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诡雷
“巽位，北二十一。”
“啥？”
青年降低了车速，莫名其妙的位置指向让他觉得有些疑惑，这面前来历不明的少女，随手抛着造型极具年代感的纯金钱币，指路的方式也是别具一格。
“美女，你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
羽看到这场面，噗嗤一笑。略修习过的羽自然是懂，她叫了叫铃。
“把手机拿出来，我教你。看到那个蓝色的小方块没有，然后两只手向两边拉，对，左手边那个黄色的标志，拿给他看。”
铃也反应了过来，不仅时界的问题，仙家的定位方式同一个凡人讲，自己也是秀逗了。
“嗯——！”
铃歪了歪嘴，按羽的说法将手机上的地点指给了青年。那青年呵呵一笑，点了点头。
“美女，你带这么多钱，又去西车场，也是要去那里玩吧？哎，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大小姐？还挺勇的。”
铃不耐烦的又向着挡风玻璃弹了两枚金币，示意他可以闭嘴的，但羽提醒她，尽量不要太过于嚣张，稍微听一听，他方才讲的西车场，她也没有听说过。
“吼？你好像知道不少嘛，看你的眼神，貌似是对钱不感兴趣，那你喜欢什么？”
话说一半，铃便开始脱下了鞋子，丢在了青年的腿上，原本不动如山的青年，见到这场面，方向盘都抖动了一下。
“额……不知道小姐你怎么称呼啊？”
见其如此，铃嘴角快咧到耳边了，这种恶作剧的感觉，总是能让她感觉到血脉偾张。
“本……”
羽及时止住了她，提醒她这里要叫她真实的名字。铃考虑了一下，觉得也好，毕竟会省去很多麻烦。
“林沫羽，你呢？”
“很好听的名字，我叫李潇，哈哈哈，话说，小姐，这金币好特别啊，看上去很新，但又好像很古老啊？”
“哼，凡民一个，倒也算是有眼光，那可是冀仙窑正窑的真货，一颗就抵你凡间金山一座。”
说着，铃又开始脱掉羽好不容易求她才穿上了的袜子，她没明白，这个时代的人类为什么要搞出来这么多多此一举的东西，她随手一扬，一只扔在了后座上，一只扔搭在了青年的手腕。
“小…小姐，你要是这么着急，要不，我们先停车？”
李潇听完她这傲慢的一腔调，也是有些尴尬，毕竟她正在上高中的妹妹时常也会这么中二，不过就这个程度而言，未免也太过于大胆了些，想到这，他的脸开始发烫。铃见他如此，将鼻尖贴了过去，轻轻闻了闻，突然放声大笑。
“没有讨厌的臭味，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原来是小雏雀啊。”
羽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希望她不要玩的太过火，自己的身体，被别人乱搞，是想死的心都有。
李潇有些羞怒，他扭头气鼓鼓的瞪了铃一眼，但随即又平和下来，理智敲打了他，好奇眼前的丫头，光是闻了闻，就能判断出，自己没有沾过女人，是怎么做到的。
“呵呵，小姐真是好眼力，不知道小姐您……”
“话多，不该问的别问。”
李潇哼哼一笑，心想这女孩也是个活宝，这三枚金币看成色估重怎么也得有个五六万元了，陪她胡闹一夜，也无妨。
“好好好，小姐说什么便是，喏，前面就是……”
李潇转头品味了一眼，但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白光一闪，脚下剧烈抖动，身体像是悬浮了一般。紧接着，巨响轰鸣，火光冲天，车厢外一片狼藉，烈火熊熊。
“啊啊！”
