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们开家青楼可好
次日，曲府一大早便忙碌起来，侍卫和下人来来往往。听说城主要收一名义子，邀请了全城所有世家豪门前来观礼。除了知道真相的少数人，其他人都好奇此人是谁。
曲府门口，宋琦亲自当值，对来人一一检查，然后由下人带往主议事厅。走进大厅的人，都面露诧异之色。以往台上的四张椅子，只剩下一张摆在正中。胡何二家的椅子撤了还好说，姜家的呢？
厅内除了这一张椅子，再无其他可坐之处。众世家面面相觑，相熟的聚在一起，私下议论，这到底是收义子，还是有其他用意。众人自然明白这用意为何，但谁也不敢说出来。
早上9点，曲明轩出现在大门口，身后跟着曲府管事、蒋尽忠和陈杰率领的两队带刀侍卫。曲明轩径直走到台上椅子坐下，两队侍卫进屋后分左右两列站立，同时大喊一声：“静”。
厅内嘈杂的议论声霎时停下，落针可闻。曲明轩缓缓扫视一圈，才开口说道：“我曲明轩今年三十有八，只可惜尚无子嗣继承家业。今蒙天意所示，收一义子为引，壮我曲家声势，以备今后有所出。今日特请诸位世家到此观礼，昭示全国。”
话音刚落，礼乐声响起，恢复本来面目的小二，一步步走上大厅。他感觉，自己就像那个穿新衣的皇帝，正在接受大型处决。
侍卫搬来一张椅子，放在曲明轩左首，姜雨难得地穿着一身华服坐到椅子上，带着温暖的笑容看着小二。
小二眼里只剩下这张笑脸，再也感受不到周围的种种目光。走到台前十步，他双膝跪下，口喊：“义子王小二，见过义父义母。”
接下来，管事宣读小二身世，家规。一套流程下来，差不多花了1个多小时，小二腿都跪得酸麻。正当众人以为仪式就要结束之时，却见姜家家主姜山从侧旁走出。
“今日还有一件大事宣布，请大家稍安勿躁。”
姜山先是安抚众人一番，接着郑重说道：“我烈山分封百年，国力日渐衰弱，民不聊生。如今又有北方高阳国厉兵秣马，意图侵我烈山，一统天下。为了烈山千万百姓，我们四大家族决议尊曲家为主，于3月初3举行立国大典，聚全国之力，抵御强敌。届时，请各大世家，全国各封地领主到场听封，不到者以敌国论处。”
对此，众人早有意料，待这锤子落下，不由得都兴奋起来。他们可不是为了统一而高兴，烈山权柄向来被四大家族垄断。但立国后，不再实行家族军事统治，从都城到地方，都会有许多衙门和职位出现。光靠四大家族原有人手远远不够，更何况胡何二家，主家已亡，旁支怕也落不得好，那空缺的位置更多了。
钱权向来不分离，烈山大部分家族都只有钱，对权势早已饥渴难耐。只是不知此次封赏以何为依据。说不得回去要备份厚礼，找曲家和姜家相熟之人打探一二。
看着台下那些贪婪的目光，曲明轩暗自嘲笑。胡家何家灭了又如何，这些世家只会高兴，蛋糕大了，分蛋糕的人又少了。谁不想当官，可他们以为官是这么好当的？
曲明轩突然又有些失望，若都是这样利欲熏心之辈，当了官恐怖只会令局势更乱。他将拥有一块更庞大的土地，却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帮他管理。
仪式散后，小二依照规矩，还要去拜会各房夫人。姜雨和二夫人姜红菱自然是不用再去，主要还是何昭君。
首次单独面见这位女中豪杰，小二内心还有点小激动。
何昭君和曲灵都没参加典礼，但自有下人将殿中一切汇报给她。小二的真实身份让她吃了一惊，之前还想过拉拢这位司马家远亲。但他若是曲明轩早就布下的暗子，即便她身为长辈，也再不敢托大。自家母女的前途还握在曲明轩手中，对他这位义子，也要想办法讨好一下。
曲灵有些失神，那个曾和她谈笑风生的表哥，那个她以为是个乡巴佬的周无忌，居然是个骗子。
看着眼前这张平平无奇的脸，何昭君笑道：“贤侄真是瞒得我好苦，现在算是一家人，以后有空可要多来坐坐。”
这语气哪像堂堂国主夫人，反倒像是青楼里的姐儿，不愧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小二还是拜了一拜，“还望夫人见谅，之前重任在身，不敢打扰，倒是和灵儿妹妹相处甚好。”
曲灵怨恨地看着他，一直以来的骄傲，不允许她承受如此打击后还能坦然面对，她甚至把自己软弱的一面也暴露给了他。
小二看着这个倔强，自以为是的姑娘，想起了曲明轩的话，有时最简单的办法却是最有效的。
