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孤女
从河边到青丘镇有很长一段距离，夜里的风徐徐吹来，段子墨身为金丹期修士，自然不惧寒暑。只是那小女孩儿衣衫单薄，走了一会儿，忍不住将双手抱在怀里，瑟缩着身体。两旁树木的枝桠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在黑夜之中发出簌簌的响声，使人感到一种无可言喻的恐慌。
“你一个人走在这种路上，不会感到害怕吗？”
“害怕，可是要是我不把水缸里的水添满，就会挨老板娘的鞭子。”
“怎么？他们还会用鞭子打你吗？”
小女孩儿拉开自己的袖子，露出胳膊上面斑驳的血红色疤痕，一条条触目惊心。段子墨深吸一口气，强行压抑着内心中的怒火，道：“小姑娘，你家里还有其他的亲人吗？”
“没有。”
“那……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想过，可是我没有钱，在这里至少还有地方住，有饭吃。”
“不用钱的，你有没有听说过修士？”
“修士是做什么的啊？”
“修士嘛，就是通过修炼来使自己变得更强大，遇到危险的时候有力量保护其他人的人。”
“那他们不用吃饭吗？”
“修士在达到金丹期以后就可以辟谷，就不需要吃饭了。”
“屁股？”
“是开辟的辟、山谷的谷，你看……”
段子墨将灵力附加在手指上，在虚空中勾勒出这两个字，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好厉害……”
“哈哈哈，等你成为修士以后，也可以像我这样啦~”
小女孩歪着脑袋沉思了一会儿，可是忽然间摇了摇头，道：“不行的，老板娘是不会同意的。”
“她同不同意是她的事情，只要你愿意，我待会儿就去向她讲明，然后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小女孩看着他亲切的笑容，也许是半妖的缘故，她那敏感的内心对于人类的善恶有着一种本能的直觉，而在眼前这张笑呵呵的脸上感觉不到丝毫恶意，于是她的心中升起了莫大的勇气，随后轻轻点头。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
“喂喂喂，原著中根本没有这段儿啊！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好不好！”
“你看一本书的时候，看到书中人物的不幸，难道不会对他产生同情，想要对他伸出援手吗？而现在我恰恰又有这种能力可以帮助她，这怎么能说是多余的事情呢？”
“这个世界上不幸的人多了，你难道一个个都要救过来吗？”
“我不会在这个世界停留太久，不过既然遇到了，能帮就帮一下吧……”
“那你打算带她去哪儿？”
“回缥缈峰喽，反正我们缥缈峰门下也有不少弟子，多她一个又不会怎么样。”
段子墨在脑海中和书灵交谈，脚步不自觉地加快，那小女孩儿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不时抬起眼睛望着他，眼神中显出一种无可言喻的宁静和信赖的神情。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四周树木渐渐稀少，前方黑暗处亮起点点灯火，那里便是青丘镇了。
青丘镇虽然只是小镇，但镇上千八百人总是有的，就算在晚上也颇为热闹。那小女孩儿领着段子墨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家客栈门前，道：“就是这里了，把水桶给我吧，要不然老板娘会骂我的。”
她话音刚落，便听屋里一个泼辣的声音骂道：“你这小贱人，让你去挑水，到这时候才回来！”
段子墨注意到，当小女孩儿听到这声音时，身体明显地颤栗起来。紧接着一个十分富态的女子从屋里走了出来，这女子嘴巴尖利，鼻细露骨，手中持着一条鸡毛掸子，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
然而当她看到小女孩身旁还站的有旁人时，脸上的怒容立刻又化作笑脸，展露出生意人特有的机变，甜腻腻地笑道：“哟，这位小哥儿，您是要打尖啊还是住店啊？”
段子墨看着她与先前判若两人的样子，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皱着眉头道：“我要住店，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吃一些东西。”
“好嘞，我们店里有上好的汾酒，此外嫩羊肥鸡鲜鱼，还有刚出锅的牛肉烧饼肉包，什么菜色都应有尽有，不知道您要点儿什么？”
“来两个馒头，一碟花生米，半只烧鸡，就这些吧。”
那老板娘见他衣着光鲜，出手却这般小气，便收敛起那副热情的笑容，道：“啧，那就进来吧！还有你，看什么看，还不快干活去！”
“是……”
“哎，等等，我叫你买的东西呢？”
“那家店今天已经关门了，没有买到……”
“哼，让你办点儿事都办不好，也不知道养你有什么用！买东西的钱呢？拿来！”