待爆鸣渐渐平息，火光逐渐柔和，只见铃右手白光泛起，侧过身来，左脚直直的顶在了李潇的脸上，堵住了他的嘴，也防止他乱动。
“看来，你说的西车场的朋友，还真是热情好客啊。”
羽在其意识中，目睹了这一切，她不可思议的盯紧窗外，那还在燃烧的油罐车残骸，就那样翻滚着碎开。而车的内部，却丝毫无损。看着吓傻的李潇，铃摇了摇头。
“凡人就是麻烦。”
啪——
“喂，小子，醒醒！”
一个清澈的耳光，受到惊吓的李潇慢慢回过神来，他才意识到，当前的情况是出了车祸，看着窗外的火光，他竟直接向铃扑了过来。
“林…林小姐！不要怕！没事的！没…没事，我记得，你手边有一张防火毯！你快跑！”
说着，他抄起门手旁的矿泉水瓶，一股脑的倒在了铃的头上。
“噗，额！你……”
铃右手还在持着法术，倍感莫名其妙，她一脚直接把扑过来的李潇踢到了驾驶位上，狠狠地把刚才流下来的水喷了他一脸。
“你这人有毛病吧？开你的车！”
李潇见她一直举着右手，先是一愣，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马上重新发动车子，不料这车外的高温，早就使节温系统融化掉了，根本无法启动。这一套下来，羽也是有些惊讶，先不说，在这冷清的西车场，在笔直的路上会有油罐车横穿。一个小小的术法，就能从那种威力当中，护这铁盒完好无损，也算是神迹了。
“啊——烦死了！”
铃左手拽起李潇的领子，把下身从驾驶位转回了副驾驶，一脚踢飞了整个车门。
“不是吧？”
李潇的下巴也好像跟着车门同步了一样，夸张的张了老大。拎着李潇的铃，右手扔保持着术式从车中探出，赤脚踏在燃烧的烈火中，火焰是在炙烤着她，但又像是在轻轻的依偎。
羽朝火焰的另一边冷冷一句。
“出来吧，野路子，这种程度就想干掉咱？也太看不起咱了吧？”
“天乾火属性？”
铃凝视着残焰外围，一瘦小的身影慢慢清晰起来，身披墨绿斗篷，和早上来闹事的家伙们戴着同一款面具。
“给你个机会吧？你自己说，或者……”
面具人斗篷下的臂膀微抖，一缕寒芒飞射而出，直奔铃的眉心，虽说铃两只手哪个也没空出来，但只见她把头一扬，头扭向了一侧，一口衔住了那柄飞刃，面具人浑身一抖，心知境界差距，咬着牙说道。
“我只要他的命，你是何人？竟敢违天而行？”
羽看着那面具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什么反派？都修仙了还玩刀。”
铃将那飞刀从口中取下，向身侧一抛，悬在了耳边。
“这刀…鸣字器，你们是虚天殿的人？”
“哼，既然你知道，天旨要人，还不速速退去？”
此话一出，像是踩了铃的雷，她心头一怒，低下了头，冷冷说道。
“哼，天旨，老娘最烦的就是这个，矮冬瓜，看好了，鸣字器，是这么用的。”
嗡——噗嗤
说完，铃挥动手指，悬耳小刀银光回烁，强光若雷鸣点昼，刺耳的啸叫使人耳鸣，她扣了扣耳朵，可这人类的耳朵，她还是没怎么适应，习惯性的摸了摸脑袋。不过那边的面具人就没有这么悠哉了，他再也无法摸到自己的脑袋了。
“诶？我怎么，躺在地……”
本就是惊厥过度的李潇再次目睹了眼前的极恐对决，他明白，没有一种现代武器，看看她的脸，再看看那一边失去术式笼罩烧成渣的车子，他长舒了一口气。
“啊？你醒啦？那个铁盒子，本仙会补偿你的，不过，你要带我去那个叫西车场的地方，啊，真是的，味道更浓了。”
“咳咳，不敢不敢，仙人救命之恩…咳咳咳…”
铃才反应过来，这里的燃烧的空气，李潇的喉咙可能会受不了。她右手环住了他的腰，从一地残骸中一跃而起，跳到了一小二层的白楼上方。李潇望着远离的地面，又是深深叹了口气。
“凡人真是麻烦啊，好些了吧？好点了就别装死了，那个入口在哪？”