他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不用这么看我，你谋害司马青衫夫妇的事，我都知道。”
曲灵的怨恨变成了惊恐，原来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秘密，这么多人知道，她有什么可骄傲的？
何昭君仿佛在小二身上看到了曲明轩的影子，都是上来就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狠人。在这种狠人面前，什么花言巧语都没意义，唯有直来直去。
小二继续说道：“江湖儿女，你报复一个渣男，甚至累及家人，手段虽然狠毒了点，但也情有可原。我不会干涉，留给该找你讨债的人解决。你报复人家，也要允许别人报复回来。你就该多向你母亲学习学习。”
何昭君放下心来，原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她只是疑惑，“贤侄大人有大量，只是不知你所说讨债的人是谁？”
“日后自会知晓。”司马青衫还活着的事，留给她们自己去探究吧。
“夫人，我今日前来，一是拜会，二是有一件事想请夫人为我解惑。”
“何事？”何昭君不知道，他们之间除了司马家，还有其他什么瓜葛？
“四年前，夫人修建别院时，曾从野外山村抓了一批村民回来，不知是惯例，还是有其他缘由。”小六之死，依然还有些谜团，目前只剩这母女两是知情者了。
何昭君细细回想一番，方才记起此事，但她没觉得有何不妥。
“当时，有一个工头前来自荐，说城里工人价钱太贵，不如去野外抓点村民，价钱低又能吃苦耐劳。他说的还算有理，我便同意了。”
这个工头应该不是长生门的，否则他直接带人杀过去就行，小二又问：“没查过工头来历？”
“曲府用人，自然是要查的。他的确是阳城的工头，活干得好，小有名气，只是爱克扣工人工钱。也不算大问题，我便没有苛求。”
“工头以前打杀过工人吗？”
“打伤倒是有过，杀人没听过。”
小二又转头问曲灵：“你确定工头死了？”
刚刚还沮丧的曲灵，听到小二问及此事，第一时间便想起游园会后绑架他们的女人。原来他们是一伙的，她此时对小二多了点畏惧，仿佛在他面前完全没有任何秘密。
她也不知小二探询此事的原因，只不过死了两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难道里面还牵扯什么大阴谋？
她小声答道：“我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办事的是跟随母亲多年的侍卫。若你不信，可以把他叫来，你亲自询问。”
“不必了。”
小二陷入沉思。这个工头的确可疑，偏偏抓了村里人，偏偏又找借口杀了小六。他应该是受人指使，既然不是长生门，那就很可能是天下第一楼。
小二想起老爹的德行，得出一个大胆推测：老爹为了磨炼他，找人掳走村民，“弄死”小六。然后又借曲灵的手，弄死了工头这个隐患。如果小六没死，那天六就有点可疑了。
小二有种破了大案的兴奋，他又问道：“夫人和长生门是怎么联系的？”
他连这事都知道，果然是老爷的心腹之人。何昭君答道：“我和母亲只是他们安排在青楼里的人顺手所救，并没有专门保护，所以我母亲出门才遇害。后来见我身份提升，便安排了一个侍女在我身边，为他们探听消息。前晚，这个侍女突然消失。我也不知该如何联系他们。”
长生门果然都撤出阳城了，小二略微放心，正准备告辞去质问天六时，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夫人，小侄还有一件事，想请夫人帮忙参详。”
“你说。”
“何府有些女眷，没犯什么大错，被我保了下来。城主交给我处理，我也不知该如何安排，想请夫人给出个主意。”
足智多谋的何昭君，经历过社会毒打，又习得诸多技能，应该是解决这个难题的不二人选。
何昭君虽然爱耍阴谋诡计，但也只是针对仇人。由于自身经历，她对劳苦大众还是颇为同情，这从她很少苛责府里下人便可看出。小二保下何府女眷的行为，让她觉得，这人比曲明轩有人情味多了。
她建议道：“贤侄既蒙城主收为义子，将来必定重任在身，肯定要在外开府。那就需要不少下人，你何不直接收为奴仆？”
