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旧的结束！
隔天清晨，马车驶至田宅村。
终于回到家乡，可是林九的心绪却无比纷乱。四人生赴一人归，只叹命运无常，世事难料。
林九下了马车，背着裹尸袋向着关梁家中走去，将关梁的遗体安置好后，才转身回到家。
“咚咚咚。”林九敲响自家的院门。
“谁啊？”熟悉的嗓音从院内传来，伴随着轻轻的脚步声。
“是我，小禾，我回来了。”
木门打开了，林九看着林禾的脸庞，不由的一愣。
“你终于回来了。”林禾的双眼闪动着泪花，窜身抱住林九。
“我还以为哥哥你再也回不来了。”林禾的声音颤抖而沙哑。“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已经听张家的三兄弟说了，你和王力一起去望风谷了，那种危险的地方，你不要命了吗？”
“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家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还这样把生命当玩笑。”
林九去往望风谷的第二天傍晚，也就是他遭遇妖兽左右夹击，无奈跳河的时候。
王力的母亲见时间已经将近一天，但儿子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心里免不了有些焦急，先是找到林禾与杨征的家人。
但得到的结果确是让人一惊，两家人的说法竟然完全不一样，他们立马意识到事情并不对经。便一起找到之前与王力等人商谈的张家三兄弟询问。
三人听了王力母亲的询问后大感惊讶，没想到林九、王力、杨征三人都选择隐瞒家人前去冒险，便将王力等人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
这可吓坏了林禾等人，望风谷的危险可谓是凶名赫赫，算了算时间，林九等人怕是已经在谷内带了将近一天。
林禾担心的一夜未睡，昨天更是在村口站了一天，可却是苦苦等不到林九的身影。
王力的母亲不忍心继续看林禾越来越憔悴的神色，口中念叨着吉人自有天相，好说歹说将林禾劝回家中休息。
今天见到林九的身影，积累的压抑瞬间爆发。
“小禾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林九张开双臂抱紧林禾，右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脑袋。
林禾在林九的怀中呜咽抽泣，过了许久才平复好心情。
她松开双臂环视林九，这才发现仅就现在的状态十分难堪，破烂的皮甲和衣服，身上还带有不少伤。
“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有很多危险，还骗我说没事。我正好烧了热水，你先去清洗下伤口，我去给你拿伤药和衣服。”
林禾擦了擦眼泪，催促林九换洗，转身回屋去拿衣服了。
林九放松心神洗漱一番，开始在林禾的帮助下包扎伤口。
林禾看见哥哥脊背、双腿之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忍不住又哽噎起来。
“九哥，你答应我，不要在去冒险了，好吗？”
林九看着林禾，内心一阵柔软与愧疚。
“这次是九哥不对，让你担心了，我答应你。”
“哥，你都受这么多伤，那梁哥他怕也不好受吧，你一会儿帮他敷药去，他自己一个人包扎挺麻烦的。”林禾语气有些嗔怒，她还不知道关梁已经离世。
“关梁他···”林九看着不知情的林禾，叹息一声，半响才道。“他已经不在了。”
林禾手中包扎的动作蓦然停顿，眼神中闪烁着震惊与一丝不可置信的光芒。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禾的睫毛微微颤动，脸色被吓的煞白。
“望风谷一行危如累卵，犹如刀山火海，我也是虎口逃生。”林九苦笑道。
“我们四人进谷，不曾想到只有我一人侥幸留下性命。关梁他被小人偷袭，我背着他逃窜，可惜他身受重伤，躲避凶兽时又不能及时治疗，我只能带回他的遗体，让他能够入土为安。”