铃把李潇扔在了一边，自己则蹲在了楼顶的一角，这里视野开阔，同时也能更清楚的闻到那铜臭味。
“您，真的是…心月狐？”
一旁沉默了些许的李潇突然开口绝杀，铃脸色一变，一把揪起他的领子，将他按在了楼顶的空调外机上，一改以往的宠溺愉悦，变得冰冷无比。
“你最好解释的够清楚。”
面对铃这样，李潇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轻松了下来，这让羽也是觉得惊奇。
“他好像只是普通人啊，你别把他掐死了喂！你先听听他怎么说啊！”
羽看不下去，只能劝了劝铃。
“心月狐仙人，可以…听我讲个故事么？我知道我很啰嗦，但是这很重要！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您！”
“哼哼，好啊～但解释不清楚，我会把你的脑袋和那个矮冬瓜放一起。”
说着，铃拍了拍他的脖子。被扔下的李潇拍了拍胸口和大腿上的灰尘，干脆一口气坐了下来，使自己的视线尽量比蹲下的她更低一些。
“我的爷爷，是一位风水先生，从小，我就听他讲很多很多玄妙的故事，有擎天的巨蛇，有吞海的大龟，争斗的仙佛，这些真的让我我很向往，我也蠢到过兴高采烈的和玩伴们分享，但被人骂做是小神经病。后来长大了，我几乎翻阅了所有的神话书籍，却没有找到小时听到过的任何一个故事，那时我也就明白了，也许，爷爷的奇思妙想，是想给我一个其妙灵动的童年。”
“啧，大荒南天持空真仙蚀树蟒，东末洋朱海圣君慈铭龟？你爷爷没有骗你！怪事，你爷爷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认识渡劫以上的妖仙？”
铃来了兴趣，一下扑到了李潇的面前，几乎快把他推到在地，可方才一跃而起时，胸前的顶扣松掉了一颗，在李潇眼前，是好个风光景色，羽看了看衣衫不整的李潇，还有毫无自觉的铃，她咳了咳，换了副调侃的语气。
“咳咳，心月狐大人，您稍微注意点形象可以吗？”
“啊，额，抱歉，你继续。”
铃这才发现李潇变得心神不宁，脸色涨红，于是向后退了一步，乖乖蹲了回来，李潇从怀中掏出一个烟夹抽出一根。
“不怪仙人不怪仙人，后来老爹知道我因为这事被人欺负，给爷爷好一顿数落，打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听过爷爷讲故事，直到……”
烟雾腾起，李潇将复杂的情绪吐净，揉了揉眉头。
“直到？”
“时隔十七年，直到上个星期，他老人家离世的前一夜，本是病得瘫倒的爷爷忽然像是痊愈了一般，自己下地倒了茶，把我叫了过去，给我讲了最后一个故事。”
铃对于死亡并不敏感，凡人魂归，终究只是世间万物道的常态，不过在羽的一再磨叽下，她还是稍微人性化了些。
“啊，抱歉，不过，你也不用伤心，你爷爷认识这么多仙人，没准他自己也是，说不定啊，是回天上报道去了，还能保佑你呢……”
不小心说多了的铃提到这，心里咯噔一下，的确如她所说，贬谪的仙人回升后通常会把后代照顾的不错才对。
“也许吧，不过我还是更在意爷爷讲的最后一个故事，上古大荒东经十一，混沌虚空有兽，名曰溟魇，性烈残暴，满界生灵被其吞杀，久而久之，道衡此界，一星灵为重塑生息，夺了那畜牲的身体幻化为狐，钉天星于苍龙盘，星位心宿。”
铃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明白，李潇故事中的星灵正是指的自己，不过关于溟魇这件事情算是虚界的一个秘密，仙界之中也只有寥寥几人才知道，天帝，西王母，历仙，太上老君。
