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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晦朔有别

    昏暗的地下室,抽动的电影,恢复意识的羽,闻到了一股酸甜味,那个味道她很熟悉,是番茄味的薯片,她最爱的零食,但她却一动也不能动,想睁开眼睛,都要使出千钧之力。终于,在久违的电视嗡鸣中,她看清了眼前的人。那人也有所察觉,将一片薯片在鼻尖上好好的闻了闻。羽只觉得自己被什么束缚着,只能随着躯体不受控制的挪动。

    “哟?跑到这来啦?”

    电视前的女生转身趴在了沙发上。

    “这口气……你是心月铃!怎么回事?我还活着?!”

    羽完全惊呆了,面前的少女正使用着做为林沫羽的那副身体,悠然自得的在沙发上打滚。

    “哈哈哈,这人类万年后的东西还真是有趣,哦呜!这个是?老虎吗?看起来真的一样诶!”

    少女聚精会神看着电视,一个兴奋,脚上的拖鞋被她甩出去好远。

    “喂!你倒是回个话啊,色狐狸!”

    羽有些生气,这种不由自主的感觉使她很不舒服。

    “别急别急,你急也没用,看样子,这里是我的世界了呢,哦对了,有点事问你,后面看起来像是后厨的那个桶是做什么的?还有啊,好多箱子,都有长长的尾巴!”

    见她仍没有把薯片塞进嘴里,羽差点破口大骂。

    “你要吃就赶紧吃,非要等口水流到……等等,你怎么穿这个?能不能稍微换一件正常的?别把肚子露出来啊!”

    羽没办法,只能看着她穿着自己逛夜店钓鱼的内衣满屋子跑来跑去,一会儿捅捅这边,一会儿抽抽那边。

    “你小心点,那个带笑脸一样的黑孔不要用手去碰,会电人的。”

    “呼呼,你还是改不了你那处处滥好人心软的毛病,算啦,不逗你了,说说正事吧~啧,这个要怎么用?”

    羽不由得叹气,但还是先服了软。

    “你左手边黄色的柜子里有米,倒一杯进去,再放两杯水,喂喂喂!水龙头不用的话就关上啊!”

    “嗯?水为什么要关上啊?”

    “咳,听话,按我说的做,我告诉你哪里能搞到烧鸡。”

    羽将语气温和下来,试图先把她安顿好。

    “嗯?哈哈哈,那就姑且信你一次。”

    铃按着羽的说法,盛好了水,将米安置在电饭煲中,小心翼翼的插在了插排上。

    “这个小尾巴头的形状怎么这么像那老头的脸,呼,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按下那个最右下方的按钮,手指碰一下就行。”

    羽一抹意识分离,瞄了一眼铃的脚下,才发现地上散落了不少的玻璃碎片。

    “嗯哼?眼睛挺尖的嘛,本仙早晨刚打了一架,晚些再收拾吧。”

    “等等!这里是我家……我不是已经死了?玻璃穿过……”

    铃走向浴室,一把掀开那层称为衣服的布料,唯妙身材的中央一竖巨大的伤疤扎眼的很。

    “咱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了,还有些杂班子的筑基小鬼上门问候。”

    羽只觉得肚皮发凉,她试图努力让自己忘记那个伤疤。

    “啊,抱歉,你也会感到冷吧,嗯?你不喜欢那道长长的伤疤是吧?哈哈哈,你发现了没?”

    羽一开始没听太懂,但是随着同心一体的意识整合,她很快意识到,那骇人的疤痕,似乎和心月狐大战石蛟时留下的致命伤口一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羽心里开始热烈好奇,这冥冥之中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牵着她,至于铃的出现,也像是被安排好,故意让她来到自己死去的世界一样

    “哼哼?你猜那两个小崽子招供了什么?”

    “那两个…存在于现世的?筑基修士?他们是怎么回去的!”

