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欢喜岗上的强者游戏（二）
占景中一直想如何接近荣锦这个秀才，听胡子说荣锦也有把气枪，手法还可以，便有了主意。这天上午银行刚上班，他也没先打个电话，直接把212开到了银行门口，估摸着荣锦肯定就出门，果然刚过九点，荣锦就推着自行车从银行大院门口走了出来。
“早啊！这是要去哪儿？”占景中大声喊着，
“占总！怎么在这儿？”荣锦很吃惊，反问道，
“我来送出纳存款，最近市场不错，回款多。”
“那太好了！要不你把车停到院里，上楼喝点水，李科也在。”荣锦建议，
“不用，出纳一会儿就出来了。”占景中摆手拒绝，接着又问，“哥们儿，我听老李说，你枪法也不错。哪天能不能让我也鉴赏鉴赏？”
“净听他乱说，哪有什么枪法，就是瞎玩。”
“哪天一起去打野兔啊？眼下野兔和山鸡正是肥的时候。”
“不去了，最近事有点儿多。”荣锦笑着摆摆手，
“忙着搞对象是吧？”占景中不忘调侃，他把手放在212的方向盘上，瞥了银行大门一下，似乎在看出纳有没有出来，然后漫不经心地说：“跟你说，打猎对搞对象有帮助。”
“是吗？还有这说法？”
“当然了，锻炼你的稳准狠，而且这次我给你介绍一种你没见过的打猎方法，保你开眼界！”
“是吗？什么方法？”
“飞坷投猎！”
“飞坷？”
“对！飞坷！”
“噢！我忘了，占总的老家是烧火营子，打坷仗的地方！”
“没错，从老祖宗那儿就开始打，打了十几代了，烧火营子的男孩在娘胎里就会扔石头。”占景中说这话的时候，皂白分明的眼睛闪着锐利的光亮。
“太厉害了，真想见识一下，可是……”荣锦还是有些迟疑不决。
“我约一下老李，再带个老乡。咱们到时候可以比一比，是枪准还是石头准。怎么样？”看荣锦没反应，占景中马上接着说道，“我周日早上八点到这里接你哈！”
“周日我………”还没等荣锦说完，占景中突然手指着前面，大喊道：“出来了，”然后回头对荣锦补了一句“不见不散！”，便一脚油门，212轰的一声窜了出去，利落地转过银行门口，消失在这条路的拐角里。
这占景中和他的烧火营子还真挺神秘，背后应该有一些更不为人知的故事，烧火营子行政区划不属于双台，燕红一直没办法到那里采访，自己可以通过深入接触占景中，说不好还能帮燕红了解到一些有价值的新闻线索。不过跟占景中打猎与跟胡子性质完全不同，除了业务以外跟客户的私下交往该非常慎重，这个占景中的目的无外乎想贷款，让荣锦帮忙，自己要有判断力和主动权，要保住政策和原则的底线。正思虑间，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忙调转车头，恍恍惚惚地往金鼎方向骑行而去。
那个星期天，欢喜岗照例很美，212顺着盘山公路缓缓上山，占景中开车，胡子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荣锦和一位戴着副墨镜、穿着朴素、六十岁左右的男子坐在后排，占景中给荣锦介绍说这是他一位老朋友，让大家跟他叫老铁。车到半山腰，占景中熟练地把车停到稍微平坦的空地上，胡子第一个跳下来，伸了伸腰腿，没等他把皮夹克的拉链拉严，一阵山风从山顶袭来，让他连打了几个大喷嚏，小胡子上都沾上了鼻涕，惹得占景中大笑：
“哈哈，你这是在通风报信吧，连后山的兔子都听到了！”
荣锦忙从衣兜掏出一包纸巾，递给胡子，“整天在办公室呆着，身体真是越来越差了。”胡子嘴里咕噜着，没接纸巾，而是用手随便抹了几把，然后把鼻涕朝密林深处用力一甩，惊起一群麻雀。
“所以说呀，要经常出来运动运动，就像这些动物，为了过冬吃得脑满肠肥，结果不但目标大了，还跑不动了，等着被打被抓，你说是不是？”
胡子乜斜着眼睛看着占景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占总啥意思？是不是拿我们也当兔子了？”