“你爷爷…等等！上个星期，今天是他的头七……”
铃只觉得有些不妙，在她的猜测中，有一件可怕的事情。羽察觉到她的心神慌张，有些纳闷。
“怎么了？他爷爷到底是谁啊？”
铃没有理会羽，细细品了品，老君在中侧，天帝数百年未现，而他恰好带着天地间的秘密遭遇劫杀。排除些离谱的选项，那么便只剩历仙了。心想老早就觉得这老头麻烦，总是好像什么都遇料的到一样，这又莫名其妙给自己塞了个大礼。
“喂！你小子，带路。”
李潇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贴着墙根前进，据说，这是西车场的规矩。左右回转，李潇在一面墙边停了下来。
“大概是这附近了，仙人，您为什么一定要来这种地方呢？”
“知道的多对你没好处。”
“仙人教训的是，只不过，这人界恶序规矩繁琐，其中凡人也不在少数。”
铃白了他一眼，右手抚着墙前后挪动了一会儿。
“道衡的规则还轮不到你教我吧？小子。”
羽哼哼一乐，心想这心月铃还真是桀骜不驯，随心所欲的主。不过这不一会就听到了两次道衡，她还是虚心的问了一嘴。
“这道衡是什么意思？”
“啊？噗！你还有准筑基水平呢？这点常识都不知道？道衡是万物法则的平衡机制，如你杀了不该杀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你就会被道衡制约，轻则丧命，重则亡魂。”
“就像那个叫溟魇的……啊！你说的那个臭狐狸，该不会就是那东西吧！”
铃一脸“你现在才反应过来”的表情。
“味道就是这了，所以呢？李公子？你要本仙注意的繁琐规矩是什么？”
“咳咳，委屈仙人稍后您伪装成与我同行女子就好，问话由我来应付，您在一旁伺机便可。”
铃心里也有所感知，这副身体也好，还是羽的心神也好，都在影响着她，若是当年的脾气，恐怕直接是要把此地开个坑出来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恐怕不是很支持她随心所欲的折腾，如果她没猜错，这位李潇的爷爷，正是历仙，而这位李家的大少爷，在其临终前受托天上的绝密，这说明，极大可能，他回升失败，已经死了。
“好小子，占便宜占到本仙身上，一会儿打起来，我可顾不上你，死了，可别怪我。”
铃嘴上是刀，到心中还是嫌弃了一句，凡人真麻烦，待会还得想办法保他。李潇嘿嘿一乐，点了点头。跟随着李潇，二人从一处不起眼的小铁门，走了进去，狭窄的空间仅仅只能一人通行，看来不是什么正道。
“话说，你为什么早早就把那铁盒…额，叫车的东西，停在了那？”铃好奇的问。
“啊，您应该猜到了，是爷爷叫我来的，他只说我会遇到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看着他如此沉静从容的态度，铃都有些怀疑，这小子是不是琢磨着轻生呢，看破世俗了？不过再细看看他的脸，她有些动容，是像一点，山海仙乱之时，她曾经与历仙同伍了一段时间，他精算幽默，开朗大方，深得周围各路神仙的青睐，是位实打实的好神仙
“哼，油嘴滑舌。”
暗道里，闷热至极，直到深处的一处厚重铁门，才看到有一男一女把守房门，羽离这老远看到那熟悉的轮廓，差点没忍住乱动，那女人冲着这边怪叫。
“林沫羽？你怎么在这？”
铃啧了一声，眼神飘离开来。示问羽这人是熟人？
“一个我非常讨厌的女人。”
铃哼笑出了一口气，被羽的评价给逗乐了。心想真不愧是自己，是自己喜欢的回答方式，李潇见那女子眼神逐渐凶恶，连忙上前解围。
“咳咳，这位小姐，看样子你和小羽是熟人？”
“啥？”