小二苦笑道：“之前略微问过，这些女眷有69人之多。我一个孤家寡人，哪用得了这么多人。”
“卖给青楼或者其他世家如何？”
“许多人就喜欢欺辱这些落魄的世家女子，那还不如不保他们。”
你这圣母心也太重了，何昭君生出点钦佩之意，她开解倒：“贤侄考虑得太多了，你可知这世间女子，大多都是听天由命的性子。能保住性命就已谢天谢地，又哪还在乎屈不屈辱。一些女子或许还愿意去勾栏卖笑，活得还稍微滋润些。”
连何昭君都抱此想法，可见她这话相当有理。不过，作为一个拥有点现代女权意识的人，小二不想在他手底下出现这种事。
其实，他稍微有点想法，但没找到能负责实施的人，何昭君倒是合适。
“夫人，我倒有个想法，你听听是否可行。”
“哦？那我洗耳恭听。”何昭君大感有趣。
“阳城青楼都是私人开办，所交赋税低，老板还大肆压榨，里面女子大多过得并不好。所以我想，是否可由官方开办一家青楼。”
“这和私人青楼有何区别呢？”
这可就有说头了，小二理了理思路。
“首先，我们给女子设乐籍，让她们身份比普通青楼女子高。其次，除了小费外，按品级高低发工钱。我们不强迫卖身，自愿的也不禁止，但定为较低级别，越是有才艺且不卖身的，级别越高。第三，我会建议城主对私人青楼征重税，如果他们还压榨女子，服务必然下滑，便竞争不过官办青楼。第四、除了教导才艺外，定期给她们做体检，进一步提高身份。第五、多想点表演形式，不光是歌舞，还有舞台剧之类的，就能吸引更多人。”
小二一口气讲完，喝了口水，便等待着何昭君的品评。
何昭君神采奕奕，里面有些话她听不大懂，但大概意思明白。她附和道：“世家贵族最喜附庸风雅，越是得不到的他们越是追捧。按级别发工钱这点好，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卖身的想法，还能鼓励她们多习才艺。但舞台剧是什么？”
“就是编一个故事，让姑娘们到舞台上表演。”小二把前几日给姜雨讲的“黄泉见母”的故事，又给何昭君讲了一遍。
何昭君眼神愈发明亮，何家覆灭，她的仇基本已报，突然对前景多了些迷茫。她的出身改变不了，根本不敢奢望当什么正宫娘娘。她是个理智的人，并不像小二所想，会与姜雨宫斗。相反，她还会千方百计讨好姜雨。不求尊荣，只求安乐。
小二所说之事，若是能办成，她不仅有事可做，还能帮助老爷增加收入，一举两得。
“贤侄是想我来做这件事？”
“正是，听说夫人从小在青楼生活，各种才艺精通，正适合主导此事。”小二没有嘲笑的意思，事实如此。
何昭君也不在意，喜笑颜开，“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青楼是这个时代不可磨灭的印记，小二没能力彻底消除，他只能尽力让它变得更好。当然，也只是针对富人而已。面向普通百姓的低等勾栏，他也无能为力。如果说富人更热衷于风雅，穷人纯粹就为了下半身那点事。想让他们高雅，他们没钱也没那个兴趣。
官办青楼开办后，最尴尬的反倒是私人青楼，不上不下。或许，以后就只有官办和低等勾栏两家独大了。
终于又解决一件事，小二起身告辞，“夫人留步，待我将此事禀告城主，征得他同意，自会有人与你接洽。”
何昭君依然亲自把小二送出了府门，回屋看着还在发呆的曲灵，头疼不已。这个女儿哪都好，就是执拗骄傲，怎么都改不了。
是的，曲灵并没有被小二折服。相反，她觉得都是差不多年纪的人，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小二被他当做了一个要超越的目标，但她不不知道，一个开挂的人，她如何超越？总要等真正撞到南墙，她才知道疼。
聊得尽兴，午饭时间早过。何昭君让下人呈上饭菜，边吃边教导女儿。该说的还是要说，能不能听得进去，她也无可奈何。
小二心里还有一万个为什么，并不觉的饥饿。以本来面目走在街上，这光明正大的感觉，的确比偷偷摸摸舒爽得多。
街上行人指指点点，早上收子立国的事已传遍阳城。只是立国对于普通百姓，看不出有多大的好处，奇闻轶事自然成了关注焦点。
“看，那就是之前的周无忌公子，丑多了啊！”
“那公子榜是不是要改改排名了。”
“听说司马家的事，就是他查办的，有此大功，丑点又如何？”
小二终于体会到之前变得太帅的坏处了，期望太高，失望也越大。