    “哈哈哈哈,我笨蛋的自己哟,这两处根本就不在一个时界,根本不可能从那边过来的,你是个特例啦~”

    羽摸不到头脑,望着铃在镜子面前搔首弄姿,她实在忍不住了。

    “咳,我明白了,你可不可以听话,先把衣服换了吧,话说,你还保存着仙力吗?地上好多的玻璃碎片,你要不要小心些?”

    “哦?那个叫玻璃啊,不用担心,虽说一半的实力,不过貌似也是够用。”

    “一半?”

    “毕竟分出半身嘛,哦?这个弹弹的是什么?”

    铃好奇的从梳妆台上拎起一头绳,这让羽欣慰的松了口气。

    “来来来,铃大仙人,您把头发用这个套上,然后在缠一圈!对!然后向上提一下!”

    “哦!!这样方便很多了诶!不过稍微有点紧。”

    滴——滴——滴——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羽知道是饭好了,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沉浸在看孩子快乐中的她忽然清醒过来。

    “等等,你好像一点不急啊,我这个样子要怎么办?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啊~不急不急,不知道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不过看样子,大概是又失去意识了吧?你既然这么想知道,那你答应本仙的烧鸡呢?”

    羽脑瓜一转,听到铃方才提到过手机,心生一计。

    “好好好,不光是给你弄烧鸡,我还告诉你,怎么用那个小方块。你看怎么样?”

    铃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说来也怪,铃这家伙无论学什么,都异常的快,快到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天赋都被她分走了。

    “啊?只要是按一下这个,不到半个时辰就会送到门口吗?太诡异了吧?这能订仙丹吗?”

    “不能!呼…好啦,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看着羽气急的样子,铃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看给我的小美人气的,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对了,那老头一定没有和你说过规则吧?”

    “规则?”

    “嗯,此宇宙界间的规则。”

    “那是什么?不会是些玄学的东西吧?”

    “才不是那种小儿玩意儿,那是金仙以上才能感知的灵脉,简单的来说,伏羲那小子搞的八卦就能提现化无形变有形,实际上混沌万物中两种不可势力量视为均衡,八中力量在其互相拉扯,稳住了整个内外大界,也就是宇宙洪荒,而大界与大界之间有无数种变换,称为道,理,运。”

    “有点懵,但是大概理解。”

    羽努力使自己贴和现实,但是越听越觉得离谱,若不是她亲身经历过,绝对会认为她多少是脑子有问题。

    “道,理,运。是三个从高到低程度的可更程度的平衡点,道几乎不可能变更。理,一定程度上可以变更。运,很容易便可变更。”

    “嗯嗯!这个我知道,所以说,那些算命的几乎都只能帮人改运,而不能改命,是因为命是理的一部分?”

    铃眼前一亮,心想羽悟性还算好。

    “不愧是我的半身,多少还长点脑子,的确如此,若是改了,也就改了,不过那八个制衡和二分天地的力量会将错误的理修正过来,本应该一贫如洗的你,即使你腰缠万贯,也会一散而空。”

    “你说这些我大概理解,不过这个规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铃打开了门,冷冷望着头戴蓝盔的小哥,小哥只觉得后背发麻,小心翼翼放下了外卖,后退了几步,拔腿就跑。

    “祝…祝…你你用餐愉快!”

    虽说几乎是光着身子,但那眼神就连羽都感觉的到,现在的铃面对陌生的活着的个体,几乎全部带着杀意,羽连忙劝她。

    “好了好了,这个就是烧鸡了,锅里的饭也好了,你一定饿坏了吧?我都感觉到肚子有点空。”

    铃闻了闻口袋,眼神重新恢复光泽,她一蹦一跳的回到了客厅,一屁股歪倒在沙发上。徒手扯开了包装,拎起来就啃。

    “诶!算了…不愧是你。”

    羽无力吐槽,实在想不通,那个打扮的那般惊艳妖媚的少女为何性子如此暴戾野性。她一边大口吃肉,一边盯着电视,丝毫不在意嘴上的油。

    “呜!这个有点好吃。嗯?刚才说到哪了?哦对,和你有什么关系?上次我就告诉过你,你我本为一体,正如你所遭遇的一样,你死了,我也死了。”

    说着,她故意将烧鸡上撕裂的汁水,滴在了自己的胸口,一缕汤汁顺着柔软的起伏,路过凹凸不平的伤疤。

    “额…所以说,你想办法,复活了自己?”