青年降低了车速，莫名其妙的位置指向让他觉得有些疑惑，这面前来历不明的少女，随手抛着造型极具年代感的纯金钱币，指路的方式也是别具一格。
“美女，你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
羽看到这场面，噗嗤一笑。略修习过的羽自然是懂，她叫了叫铃。
“把手机拿出来，我教你。看到那个蓝色的小方块没有，然后两只手向两边拉，对，左手边那个黄色的标志，拿给他看。”
铃也反应了过来，不仅时界的问题，仙家的定位方式同一个凡人讲，自己也是秀逗了。
“嗯——！”
铃歪了歪嘴，按羽的说法将手机上的地点指给了青年。那青年呵呵一笑，点了点头。
“美女，你带这么多钱，又去西车场，也是要去那里玩吧？哎，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大小姐？还挺勇的。”
铃不耐烦的又向着挡风玻璃弹了两枚金币，示意他可以闭嘴的，但羽提醒她，尽量不要太过于嚣张，稍微听一听，他方才讲的西车场，她也没有听说过。
“吼？你好像知道不少嘛，看你的眼神，貌似是对钱不感兴趣，那你喜欢什么？”
话说一半，铃便开始脱下了鞋子，丢在了青年的腿上，原本不动如山的青年，见到这场面，方向盘都抖动了一下。
“额……不知道小姐你怎么称呼啊？”
见其如此，铃嘴角快咧到耳边了，这种恶作剧的感觉，总是能让她感觉到血脉偾张。
“本……”
羽及时止住了她，提醒她这里要叫她真实的名字。铃考虑了一下，觉得也好，毕竟会省去很多麻烦。
“林沫羽，你呢？”
“很好听的名字，我叫李潇，哈哈哈，话说，小姐，这金币好特别啊，看上去很新，但又好像很古老啊？”
“哼，凡民一个，倒也算是有眼光，那可是冀仙窑正窑的真货，一颗就抵你凡间金山一座。”
说着，铃又开始脱掉羽好不容易求她才穿上了的袜子，她没明白，这个时代的人类为什么要搞出来这么多多此一举的东西，她随手一扬，一只扔在了后座上，一只扔搭在了青年的手腕。
“小…小姐，你要是这么着急，要不，我们先停车？”
李潇听完她这傲慢的一腔调，也是有些尴尬，毕竟她正在上高中的妹妹时常也会这么中二，不过就这个程度而言，未免也太过于大胆了些，想到这，他的脸开始发烫。铃见他如此，将鼻尖贴了过去，轻轻闻了闻，突然放声大笑。
“没有讨厌的臭味，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原来是小雏雀啊。”
羽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希望她不要玩的太过火，自己的身体，被别人乱搞，是想死的心都有。
李潇有些羞怒，他扭头气鼓鼓的瞪了铃一眼，但随即又平和下来，理智敲打了他，好奇眼前的丫头，光是闻了闻，就能判断出，自己没有沾过女人，是怎么做到的。
“呵呵，小姐真是好眼力，不知道小姐您……”
“话多，不该问的别问。”
李潇哼哼一笑，心想这女孩也是个活宝，这三枚金币看成色估重怎么也得有个五六万元了，陪她胡闹一夜，也无妨。
“好好好，小姐说什么便是，喏，前面就是……”
李潇转头品味了一眼，但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白光一闪，脚下剧烈抖动，身体像是悬浮了一般。紧接着，巨响轰鸣，火光冲天，车厢外一片狼藉，烈火熊熊。
“啊啊！”
待爆鸣渐渐平息，火光逐渐柔和，只见铃右手白光泛起，侧过身来，左脚直直的顶在了李潇的脸上，堵住了他的嘴，也防止他乱动。
“看来，你说的西车场的朋友，还真是热情好客啊。”
