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3.失效的秩序（求追读、求收藏）
C3.失效的秩序
暴雨后的清晨，空气中依稀弥漫着湿润的气息，柏油马路被暴雨浇透，呈现出近乎漆黑的深色。道路两旁堆积了不少枯黄的树叶，它们被昨晚的狂风折磨的躲在墙角里，又被大雨一浇，无力地抱在一起，只能等着在阴暗的角落里慢慢腐烂。天空依旧是昏暗无光的样子，根据天气预报的报道，似乎接下来的几天还是有雨。
马修每天早晨都会在街角的咖啡店外吃早餐，一杯热咖啡，几片刷上花生酱的香脆烤吐司，然后再来上一份外带的鲜虾三明治——统共只需要五枚铜币。
这听上去的确有些诡异，一个高科技城市里的流通货币竟然是金属硬币，要知道“无人区”之外的其它城市都在使用电子货币，这个年头谁还用不方便的硬币啊！然而事实就是这样，在这三十八万平方千米的无人区，硬币就是流通货币，这是管理局的规定，也是至高无上的法则。
想想看，无人区内部的城市无论是何种业务都需要使用硬币作为支付手段，生活在无人区内部的普通人亦或是异能者想要使用城市服务，就必须要在城市里工作，赚取这种由官方发行的“硬币”。
再者，这种特殊货币会使外部世界对无人区的干扰无限接近于零，因为无人区内流动的硬币在外部世界的人看来一文不值，同理，外部世界的货币在无人区内也不被承认，确切来说，内外的货币根本不会交换流通，因为和外部世界的货物交易完全是通过管理局等官方机构来完成的，即便是无人区内部的企业也没办法和外部世界有贸易上的接触。
再加上户籍制度和边界线的高墙，这一系列的制度将生活在无人区里的人牢牢地绑在了这片土地上。所以严格来讲，无人区说白了就是一个独立的国家。
但是最要命的地方就在这儿，虽然这是一个实际意义上的“国家”，但这个国家的内部却毫无秩序可言，动荡和不安的情绪弥漫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或者说，这是一潭毫无希望可言的死水。
这两个比喻实际上并不冲突。
普通人和异能者相互仇视，管理局和市警之间也有尖锐的矛盾，人满为患的监狱，枪支泛滥的街头，这些代表着动荡和不安；没有人能离开这个无人区，没有人对接下来的生活抱有期待，社会已经板结定型，没有希望，没有光明，成了一滩平静的死水......
这座城市看上去好像是在稳定运行，但是实际上没有一处走在正轨上。
马修曾经尝试让这一切回归到最基础的平衡中去，以中间人的身份调和各方的矛盾，以新的秩序取代早在很久以前便已经失效的旧的体系。然而他失败了，还败得很彻底。现在他已经基本放弃了过去的幻梦，只是想做个普通人在这个无光的熔炉里生存下去。
“马修，你的鲜虾三明治。”年轻靓丽的女服务员面带灿烂的微笑从店里走出来，将用褐色纸袋包好的三明治放在马修的面前，她叫莉莉，今年十七岁，是一名异能者，曾经因为偷盗而被管理局抓捕入狱，而当时把她送进管理局白色监狱的人就是马修。
不过很快她便被释放了，因为她的危险等级被评定为D，属于“无害”，之后马修帮助她在这家咖啡店里找了一份工作，虽然薪水不高，但是再也不用靠着偷盗度日了。对此，莉莉一直很感谢马修当初的帮助，还经常对别人说，如果没有马修的话，她早晚会横尸在某个臭水沟里。
将五枚铜币放进莉莉的手心里，马修说了一句多谢。
“不客气，你知道我总是欢迎你的。”
马修也只是笑，不过他刚要起身，就被某个壮汉给按回到了椅子上。
“马修。”
“埃里克......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埃里克和希德尼一样是马修之前的同僚，这个家伙是个普通人，而且对异能者有着强烈的仇恨。因为他的父母正是被异能者活活折磨死的，所以他对异能者的恨是镌刻在骨子里的，也是因此，他很讨厌试图和异能者团体媾和的马修。
“局长让你回去。”
果然还是这个破事儿。
马修心想。
“昨天希德尼来找过我，我连她的请求都拒绝了，你觉得你来会让我的想法有什么改变吗？”
“我不会客客气气地求你回去，你不同意，我就他妈绑你回去。”
“啊哈，你是要来硬的，明白了......”马修突然抓住埃里克按着他肩膀的右手，用力将他中间的三根指头掰断，然后又掐住他的后颈，毫不留情地将他的脸砸在木桌上。一次又一次，直到埃里克的鼻血溅满木桌，马修才松手。
站在一边的莉莉被吓傻了，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因为埃里克可是管理局的人，专管像她这样的异能者，如果管理局为此事找她麻烦的话......她恐怕又得在监狱里呆上一段时间了。
“呸。”埃里克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却被冰冷的枪管抵住了脑袋，“——你想和管理局开战吗？就为了这群该死的异能者？”