占景中赶紧解释：“哪敢呐？我说兔子呢！你这胡子，从小就是得理不饶人，跟你在一起说话真得小心点。”
“不过你说的也对，人也是动物，有时候跟动物没啥区别，生死都为了这张嘴，贪吃惹祸，为嘴伤身…….”胡子正说着，老铁把后备箱的打开，首先把包在枪套里的那把小口径递给胡子，还有两盒子弹。看来这位老铁跟胡子也很熟。
“子弹够不够？李科长？”他问胡子，
“两盒还不够？你想让他把兔子都打光吗？他可是全团打靶第一名啊！”占景中在旁边插话儿，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两包烟。
胡子刚要去接，老铁笑着提醒道：“最好别带引火之物，着火了可不是玩的。”
“说得对，咱就打猎，别引火烧身！”胡子点头称是，用问询的语气对老铁说，“在这先抽一根行吧？这是空地”。
老铁点点头，占景中用手指指老铁，瞪着探照灯一样的眼睛，撇撇嘴，说了句”我都不敢这么严格要求李科长，你真是个光脚不怕穿鞋的农民。”
老铁憨笑：“我这人说话直，李科别见怪啊！”
“只要说得对，咱就得服从。”胡子说着，猛吸了几口烟，然后把大半截烟头扔在地上，用军钩踩灭。
占景中在几杆枪当中找来找去，似乎拿不定主意用那支，神情很专注。
“民兵连长就发扬下风格，把好枪让给兄弟们吧！”胡子在一旁酸溜溜地打趣，
“你这神枪手就算了，我这是想给小荣找把好枪。”占景中说话间，递给荣锦一把气枪：“这是最新款的高压气枪，你试试！”
枪是真漂亮，活塞式，不同于荣锦家里那杆开膛式的，荣锦试了几下空枪，有点重，但非常舒服。不过荣锦还是选择用自己的枪。
大家挑选枪弹，跃跃欲试的时候，老铁却空着手，没有拿枪。荣锦感到很奇怪，不禁问道：“您没带家伙吗？”老占笑了笑，伸出右手，“这就是家伙。”
“老天！徒手，就是所谓的飞坷投猎？”荣锦惊叹，胡子倒是一脸平静，同为烧火营子人，他肯定是见多不怪了。
“对，这就是飞坷投猎，打山鸡野兔向来不用枪，直接扔石头就行了。”占景中在一旁说道。
“这功夫太厉害了！”荣锦还是满脸惊奇，他拿过老铁的右手仔细看了看，除了老茧多点，和常人的手没什么两样，转过头半开玩笑地对占景中说：“老铁是不是为了给占总省子弹啊？”
“那绝对不是，烧火营子的大姑娘都能打坷仗，男的就更不用说了，老铁的打猎手法确实不是随便说着玩的。”胡子插言道，
“不用枪来打猎，这手法得多厉害。”荣锦啧啧赞叹，但似乎语气不太由衷，他还要亲眼看见才能相信。
“要不咱们今天也来一次比赛，怎么样？”占景中提议，“咱们三个用枪，老铁用手，最后看谁战绩好！”
“非要分出个高低上下呗，真是好战分子，不过遇上背手撒尿——不扶（服）的了！”胡子说着哗啦一声拉开枪栓，麻利地往里面填充着子弹，一副硬汉老兵派头。
如果说喝酒是熟络感情的最快方法，那竞技就是男人之间建立友谊最好的途径，那种相敬相杀，亦敌亦友的关系让他们难割难舍、惺惺相惜。
“既然是比赛，输赢就得有点说法，怎么样？”占景中问大家，
“可以，你说吧！”胡子回答得很豪爽，荣锦也点头，
“好，那就谁赢谁请客。”占景中说出了一条“奇葩”规则。
“挺新鲜啊，你以为你一定是第一呗，我这次非不信这个邪了，来吧，看谁请客。”胡子忿忿不平地说。
既然要比赛，就没了合作。约好集合时间，为防止迷路和“撞车”，占景中给每个人发了一部对讲机，四个人按四个方面各自寻找猎物，开始了“大扫荡”。
约定的三个小时过去了，荣锦拎着一只山鸡回到集合地点，还好没空着手；那三个人都已经回来了，正坐在空地上抽烟等他呢。
占景中站起身，迎上前来道：“好大一只六彩山鸡，不错嘛，”
“可惜刚才有一只更大的，手慢点，让它跑了。”三个小时的爬上爬下已经让荣锦浑身热汗，两腿打颤，但神情语调却兴奋异常，“怎么样？你们的战绩如何？谁最多？”