羽在其意识中，目睹了这一切，她不可思议的盯紧窗外，那还在燃烧的油罐车残骸，就那样翻滚着碎开。而车的内部，却丝毫无损。看着吓傻的李潇，铃摇了摇头。
“凡人就是麻烦。”
啪——
“喂，小子，醒醒！”
一个清澈的耳光，受到惊吓的李潇慢慢回过神来，他才意识到，当前的情况是出了车祸，看着窗外的火光，他竟直接向铃扑了过来。
“林…林小姐！不要怕！没事的！没…没事，我记得，你手边有一张防火毯！你快跑！”
说着，他抄起门手旁的矿泉水瓶，一股脑的倒在了铃的头上。
“噗，额！你……”
铃右手还在持着法术，倍感莫名其妙，她一脚直接把扑过来的李潇踢到了驾驶位上，狠狠地把刚才流下来的水喷了他一脸。
“你这人有毛病吧？开你的车！”
李潇见她一直举着右手，先是一愣，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马上重新发动车子，不料这车外的高温，早就使节温系统融化掉了，根本无法启动。这一套下来，羽也是有些惊讶，先不说，在这冷清的西车场，在笔直的路上会有油罐车横穿。一个小小的术法，就能从那种威力当中，护这铁盒完好无损，也算是神迹了。
“啊——烦死了！”
铃左手拽起李潇的领子，把下身从驾驶位转回了副驾驶，一脚踢飞了整个车门。
“不是吧？”
李潇的下巴也好像跟着车门同步了一样，夸张的张了老大。拎着李潇的铃，右手扔保持着术式从车中探出，赤脚踏在燃烧的烈火中，火焰是在炙烤着她，但又像是在轻轻的依偎。
羽朝火焰的另一边冷冷一句。
“出来吧，野路子，这种程度就想干掉咱？也太看不起咱了吧？”
“天乾火属性？”
铃凝视着残焰外围，一瘦小的身影慢慢清晰起来，身披墨绿斗篷，和早上来闹事的家伙们戴着同一款面具。
“给你个机会吧？你自己说，或者……”
面具人斗篷下的臂膀微抖，一缕寒芒飞射而出，直奔铃的眉心，虽说铃两只手哪个也没空出来，但只见她把头一扬，头扭向了一侧，一口衔住了那柄飞刃，面具人浑身一抖，心知境界差距，咬着牙说道。
“我只要他的命，你是何人？竟敢违天而行？”
羽看着那面具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什么反派？都修仙了还玩刀。”
铃将那飞刀从口中取下，向身侧一抛，悬在了耳边。
“这刀…鸣字器，你们是虚天殿的人？”
“哼，既然你知道，天旨要人，还不速速退去？”
此话一出，像是踩了铃的雷，她心头一怒，低下了头，冷冷说道。
“哼，天旨，老娘最烦的就是这个，矮冬瓜，看好了，鸣字器，是这么用的。”
嗡——噗嗤
说完，铃挥动手指，悬耳小刀银光回烁，强光若雷鸣点昼，刺耳的啸叫使人耳鸣，她扣了扣耳朵，可这人类的耳朵，她还是没怎么适应，习惯性的摸了摸脑袋。不过那边的面具人就没有这么悠哉了，他再也无法摸到自己的脑袋了。
“诶？我怎么，躺在地……”
本就是惊厥过度的李潇再次目睹了眼前的极恐对决，他明白，没有一种现代武器，看看她的脸，再看看那一边失去术式笼罩烧成渣的车子，他长舒了一口气。
“啊？你醒啦？那个铁盒子，本仙会补偿你的，不过，你要带我去那个叫西车场的地方，啊，真是的，味道更浓了。”
“咳咳，不敢不敢，仙人救命之恩…咳咳咳…”
铃才反应过来，这里的燃烧的空气，李潇的喉咙可能会受不了。她右手环住了他的腰，从一地残骸中一跃而起，跳到了一小二层的白楼上方。李潇望着远离的地面，又是深深叹了口气。
“凡人真是麻烦啊，好些了吧？好点了就别装死了，那个入口在哪？”
铃把李潇扔在了一边，自己则蹲在了楼顶的一角，这里视野开阔，同时也能更清楚的闻到那铜臭味。
“您，真的是…心月狐？”
