩的一点意志。艾尔弗顿公爵时常会认为自己仍身处焚烧战争的前线上，连天的大火烧尽了北境氏族入侵的士兵和精灵。
这件事情在整个海棠领乃至整个玫瑰王国都不是秘密，所有人对此都心知肚明。
嘈杂的声音并没有结束。
“闭嘴！别再说了。”乔瓦尼在梦境中并不需要开口，可心声没能压制住这些纷乱的思绪。
一道曙光晃得乔瓦尼险些睁不开眼。悠长的圣歌清除了梦境中的噪音，宏伟的教堂逐渐在梦境中浮现。
乔瓦尼推开沉重的木门走进了教堂，沉舟木的长椅散发出安神的清香。慈爱的目光从那座大理石雕像中投射进乔瓦尼的脑海里。
那身黑色的修女服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背后。
“你不必想的太多。”修女的声音像是流淌在白霜城外的一条小河，安抚着周边的麦田和青草。
“我……”
“时光会解决一切的。你只需要顺其自然。”半空中的修女伸手抚过乔瓦尼的头顶，他感到了像是遗忘了所有事情一般的前所未有的轻松。
“大人，大人！”
一名侍卫惊醒了冥想之中的乔瓦尼。
“已经晚上了，这风雪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您得回房间里。”
此时乔瓦尼才注意到，积雪已经厚厚地落满了一身。
“好，我知道了。”他像是自言自语地回答道。
消灭两个氏族之后，前线的形势逐渐好了起来。海军陆战队那一个团的主官被参谋部的调令调走了，但起码士兵们留了下来，能够有效补充保卫战里死伤的守军。
其他的要塞也抵御了氏族的疯狂。相较于冬霜隘口要塞这边，他们面对的压力要更小，敌人的质量也更弱。
韦斯特·内维斯在晨曦堡稳坐钓鱼台，和艾尔·威廉森的骑兵们配合的相当密切。只要冬霜隘口和鹰羽山能够守住，两位焚烧战争时期的老将就能吃完较弱的氏族。
战争的形势终于和冬日的雪原一样平静了下去。阿克萨填上去的两个新氏族看上去像是阿克萨的亲信统领，在这个问题上保持着异于常人的稳健。
乔瓦尼乐见他们继续稳健下去，这也让乔瓦尼得以下山去和姗姗来迟的徐正江会面。
“您来得可太是时候了。”
“你得体谅我们，乔瓦尼，”匆忙赶来的帝国公使徐正江在收拢自己大衣上的雪，“我是借着帝国商会的名义来的，在这个地方我是一名贩卖瓷器的商人。索罗斯兰·克里特那老狐狸盯得我们很紧。”
“我知道。帝国对西泽尔·潘塔瑞亚目前是什么态度？”
“这正是我来这里的目的。不过在说到这个问题之前我得说点别的，”徐正江从挎包中拿出几份文件，上面盖了会同司的官印，“首先我们国内有更多的事情要忙。葛老太保给我们出了很大的难题，不管是高桥夫还是叶离亭，折腾事上都是一把好手。”
“我在帝国国子监念书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直接说结论。”
“会同司认为我们应该支持桃乐丝女公爵，太傅更看好你们比格尼亚。”
“父亲太老了，斗是斗不过的。”
“您瞧，这就是讲道德的人的最大劣势。西泽尔连父亲都敢亲自动手杀害，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呢？”
“元老院那边你们有消息吗？”
“卡米卢斯和庞培两家投入了很大力量支持西泽尔。多半是西泽尔许了什么好处。”
“对我来说就没有一点好消息吗？”
徐正江招了招手，一些商会护卫抬进来两个木制板条箱。
“最新型号的后膛枪。射速比你现在有的那些老掉牙的前膛货快了不是一星半点。产量很紧张，我替你搞来了两个团。”
乔瓦尼拿起一把上手试了试。手感很符合他的需求。
“我以个人的身份给你点建议吧。问题的关键在于你想不想当这个国王，”徐正江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预测和盘托出，“如果你想要当这个国王，那么现在劝老公爵隐退还来得及布置，况且……”
“什么？”
“吉纳维芙也同意。但她终究不能代替你做主。”
“我的父亲…他的性子你了解，徐正江。他不可能同意这个安排。”
“你看，主要还是你个人意愿的问题。如果你不想，我的建议是抓好你手里海棠领的三个师和两个港口。帝国会以商会的名义向晓月港出口大量最先进的武器，只要手里能保住枪，时间终会带来机会。必要的时候……”
乔瓦尼打断了他：“如果我遭到了什么不测，帝国会让我的哥哥会直接接手海棠领这三个师，对吧。”
“是，鸿胪寺就是这个安排。”徐正江倒很爽快。
“我不愿意玫瑰的局势最后走到同室操戈这个地步。不管怎么说，西泽尔是玫瑰人。”
徐正江戴上自己的鸭舌帽，推开会客室门，迎面而来的是漫天风雪。
乔瓦尼送走徐正江，在风雪里一言不发。闭上双眼后没有在左眼里找到那座图书馆，也没有教堂的影子，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声音占据了整个梦境空间。乔瓦尼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于河谷之中，耳畔只有层层反射的回音。来自多个源头的低语在河谷中混合，最后形成了前所未有的交响诗，一阵一阵地冲击乔瓦尼的神经。
乔瓦尼努力辨别各种声音的源头，童年时、求学时和从军时发生的事情混在一起停留在乔瓦尼的外耳道内，让他再也分不清楚记忆的时间。
他听见父亲语气中的不服老：“我就是六十多了，我也能上得了马，握得动刀。”
紧接着便是一些窃窃私语。这些交谈似乎发生在晓月港和圣玫瑰港的俱乐部里。
“老公爵太老了，选不过西泽尔的。”
“我们可能只能支持桃乐丝了。”
“乔瓦尼阁下要是能狠下心来，老公爵未必不会答应。”
战争给艾尔弗顿·比格尼亚带来了巨大的功勋的同时，也摧残着老人仅剩的一点意志。艾尔弗顿公爵时常会认为自己仍身处焚烧战争的前线上，连天的大火烧尽了北境氏族入侵的士兵和精灵。
这件事情在整个海棠领乃至整个玫瑰王国都不是秘密，所有人对此都心知肚明。
嘈杂的声音并没有结束。
“闭嘴！别再说了。”乔瓦尼在梦境中并不需要开口，可心声没能压制住这些纷乱的思绪。
一道曙光晃得乔瓦尼险些睁不开眼。悠长的圣歌清除了梦境中的噪音，宏伟的教堂逐渐在梦境中浮现。
乔瓦尼推开沉重的木门走进了教堂，沉舟木的长椅散发出安神的清香。慈爱的目光从那座大理石雕像中投射进乔瓦尼的脑海里。
那身黑色的修女服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背后。
“你不必想的太多。”修女的声音像是流淌在白霜城外的一条小河，安抚着周边的麦田和青草。
“我……”
“时光会解决一切的。你只需要顺其自然。”半空中的修女伸手抚过乔瓦尼的头顶，他感到了像是遗忘了所有事情一般的前所未有的轻松。
“大人，大人！”
一名侍卫惊醒了冥想之中的乔瓦尼。
“已经晚上了，这风雪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您得回房间里。”
此时乔瓦尼才注意到，积雪已经厚厚地落满了一身。
“好，我知道了。”他像是自言自语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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