“都分成堆儿，放在那边了，你自己先看看，猜一下最多是谁的。”占景中用手指向212的车轮下。
荣锦向212走过去，拎着山鸡围着车转了一圈，忍不住啧啧惊叹，只见三个车轮下摆满了猎物，有大大小小十来只山鸡，六七只野兔，荣锦指着其中最多的一堆儿说：“这是谁的战利品？是李科的还是占总的？”
“先不告诉你，你再仔细看看！”占景中提示着荣锦。
荣锦低下头仔细看那些猎物，才发现，这最大堆儿的战利品有一个明显特征，猎物都是活的，只不过都被细绳紧紧捆着。
“难道这么多都是用石头打的？”荣锦一脸疑问，
“难道是用手抓的？”胡子反问道，荣锦事事求真的劲儿让他不太高兴，
“小荣讲究眼见为实，那就让老铁现场表演一下。”占景中倒是蛮不在意。
“好吧，咱就打只麻雀吧，看好树上那只哈。”老铁说着从腰间的兜囊内取出一块鸽蛋大小的卵石，对着不远处树枝上的麻雀稍稍瞄了瞄，便嗖地一声投了出去，那卵石像闪电一样瞬间击中了那只小鸟，伴随小鸟的一个倒栽葱，从树上跌了下来，荣锦的眼镜也差点儿从鼻梁上跌落。
“终于见识到了飞坷投猎，真乃绝技啊！传说中的‘没羽箭’再现江湖，佩服佩服！”荣锦竖起大拇指，由衷赞叹。
“行了，老铁请客吧！本来我以为我能请大家，看来只能下次了。”占景中说这话时语气显得很沮丧。
“哪能让老铁请，我请各位哥哥！本来就应该谁战绩差谁请。”荣锦赶紧争辩，
“小荣，咱可是事先定了规矩，该咋办咋办哈！”老铁依旧憨厚地笑着。
“铁大哥，哪好意思让你破费呀！”荣锦还不答应。
“这个秀才，还以为人家是个普通农民？人家老铁有实力！”胡子看不下去了，
“难怪小荣不了解，老铁也算是乡镇企业家，自己有个装修队，在烧火营子名气可大哩！小荣这回结婚装修房子，可以包给老铁来干，质量好，价钱低，包工包料包满意！算是帮他在双台打打市场，创创牌子。”
“是嘛！不简单不简单！不过我结婚八字还没一撇呢，倒是可以在朋友中帮推广宣传一下。”荣锦由衷赞叹，占景中也连连点头，胡子只是抽烟，什么也没说。
“早啊！这是要去哪儿？”占景中大声喊着，
“占总！怎么在这儿？”荣锦很吃惊，反问道，
“我来送出纳存款，最近市场不错，回款多。”
“那太好了！要不你把车停到院里，上楼喝点水，李科也在。”荣锦建议，
“不用，出纳一会儿就出来了。”占景中摆手拒绝，接着又问，“哥们儿，我听老李说，你枪法也不错。哪天能不能让我也鉴赏鉴赏？”
“净听他乱说，哪有什么枪法，就是瞎玩。”
“哪天一起去打野兔啊？眼下野兔和山鸡正是肥的时候。”
“不去了，最近事有点儿多。”荣锦笑着摆摆手，
“忙着搞对象是吧？”占景中不忘调侃，他把手放在212的方向盘上，瞥了银行大门一下，似乎在看出纳有没有出来，然后漫不经心地说：“跟你说，打猎对搞对象有帮助。”
“是吗？还有这说法？”
“当然了，锻炼你的稳准狠，而且这次我给你介绍一种你没见过的打猎方法，保你开眼界！”
“是吗？什么方法？”
“飞坷投猎！”
“飞坷？”
“对！飞坷！”
“噢！我忘了，占总的老家是烧火营子，打坷仗的地方！”
“没错，从老祖宗那儿就开始打，打了十几代了，烧火营子的男孩在娘胎里就会扔石头。”占景中说这话的时候，皂白分明的眼睛闪着锐利的光亮。
“太厉害了，真想见识一下，可是……”荣锦还是有些迟疑不决。
“我约一下老李，再带个老乡。咱们到时候可以比一比，是枪准还是石头准。怎么样？”看荣锦没反应，占景中马上接着说道，“我周日早上八点到这里接你哈！”
“周日我………”还没等荣锦说完，占景中突然手指着前面，大喊道：“出来了，”然后回头对荣锦补了一句“不见不散！”，便一脚油门，212轰的一声窜了出去，利落地转过银行门口，消失在这条路的拐角里。