一旁沉默了些许的李潇突然开口绝杀，铃脸色一变，一把揪起他的领子，将他按在了楼顶的空调外机上，一改以往的宠溺愉悦，变得冰冷无比。
“你最好解释的够清楚。”
面对铃这样，李潇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轻松了下来，这让羽也是觉得惊奇。
“他好像只是普通人啊，你别把他掐死了喂！你先听听他怎么说啊！”
羽看不下去，只能劝了劝铃。
“心月狐仙人，可以…听我讲个故事么？我知道我很啰嗦，但是这很重要！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您！”
“哼哼，好啊～但解释不清楚，我会把你的脑袋和那个矮冬瓜放一起。”
说着，铃拍了拍他的脖子。被扔下的李潇拍了拍胸口和大腿上的灰尘，干脆一口气坐了下来，使自己的视线尽量比蹲下的她更低一些。
“我的爷爷，是一位风水先生，从小，我就听他讲很多很多玄妙的故事，有擎天的巨蛇，有吞海的大龟，争斗的仙佛，这些真的让我我很向往，我也蠢到过兴高采烈的和玩伴们分享，但被人骂做是小神经病。后来长大了，我几乎翻阅了所有的神话书籍，却没有找到小时听到过的任何一个故事，那时我也就明白了，也许，爷爷的奇思妙想，是想给我一个其妙灵动的童年。”
“啧，大荒南天持空真仙蚀树蟒，东末洋朱海圣君慈铭龟？你爷爷没有骗你！怪事，你爷爷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认识渡劫以上的妖仙？”
铃来了兴趣，一下扑到了李潇的面前，几乎快把他推到在地，可方才一跃而起时，胸前的顶扣松掉了一颗，在李潇眼前，是好个风光景色，羽看了看衣衫不整的李潇，还有毫无自觉的铃，她咳了咳，换了副调侃的语气。
“咳咳，心月狐大人，您稍微注意点形象可以吗？”
“啊，额，抱歉，你继续。”
铃这才发现李潇变得心神不宁，脸色涨红，于是向后退了一步，乖乖蹲了回来，李潇从怀中掏出一个烟夹抽出一根。
“不怪仙人不怪仙人，后来老爹知道我因为这事被人欺负，给爷爷好一顿数落，打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听过爷爷讲故事，直到……”
烟雾腾起，李潇将复杂的情绪吐净，揉了揉眉头。
“直到？”
“时隔十七年，直到上个星期，他老人家离世的前一夜，本是病得瘫倒的爷爷忽然像是痊愈了一般，自己下地倒了茶，把我叫了过去，给我讲了最后一个故事。”
铃对于死亡并不敏感，凡人魂归，终究只是世间万物道的常态，不过在羽的一再磨叽下，她还是稍微人性化了些。
“啊，抱歉，不过，你也不用伤心，你爷爷认识这么多仙人，没准他自己也是，说不定啊，是回天上报道去了，还能保佑你呢……”
不小心说多了的铃提到这，心里咯噔一下，的确如她所说，贬谪的仙人回升后通常会把后代照顾的不错才对。
“也许吧，不过我还是更在意爷爷讲的最后一个故事，上古大荒东经十一，混沌虚空有兽，名曰溟魇，性烈残暴，满界生灵被其吞杀，久而久之，道衡此界，一星灵为重塑生息，夺了那畜牲的身体幻化为狐，钉天星于苍龙盘，星位心宿。”
铃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明白，李潇故事中的星灵正是指的自己，不过关于溟魇这件事情算是虚界的一个秘密，仙界之中也只有寥寥几人才知道，天帝，西王母，历仙，太上老君。
“你爷爷…等等！上个星期，今天是他的头七……”
铃只觉得有些不妙，在她的猜测中，有一件可怕的事情。羽察觉到她的心神慌张，有些纳闷。
“怎么了？他爷爷到底是谁啊？”