“去你妈的埃里克，是你先来找我茬的，我说了我不回去，你再来找我，就不只是三根手指这么简单了。明白？”
“你家里窝藏着异能者......需要我把这件事情告诉管理局吗？”
马修差一点就真的扣动扳机了。
这件事情他不曾告诉过任何人，埃里克知道，是因为他刚才去过马修的家。异能指示针不会出错，马修的家里有异能反应。
“看来你是真的想死。”
【杀意】
马修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埃里克，对方并没有反击的迹象。
怎么回事？
“——跟我回去，这件事情我们两清。”埃里克话音未落，街角一阵轰鸣声传来，一辆红色的跑车从街角飞速驶来，马修看到坐在后座上的男人将突击步枪的枪管伸出窗口，对着店门口的他们一阵扫射。
刺耳的枪声冲进马修的脑海，子弹如骤雨般扫向他们，莉莉情急之下将马修扑倒在地，但马修还是不幸中枪，他艰难地抬起手枪对着远去的跑车扣动扳机，可是只是将将打碎了跑车的后车窗玻璃。
回过神来，埃里克已经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了，身上被刨开了五六个窟窿，鲜血汨汨地从窟窿里面流出来。而莉莉则是软绵绵的趴在马修的身上，马修将空枪摔在地上，将瘦小的莉莉抱在怀里，一边轻轻地晃动她一边叫着她名字。
“——莉莉，莉莉！”
马修的右手摸到了湿润粘稠的液体，他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涂满鲜血，莉莉的后背被打成了马蜂窝，鲜血将她背后的制服完全染成红色——她已经断气了。
“啊......”
马修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仿佛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卡在嗓子里，这份寒冷逐渐扩展至全身上下，马修觉得自己的手指和脚趾也失去了知觉。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但是无论如何也流不下来，他瞪大了眼睛，剧烈地呼吸着，以湿滑的路面为“视点”，乌云和光亮交错在一起，一瞬间天地颠倒，上下旋转，视线所及的一切都被拧成螺旋状，飞向天空。
接着，空荡荡的街道上回荡起凄厉而撕心裂肺的惨叫。
受惊的鸦群在天空中盘旋，它们似乎在庆祝这座城市又多了两具新鲜的尸体。
暴雨后的清晨，空气中依稀弥漫着湿润的气息，柏油马路被暴雨浇透，呈现出近乎漆黑的深色。道路两旁堆积了不少枯黄的树叶，它们被昨晚的狂风折磨的躲在墙角里，又被大雨一浇，无力地抱在一起，只能等着在阴暗的角落里慢慢腐烂。天空依旧是昏暗无光的样子，根据天气预报的报道，似乎接下来的几天还是有雨。
马修每天早晨都会在街角的咖啡店外吃早餐，一杯热咖啡，几片刷上花生酱的香脆烤吐司，然后再来上一份外带的鲜虾三明治——统共只需要五枚铜币。
这听上去的确有些诡异，一个高科技城市里的流通货币竟然是金属硬币，要知道“无人区”之外的其它城市都在使用电子货币，这个年头谁还用不方便的硬币啊！然而事实就是这样，在这三十八万平方千米的无人区，硬币就是流通货币，这是管理局的规定，也是至高无上的法则。
想想看，无人区内部的城市无论是何种业务都需要使用硬币作为支付手段，生活在无人区内部的普通人亦或是异能者想要使用城市服务，就必须要在城市里工作，赚取这种由官方发行的“硬币”。
再者，这种特殊货币会使外部世界对无人区的干扰无限接近于零，因为无人区内流动的硬币在外部世界的人看来一文不值，同理，外部世界的货币在无人区内也不被承认，确切来说，内外的货币根本不会交换流通，因为和外部世界的货物交易完全是通过管理局等官方机构来完成的，即便是无人区内部的企业也没办法和外部世界有贸易上的接触。
再加上户籍制度和边界线的高墙，这一系列的制度将生活在无人区里的人牢牢地绑在了这片土地上。所以严格来讲，无人区说白了就是一个独立的国家。
但是最要命的地方就在这儿，虽然这是一个实际意义上的“国家”，但这个国家的内部却毫无秩序可言，动荡和不安的情绪弥漫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或者说，这是一潭毫无希望可言的死水。
这两个比喻实际上并不冲突。
普通人和异能者相互仇视，管理局和市警之间也有尖锐的矛盾，人满为患的监狱，枪支泛滥的街头，这些代表着动荡和不安；没有人能离开这个无人区，没有人对接下来的生活抱有期待，社会已经板结定型，没有希望，没有光明，成了一滩平静的死水......
