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公主府对峙

    朱厚熜上门抓人的时候,德清大长公主完全就是懵的。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刚开始见朱厚熜的时候,德清大长公主还以为是侄儿上门拜见自己的。

    谁知道一群锦衣卫,将自己的公主府给围了起来。

    为首的朱厚熜,道了句请安后,就让自己把林鹿给交出来。

    德清大长公主语无伦次,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兄长他,他……”

    德清大长公主慌乱的目光投向府内的中使司司正。

    “鹿儿呢?上哪儿去了?可在府中?”

    司正闪躲着,想要避开德清大长公主的视线。

    “大公子昨夜,未曾归家……”

    朱厚熜冷着脸,“去哪儿了。”

    司正的声音越来越小,“奴……奴才不知……”

    先前兴府世子刚入京的时候,曾到府上来拜见德清大长公主。

    那会儿他和兴府世子见过一面,虽然也是不苟言笑的模样,却比如今威严的姿态可亲多了。

    听说兴府世子如今常去诏狱,果然是已经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了吗?

    司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把身体蜷缩地更小了一些。

    朱厚熜微微侧首,对身后吩咐:“全城缉捕,叫巡捕营的也一起找。今日若是找不到,就将公主府内的所有人都羁押。”

    德清大长公主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

    “你兄长所犯何罪?!至于要将公主府上下都连坐?!”

    “你们为血脉至亲,他不曾得罪过你。我也不曾!何至于要将人逼到这般田地?”

    朱厚熜平静地望着有些歇斯底里的德清大长公主。

    “德清姑母,表兄他为严家一案的主谋。如今找不到人,侄儿自然只能将他列为逃犯。同时也必须对府内是否窝藏罪犯,抱有怀疑。”

    “如有得罪之处,请姑母海量包容。侄儿秉公办案,还请姑母莫要阻拦。”

    德清大长公主气得直打哆嗦。

    同是一家人,非得喊打喊杀起来,连半丝情面都不愿意给。

    她指着朱厚熜,骂道:“不过藩地小宗!就算一朝飞入宫中,麻雀也成不了凤凰!”

    “你以为继统的定然是你吗?往后的日子如何,且不知道呢!如今倒是在我跟前拿腔拿调地横起来了!”

    “昔日皇兄与你父亲在宫中如何苟且偷生,你不知,我却清楚得很!”

    “自以为蒙受皇恩,得了宠爱,就尾巴翘上天了。我告诉你,你的下场未必有你父亲那般好!”

    德清大长公主凤目怒睁,扫视着满院子的锦衣卫。

    “我倒是要看看,今日谁敢从我府上带走一人!”

    朱厚熜不怒反笑。

    “姑母说得对,昔年孝庙与父王的确过得不如意。”

    他慢悠悠地道:“可姑母连宪庙时,连封号都不曾得。不也一样吗?”

    “既然姑母这般说话,那侄儿就更要怀疑林鹿就藏在府内。”

    他厉声喊道:“陆炳!”

    已经高过朱厚熜半个头的陆炳应声,三两步上前,抱拳领命。

    “带人去搜!”

    德清大长公主顿时慌张起来。

    “我看谁敢动!司正,着人去叫顺天府府尹来!”

    “备马车,我要入宫面见陛下!今日之事,定要讨个说法!”

    德清大长公主望着面不改色的朱厚熜,直接气笑了。

    “若是真要将此子定为继统之人,我第一个反对!”

    朱厚熜好心出声提醒她。

    “姑母,按制,公主是不能参与政事的。林姑父已故,如今府内当家的就是林鹿,他不过一荫职,更不可能说得上话。”

    似乎想起来什么,朱厚熜笑了一下。

    “不过姑母倒是可以去都察院一趟,在榻上病着的刘御史,就是帮表兄隐瞒,才有这场灾祸。”

    “表兄应当同都察院的人挺熟,不若姑母去一趟,看看会不会还有人愿意帮忙的。”

    德清大长公主声音喑哑,恨恨道:“不过是一个七品编修,也值当如此大动干戈?”

    朱厚熜面若冰霜,朗声反驳:“即便是九品,那也是朝廷命官。岂能由勋戚辱之?”

    “若天下知今日勋戚所做的恶事,岂非对皇兄之英明产生怀疑?”

    “姑母,你是想让皇兄受天下学子、官员的指责吗?”

    德清大长公主张张嘴,方才嚣张的气焰,顿时就没了大半。

    她不敢。

    别说皇兄不在了,就是父皇在的时候,她在宫内也不受宠爱,和其他两個姐姐谨小慎微地过着日子。

    仅凭一个大长公主的身份,没有实际权力的自己,根本不可能,也不敢和天子叫板。

    可难道就这样看着儿子被抓去诏狱,受诸般酷刑不成?

    德清大长公主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

    陆炳带着搜查的人,匆匆回报。

    “除了后院女眷所住外,其余地方并未见到案犯。”

    朱厚熜“嗯”了一声,看了眼恍神的德清大长公主,叫人将公主府围了起来。

    “仔细提防案犯逃脱,若有懈怠的,我不会轻饶。”

    德清大长公主跌坐在椅子上,呆呆地问:“鹿儿呢?可在我房内藏好了?”

    司正低声回答:“大公子一直藏着呢,不敢出来见面。”

    “如今安全的地方,也就只有殿下的房内了。”

    德清大长公主的眼中突然涌出两行泪来。

    “兴府世子围了府,更是不可能让我入宫去陛见。听他的口气,一日寻不着鹿儿,一日便不会撤人……”

    她猛地抓住司正的衣袖,声音高了起来。

    “难不成,难不成我就要这样把鹿儿交出去吗?”

    “若证据确凿,鹿儿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那可是诏狱啊!寿宁侯跟建昌伯,不就是死在那里头的吗?”

    她缓缓松开司正的衣袖,又喃喃道:“若鹿儿被抓进诏狱,届时屈打成招……”

    “他何曾吃过这种苦!”

    德清大长公主用丝帕捂着脸,哀哀哭泣起来。

    司正劝说了许久,见无用,心里也着急。

    只不过他急的,是如何设法偷摸着出门,去找离开的兴府世子。

    好将大公子的下落告诉他。

    毕竟当时大公子是叫自己,去联系城内那些泼皮的。

    若是叫兴府世子查出来,自己也也得捎带上。

    现下倒是绝佳的戴罪立功之际。

    为保命,卖主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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