我原本也还算帅的好不好，心里千万头草泥马飞过。
曲府门口，宋琦亲自当值，对来人一一检查，然后由下人带往主议事厅。走进大厅的人，都面露诧异之色。以往台上的四张椅子，只剩下一张摆在正中。胡何二家的椅子撤了还好说，姜家的呢？
厅内除了这一张椅子，再无其他可坐之处。众世家面面相觑，相熟的聚在一起，私下议论，这到底是收义子，还是有其他用意。众人自然明白这用意为何，但谁也不敢说出来。
早上9点，曲明轩出现在大门口，身后跟着曲府管事、蒋尽忠和陈杰率领的两队带刀侍卫。曲明轩径直走到台上椅子坐下，两队侍卫进屋后分左右两列站立，同时大喊一声：“静”。
厅内嘈杂的议论声霎时停下，落针可闻。曲明轩缓缓扫视一圈，才开口说道：“我曲明轩今年三十有八，只可惜尚无子嗣继承家业。今蒙天意所示，收一义子为引，壮我曲家声势，以备今后有所出。今日特请诸位世家到此观礼，昭示全国。”
话音刚落，礼乐声响起，恢复本来面目的小二，一步步走上大厅。他感觉，自己就像那个穿新衣的皇帝，正在接受大型处决。
侍卫搬来一张椅子，放在曲明轩左首，姜雨难得地穿着一身华服坐到椅子上，带着温暖的笑容看着小二。
小二眼里只剩下这张笑脸，再也感受不到周围的种种目光。走到台前十步，他双膝跪下，口喊：“义子王小二，见过义父义母。”
接下来，管事宣读小二身世，家规。一套流程下来，差不多花了1个多小时，小二腿都跪得酸麻。正当众人以为仪式就要结束之时，却见姜家家主姜山从侧旁走出。
“今日还有一件大事宣布，请大家稍安勿躁。”
姜山先是安抚众人一番，接着郑重说道：“我烈山分封百年，国力日渐衰弱，民不聊生。如今又有北方高阳国厉兵秣马，意图侵我烈山，一统天下。为了烈山千万百姓，我们四大家族决议尊曲家为主，于3月初3举行立国大典，聚全国之力，抵御强敌。届时，请各大世家，全国各封地领主到场听封，不到者以敌国论处。”
对此，众人早有意料，待这锤子落下，不由得都兴奋起来。他们可不是为了统一而高兴，烈山权柄向来被四大家族垄断。但立国后，不再实行家族军事统治，从都城到地方，都会有许多衙门和职位出现。光靠四大家族原有人手远远不够，更何况胡何二家，主家已亡，旁支怕也落不得好，那空缺的位置更多了。
钱权向来不分离，烈山大部分家族都只有钱，对权势早已饥渴难耐。只是不知此次封赏以何为依据。说不得回去要备份厚礼，找曲家和姜家相熟之人打探一二。
看着台下那些贪婪的目光，曲明轩暗自嘲笑。胡家何家灭了又如何，这些世家只会高兴，蛋糕大了，分蛋糕的人又少了。谁不想当官，可他们以为官是这么好当的？
曲明轩突然又有些失望，若都是这样利欲熏心之辈，当了官恐怖只会令局势更乱。他将拥有一块更庞大的土地，却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帮他管理。
仪式散后，小二依照规矩，还要去拜会各房夫人。姜雨和二夫人姜红菱自然是不用再去，主要还是何昭君。
首次单独面见这位女中豪杰，小二内心还有点小激动。
何昭君和曲灵都没参加典礼，但自有下人将殿中一切汇报给她。小二的真实身份让她吃了一惊，之前还想过拉拢这位司马家远亲。但他若是曲明轩早就布下的暗子，即便她身为长辈，也再不敢托大。自家母女的前途还握在曲明轩手中，对他这位义子，也要想办法讨好一下。
曲灵有些失神，那个曾和她谈笑风生的表哥，那个她以为是个乡巴佬的周无忌，居然是个骗子。
看着眼前这张平平无奇的脸，何昭君笑道：“贤侄真是瞒得我好苦，现在算是一家人，以后有空可要多来坐坐。”
这语气哪像堂堂国主夫人，反倒像是青楼里的姐儿，不愧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小二还是拜了一拜，“还望夫人见谅，之前重任在身，不敢打扰，倒是和灵儿妹妹相处甚好。”
曲灵怨恨地看着他，一直以来的骄傲，不允许她承受如此打击后还能坦然面对，她甚至把自己软弱的一面也暴露给了他。
小二看着这个倔强，自以为是的姑娘，想起了曲明轩的话，有时最简单的办法却是最有效的。
他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不用这么看我，你谋害司马青衫夫妇的事，我都知道。”