    羽大胆猜测,但是这怎么也说不通。神仙的死去,与常人不同,肉体破灭早就无所谓的,神魂俱灭的心月狐,是怎么做到的,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那还真是看得起我,哪怕是我也没办法在那种大战下重塑神魂的,若你能侥幸撑过化神境,你自然就明白了。”

    羽觉得被操控躯体束缚得很难受,奋力意识中扭动了下手腕,没想到铃的手指跟随抖了一下。

    “啧!老实点!你想你那边的身体瘫痪吗?”

    羽突然激动,不料铃也怒上心头,一拳锤在破碎的茶几上。

    “瘫痪?说明白啊!”

    “臭丫头!像这种程度的返魂,已经是篡道级别的了!具体的记忆我这边也缺失了!你千万不要乱动!不同时界的存在本就不应该有任何联系!”

    听到这个说法,羽逐渐安定了下来,她第一次见到铃发这么大的火。她绞尽脑汁思索着解答众多问题的突破可行性,自己和铃初次见面与这次都是在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如果按照界魂归的规则,她在昏迷时,确实不可能会能转移,当下出现了这种情况,绝对是违反了自然规律,铃解释为篡道程度并不为过。

    “所以呢?我的大仙女?你没了记忆,啥也不知道,我呢?啥也不会,咱俩好歹也是个仙人,总不能像个畜牲一样在这杵着,把自己锁在家里吧?”

    铃也稍微冷静了下来,毕竟她二人本就是同心一体,应该没有什么比自己和自己生气更蠢的了。

    “哼,不得不承认,这边的时界,你的常识很重要,但你要知道,只有我才能动这边的身体,要不然心月羽会出什么问题,我也说不好。当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份缺失的记忆。”

    羽听到这,忍不住笑出了声。

    “噗?什么烂梗,为什么我感觉你才是主角。”

    羽忍不住吐槽。

    “你说什么?”

    铃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开始翻找起了东西来。

    “咳,没什么,那你有没有什么头绪啊?仙祖大人?”

    羽一副无所谓的语气,放松全身。任凭那少女东翻西找的折腾。

    “啧!你放哪了?”

    “什么东西?”

    “装什么傻,千仙络啊!”

    羽噗嗤一笑,心想这狐狸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

    “啊~我说仙祖大人,依您所说啊,那白绫现在在我手里呢,你就别在那翻了,这都是我私人的东西喂!诶!那个……”

    羽有些不悦,铃就好像强盗似的,给她的卧房翻了个底朝天。

    “哼,臭丫头,没那千仙络,老娘找不到头绪,你也甭回去了!啊——烦!”

    铃一把将她的袜子盒抛了出去,长的短的黑的白的像是放烟花一般散开了花。

    “我真是……”

    羽气的直想跺脚,看着自己用心整理的房间被如此糟蹋,她感觉到心里在滴血。

    “你以为我蠢么?那边的是那边的,是我的络灵,我要找的,是你的,你有没有印象?你自幼而来,是否见过有什么东西,是长长的,白的,伴随着你的。”

    铃向后一仰,彻底陷进在柔软的床上,她搓了搓落在手边体恤衫的布料,还凑近闻了闻。

    “哦~这个手感!穿起来应该很舒服!”