老板娘伸出了那只胖胖的大手，小女孩儿伸手入怀，然而摸索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再也没有半分血色，之前的那十枚铜板竟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那老板娘十分善于察言观色，见她面色有异，嗓门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几乎要把段子墨的耳膜震破，道：“小杂种，我给你的钱呢！你是不是偷偷拿去花掉了！”
“我……我没有……”
小女孩儿被吓得呆了，连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你这该死的贼！”
老板娘挥舞起手中的鸡毛掸子，狠狠地抽了下来，小女孩儿顿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然而过了一会儿，并没有受到预想中的攻击，她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却发现那只手掌在半空中就被拦下。
“你给了她多少钱？”
“你是什么人？要你来多管闲事！”
“她丢了多少钱，我来替她补上便是。”
“哼，一共十枚铜板，拿来吧！”
“且慢……”
“怎么？又有什么问题？”
“还有一件事，我要带这小姑娘走，你要多少钱尽管开出来便是。”
“什么？”
“我说，我要买下这个小姑娘，怎么，你难道不肯？”
那老板娘圆圆的眼睛滴溜溜地一转，笑道：“不是不肯，只是这小……小珂可是我的心头肉，您突然说要买她走，我还真有点儿舍不得呢。”
“小珂？这是她的名字吗？”
“没错，小珂这孩子从小就十分乖巧，虽然我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不过我自己没有孩子，就一直把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看待呢！”
“那你知道她的亲生母亲是谁吗？”
“这个……”
段子墨见她收住话头，便从怀中摸出一大锭银子，道：“这些够吗？”
“够了够了！客官里边儿请！小二！小二！快给这位客官上茶！来，小珂，你也过来，这位客官要带你去过好日子呢，今天你就不用做活了！”
那老板娘收了银子，十分热情地将段子墨迎了进来，客栈里到处点着蜡烛，灯火通明。段子墨挑了楼梯旁的一张桌子坐下，并特意朝着那楼梯口多看了两眼。果然，在那楼梯口的转角处下方有一个黑魆魆的小洞，洞里铺着草垫，没有一点光亮，想来这里就是小珂的住所了。
段子墨心中有气，忍不住讥讽道：“你说把她当亲生孩子看待，就让她住在那种地方？”
“这……啊哈哈，客官，请坐，请坐……”
老板娘尴尬地赔着笑脸，至于小珂则老老实实地坐在段子墨的身旁，虽然两人从认识到现在还不过一刻钟时间，却已然将他当成了自己的精神支柱。
段子墨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开门见山道：“我要知道这孩子的过去，你若是知道点儿什么的话，就请告诉我吧，那些钱就当作是给你的赏钱了。”
“没问题没问题，说来那还是七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还没有开这家客栈，有一天早上，有人来敲我家的门，我听那敲门的声音十分急促，似乎外面那人有什么急事……”
小珂瞪大了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听着自己的身世，心情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打开门，见屋外站着一位年轻姑娘，那姑娘生得真是漂亮极了，简直美得不像人，她身上还带着十分昂贵的首饰，并且怀中还抱着一个刚出生还未满月的小娃娃。我当时就想，这人一定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说不定是和什么人私通，有了这孩子，所以才逃出来的。”
“果然，那姑娘说有什么人正在追她，恳求我收下这小孩儿。我当时还是个姑娘家，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哪里还有脸做人？只是我看这小姑娘生得实在可爱，她母亲又对我苦苦哀求，说是等几年以后一定回来接她，我当时看她哭得可怜，心里一软，就答应了，就这样慢慢地把这小孩拉扯大。”
“可是谁知道过了几年，小珂忽然有一天说她眼睛痛，我连忙派人去给她请了大夫，谁知大夫却说这孩子不是人，是个妖孽！我当时吓了一跳，回想起来这孩子的母亲把她送过来时，那天还下着大雪，可是地上却连脚印都没有一个，才知道这孩子果然是个妖孽……”
她这言语之中颇有不尽不实之处，当初她家境贫寒，连饭都吃不起了，还是小珂的母亲以白银千两相赠，她才开了这家客栈，日子才渐渐好过起来。若非小珂母亲许诺几年以后还会以重金相谢，她才不会这么好心抚养小珂长大，而这些年来也早把她虐待地够了。
小珂在听到妖孽两个字时，目光明显地黯淡了下来，段子墨轻轻揉弄着她的头发，意示安慰。
“那她母亲后来怎样了？”