曲灵的怨恨变成了惊恐，原来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秘密，这么多人知道，她有什么可骄傲的？
何昭君仿佛在小二身上看到了曲明轩的影子，都是上来就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狠人。在这种狠人面前，什么花言巧语都没意义，唯有直来直去。
小二继续说道：“江湖儿女，你报复一个渣男，甚至累及家人，手段虽然狠毒了点，但也情有可原。我不会干涉，留给该找你讨债的人解决。你报复人家，也要允许别人报复回来。你就该多向你母亲学习学习。”
何昭君放下心来，原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她只是疑惑，“贤侄大人有大量，只是不知你所说讨债的人是谁？”
“日后自会知晓。”司马青衫还活着的事，留给她们自己去探究吧。
“夫人，我今日前来，一是拜会，二是有一件事想请夫人为我解惑。”
“何事？”何昭君不知道，他们之间除了司马家，还有其他什么瓜葛？
“四年前，夫人修建别院时，曾从野外山村抓了一批村民回来，不知是惯例，还是有其他缘由。”小六之死，依然还有些谜团，目前只剩这母女两是知情者了。
何昭君细细回想一番，方才记起此事，但她没觉得有何不妥。
“当时，有一个工头前来自荐，说城里工人价钱太贵，不如去野外抓点村民，价钱低又能吃苦耐劳。他说的还算有理，我便同意了。”
这个工头应该不是长生门的，否则他直接带人杀过去就行，小二又问：“没查过工头来历？”
“曲府用人，自然是要查的。他的确是阳城的工头，活干得好，小有名气，只是爱克扣工人工钱。也不算大问题，我便没有苛求。”
“工头以前打杀过工人吗？”
“打伤倒是有过，杀人没听过。”
小二又转头问曲灵：“你确定工头死了？”
刚刚还沮丧的曲灵，听到小二问及此事，第一时间便想起游园会后绑架他们的女人。原来他们是一伙的，她此时对小二多了点畏惧，仿佛在他面前完全没有任何秘密。
她也不知小二探询此事的原因，只不过死了两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难道里面还牵扯什么大阴谋？
她小声答道：“我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办事的是跟随母亲多年的侍卫。若你不信，可以把他叫来，你亲自询问。”
“不必了。”
小二陷入沉思。这个工头的确可疑，偏偏抓了村里人，偏偏又找借口杀了小六。他应该是受人指使，既然不是长生门，那就很可能是天下第一楼。
小二想起老爹的德行，得出一个大胆推测：老爹为了磨炼他，找人掳走村民，“弄死”小六。然后又借曲灵的手，弄死了工头这个隐患。如果小六没死，那天六就有点可疑了。
小二有种破了大案的兴奋，他又问道：“夫人和长生门是怎么联系的？”
他连这事都知道，果然是老爷的心腹之人。何昭君答道：“我和母亲只是他们安排在青楼里的人顺手所救，并没有专门保护，所以我母亲出门才遇害。后来见我身份提升，便安排了一个侍女在我身边，为他们探听消息。前晚，这个侍女突然消失。我也不知该如何联系他们。”
长生门果然都撤出阳城了，小二略微放心，正准备告辞去质问天六时，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夫人，小侄还有一件事，想请夫人帮忙参详。”
“你说。”
“何府有些女眷，没犯什么大错，被我保了下来。城主交给我处理，我也不知该如何安排，想请夫人给出个主意。”
足智多谋的何昭君，经历过社会毒打，又习得诸多技能，应该是解决这个难题的不二人选。
何昭君虽然爱耍阴谋诡计，但也只是针对仇人。由于自身经历，她对劳苦大众还是颇为同情，这从她很少苛责府里下人便可看出。小二保下何府女眷的行为，让她觉得，这人比曲明轩有人情味多了。
她建议道：“贤侄既蒙城主收为义子，将来必定重任在身，肯定要在外开府。那就需要不少下人，你何不直接收为奴仆？”
小二苦笑道：“之前略微问过，这些女眷有69人之多。我一个孤家寡人，哪用得了这么多人。”
“卖给青楼或者其他世家如何？”
“许多人就喜欢欺辱这些落魄的世家女子，那还不如不保他们。”