这座城市看上去好像是在稳定运行，但是实际上没有一处走在正轨上。
马修曾经尝试让这一切回归到最基础的平衡中去，以中间人的身份调和各方的矛盾，以新的秩序取代早在很久以前便已经失效的旧的体系。然而他失败了，还败得很彻底。现在他已经基本放弃了过去的幻梦，只是想做个普通人在这个无光的熔炉里生存下去。
“马修，你的鲜虾三明治。”年轻靓丽的女服务员面带灿烂的微笑从店里走出来，将用褐色纸袋包好的三明治放在马修的面前，她叫莉莉，今年十七岁，是一名异能者，曾经因为偷盗而被管理局抓捕入狱，而当时把她送进管理局白色监狱的人就是马修。
不过很快她便被释放了，因为她的危险等级被评定为D，属于“无害”，之后马修帮助她在这家咖啡店里找了一份工作，虽然薪水不高，但是再也不用靠着偷盗度日了。对此，莉莉一直很感谢马修当初的帮助，还经常对别人说，如果没有马修的话，她早晚会横尸在某个臭水沟里。
将五枚铜币放进莉莉的手心里，马修说了一句多谢。
“不客气，你知道我总是欢迎你的。”
马修也只是笑，不过他刚要起身，就被某个壮汉给按回到了椅子上。
“马修。”
“埃里克......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埃里克和希德尼一样是马修之前的同僚，这个家伙是个普通人，而且对异能者有着强烈的仇恨。因为他的父母正是被异能者活活折磨死的，所以他对异能者的恨是镌刻在骨子里的，也是因此，他很讨厌试图和异能者团体媾和的马修。
“局长让你回去。”
果然还是这个破事儿。
马修心想。
“昨天希德尼来找过我，我连她的请求都拒绝了，你觉得你来会让我的想法有什么改变吗？”
“我不会客客气气地求你回去，你不同意，我就他妈绑你回去。”
“啊哈，你是要来硬的，明白了......”马修突然抓住埃里克按着他肩膀的右手，用力将他中间的三根指头掰断，然后又掐住他的后颈，毫不留情地将他的脸砸在木桌上。一次又一次，直到埃里克的鼻血溅满木桌，马修才松手。
站在一边的莉莉被吓傻了，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因为埃里克可是管理局的人，专管像她这样的异能者，如果管理局为此事找她麻烦的话......她恐怕又得在监狱里呆上一段时间了。
“呸。”埃里克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却被冰冷的枪管抵住了脑袋，“——你想和管理局开战吗？就为了这群该死的异能者？”
“去你妈的埃里克，是你先来找我茬的，我说了我不回去，你再来找我，就不只是三根手指这么简单了。明白？”
“你家里窝藏着异能者......需要我把这件事情告诉管理局吗？”
马修差一点就真的扣动扳机了。
这件事情他不曾告诉过任何人，埃里克知道，是因为他刚才去过马修的家。异能指示针不会出错，马修的家里有异能反应。
“看来你是真的想死。”
【杀意】
马修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埃里克，对方并没有反击的迹象。
怎么回事？
“——跟我回去，这件事情我们两清。”埃里克话音未落，街角一阵轰鸣声传来，一辆红色的跑车从街角飞速驶来，马修看到坐在后座上的男人将突击步枪的枪管伸出窗口，对着店门口的他们一阵扫射。
刺耳的枪声冲进马修的脑海，子弹如骤雨般扫向他们，莉莉情急之下将马修扑倒在地，但马修还是不幸中枪，他艰难地抬起手枪对着远去的跑车扣动扳机，可是只是将将打碎了跑车的后车窗玻璃。
回过神来，埃里克已经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了，身上被刨开了五六个窟窿，鲜血汨汨地从窟窿里面流出来。而莉莉则是软绵绵的趴在马修的身上，马修将空枪摔在地上，将瘦小的莉莉抱在怀里，一边轻轻地晃动她一边叫着她名字。
“——莉莉，莉莉！”
马修的右手摸到了湿润粘稠的液体，他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涂满鲜血，莉莉的后背被打成了马蜂窝，鲜血将她背后的制服完全染成红色——她已经断气了。
“啊......”
马修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仿佛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卡在嗓子里，这份寒冷逐渐扩展至全身上下，马修觉得自己的手指和脚趾也失去了知觉。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但是无论如何也流不下来，他瞪大了眼睛，剧烈地呼吸着，以湿滑的路面为“视点”，乌云和光亮交错在一起，一瞬间天地颠倒，上下旋转，视线所及的一切都被拧成螺旋状，飞向天空。
接着，空荡荡的街道上回荡起凄厉而撕心裂肺的惨叫。
受惊的鸦群在天空中盘旋，它们似乎在庆祝这座城市又多了两具新鲜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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