这占景中和他的烧火营子还真挺神秘，背后应该有一些更不为人知的故事，烧火营子行政区划不属于双台，燕红一直没办法到那里采访，自己可以通过深入接触占景中，说不好还能帮燕红了解到一些有价值的新闻线索。不过跟占景中打猎与跟胡子性质完全不同，除了业务以外跟客户的私下交往该非常慎重，这个占景中的目的无外乎想贷款，让荣锦帮忙，自己要有判断力和主动权，要保住政策和原则的底线。正思虑间，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忙调转车头，恍恍惚惚地往金鼎方向骑行而去。
那个星期天，欢喜岗照例很美，212顺着盘山公路缓缓上山，占景中开车，胡子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荣锦和一位戴着副墨镜、穿着朴素、六十岁左右的男子坐在后排，占景中给荣锦介绍说这是他一位老朋友，让大家跟他叫老铁。车到半山腰，占景中熟练地把车停到稍微平坦的空地上，胡子第一个跳下来，伸了伸腰腿，没等他把皮夹克的拉链拉严，一阵山风从山顶袭来，让他连打了几个大喷嚏，小胡子上都沾上了鼻涕，惹得占景中大笑：
“哈哈，你这是在通风报信吧，连后山的兔子都听到了！”
荣锦忙从衣兜掏出一包纸巾，递给胡子，“整天在办公室呆着，身体真是越来越差了。”胡子嘴里咕噜着，没接纸巾，而是用手随便抹了几把，然后把鼻涕朝密林深处用力一甩，惊起一群麻雀。
“所以说呀，要经常出来运动运动，就像这些动物，为了过冬吃得脑满肠肥，结果不但目标大了，还跑不动了，等着被打被抓，你说是不是？”
胡子乜斜着眼睛看着占景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占总啥意思？是不是拿我们也当兔子了？”
占景中赶紧解释：“哪敢呐？我说兔子呢！你这胡子，从小就是得理不饶人，跟你在一起说话真得小心点。”
“不过你说的也对，人也是动物，有时候跟动物没啥区别，生死都为了这张嘴，贪吃惹祸，为嘴伤身…….”胡子正说着，老铁把后备箱的打开，首先把包在枪套里的那把小口径递给胡子，还有两盒子弹。看来这位老铁跟胡子也很熟。
“子弹够不够？李科长？”他问胡子，
“两盒还不够？你想让他把兔子都打光吗？他可是全团打靶第一名啊！”占景中在旁边插话儿，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两包烟。
胡子刚要去接，老铁笑着提醒道：“最好别带引火之物，着火了可不是玩的。”
“说得对，咱就打猎，别引火烧身！”胡子点头称是，用问询的语气对老铁说，“在这先抽一根行吧？这是空地”。
老铁点点头，占景中用手指指老铁，瞪着探照灯一样的眼睛，撇撇嘴，说了句”我都不敢这么严格要求李科长，你真是个光脚不怕穿鞋的农民。”
老铁憨笑：“我这人说话直，李科别见怪啊！”
“只要说得对，咱就得服从。”胡子说着，猛吸了几口烟，然后把大半截烟头扔在地上，用军钩踩灭。
占景中在几杆枪当中找来找去，似乎拿不定主意用那支，神情很专注。
“民兵连长就发扬下风格，把好枪让给兄弟们吧！”胡子在一旁酸溜溜地打趣，
“你这神枪手就算了，我这是想给小荣找把好枪。”占景中说话间，递给荣锦一把气枪：“这是最新款的高压气枪，你试试！”
枪是真漂亮，活塞式，不同于荣锦家里那杆开膛式的，荣锦试了几下空枪，有点重，但非常舒服。不过荣锦还是选择用自己的枪。
大家挑选枪弹，跃跃欲试的时候，老铁却空着手，没有拿枪。荣锦感到很奇怪，不禁问道：“您没带家伙吗？”老占笑了笑，伸出右手，“这就是家伙。”
“老天！徒手，就是所谓的飞坷投猎？”荣锦惊叹，胡子倒是一脸平静，同为烧火营子人，他肯定是见多不怪了。
“对，这就是飞坷投猎，打山鸡野兔向来不用枪，直接扔石头就行了。”占景中在一旁说道。
“这功夫太厉害了！”荣锦还是满脸惊奇，他拿过老铁的右手仔细看了看，除了老茧多点，和常人的手没什么两样，转过头半开玩笑地对占景中说：“老铁是不是为了给占总省子弹啊？”