你这圣母心也太重了，何昭君生出点钦佩之意，她开解倒：“贤侄考虑得太多了，你可知这世间女子，大多都是听天由命的性子。能保住性命就已谢天谢地，又哪还在乎屈不屈辱。一些女子或许还愿意去勾栏卖笑，活得还稍微滋润些。”
连何昭君都抱此想法，可见她这话相当有理。不过，作为一个拥有点现代女权意识的人，小二不想在他手底下出现这种事。
其实，他稍微有点想法，但没找到能负责实施的人，何昭君倒是合适。
“夫人，我倒有个想法，你听听是否可行。”
“哦？那我洗耳恭听。”何昭君大感有趣。
“阳城青楼都是私人开办，所交赋税低，老板还大肆压榨，里面女子大多过得并不好。所以我想，是否可由官方开办一家青楼。”
“这和私人青楼有何区别呢？”
这可就有说头了，小二理了理思路。
“首先，我们给女子设乐籍，让她们身份比普通青楼女子高。其次，除了小费外，按品级高低发工钱。我们不强迫卖身，自愿的也不禁止，但定为较低级别，越是有才艺且不卖身的，级别越高。第三，我会建议城主对私人青楼征重税，如果他们还压榨女子，服务必然下滑，便竞争不过官办青楼。第四、除了教导才艺外，定期给她们做体检，进一步提高身份。第五、多想点表演形式，不光是歌舞，还有舞台剧之类的，就能吸引更多人。”
小二一口气讲完，喝了口水，便等待着何昭君的品评。
何昭君神采奕奕，里面有些话她听不大懂，但大概意思明白。她附和道：“世家贵族最喜附庸风雅，越是得不到的他们越是追捧。按级别发工钱这点好，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卖身的想法，还能鼓励她们多习才艺。但舞台剧是什么？”
“就是编一个故事，让姑娘们到舞台上表演。”小二把前几日给姜雨讲的“黄泉见母”的故事，又给何昭君讲了一遍。
何昭君眼神愈发明亮，何家覆灭，她的仇基本已报，突然对前景多了些迷茫。她的出身改变不了，根本不敢奢望当什么正宫娘娘。她是个理智的人，并不像小二所想，会与姜雨宫斗。相反，她还会千方百计讨好姜雨。不求尊荣，只求安乐。
小二所说之事，若是能办成，她不仅有事可做，还能帮助老爷增加收入，一举两得。
“贤侄是想我来做这件事？”
“正是，听说夫人从小在青楼生活，各种才艺精通，正适合主导此事。”小二没有嘲笑的意思，事实如此。
何昭君也不在意，喜笑颜开，“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青楼是这个时代不可磨灭的印记，小二没能力彻底消除，他只能尽力让它变得更好。当然，也只是针对富人而已。面向普通百姓的低等勾栏，他也无能为力。如果说富人更热衷于风雅，穷人纯粹就为了下半身那点事。想让他们高雅，他们没钱也没那个兴趣。
官办青楼开办后，最尴尬的反倒是私人青楼，不上不下。或许，以后就只有官办和低等勾栏两家独大了。
终于又解决一件事，小二起身告辞，“夫人留步，待我将此事禀告城主，征得他同意，自会有人与你接洽。”
何昭君依然亲自把小二送出了府门，回屋看着还在发呆的曲灵，头疼不已。这个女儿哪都好，就是执拗骄傲，怎么都改不了。
是的，曲灵并没有被小二折服。相反，她觉得都是差不多年纪的人，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小二被他当做了一个要超越的目标，但她不不知道，一个开挂的人，她如何超越？总要等真正撞到南墙，她才知道疼。
聊得尽兴，午饭时间早过。何昭君让下人呈上饭菜，边吃边教导女儿。该说的还是要说，能不能听得进去，她也无可奈何。
小二心里还有一万个为什么，并不觉的饥饿。以本来面目走在街上，这光明正大的感觉，的确比偷偷摸摸舒爽得多。
街上行人指指点点，早上收子立国的事已传遍阳城。只是立国对于普通百姓，看不出有多大的好处，奇闻轶事自然成了关注焦点。
“看，那就是之前的周无忌公子，丑多了啊！”
“那公子榜是不是要改改排名了。”
“听说司马家的事，就是他查办的，有此大功，丑点又如何？”
小二终于体会到之前变得太帅的坏处了，期望太高，失望也越大。
我原本也还算帅的好不好，心里千万头草泥马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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