“后来，后来她母亲就一直没有回来，这么多年来连封信都没有，我想多半是出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店里的小二将准备好的饭菜都端了过来，段子墨撕下一个鸡腿，递到小珂的手里，道：“你先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今天好好休息一晚，等明天我们再走。”
“嗯……”
“这位客官，关于您说要买小珂这件事，我们还没有商定呢！说实在的，我养了她这么多年，供她吃供她喝，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而且这孩子从小跟我长大，您要把她买走，至少让我知道她将来会有一个不错的归宿，到底您是什么人，买她回去做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这些你就不用管了，尽管开个价便是。”
“这……五十两白银！一口价！”
段子墨毫不犹豫，从储物戒中拿出一粒亮闪闪的珍珠，这珍珠是他在鲛人妖宫里得来的，并没有什么功效，纯粹是好看罢了，然而像这么大的珍珠在珠宝市场上却价值千金。
“我来的时候看到这镇上有一家钱庄，这粒珍珠至少可值一千两银子，等明天早上我会拿去换钱，再把那五十两银子给你便是。”
“一千两！”
那老板娘两眼冒光，像极了一只贪婪而可怕的妖兽。是晚，她彻夜未眠，心中悔恨无比，道：“那公子哥出手阔绰，一出手便是一千两银子，我怎地看走了眼？他既肯出五十两银子买那小贱人，未必不肯出五百两，五千两！不行，一定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他们走！”
然而第二天当她敲响客房门的时候，却见那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五十两银子，至于段子墨和小珂，这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她急匆匆地下楼，店里的杂役正在大堂洒扫，她冲上去一把揪住那杂役的衣服领子，怒气冲冲地问道：“人呢！楼上的人呢！”
“什么……什么人啊？”
“就是昨天晚上来借宿的那个年轻人！”
“哦，他今天一大早就带着小珂离开了，我看他在房间里留了五十两银子，就没有留他们……”
“可恶！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额，我记得他们出门往西拐了，大概是去河边了吧？”
“河边！”
老板娘一把将那杂役丢开，她虽然是个女子，但情急之下，力气却大得惊人。然而当她气喘吁吁地赶到河边时，周围就连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天边隐隐残存着一道云气，径直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你一个人走在这种路上，不会感到害怕吗？”
“害怕，可是要是我不把水缸里的水添满，就会挨老板娘的鞭子。”
“怎么？他们还会用鞭子打你吗？”
小女孩儿拉开自己的袖子，露出胳膊上面斑驳的血红色疤痕，一条条触目惊心。段子墨深吸一口气，强行压抑着内心中的怒火，道：“小姑娘，你家里还有其他的亲人吗？”
“没有。”
“那……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想过，可是我没有钱，在这里至少还有地方住，有饭吃。”
“不用钱的，你有没有听说过修士？”
“修士是做什么的啊？”
“修士嘛，就是通过修炼来使自己变得更强大，遇到危险的时候有力量保护其他人的人。”
“那他们不用吃饭吗？”
“修士在达到金丹期以后就可以辟谷，就不需要吃饭了。”
“屁股？”
“是开辟的辟、山谷的谷，你看……”
段子墨将灵力附加在手指上，在虚空中勾勒出这两个字，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好厉害……”
“哈哈哈，等你成为修士以后，也可以像我这样啦~”
小女孩歪着脑袋沉思了一会儿，可是忽然间摇了摇头，道：“不行的，老板娘是不会同意的。”
“她同不同意是她的事情，只要你愿意，我待会儿就去向她讲明，然后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小女孩看着他亲切的笑容，也许是半妖的缘故，她那敏感的内心对于人类的善恶有着一种本能的直觉，而在眼前这张笑呵呵的脸上感觉不到丝毫恶意，于是她的心中升起了莫大的勇气，随后轻轻点头。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
“喂喂喂，原著中根本没有这段儿啊！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好不好！”
“你看一本书的时候，看到书中人物的不幸，难道不会对他产生同情，想要对他伸出援手吗？而现在我恰恰又有这种能力可以帮助她，这怎么能说是多余的事情呢？”
“这个世界上不幸的人多了，你难道一个个都要救过来吗？”
“我不会在这个世界停留太久，不过既然遇到了，能帮就帮一下吧……”
“那你打算带她去哪儿？”
“回缥缈峰喽，反正我们缥缈峰门下也有不少弟子，多她一个又不会怎么样。”