林禾呆愣许久，不在说话，只是默默的继续给林九包扎伤口。
···
整理好衣服，林九走向石桌，还没吃上多久，却突然听见院门外“咚咚咚”的捶门响起。
“林九，你给我开门，你给我开门啊！”尖锐的声音随之传来。
林九跑去拉开院门，只瞧见门外站着一个面色通红，眼角垂泪的妇女，身边还跟面色阴沉的中年男子和一个面色有些无奈的青年，身后还有一个面色铁青，双目圆瞪的男人。
他们这正是王力的父母和表哥以及杨征的父亲。
原来陈永已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王力的父母。
妇女此刻完全失了心智，见林九开门后就扑身挥手打向林九。
林九被这一幕吓了一跳，连忙侧身躲开。
陈永这时从背后用力拉住妇女。“大姨，你先冷静冷静，这件事并不能怪林九。”
“胡说！为什么这一去只有林九一个人平安过来，我的儿子却惨死在山谷，分明是这林九内心残忍，见死不救！可怜我儿年纪轻轻、心地善良，竟然不幸丧命蛇腹，他是多么好的孩子啊。”
妇女哭哭啼啼，声音尖锐刺耳。
“更别说他还带着灵草回来，谁知道是不是他心中歹毒，想要独吞好处，害死了我儿，说不定这一切的事都是他编的，我儿生性谨慎，天性纯良，怎会冒着生命危险，故意隐瞒我和孩子他爸，他一定是受了别人的蛊惑啊。”
林九并未生气，王力的母亲平时并不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人，此时痛失爱子，本就可怜，这只是她的发泄方式而已。
“阿姨节哀顺变，请先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当初王力邀请我和关梁去望风谷时，我内心本来是非常拒绝的，不曾料想到这一去只有我一人苟活于世。我林九虽不是圣人，但也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问心无愧，不会做出背后害人的事的。”林九苦笑。
如若不是关梁劝说林九前去，恐怕又是一种结局吧。
“实在是谷中情形危机，我自顾不暇，分身乏术，来不及施以援手。我的好友关梁也死于谷中，内心的感受亦是心如刀绞，我正要安葬关梁，阿姨和叔叔也请回去筹办葬礼，告慰王力的在天之灵吧。”
林九又转头看向杨征的父亲。
“杨征的所作所为，我不会替关梁原谅。况且他的死更是咎由自取。叔叔请回吧。”
“征儿不务正业，心术不正，是叔叔我教子无方。”男人轻叹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心术不正，只是孩子他妈走得早，他不忍心打骂。
可他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杨征其实是受到了王力和利益的蛊惑，才敢壮下胆子行凶。
林九的品性在村里人都清楚，况且又是王力邀请林九冒险，他们没理由怀疑林九的话。
陈永伸手拉住仍在抽泣的妇女，众人各自离去回家了。
经过此事后林九没心情继续吃饭了。
瞧瞧日子，明日宜丧葬。他便踏出院门，向着村里的棺材铺走去。
···
“徐爷爷，我来这订口棺材。”林九踏入铺子，只见一个老年人，躺在青竹摇椅上，手中夹着旱烟。
见有人前来，老人缓缓起身。
“是小九啊，哎。”老人看见是林九，重重的叹息一声。“人生自古苦离殇，怎能使人不断肠。生死难料，祸福靡常，最近的事情我已经有所耳闻。”
“此事你不用操心，明天我会把人将棺材送去，斯人已去，你还年轻，莫要被悲伤压垮啊。”老人浑浊的双目闪着一丝怜悯，对村里三位少年的死十分惋惜。
林九从身上拿出钱袋，便要付款。
“三位少年不幸夭折，实在是村里的悲事，留下一百文材料钱即可。”老人嘴唇微微翕动，他知道林九家境清贫。
“谢谢徐爷爷。”林九也并未客气，闲聊两句后便离开铺子了。
回家喊上林禾，一起向关梁家走去。
林九先将关梁的遗体清洗干净，让林禾找了一副关梁平时穿的衣服，给他穿好，抬起遗体放在正堂屋内，遗体下垫上白布，再用用红布盖上。
然后开始里外清洗房间。
买一些白纸等材料，再去请来几个抬棺的人，等到一切忙完，时间已是傍晚。
兄妹两人简单吃了些东西，开始为关梁守灵，等明天正式下葬。
