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缉捕归案

    林鹿的藏身之地,朱厚熜早就猜到了。

    对于林鹿而言,恐怕如今最安全的,除了他母亲的住处外,没有第二个地方。

    除非是天子下旨,让人将整个公主府里里外外搜查一遍,否则林鹿根本就不会被找到。

    朱厚熜也不着急,他知道,自然会有人把林鹿送到自己面前来。

    周瑛和朱麟倒是抓得挺快。

    这俩小子自以为出了一口恶气,给了严嵩一点颜色之后,自家就万事大吉。

    何况叫他们干这事儿的,是林鹿,他们又不是主动要去严家找茬的,干他们什么事。

    朱厚熜找到他们的时候,哥儿俩还在勾栏喝着小酒听着曲,一副好不快活的模样。

    朱厚熜嫌弃腌臜,没进去,也没让陆炳进去。

    “要是叫文孚学坏了,到时候你父亲可不得埋怨我。就在外头等着吧,反正也逃不了。”

    朱厚熜直接就在街边的一个摊子坐下,要了一些点心。

    今日跟着自己来办差的人,全都有份。

    陆炳叼着白糖糕,看了周围聊天的锦衣卫,凑近朱厚熜,附耳说话。

    “世子好手段,不过些许蝇头小利,就让他们这些混子服服帖帖,如今我父亲也不过是面上的头儿,大家还不是听世子的。”

    朱厚熜慢悠悠地舀着碗里的馄饨。

    “是皇兄给我的脸面,我不过是想法收服这些人罢了。”

    他抬眼扫了一圈,有些轻视之意。

    “这些锦衣卫,已经从根子上就烂了。大都是世袭和荫职,考较也不过是走过场,不堪大用。”

    “不过撑撑场面。什么货色都往这里头扔。”

    朱厚熜自幼就被蒋王妃悉心教导,便是在路边吃东西,也斯文得很。

    一碗寻常的馄饨,倒是叫他吃出山珍海味的模样来。

    陆炳也跟着放慢了吃东西的速度,眼睛不由自主地朝对面看。

    那勾栏里头,鸡飞狗跳的动静还挺大,时不时传出女子的尖叫声。

    也不知那些锦衣卫的老人,在里面干了些什么,会不会连累到世子。

    陆炳下意识地又收回视线,去看正用丝帕擦嘴的朱厚熜。

    自打上回世子和陛下去了趟京郊后,世子的性子就变了些,柔和了不少。

    往里日,世子看人,总是带着几分审视。

    现在倒是不这样了。

    不过府邸内不知为何,有些人逐渐受到世子的冷遇,从内院调到外院去了。

    陆炳吃完手上最后一口白糖糕,拍拍手里的糕点渣滓。

    大抵是世子另有打算吧,不管这些。

    进去勾栏的锦衣卫,已经押着周瑛和朱麟出来了。

    两个人衣衫不整,露着白花花的胸脯,一身酒气熏天,难闻地要死。

    朱厚熜嫌弃地用丝帕掩住口鼻,往后退了几步。

    “别往我跟前带了,臭的要死。直接送去诏狱就行。”

    周瑛醉醺醺地,想要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只觉得有好几个重影,合不到一块去。

    他打了個酒嗝,酒气朝着朱厚熜直喷过去。

    “你知道我是谁吗?敢抓我?”

    双手被反剪到身后,没办法拍胸,只得挺直了腰板。

    “我姑姑,乃是孝肃皇后!孝肃皇后知道是谁吗?”

    朱厚熜皱着眉,朝锦衣卫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把人带走。

    朱麟似乎已经彻底醉了过去,耷拉着头,两眼紧闭。

    等被扔上囚车时,他才被疼痛唤醒。

    看了看周遭,一时没反应过来,被酒麻痹了的五感,让他的脑子转动不起来。

    边上周瑛酒后发完疯,精疲力尽,已经开始呼呼大睡。

    朱麟看着两边倒退的景色,打了个哈欠,靠在周瑛身上,又睡了。

    直到被关进诏狱,兄弟俩才知道大事不妙。

    不过阴暗潮湿的诏狱中,没人搭理他二人的叫喊声。

    朱麟丧气地靠在狱门上,用力捶了一下地。

    “这回叫林鹿那小子给坑了!”

    周瑛冷笑,“他朱厚熜不过是仗着有陛下撑腰。我还就不信了!难道陛下还真能无所顾忌,就这么把我俩给办了。”

    他捅了捅朱麟。

    “你父亲多年立下的功劳,足够抵罪了。难不成陛下还能夺爵?”

    首任成国公朱能,是靖难功臣,跟着太宗打天下的。

    当年就连太宗,都对其礼遇有加。

    想要被革爵,难度可不小。

    朱麟却是想,自己这回承爵的事,八成是黄了。

    犯了这样的罪,无论父亲再怎么帮自己,天子最多只能保下自己一条命。

    想要承爵?

    百官的口水先教自己做人。

    周瑛早就承袭庆云侯,根本不在意这个,也不会往这上面想。

    两人是酒肉朋友,都不得志,才聊得来。

    朱麟想借周瑛的力,为自己承爵增一份希望。

    周瑛在京师跋扈惯了,却也想交好手握实权的成国公府。

    两人一拍即合,才走到一处耍。

    若要说交情有多深,也未必。

    不过彼此臭味相投,根本不会两肋插刀。

    现在主使的三人,就仅剩一个缩在母亲那里不肯出来的林鹿。

    他是性子急躁,不是傻。

    躲过了朱厚熜的搜查后,根本不出母亲房间的门,连饭都是端进去吃的。

    只是平时在外面野惯了,时间一长,难免心痒痒。

    又急于保命,不得不按捺心思。

    只是越忍耐,就越想出去。

    玩倒是其次,主要是想着探听周瑛和朱麟的情况如何。

    他问了司正好多次,司正都推说公主府被围,自己断了消息渠道,也不知情。

    不过林鹿期盼的好日子,很快就来了。

    天子听说德清大长公主府被围后,给朱厚熜传了口谕,说他做得过分,赶紧把人撤了。

    本来就蹲了好些天,也没蹲到人,早就无心守在此处的锦衣卫,听说能走,跑得比谁都快。

    趁着夜色深,想和周瑛、朱麟碰头的林鹿催着司正安排自己出府。

    他想着,自己不过出趟门,打听清楚情况后,赶紧回来就是。

    若是周瑛和朱麟那处也风头紧,自己就出城,去庄子上先躲一躲。

    只是左脚刚迈出后门,就看到背着手的朱厚熜,面朝着自己。

    林鹿一愣,赶紧把腿伸回来,想把门关上。

    陆炳朝前一扑,连门带人,一起扑倒。

    寂静的夜里,响亮的“哐当”声,惊动了许多人。

    周遭府邸的灯朝这边聚拢过来。

    朱厚熜朝不远处停着的马车,扬了扬下巴。

    “是表兄自己走过去,还是我叫人拖着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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