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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无名无姓馆

    成吉思中海北域的雨季骤临,比往年早了半月有余。时至今日,花差花差已然在北域贸掠港内彻底扎下根来。可是其关于黑袍的三年之期已经过了半年,那位长居于石室内的妖怪一点动静都没有,除了让我们的林岛巨兽连续服用古怪的血液。

    此物说来也怪,无论是花慈的萎靡不振,还是花差花差的血脉膨胀,它都能让两人的武夫境界攀升。短短半年来,花慈已是连破两境,居于五品;而花差花差也摸到了七境的门槛。

    花差花差比之以前更高了。在此期间,黑袍差多隆重新去了一趟林岛,带回了三具骸骨,并称是与花差花差有关。

    当三具被收殓妥当的骨骸骨被送至蒺藜府时,花差花差沉默许久,不由愣怔了半天。

    哦,原来我在林岛已经没有家了,那本来也不算是个家。

    正当其多愁善感时,花慈的一句话点醒了他。

    “当天我们都看到了四具尸体,现在送来三个罐子。如此一来,绿火一事更有蹊跷。

    于是,花差花差托沈绾柠找人对这三个罐子里的骨头棒子测测年龄,结果令其大吃一惊。

    前两个的骨龄都与其养父、后母没有多大出入,唯独第三个罐子里装的是老人家。按道理来说,这应该时花蒺藜才对。

    联想到初见炼金黑袍之时其所说的话,花差花差心中不免惴惴。如此说来,这事情的确又蹊跷。

    黑袍吩咐,多隆带队。办的自然是整个北域贸掠港最让人放心的事情。黑袍三年之期未满,多隆与其同在一个屋檐下,所以也没什么理由在这上面做手脚。

    是日,花差花差在府后的演武场上耍着由钦夫人送来的大斧。雨水淅淅沥沥拍打在其赤膊的上身,手中的斧子舞得倒是密不透风。这么一劈一挑,收势已成。花差花差见沈绾柠已经落座棚下,也不顾穿上衣服,就在其对面一屁股坐了下来,稽狸忙递上擦拭物。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了。放心,走的是我中山国的暗舫总部,不是秋叶斋,港内只有你我知道。”说罢,看了一眼稽狸,补充道:“还有你这个宝贝妹妹。”沈绾柠这段时间与面前之人相处下来,发现其反复无常至极,有时甚至其举止动作、言行谈吐先后截然相反。前脚还能在站桩练拳,后脚就跟自己讲起了荤段子。

    总之可谓两字——无赖。

    当然,这都是花差花差与花慈两人的共同努力。在某个万里无云的夜晚,花慈提出了一个创造性的问题。那就是他是否可以一直不为外界所知?

    花慈作为一个极其贪生怕死之人,问这个问题难免就朝纲了些。这些年,他永远都秉持着一个理念,那就是暴露等于危险。而危险,又被其无限扩大成死亡。

    但是两人在一个身体内转变如此之奇怪,必然会被有心之人所注意。花慈做此想是其一直觉得黑羽金雕能够和黑袍炼金无障碍沟通,一只聪明绝顶的扁毛畜生,一个精彩绝艳的黑袍炼金,想不完全了解他这个林岛人都很困难,更别说只是知道花慈的存在。

    而之所以花慈如此害怕暴露,是因为一个地方——无名无姓馆。

    对此,花差花慈的努力绝对算的上居功至为。在花慈有意识之处,花差花差对其十分恼火。试问,谁整天能够忍受自己的脑子里总有个声音喋喋不休。可是,他又不敢告诉别人,就连花蒺藜也是如此。他的身体就被已经被林岛人是为怪胎,可不能再变成个傻子。于是,他就凑了一个月的伐木工钱,去了一趟小镇上的藏书馆。对此,花慈自然也是赞同,毕竟谁没问过大人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呢?可他不知道的是,花差花差的目的是如何把这个还是襁褓中的声音扼杀掉。

    一连多日,泡在藏书馆的花差花差终于有了眉目。对于他这种遭遇,多年前曾有个与其如出一辙。时常说自己的脑中有另一个人跟其对话,自己也能进脑子里休息一会,让另一个人出来管几天身体。这种情况,书上给了一个很笼统的概念,是谓失心疯。可这并不是花差花差与花慈两人着重关心的,所以翻开了下一章。

    “此人暴露患有失心疯后,历时八年被擒后送至海外的无名无姓馆,再无消息。”

    该不该沉默的都没有说话,谁都不想去再无消息的无名无姓馆,两人就这样共生一体。花差花差砍树累了,就让花慈顶上,但是花慈没抡几斧子下去就喊累;花慈看中衣服了,就让花差花差买,但是花差花差问了价钱就哭穷得砍树卖钱。

    可这次花慈托沈绾柠找的消息倒不是这无名无姓馆,而是北域贸掠港的幕后操作者——炼金黑袍。

    早已换回来的花慈蹙着眉头,咀嚼着手中的消息。可让他后背发凉的倒不是这该死的雨天,而是这些内容。

    “话说好歹你也是堂堂北域贸掠港的黑袍门下,怎么自己手底下连个情报网都没有?”沈绾柠打趣道。

    “那东西多费钱。想我在林岛的时候,买件新衣服都得砍两个月的木头。”花慈撇撇嘴。

    “砍树跟你有什么关系?”花差花差不可思议地质问着臭不要脸的东西。

    花慈只是翻了个白眼,沈绾柠只当是他反复无常的毛病又来了。

    “照这么说,黑袍出身海上炼金盟?”