“那绝对不是，烧火营子的大姑娘都能打坷仗，男的就更不用说了，老铁的打猎手法确实不是随便说着玩的。”胡子插言道，
“不用枪来打猎，这手法得多厉害。”荣锦啧啧赞叹，但似乎语气不太由衷，他还要亲眼看见才能相信。
“要不咱们今天也来一次比赛，怎么样？”占景中提议，“咱们三个用枪，老铁用手，最后看谁战绩好！”
“非要分出个高低上下呗，真是好战分子，不过遇上背手撒尿——不扶（服）的了！”胡子说着哗啦一声拉开枪栓，麻利地往里面填充着子弹，一副硬汉老兵派头。
如果说喝酒是熟络感情的最快方法，那竞技就是男人之间建立友谊最好的途径，那种相敬相杀，亦敌亦友的关系让他们难割难舍、惺惺相惜。
“既然是比赛，输赢就得有点说法，怎么样？”占景中问大家，
“可以，你说吧！”胡子回答得很豪爽，荣锦也点头，
“好，那就谁赢谁请客。”占景中说出了一条“奇葩”规则。
“挺新鲜啊，你以为你一定是第一呗，我这次非不信这个邪了，来吧，看谁请客。”胡子忿忿不平地说。
既然要比赛，就没了合作。约好集合时间，为防止迷路和“撞车”，占景中给每个人发了一部对讲机，四个人按四个方面各自寻找猎物，开始了“大扫荡”。
约定的三个小时过去了，荣锦拎着一只山鸡回到集合地点，还好没空着手；那三个人都已经回来了，正坐在空地上抽烟等他呢。
占景中站起身，迎上前来道：“好大一只六彩山鸡，不错嘛，”
“可惜刚才有一只更大的，手慢点，让它跑了。”三个小时的爬上爬下已经让荣锦浑身热汗，两腿打颤，但神情语调却兴奋异常，“怎么样？你们的战绩如何？谁最多？”
“都分成堆儿，放在那边了，你自己先看看，猜一下最多是谁的。”占景中用手指向212的车轮下。
荣锦向212走过去，拎着山鸡围着车转了一圈，忍不住啧啧惊叹，只见三个车轮下摆满了猎物，有大大小小十来只山鸡，六七只野兔，荣锦指着其中最多的一堆儿说：“这是谁的战利品？是李科的还是占总的？”
“先不告诉你，你再仔细看看！”占景中提示着荣锦。
荣锦低下头仔细看那些猎物，才发现，这最大堆儿的战利品有一个明显特征，猎物都是活的，只不过都被细绳紧紧捆着。
“难道这么多都是用石头打的？”荣锦一脸疑问，
“难道是用手抓的？”胡子反问道，荣锦事事求真的劲儿让他不太高兴，
“小荣讲究眼见为实，那就让老铁现场表演一下。”占景中倒是蛮不在意。
“好吧，咱就打只麻雀吧，看好树上那只哈。”老铁说着从腰间的兜囊内取出一块鸽蛋大小的卵石，对着不远处树枝上的麻雀稍稍瞄了瞄，便嗖地一声投了出去，那卵石像闪电一样瞬间击中了那只小鸟，伴随小鸟的一个倒栽葱，从树上跌了下来，荣锦的眼镜也差点儿从鼻梁上跌落。
“终于见识到了飞坷投猎，真乃绝技啊！传说中的‘没羽箭’再现江湖，佩服佩服！”荣锦竖起大拇指，由衷赞叹。
“行了，老铁请客吧！本来我以为我能请大家，看来只能下次了。”占景中说这话时语气显得很沮丧。
“哪能让老铁请，我请各位哥哥！本来就应该谁战绩差谁请。”荣锦赶紧争辩，
“小荣，咱可是事先定了规矩，该咋办咋办哈！”老铁依旧憨厚地笑着。
“铁大哥，哪好意思让你破费呀！”荣锦还不答应。
“这个秀才，还以为人家是个普通农民？人家老铁有实力！”胡子看不下去了，
“难怪小荣不了解，老铁也算是乡镇企业家，自己有个装修队，在烧火营子名气可大哩！小荣这回结婚装修房子，可以包给老铁来干，质量好，价钱低，包工包料包满意！算是帮他在双台打打市场，创创牌子。”
“是嘛！不简单不简单！不过我结婚八字还没一撇呢，倒是可以在朋友中帮推广宣传一下。”荣锦由衷赞叹，占景中也连连点头，胡子只是抽烟，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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