铃没有理会羽，细细品了品，老君在中侧，天帝数百年未现，而他恰好带着天地间的秘密遭遇劫杀。排除些离谱的选项，那么便只剩历仙了。心想老早就觉得这老头麻烦，总是好像什么都遇料的到一样，这又莫名其妙给自己塞了个大礼。
“喂！你小子，带路。”
李潇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贴着墙根前进，据说，这是西车场的规矩。左右回转，李潇在一面墙边停了下来。
“大概是这附近了，仙人，您为什么一定要来这种地方呢？”
“知道的多对你没好处。”
“仙人教训的是，只不过，这人界恶序规矩繁琐，其中凡人也不在少数。”
铃白了他一眼，右手抚着墙前后挪动了一会儿。
“道衡的规则还轮不到你教我吧？小子。”
羽哼哼一乐，心想这心月铃还真是桀骜不驯，随心所欲的主。不过这不一会就听到了两次道衡，她还是虚心的问了一嘴。
“这道衡是什么意思？”
“啊？噗！你还有准筑基水平呢？这点常识都不知道？道衡是万物法则的平衡机制，如你杀了不该杀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你就会被道衡制约，轻则丧命，重则亡魂。”
“就像那个叫溟魇的……啊！你说的那个臭狐狸，该不会就是那东西吧！”
铃一脸“你现在才反应过来”的表情。
“味道就是这了，所以呢？李公子？你要本仙注意的繁琐规矩是什么？”
“咳咳，委屈仙人稍后您伪装成与我同行女子就好，问话由我来应付，您在一旁伺机便可。”
铃心里也有所感知，这副身体也好，还是羽的心神也好，都在影响着她，若是当年的脾气，恐怕直接是要把此地开个坑出来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恐怕不是很支持她随心所欲的折腾，如果她没猜错，这位李潇的爷爷，正是历仙，而这位李家的大少爷，在其临终前受托天上的绝密，这说明，极大可能，他回升失败，已经死了。
“好小子，占便宜占到本仙身上，一会儿打起来，我可顾不上你，死了，可别怪我。”
铃嘴上是刀，到心中还是嫌弃了一句，凡人真麻烦，待会还得想办法保他。李潇嘿嘿一乐，点了点头。跟随着李潇，二人从一处不起眼的小铁门，走了进去，狭窄的空间仅仅只能一人通行，看来不是什么正道。
“话说，你为什么早早就把那铁盒…额，叫车的东西，停在了那？”铃好奇的问。
“啊，您应该猜到了，是爷爷叫我来的，他只说我会遇到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看着他如此沉静从容的态度，铃都有些怀疑，这小子是不是琢磨着轻生呢，看破世俗了？不过再细看看他的脸，她有些动容，是像一点，山海仙乱之时，她曾经与历仙同伍了一段时间，他精算幽默，开朗大方，深得周围各路神仙的青睐，是位实打实的好神仙
“哼，油嘴滑舌。”
暗道里，闷热至极，直到深处的一处厚重铁门，才看到有一男一女把守房门，羽离这老远看到那熟悉的轮廓，差点没忍住乱动，那女人冲着这边怪叫。
“林沫羽？你怎么在这？”
铃啧了一声，眼神飘离开来。示问羽这人是熟人？
“一个我非常讨厌的女人。”
铃哼笑出了一口气，被羽的评价给逗乐了。心想真不愧是自己，是自己喜欢的回答方式，李潇见那女子眼神逐渐凶恶，连忙上前解围。
“咳咳，这位小姐，看样子你和小羽是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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