···
时间来到清晨，林九二人并未等待多久，徐爷爷便送来了棺材。
“关梁父母早逝，又无亲人尚存，老头子就当一次长辈。”老人知道关梁孤苦无依，宗族中只剩他一人。
稀稀拉拉的人走来，大多是村里良善的中老年人。
选好良时，徐爷爷开始扫材，林九随后打开棺材盖，只见徐爷爷手抓一只雄鸡，面向大门，口中念念有词，将鸡从门里丢了出去。
馆内垫上十八份草纸，棺材左右及棺底另加三份。用十八根棉线当作腰带系上遗体。
将遗体入棺，头顶放上瓦，脚边放上砖。
林九割下几缕关梁的头发，合上棺材。
他决定要将关梁葬在这里，就在关梁的家里。
去繁从简，并不再去做法事。人们吃了白事饭，便离去了。
林九将墓地选在院子的树下，把纸钱挂在树上。
出殡前钉上棺材，抬棺的众人将棺材背出正厅，林九提着贡品，丢下白纸丧棒，拿起火把点燃纸马。
挖坑下葬，填土埋棺。
林九手持火把烧掉花圈，熊熊烈火映在他麻木无神的双眼中。
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去面对身边一个又一个人的远去。
林禾拉了拉林九的手臂，他回过神来，向着灰烬掩盖的坟墓鞠了一躬。
林九和林禾将院门锁上，就此离开。
丧事就此落下帷幕。
···
时间转眼已过去三天，林九准备再去为关梁烧些纸钱。
正在路上走的时侯，突然听到有人叫喊。
“林九。”陈永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快速跑向林九。
“有什么事情吗？”林九转过身来。
其实他本来就准备寻时间去找陈永，托他将关梁的头发带给公主。只是他们的丧事也没办完，便不想过多打扰。
“我这正有件事要找你，这不正巧在路上碰见你了嘛。”陈永右手叉腰喘着气。
“前些日子有些忙，所以没来得及跟你说，今天有些闲暇，便来交代一声，是公主命我跟你商量的。”
“公主？商量？公主如果有什么事情用得上我，只要是我林九帮得上忙，一定全力而为。商量一词，可不要如此折煞我。”林九神情露出有些困惑，但还是正色道。
“哈哈，公主的事情何须我等操心啊，公主前天挑走了一个姑娘，七八岁的小孩，早年父母离世，是个孤儿，公主看她可怜，就决定带走她。”陈永口气顿了顿。
“不过这都是闲话，公主和王爷随后离开了，许是有什么事情。走前交代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他蓦地站直身体，微笑道：“公主说她很欣赏你的为人，说你重情重义，是侠义之辈，想邀请你一同去往祖林，到时给你另作安排。”
“怎样，你意下如何啊？”陈永笑吟吟的看向林九。
林九听够才明白自己这是被灵雅儿挑中了，想要收作仆役。
“这本是喜事，只是可惜家妹尚小，我若离去，岂不是留下家妹一人孤苦伶仃。我是左右为难啊。”林九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想起七哥的叮嘱，做奴仆不是什么好事。
“哈哈哈，我岂是那么粗心之人？公主交代我时，我就说出了你家里的情况，公主她已经应允，如果你和林禾妹子点头答应，都可一起前去。”
陈永明显很为同乡林九感到高兴，朗声继续说道。
“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你被公主赏识，跟我们这些仆役肯定是不一样的。你也是撞了大运了，刚好碰见王爷和公主外出处理事务。家乡的生活可比不上祖林，时刻都有可能有兽灾，每月又要缴纳供奉，你好好考虑考虑。”
林九心中了然，原来是他们有事务在身才游行到此处。
主族挑选仆役时大多都是派手下的仆役前去挑选，基本上没有灵族人直接亲自前来挑选。
“我先回家和妹妹商量商量，尽快给你答复。”林九心想怕是很难拒绝灵雅儿的邀请，不然可能会遭到她的厌恶。
“可能明天公主和王爷就要回来了，你抓紧时间，莫要耽误。”陈永交代完后就笑着转身离开了。
林九继续走向关梁的墓地，烧了纸钱，便向家走去。
终于回到家乡，可是林九的心绪却无比纷乱。四人生赴一人归，只叹命运无常，世事难料。
林九下了马车，背着裹尸袋向着关梁家中走去，将关梁的遗体安置好后，才转身回到家。