    听到自幼,她沉下了目光,扫着这一地狼藉,的确,以她的性格,若是她知晓一切,一定是不会急成这样。两三次能稳定她情绪的也好像只有吃的了。她细细回忆着自己意识中,记事以来每一处能看到白色长绫的镜头。

    “咳,孤儿院?!”

    铃拽起体恤囫囵个的套在了头上,然而下身仍穿着内裤,就如此打扮,冲向了楼下,羽强烈反抗,大声呵住了她。

    “蠢蛋吧?那个你丢出去的抽屉下面!有个几个格裙,你套个那玩意再出去行吗?我的真祖宗?我可不像你!没有裸奔的癖好!”

    铃低头瞧了瞧,探出头又望了望窗外,很快理解了她的意思,但一抹邪魅的微笑,又浮现在她的脸上。

    “哼哼,那~再加一只烧鸡。”

    “成成成,你这馋狐狸。不过孤儿院在下城区,距离这也有二十多公里,你是要走着去不成?”

    铃也一愣,一向懒惰的她,也才想起来,千仙络不在,她曾经的各种法宝也都不在身边。不过聪明的铃很快想起电视上看到过的那些飞快的盒子。

    “啊…那地上跑的铁盒子是什么,看起来可以用那个吧?”

    “咳,二十公里,很贵的诶!打车的话。”

    铃一副鄙夷的目光白了一眼,她从二楼走下了下去来到了一楼的客厅。随便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什么。

    “这些,够不够?”

    羽虽说在意识之中,到莫名感到一阵眩晕,她努力使自己相信眼前的一切,不小心踢到那散落满地的叮铃做响,耀眼的反射光芒,金灿灿的铺满了她的客厅。这钱币特别的很,有竹片厚重,葡萄大小,上面印着,舟纪亨通。

    “我不是在做梦吧…什么啊?”

    “打本仙醒来的时候,这就堆满了。”

    没高兴会,羽又开始担心起来,毕竟这金子虽好,可没办法兑换,也是和废铁一样,也不知道自己当下社会境遇是怎样,身体还不被自己控制。

    “咳咳,可我这个时界,用的可不是金子。”

    “啧,你真当本仙傻子?”

    铃拾起一枚金币,伸出舌头舔了一口。羽只觉得有些不适,却没想到口中竟余留些甜味。

    “也就是赵老头的钱能有这味了,嘶,走吧,应该不算太远。”

    羽一脸疑惑,但是又没办法抗拒铃对她原本身体的绝对掌控。好在她还听了自己的话,穿了裙子,但令她纠结的是裙子的颜色,夏天的日落,穿黑色出去,怎么也是不舒服。

    “这个颜色也……”

    “哈?臭丫头,稍微给我知足一点,唉~下次就应该什么都不穿在街上跑两圈好了。”

    “得得得,我的好祖宗,您办您的,我闭嘴。”

    听到羽服了软,铃嘴角一扬,一蹦一跳踢出了门,羽现在住的家也不算大,这小墅是麻叔给她的,房子上一个主人是个赌鬼,欠了债,迫于压力,只好把房子抵给了他。当然,这一圈的套也只是出于麻叔想给她一个住的地方罢了。

    铃并没有对铁盒的识别能力,她左右张望,挑了一台停靠在height酒馆旁的奥迪RS跑车。

    “我的祖宗诶,这样的车都是……”

    羽没有再解释,她哼哼一笑,想看铃怎么闹笑话。但令羽也没想到的是,这车上的人,也恰好是个小鸡崽罢了。

    “咳…这么早?要不要吃点东西?”

    叮——

    “我怎么说,你就怎么走。”

    车上的青年望着铃和这抛来的金币,眉头一紧。

    “美…美女。”

    叮——

    又一枚,直直的砸中了他的脑门,青年虽说并不缺钱,但如此豪横的少女,确实稀有,碰见稀奇。他望着手中的金币,又瞧了瞧双脚搭在了前方的铃,叹了口气。

    “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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