段子墨在脑海中和书灵交谈，脚步不自觉地加快，那小女孩儿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不时抬起眼睛望着他，眼神中显出一种无可言喻的宁静和信赖的神情。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四周树木渐渐稀少，前方黑暗处亮起点点灯火，那里便是青丘镇了。
青丘镇虽然只是小镇，但镇上千八百人总是有的，就算在晚上也颇为热闹。那小女孩儿领着段子墨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家客栈门前，道：“就是这里了，把水桶给我吧，要不然老板娘会骂我的。”
她话音刚落，便听屋里一个泼辣的声音骂道：“你这小贱人，让你去挑水，到这时候才回来！”
段子墨注意到，当小女孩儿听到这声音时，身体明显地颤栗起来。紧接着一个十分富态的女子从屋里走了出来，这女子嘴巴尖利，鼻细露骨，手中持着一条鸡毛掸子，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
然而当她看到小女孩身旁还站的有旁人时，脸上的怒容立刻又化作笑脸，展露出生意人特有的机变，甜腻腻地笑道：“哟，这位小哥儿，您是要打尖啊还是住店啊？”
段子墨看着她与先前判若两人的样子，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皱着眉头道：“我要住店，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吃一些东西。”
“好嘞，我们店里有上好的汾酒，此外嫩羊肥鸡鲜鱼，还有刚出锅的牛肉烧饼肉包，什么菜色都应有尽有，不知道您要点儿什么？”
“来两个馒头，一碟花生米，半只烧鸡，就这些吧。”
那老板娘见他衣着光鲜，出手却这般小气，便收敛起那副热情的笑容，道：“啧，那就进来吧！还有你，看什么看，还不快干活去！”
“是……”
“哎，等等，我叫你买的东西呢？”
“那家店今天已经关门了，没有买到……”
“哼，让你办点儿事都办不好，也不知道养你有什么用！买东西的钱呢？拿来！”
老板娘伸出了那只胖胖的大手，小女孩儿伸手入怀，然而摸索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再也没有半分血色，之前的那十枚铜板竟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那老板娘十分善于察言观色，见她面色有异，嗓门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几乎要把段子墨的耳膜震破，道：“小杂种，我给你的钱呢！你是不是偷偷拿去花掉了！”
“我……我没有……”
小女孩儿被吓得呆了，连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你这该死的贼！”
老板娘挥舞起手中的鸡毛掸子，狠狠地抽了下来，小女孩儿顿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然而过了一会儿，并没有受到预想中的攻击，她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却发现那只手掌在半空中就被拦下。
“你给了她多少钱？”
“你是什么人？要你来多管闲事！”
“她丢了多少钱，我来替她补上便是。”
“哼，一共十枚铜板，拿来吧！”
“且慢……”
“怎么？又有什么问题？”
“还有一件事，我要带这小姑娘走，你要多少钱尽管开出来便是。”
“什么？”
“我说，我要买下这个小姑娘，怎么，你难道不肯？”
那老板娘圆圆的眼睛滴溜溜地一转，笑道：“不是不肯，只是这小……小珂可是我的心头肉，您突然说要买她走，我还真有点儿舍不得呢。”
“小珂？这是她的名字吗？”
“没错，小珂这孩子从小就十分乖巧，虽然我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不过我自己没有孩子，就一直把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看待呢！”
“那你知道她的亲生母亲是谁吗？”
“这个……”
段子墨见她收住话头，便从怀中摸出一大锭银子，道：“这些够吗？”
“够了够了！客官里边儿请！小二！小二！快给这位客官上茶！来，小珂，你也过来，这位客官要带你去过好日子呢，今天你就不用做活了！”
那老板娘收了银子，十分热情地将段子墨迎了进来，客栈里到处点着蜡烛，灯火通明。段子墨挑了楼梯旁的一张桌子坐下，并特意朝着那楼梯口多看了两眼。果然，在那楼梯口的转角处下方有一个黑魆魆的小洞，洞里铺着草垫，没有一点光亮，想来这里就是小珂的住所了。
段子墨心中有气，忍不住讥讽道：“你说把她当亲生孩子看待，就让她住在那种地方？”
“这……啊哈哈，客官，请坐，请坐……”
老板娘尴尬地赔着笑脸，至于小珂则老老实实地坐在段子墨的身旁，虽然两人从认识到现在还不过一刻钟时间，却已然将他当成了自己的精神支柱。
段子墨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开门见山道：“我要知道这孩子的过去，你若是知道点儿什么的话，就请告诉我吧，那些钱就当作是给你的赏钱了。”