“咚咚咚。”林九敲响自家的院门。
“谁啊？”熟悉的嗓音从院内传来，伴随着轻轻的脚步声。
“是我，小禾，我回来了。”
木门打开了，林九看着林禾的脸庞，不由的一愣。
“你终于回来了。”林禾的双眼闪动着泪花，窜身抱住林九。
“我还以为哥哥你再也回不来了。”林禾的声音颤抖而沙哑。“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已经听张家的三兄弟说了，你和王力一起去望风谷了，那种危险的地方，你不要命了吗？”
“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家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还这样把生命当玩笑。”
林九去往望风谷的第二天傍晚，也就是他遭遇妖兽左右夹击，无奈跳河的时候。
王力的母亲见时间已经将近一天，但儿子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心里免不了有些焦急，先是找到林禾与杨征的家人。
但得到的结果确是让人一惊，两家人的说法竟然完全不一样，他们立马意识到事情并不对经。便一起找到之前与王力等人商谈的张家三兄弟询问。
三人听了王力母亲的询问后大感惊讶，没想到林九、王力、杨征三人都选择隐瞒家人前去冒险，便将王力等人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
这可吓坏了林禾等人，望风谷的危险可谓是凶名赫赫，算了算时间，林九等人怕是已经在谷内带了将近一天。
林禾担心的一夜未睡，昨天更是在村口站了一天，可却是苦苦等不到林九的身影。
王力的母亲不忍心继续看林禾越来越憔悴的神色，口中念叨着吉人自有天相，好说歹说将林禾劝回家中休息。
今天见到林九的身影，积累的压抑瞬间爆发。
“小禾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林九张开双臂抱紧林禾，右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脑袋。
林禾在林九的怀中呜咽抽泣，过了许久才平复好心情。
她松开双臂环视林九，这才发现仅就现在的状态十分难堪，破烂的皮甲和衣服，身上还带有不少伤。
“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有很多危险，还骗我说没事。我正好烧了热水，你先去清洗下伤口，我去给你拿伤药和衣服。”
林禾擦了擦眼泪，催促林九换洗，转身回屋去拿衣服了。
林九放松心神洗漱一番，开始在林禾的帮助下包扎伤口。
林禾看见哥哥脊背、双腿之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忍不住又哽噎起来。
“九哥，你答应我，不要在去冒险了，好吗？”
林九看着林禾，内心一阵柔软与愧疚。
“这次是九哥不对，让你担心了，我答应你。”
“哥，你都受这么多伤，那梁哥他怕也不好受吧，你一会儿帮他敷药去，他自己一个人包扎挺麻烦的。”林禾语气有些嗔怒，她还不知道关梁已经离世。
“关梁他···”林九看着不知情的林禾，叹息一声，半响才道。“他已经不在了。”
林禾手中包扎的动作蓦然停顿，眼神中闪烁着震惊与一丝不可置信的光芒。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禾的睫毛微微颤动，脸色被吓的煞白。
“望风谷一行危如累卵，犹如刀山火海，我也是虎口逃生。”林九苦笑道。
“我们四人进谷，不曾想到只有我一人侥幸留下性命。关梁他被小人偷袭，我背着他逃窜，可惜他身受重伤，躲避凶兽时又不能及时治疗，我只能带回他的遗体，让他能够入土为安。”
林禾呆愣许久，不在说话，只是默默的继续给林九包扎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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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衣服，林九走向石桌，还没吃上多久，却突然听见院门外“咚咚咚”的捶门响起。