    “大差不差,这片海域差不多有九成的炼金术士都得朝那交学费,其他剩下的就是野路子了。”沈绾柠发现花慈连一些基本常识都不懂,对那个闭塞的林岛倒是有了想去看看的念头。

    “可十年内被驱逐出来的炼金术士好像都是最普通的青袍,红袍寥寥无几,哪有白黑之说?有没有可能,北域贸掠港是海上炼金盟的产业?”花慈询问道。

    “绝对不可能,黑袍的炼金术士不比菜市场上的大白菜。一旦白晋黑成功,炼金盟会开出绝对优渥的条件使其留下,这座北域贸掠港可以算是个零头。但是海上炼金盟的黑袍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不可能待在零头里,还一待待几年。”沈绾柠斩钉截铁道,“最可能的情况那就是,他被驱逐出海上炼金盟的时间久远、不止十年,白晋黑成功也只是他给人的假象。或许他撑死只是个白袍炼金。”

    此时的花慈完全没有在听沈绾柠的细致剖析,而是紧盯着五个字——无名无姓馆。沈绾柠好似察觉到一般,瞬间伸手夺过了花差手中一张单独的字条。其倒要看看是什么大消息能让你连我推心置腹的猜测都不愿听。

    “无名无姓馆?”沈绾柠逐字念道,“怎么,你好像对这地方很感兴趣?这不就是海上炼金盟的一处管辖地界罢了,都是些疯子。”

    花慈知晓刚刚的愣怔就是个破绽,可听到“疯子”二字又惊了一下,好在花差花差及时提醒。

    “实不相瞒,在林岛是就知晓了这无名无姓馆,现在再看,无非都是往事。”花慈掩饰得很好,将心中紧张说成了思乡。

    “原来如此,不叨扰了。俏青桐和秋叶斋一大家子等着我回去开伙呢。”沈绾柠刚要起身,便被花慈一把拉住。

    “二十年以内由海上炼金盟逐出的白袍人怕是都得让沈兄再辛苦辛苦了,”花慈不着丝毫烟火气地变出了一只沉甸甸的钱袋子,落在了沈绾柠的手上。

    沈绾柠起初只是以为面前的训师好奇港内黑袍的身份,才托其打听一二。如此看来,此事不简单。沈绾柠似笑非笑地颠了颠钱袋子,背着手出得蒺藜府去。

    “疯子吗?”独自一人的花慈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早就屏退稽狸的他喃喃自语道。

    “说什么乌七八糟的,你要是真不放心那什么无名无姓馆,直接让老沈一并打听了不就得了?”花差花差知晓花慈看似没心没肺,可对于这疯子二字怕是再如何都接受不了。

    换了谁,谁都接受不了。

    “无名无姓馆这件事情,只能自己查。”花慈好似下了什么决心,“要是让别人知道我打听满是疯子的地方,谁会觉得我正常?”

    “不要在乎别人的想法,我们现在是北域贸掠港的训师。”花差花差安慰道。

    可只此一句,确实惹得花慈勃然大怒。

    “我是能不在乎!可是他们会在乎有个还没被扔进无名无姓馆的疯子!”花慈的歇斯底里看呆了刚巧前来提醒其吃饭的稽狸。

    花慈将头顶的棚子拆了个稀巴烂。

    “你要知道,你不是疯子,我也不是疯子。”花差花差不知道如何解释,只是说出了他心目中的事实。

    这一幕,被一对异瞳尽收眼底。

    稽狸见平时从不动怒的训师哥哥,一时间如此,她竟有些手足无措,只是上前握住他的双手,也不知如何劝说。

    好在知晓自己举止在他人面前颇为异常的花慈及时止损,对稽狸温言几句,别让其先动筷,推脱自己想一个人静静。

    稽狸还未走远,两短一长的尖哨就从花慈口中传了出来,红眼秃鹫从稽狸头顶低掠而过,停在了花慈的面前。与蒺藜府同音的女子看向半年以来完全把自己当妹妹的训师,心中滋味不得而知。

    只见花慈写了字条一张,系在秃鹫腿上,后者转身朝外城飞去。红眼秃鹫从理解训师意思到熟悉港内各府用了堪堪两月,被誉为“圣禽”第二。

    港内圣禽,自然是黑羽金雕。

    正当红眼秃鹫翱翔天空之时,在其头顶上上出现了一个急速变大的影子。

    花慈看着头顶上的两个黑点,不免头痛,这已经是黑羽金雕第十三次袭击红眼秃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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