“没问题没问题，说来那还是七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还没有开这家客栈，有一天早上，有人来敲我家的门，我听那敲门的声音十分急促，似乎外面那人有什么急事……”
小珂瞪大了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听着自己的身世，心情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打开门，见屋外站着一位年轻姑娘，那姑娘生得真是漂亮极了，简直美得不像人，她身上还带着十分昂贵的首饰，并且怀中还抱着一个刚出生还未满月的小娃娃。我当时就想，这人一定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说不定是和什么人私通，有了这孩子，所以才逃出来的。”
“果然，那姑娘说有什么人正在追她，恳求我收下这小孩儿。我当时还是个姑娘家，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哪里还有脸做人？只是我看这小姑娘生得实在可爱，她母亲又对我苦苦哀求，说是等几年以后一定回来接她，我当时看她哭得可怜，心里一软，就答应了，就这样慢慢地把这小孩拉扯大。”
“可是谁知道过了几年，小珂忽然有一天说她眼睛痛，我连忙派人去给她请了大夫，谁知大夫却说这孩子不是人，是个妖孽！我当时吓了一跳，回想起来这孩子的母亲把她送过来时，那天还下着大雪，可是地上却连脚印都没有一个，才知道这孩子果然是个妖孽……”
她这言语之中颇有不尽不实之处，当初她家境贫寒，连饭都吃不起了，还是小珂的母亲以白银千两相赠，她才开了这家客栈，日子才渐渐好过起来。若非小珂母亲许诺几年以后还会以重金相谢，她才不会这么好心抚养小珂长大，而这些年来也早把她虐待地够了。
小珂在听到妖孽两个字时，目光明显地黯淡了下来，段子墨轻轻揉弄着她的头发，意示安慰。
“那她母亲后来怎样了？”
“后来，后来她母亲就一直没有回来，这么多年来连封信都没有，我想多半是出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店里的小二将准备好的饭菜都端了过来，段子墨撕下一个鸡腿，递到小珂的手里，道：“你先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今天好好休息一晚，等明天我们再走。”
“嗯……”
“这位客官，关于您说要买小珂这件事，我们还没有商定呢！说实在的，我养了她这么多年，供她吃供她喝，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而且这孩子从小跟我长大，您要把她买走，至少让我知道她将来会有一个不错的归宿，到底您是什么人，买她回去做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这些你就不用管了，尽管开个价便是。”
“这……五十两白银！一口价！”
段子墨毫不犹豫，从储物戒中拿出一粒亮闪闪的珍珠，这珍珠是他在鲛人妖宫里得来的，并没有什么功效，纯粹是好看罢了，然而像这么大的珍珠在珠宝市场上却价值千金。
“我来的时候看到这镇上有一家钱庄，这粒珍珠至少可值一千两银子，等明天早上我会拿去换钱，再把那五十两银子给你便是。”
“一千两！”
那老板娘两眼冒光，像极了一只贪婪而可怕的妖兽。是晚，她彻夜未眠，心中悔恨无比，道：“那公子哥出手阔绰，一出手便是一千两银子，我怎地看走了眼？他既肯出五十两银子买那小贱人，未必不肯出五百两，五千两！不行，一定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他们走！”
然而第二天当她敲响客房门的时候，却见那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五十两银子，至于段子墨和小珂，这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她急匆匆地下楼，店里的杂役正在大堂洒扫，她冲上去一把揪住那杂役的衣服领子，怒气冲冲地问道：“人呢！楼上的人呢！”
“什么……什么人啊？”
“就是昨天晚上来借宿的那个年轻人！”
“哦，他今天一大早就带着小珂离开了，我看他在房间里留了五十两银子，就没有留他们……”
“可恶！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额，我记得他们出门往西拐了，大概是去河边了吧？”
“河边！”
老板娘一把将那杂役丢开，她虽然是个女子，但情急之下，力气却大得惊人。然而当她气喘吁吁地赶到河边时，周围就连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天边隐隐残存着一道云气，径直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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