“林九，你给我开门，你给我开门啊！”尖锐的声音随之传来。
林九跑去拉开院门，只瞧见门外站着一个面色通红，眼角垂泪的妇女，身边还跟面色阴沉的中年男子和一个面色有些无奈的青年，身后还有一个面色铁青，双目圆瞪的男人。
他们这正是王力的父母和表哥以及杨征的父亲。
原来陈永已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王力的父母。
妇女此刻完全失了心智，见林九开门后就扑身挥手打向林九。
林九被这一幕吓了一跳，连忙侧身躲开。
陈永这时从背后用力拉住妇女。“大姨，你先冷静冷静，这件事并不能怪林九。”
“胡说！为什么这一去只有林九一个人平安过来，我的儿子却惨死在山谷，分明是这林九内心残忍，见死不救！可怜我儿年纪轻轻、心地善良，竟然不幸丧命蛇腹，他是多么好的孩子啊。”
妇女哭哭啼啼，声音尖锐刺耳。
“更别说他还带着灵草回来，谁知道是不是他心中歹毒，想要独吞好处，害死了我儿，说不定这一切的事都是他编的，我儿生性谨慎，天性纯良，怎会冒着生命危险，故意隐瞒我和孩子他爸，他一定是受了别人的蛊惑啊。”
林九并未生气，王力的母亲平时并不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人，此时痛失爱子，本就可怜，这只是她的发泄方式而已。
“阿姨节哀顺变，请先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当初王力邀请我和关梁去望风谷时，我内心本来是非常拒绝的，不曾料想到这一去只有我一人苟活于世。我林九虽不是圣人，但也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问心无愧，不会做出背后害人的事的。”林九苦笑。
如若不是关梁劝说林九前去，恐怕又是一种结局吧。
“实在是谷中情形危机，我自顾不暇，分身乏术，来不及施以援手。我的好友关梁也死于谷中，内心的感受亦是心如刀绞，我正要安葬关梁，阿姨和叔叔也请回去筹办葬礼，告慰王力的在天之灵吧。”
林九又转头看向杨征的父亲。
“杨征的所作所为，我不会替关梁原谅。况且他的死更是咎由自取。叔叔请回吧。”
“征儿不务正业，心术不正，是叔叔我教子无方。”男人轻叹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心术不正，只是孩子他妈走得早，他不忍心打骂。
可他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杨征其实是受到了王力和利益的蛊惑，才敢壮下胆子行凶。
林九的品性在村里人都清楚，况且又是王力邀请林九冒险，他们没理由怀疑林九的话。
陈永伸手拉住仍在抽泣的妇女，众人各自离去回家了。
经过此事后林九没心情继续吃饭了。
瞧瞧日子，明日宜丧葬。他便踏出院门，向着村里的棺材铺走去。
···
“徐爷爷，我来这订口棺材。”林九踏入铺子，只见一个老年人，躺在青竹摇椅上，手中夹着旱烟。
见有人前来，老人缓缓起身。
“是小九啊，哎。”老人看见是林九，重重的叹息一声。“人生自古苦离殇，怎能使人不断肠。生死难料，祸福靡常，最近的事情我已经有所耳闻。”
“此事你不用操心，明天我会把人将棺材送去，斯人已去，你还年轻，莫要被悲伤压垮啊。”老人浑浊的双目闪着一丝怜悯，对村里三位少年的死十分惋惜。
林九从身上拿出钱袋，便要付款。
“三位少年不幸夭折，实在是村里的悲事，留下一百文材料钱即可。”老人嘴唇微微翕动，他知道林九家境清贫。
“谢谢徐爷爷。”林九也并未客气，闲聊两句后便离开铺子了。
回家喊上林禾，一起向关梁家走去。
林九先将关梁的遗体清洗干净，让林禾找了一副关梁平时穿的衣服，给他穿好，抬起遗体放在正堂屋内，遗体下垫上白布，再用用红布盖上。
然后开始里外清洗房间。
买一些白纸等材料，再去请来几个抬棺的人，等到一切忙完，时间已是傍晚。
兄妹两人简单吃了些东西，开始为关梁守灵，等明天正式下葬。
···
时间来到清晨，林九二人并未等待多久，徐爷爷便送来了棺材。
“关梁父母早逝，又无亲人尚存，老头子就当一次长辈。”老人知道关梁孤苦无依，宗族中只剩他一人。
稀稀拉拉的人走来，大多是村里良善的中老年人。
选好良时，徐爷爷开始扫材，林九随后打开棺材盖，只见徐爷爷手抓一只雄鸡，面向大门，口中念念有词，将鸡从门里丢了出去。
馆内垫上十八份草纸，棺材左右及棺底另加三份。用十八根棉线当作腰带系上遗体。
将遗体入棺，头顶放上瓦，脚边放上砖。
林九割下几缕关梁的头发，合上棺材。
他决定要将关梁葬在这里，就在关梁的家里。
去繁从简，并不再去做法事。人们吃了白事饭，便离去了。
林九将墓地选在院子的树下，把纸钱挂在树上。
出殡前钉上棺材，抬棺的众人将棺材背出正厅，林九提着贡品，丢下白纸丧棒，拿起火把点燃纸马。
挖坑下葬，填土埋棺。
林九手持火把烧掉花圈，熊熊烈火映在他麻木无神的双眼中。
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去面对身边一个又一个人的远去。
林禾拉了拉林九的手臂，他回过神来，向着灰烬掩盖的坟墓鞠了一躬。
林九和林禾将院门锁上，就此离开。
丧事就此落下帷幕。
···
时间转眼已过去三天，林九准备再去为关梁烧些纸钱。
正在路上走的时侯，突然听到有人叫喊。
“林九。”陈永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快速跑向林九。
“有什么事情吗？”林九转过身来。
其实他本来就准备寻时间去找陈永，托他将关梁的头发带给公主。只是他们的丧事也没办完，便不想过多打扰。
“我这正有件事要找你，这不正巧在路上碰见你了嘛。”陈永右手叉腰喘着气。
“前些日子有些忙，所以没来得及跟你说，今天有些闲暇，便来交代一声，是公主命我跟你商量的。”
“公主？商量？公主如果有什么事情用得上我，只要是我林九帮得上忙，一定全力而为。商量一词，可不要如此折煞我。”林九神情露出有些困惑，但还是正色道。
“哈哈，公主的事情何须我等操心啊，公主前天挑走了一个姑娘，七八岁的小孩，早年父母离世，是个孤儿，公主看她可怜，就决定带走她。”陈永口气顿了顿。
“不过这都是闲话，公主和王爷随后离开了，许是有什么事情。走前交代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他蓦地站直身体，微笑道：“公主说她很欣赏你的为人，说你重情重义，是侠义之辈，想邀请你一同去往祖林，到时给你另作安排。”
“怎样，你意下如何啊？”陈永笑吟吟的看向林九。
林九听够才明白自己这是被灵雅儿挑中了，想要收作仆役。
“这本是喜事，只是可惜家妹尚小，我若离去，岂不是留下家妹一人孤苦伶仃。我是左右为难啊。”林九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想起七哥的叮嘱，做奴仆不是什么好事。
“哈哈哈，我岂是那么粗心之人？公主交代我时，我就说出了你家里的情况，公主她已经应允，如果你和林禾妹子点头答应，都可一起前去。”
陈永明显很为同乡林九感到高兴，朗声继续说道。
“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你被公主赏识，跟我们这些仆役肯定是不一样的。你也是撞了大运了，刚好碰见王爷和公主外出处理事务。家乡的生活可比不上祖林，时刻都有可能有兽灾，每月又要缴纳供奉，你好好考虑考虑。”
林九心中了然，原来是他们有事务在身才游行到此处。
主族挑选仆役时大多都是派手下的仆役前去挑选，基本上没有灵族人直接亲自前来挑选。
“我先回家和妹妹商量商量，尽快给你答复。”林九心想怕是很难拒绝灵雅儿的邀请，不然可能会遭到她的厌恶。
“可能明天公主和王爷就要回来了，你抓紧时间，莫要耽误。”陈永交代完后就笑着转身离开了。
林九继续走向关梁的墓地，烧了纸钱，便向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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